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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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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事件的真相从公安局传出,很快就传遍全城。姚春在那一晚上与高厂长的风流韵事便成了城里城外人们广为流传的花边新闻。舆论的压力迫使他们的接触减少了许多,而且做得更隐秘。

此前,姚春就在厂长的办公室里上班,与厂长对桌而坐。厂长的房间有套间,套间里有床有被,他们几时想干那事只需关上门就行。后来他们的房子搬开了,姚春被搬到厂长的隔壁。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属于掩耳盗铃的伎俩。问题是,厂长的功能出现了障碍。厂长的功能障碍也不是新近才有的事。那个月夜,他在杨槐林里与宾馆的女服务员偷情,挨了苏菁菁一砖头,受过惊吓成了阳痿,虽在医院住了几天,打针吃药,功能有所恢复,可是较前就大不如了。以前,他可以将军不下马地连续作战;现在,偶然干那么一次还行,让他连续作战打持久战,他就力不从心了。以前每和姚春来事,吃一粒伟哥就足够了,后来增加到两粒,再后来增加到三粒,仍然不管用,他便怀疑这药有假,在广州最大的药店邮购了两盒回来,吃着仍不管用,他才知道自己的家具出了毛病。

姚春深谙性事的秘诀。她知道在男人不行的时候,要多鼓励少打击。说他行他就行,不行也行;万万说不得他不行,说他不行,他便沮丧,便畏怯,便行也不行。因而在每次和高登干活儿时,她总是全身心的投入,尽全力配合他,用假装的尖叫和呻吟鼓舞他,并不时地夸他能干,表扬他厉害。这种方法开始还有效,可是越往后就越不管用了。

自己的男人李大河,姚春原以为他是工种不好劳累成那样的,可是这一段给换了工种,蹲了办公室,生活上她尽量给他进补,可是那玩意儿长得偏僻,加上个体小,多好的东西都于它无补。在大河身上,姚春也运用激励法,可是一点效用都没有。她沮丧极了,便埋怨他,骂他,甚至撕打他。

姚春正值如狼似虎欲壑难填的年龄,自己的男人是个窝囊废,高登又变成了鼻涕虫,这使她整日里处在极度的饥渴之中,燃烧得她的灵魂剥剥作响。她便四处找男人,给男人们递眉眼,送秋波。可是大家都知道她的品行,嫌他被个老头儿用过,都嫌她脏,便没人愿意染指。

期间,她曾紧盯过一段杜强。这小伙子长得端端正正,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精精神神,每天来厂长房间几次,好像对她有好感,时不时偷看她几眼,那目光骚骚的,烫烫的,总撩拨得她心旌飘摇,神魂出窍。可是当她对他穷追猛赶的时候,他却退缩了。为此,她深深的痛苦过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她想通了。她想,都怪了高厂长,怪高厂长和杜强的关系。杜强这小伙子是个有良心的年轻人,他不愿意在厂长的碗里抢饭吃。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杜强悄悄溜到她的办公室里来,邀她出去走走,她便毫不迟疑的去了。出去后,杜强在大世界饭店包了座,点了饭菜,要了两瓶红酒。在优雅的轻音乐声中他们共进晚餐。

几杯酒下肚,他们的脑子很快的活跃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快的松缓起来,谈话的内容也很自然地从日常的工作和生活转向了相互的倾慕和爱恋。

待酒足饭饱,杜强牵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一同去了五楼的大世界歌舞厅。宽大的舞池里挤挤撞撞的男男女女们随着轻慢的音乐翩翩起舞。气氛十分优雅。杜强和姚春因为喝多了酒,因为各自心理的激动和兴奋,都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他们相互搂得很紧,身体贴得很紧,敏感部位常常触碰在一起,触碰得他们心花怒放,时时有触电的感觉。他们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脸颊涨得通红。他们一边跳舞,一边在音乐的掩护下大声地说着情话。在灯光暗淡下去的当儿,他们还借机偷偷的互相亲吻,互相抚摸。跳完一曲又一曲,他们一点也不觉得累。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每天都有约会,每天都要聚一次餐,隔三见五地去一次舞厅。

这是一个农历十五的夜晚,天上的月亮圆成一轮玉盘,清澈的月光水银般洒得一地,给地上的万物笼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面纱。姚春给杜强的手机发去短信:“多好的月光!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杜强立即给她回了信。

“厂门外等你。”

杜强赶紧放下正在洗涮的碗筷,擦了手,开门要走。不料被老婆挡在了门口:“干啥去?”

“省上来了领导,李大河发短信叫我去宾馆给安排住宿。”

“我咋见你这几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有点不正常。你可给我往老实点!哼!”

“你看你看,有公事嘛,你咋变得贼头贼脑疑神疑鬼的这样,快让开!”

老婆让到了一边。他夺门而逃。

出了厂门,姚春在一棵垂柳的影子下等着。他赶紧上前挽起她的胳膊搂住她的柳腰走进了银色的月光里。月光下的街道一片宁静。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人们逍遥自在的慢步走着,一对对情侣互相依偎着,说着甜蜜的情话,有的还挤在树阴下或楼房的阴暗处热烈的亲吻,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

他们徜徉在大街小巷,走一会儿,趁人们不注意便搂在一起亲一次嘴。不觉间,他们走出了郊外,来到一片无人的空地。姚春猛地抱住她,在他的脸上、脖颈上一阵狂吻,在他的下身一阵乱摸,然后双手紧箍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倒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拢上眼睛,发出呻吟般的鼻息,鼻息里夹杂着浑浊的企求声:“我要……”

杜强趁势一手揽住她的柳腰,一手揽起她的双腿将她抱起,一直抱到一个长满柔草的坎下,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此后,他们像彼此勾走了对方的魂般的,时刻都想着在一起,时刻都想着缠绵缱绻。

姚春在杜强身上体验到了男人给予女人的真正的快感与幸福,使她真正体会到一个颠覆不破的真理:小伙子就是比老头儿强。尽管前些年高登也给过她物我两忘的快感,可是相比之下,她才知道高登那用药硬撑起来的强壮带有明显的机械性,而杜强所给予她的却是纯粹的生命的快感与享受,是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纯天然绿色快感。

杜强也从姚春身上体验到了在自己老婆身上从未体验过的爽快,那坚挺的双乳,丰满的臀部,光滑润泽的胴体,都是自己老婆所没有的。更重要的是,这女人非常会,除了动作的配合,还有那撩人魂魄的呻吟和恰到好处的尖叫,能够一步步将人引入迷醉,送入云端,产生一种成神成仙的美妙感觉。怪不得人们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呢。

他们这样走火入魔般的依恋,促使他们抽空儿就设法钻在一起缠绵交媾。

姚春和杜强的频频交往,引起了高登的注意。这天早上一上班,高登就将姚春叫到自己房间去。

高登满脸是腾腾的杀气。这是在姚春面前从未有过的。

姚春走进他的房间,一见他那神色,便估摸到他要说什么,脸哗的变得通红,心便咚咚的跳起来。

高登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噗的吐出一股浓烟,这浓烟绕过姚春的面颊,呛得她一阵咳嗽,脸憋得更红了。

高登欠了欠身子,说:“姚春,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姚春的身子扭动了两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啦?我没有怎样呀。”

“你不要将我当傻瓜!”高登狠劲地拍了一下桌子,呼地站起,“你说,你这些天和杜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都干了些什么?!”

姚春先是嘤嘤抽泣,接着是呜呜啼哭,不大一会儿便哭成了个泪人儿。他的浑身抽动着,哽哽咽咽地说:“高厂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河。可是,我还年轻,你们,却一个一个,都不行了,我……”

“吃了灯说得轻巧!就一个对不起就完了?你姚春简直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没想想,是谁将你从一个农村姑娘弄成了大学生,是谁将你从一个街道的拾破烂的弄成了国家干部?是谁给了你家属楼?是谁将你的丈夫由一个普通的工人提拔成干部?是谁……?人们都说你是条狐狸精,我还不信,这一下,你让我真真切切的认清了你这个十恶不赦的狐狸精!认清了你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骗子!现在,你所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你满足了,我便无用了,你便要背叛我!是的,杜强他比我年轻,比我能干,比我有前途,比我性功能强,你就投奔他吧。可是,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要将你们搞得臭不可闻,死无葬身之地!”

姚春早已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说:“我,我,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你也别在我的面前流那鳄鱼的眼泪!你滚,滚!”

姚春疯了般扑出高登的房间,抢进自己房子,关了门,趴在桌子上整整哭了一个上午。

下午刚刚上班,大小机器刚刚发出第一声轰隆声,高低烟囱刚刚冒出第一股浓烟,门卫老头就将挂在当院歪脖子槐树上的那个锈迹斑斑的齿轮乱砸出一阵杂乱刺耳的声响,接着便吹着哨子挨门挨户到各车间的门口高喊:“开会喽——,全厂职工大会。开会喽——”

机器随即关了,烟囱们咽气了。

大家走到一起,互相问讯:“知道开会干啥不?这么紧张,害得我刚把机器开开又关了。”

“不知道呀。这场里神经不正常,不知又在抽什么风!”

会议室的主席台上只坐着高登一人,像和谁刚打过架一样,脸憋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口紧接一口的猛抽着烟。

工人们和其他几位厂领导纷纷走进会场。高登环视一下会场,觉得人到得差不多了,便开腔说话:“今天,我们开个临时会议,只有一件事。近日来,我们厂有一对青年已婚男女,每天晚上走出厂门干一些非法的鸡鸣狗盗的事情,严重污染社会环境,造成极坏的社会影响。许多市民给我写信,要求严厉制止和打击这种龌龊现象,净化社会环境。我已经和有关当事人谈过话,严厉谴责了她的这种恶劣行为。今天开会,就是为了郑重地向这两个人提出警告。我警告你们,只有尽快悬崖立马,你们才会有好下场……”高登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不择言词,越说涎水流得越厉害,一会儿又把桌面流湿一大片。

大家在下面议论开了:

“我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这等鸟事!”

“这么大点事都值得停工停产开会?简直是乱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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