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五年生三】(1 / 2)
舒宁原本是想用高建允包二奶的事情刺激刺激自己那婆婆, 哪儿成意外之喜,二奶怀孕了, 这刺激还真不小;拉去美容院偷偷看看那二奶,其实也有进一步刺激刺激的意思在里面,谁能想二奶那么彪悍,人家竟然都不稀罕高太太这位子,只想着捞一票, 胎都早早打掉了,更是极大的刺激外加刷新了宋爱云这个前辈二奶的世界观。
没有安全感是女人都有的通病, 而在舒宁的一步步安排之下, 宋爱云如今就是站在草坪上都觉得自己立在悬崖边, 摇摇欲坠,心惊胆颤。
丈夫的多情, 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情妇和私生子, 大儿子感情上的疏离和自小的厌恶不信任, 一个尚且嗷嗷待哺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以及她这个靠着运气和孩子上位, 却始终没有背景的高家太太, 最后, 她的未来竟然不可预估, 危机重重。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到头来还能怎么办?
只能拼命地将儿媳当做救命稻草抓紧在手心里啊!
至于舒宁,她自然乐见其成, 还特意表现得自己和婆婆同病相怜, 拉住宋爱云的手, 坚定地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都是因为那些臭男人!”
宋爱云动容不已,觉得整个高家只有儿媳值得信任了,眼中包泪,点头道:“对!都是臭男人!”
舒宁看着她,洗脑一样说:“他们整天不在家,包情妇玩儿女人生孩子,我们每天在家操持这个操心那个,我们才是高家真正的主人!”
这些话一下子就说到了舒宁的心坎里,她用力地点头,“对,我才是高家的主人!我们才是高家的主人!”
舒宁:“家是我们的,钱是我们的,资产都该是我们的!”
敢隐忍多年做二奶,宋爱云心底自然有一颗非同寻常的想要征服、占有的心,只是如今人到中年,那些想法和欲望都慢慢被生活和琐碎打磨没了,可如今,舒宁的话却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将她浇醒了。
恍然间,她想起了美容院里那个和她对打的年轻情妇。
曾几何时,她年轻的时候,和那情妇一样漂亮,拥有精致的保养得体的皮囊,就算当了二奶,也高高地昂着下巴,拿着男人的卡和钱穿梭在商场奢饰品专柜前,出入场合非富即贵。
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里只有高家,只有男人,只有家里的这些生活琐碎了?
宋爱云忽然惊醒,从她进入高家的那天开始,是从她做高太太那天开始的!
在高太太的头衔加身之后,她自己就主动放下了曾经那些野心、占有的欲/望,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妇人,尽心尽力,操持打点。
与此同时,高建允那漂亮情妇的那些“训诫”犹在耳畔——既然你都已经是高太太了,家产保平安,能捞就捞,好自为之吧。
是啊,她当年忍着孩子都被抱走的决心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上位做高太太捞更多的钱的吗?
她一个二奶为了上位无所不用极其,到头来成了高太太了,怎么就忘记自己的初衷了?
这么多年,她住在别墅里,出入虽然都有司机,也不缺钱,但高建允给过自己什么?
房子?也不过就是南山别墅而已。
车?家里的。
钱?都是用来日常开销和人情往来,她自己揣了多少进兜里?
高家别的资产?没有的,不存在的,高建允到底有多少钱、高家究竟有多少资产她根本不知道!
宋爱云这曾经的二奶仿佛做了多年的大梦,一下子就惊醒了——
操持家庭、不求回报、生儿育女?
她干这些做什么?!她是来捞钱的啊!
她这二十年都干了什么啊!
她十八岁就生下高成封是为了什么?隐忍多年当情妇、遭人白眼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上位捞钱的吗?!
宋爱云思路彻底拐上了云霄飞车,一岔千里,认识到现状和当年的初衷竟然背道而驰了,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撅过去。
舒宁看宋爱云气得又是白眼直翻,还纳闷,这又怎么了?
她询问o.1,o.1回道:“您婆婆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披着正房皮的二奶了。”
噗……
舒宁心里都要笑死了,行啊,那么,就让这个披着正房皮的婆婆,包养情夫的公公,以及她那位抛妻弃家的丈夫乱成一锅粥,也好为她铺平这条争夺家产、黄袍加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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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高家一切照旧,看上去和过去没什么不同,高建允依旧忙工作,有空了看看小儿子,宋爱云打点操持家中事务,舒宁继续做她的丧偶式高太太。
期间高成封回来过几次,第一次高建允在,老子领着儿子进门,立场鲜明,舒宁反正从头到尾不吭声,宋爱云神态寡淡,看不出喜怒。
高建允见妻子似乎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便以一家之主的威严劝道:“自己生的儿子,还能怎么办,难道不原谅他,让他一辈子在外面和那情妇过吗?”
宋爱云如今也聪明了,她知道自己摆立场没用,她已经彻底明白自己在高家没什么地位了,但儿媳就不同了,背后有张家这棵大树,扯出来高建允也得闭嘴。
她便道:“我原谅不原谅又怎么样,关键是,人家张家怎么想啊?你高家的儿子有了情妇有了孩子,从头到尾没吭一声,现在玩儿够了要回来,就当什么也没生?雪言可是长女,父母疼爱,还有张雪木那个弟弟撑腰,张家的眼睛现在就盯着这边,我也没办法啊。”
高建允被这么一提醒,想想也是,儿媳背后可是还有个张家的,儿子这事儿的确没那么容易过去。
高建允便说:“那你就多劝劝雪言,她心软了,她家里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宋爱云嘴里答是,心里却想是呢是呢,我们女人那颗心在你们男人看来就是面粉做的,多搀点水自然就软了是吧,揉一揉捏一捏就变回一颗真心了是吧。
自己儿子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还劝,劝屁!
而舒宁那边,和高成封偶遇了好几次,第一次舒宁就知道不是巧合,因为男人的眼神、表情和浑身散出来的荷尔蒙都无不招式着一个事实——他在追捕猎物。
可惜啊,人类男性求偶和动物还不一样,因为人类女性不只看繁殖后代需要的基因条件,更看中男人的心意。
高成封那颗心根本就是芝麻做的,她连低头看一眼都觉得麻烦。
避开了几次后,舒宁就再也不一个人出门了,她每次不是拉着张母,就是拉着她弟媳。
高成封大概是从前霸道总裁当多了,总觉得这男人只要出场方式够霸气,怎么样都没有问题。
结果张母看他的眼神不但淬了毒,还冷漠得掉冰渣,而弟媳满脸的嫌弃,直接干干脆脆地把舒宁一起拉走,都不削和这男人站在一起。
久而久之,高成封自然知道了舒宁的态度。
他甚至问舒宁:“你既不愿意和我离婚,也不想和我重归旧好,你到底想做什么?”
舒宁都笑了,缓缓道:“重归?旧好?哎呀,我想想啊,从我们结婚以来,我们两个有没有好过。”顿了顿,微笑总结,“还真没好过呢。”
高成封一愣,“那你也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舒宁还是笑,将当年新婚时张雪言表白后高成封赠给妻子的话一字不拉地全部甩回了男人脸上——
“不必了高先生,我们这段婚姻不过刚好门当户对,强强联合而已,名义上,我们是夫妻,既然如此,你就是我张雪言的丈夫,你也该满意了。”
高成封哪儿还记得这番话是自己当年说过的,他自己听着只觉得绝情冷漠,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人,甚至给舒宁评判,“没想到,你这么冷血。”
舒宁哈地一声笑起来,眼眉弯弯的,依旧保持微笑,“冷血?呀,高先生啊,你怎么忘了,这些话,一字不差,可都是你当年送给我的。”
高成封怔住,显然也想起来了,脸色铁青,但他如今意有所图,自然调整心态,缓缓道:“当年我心有所属,结婚并非我愿,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舒宁当场就把这句话奉还在了高成封脸上,她幽幽道:“当年我虽也心有所属,但匆忙结婚也并非我愿意,可惜我如今是给不了你这个机会了,毕竟我现在已经移情别恋了。”
高成封震惊道:“谁!?”
舒宁看着他,表情温温和和的,说:“我自己。”
高成封:“……”男人大约觉得这是个笑话,还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舒宁却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女人爱上男人,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如果男人值得她爱,那尚且有一个好结局,如果像张雪言和高成封这样,那真的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遇。
但如果女人更爱自己,那便也是心甘情愿,赴汤蹈火,但这样的努力,只为了自己。
我爱你,你却不爱我,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再爱你?甚至不惜一切去争取你?
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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