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洞房红烛蜡玉体(1 / 2)
明月当空,银光似水洒在凤仪宫的青石路面上,宫中的外廊上灯笼高挂,红柱上锦花丛丛,一派喜气融融之象,又只见两班彩女,摆列的似蕊宫仙府,胜强似锦帐春风。
这时一俊朗年青男子从中走过,他玉面威荣,气宇轩昂,头带十二旒冕冠,身着冕服,正是即位不久的新皇帝士胜,年号元兴。
两旁宫女一个个朝中间缓步走过的皇帝施礼道:“恭祝陛下大婚之喜!”
士胜在众女的贺声中走到大殿门口,他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宫女应声退下,士胜看着闭合的宫门,伸手欲推,突然脑光一闪,手停在空中不动了,心中感叹不已,“真是想不到我今日会以如此身份来到凤仪宫。”
他回忆起小时候的光景,那时他跟随母亲丽妃参拜皇后娘娘几次,皇后娘娘每次都是端坐在台上,神情肃穆,母亲与皇后娘娘谈话都是恭敬有加,小心翼翼,而自己则总是依偎在母亲身边,大气也不敢出。
那时他每次看到这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嫡母皇后,总是有一股心摇神驰的感觉,她就象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只可仰视。在自己被封为宁北王离开京城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但每次神思恍惚时,会隐隐浮现她的身影。
想到这里,士胜的手不由有些颤抖,“为什么还会这样,朕现在是皇帝了,天下之主,没有什么能让朕紧张的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大门“吱呀”的打开了,士胜迈入殿内,里面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案几、桌椅、香炉上都贴上了大大的喜字,睡床两侧一边摆放了一个五六尺高的烛台,烛台通体由黄铜铸成,上面攀龙附凤,层层叠叠有八十一个托盘,以应合九九之数,每个托盘上都有一根粗大的红烛,烛光在空中轻轻摇曳,照亮了正坐在婚床上美人通红的脸。
这个美人凤冠霞帔,红装艳丽,她没有象普通人家的新娘一样带上红盖头,而是有一串串珍珠组成的流苏挡在脸上,在珍珠的衬托下,她脸上似有柔和的红晕。
立在美人身边的两个宫女见皇帝进来了,急忙过来欲帮他卸下衣冠,士胜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两宫女只得施礼退出,并把门轻轻关上。瞬间屋内显得更是安静了。
士胜慢慢走到床边,自己取下冕冠放于一旁,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站着注视着盛装的美人,“好美啊,无论是过去还是如今,她都是这么美!”
可能是等得太久了,美人低头轻声道:“陛下,臣妾与你饮一杯合卺酒吧。”说罢,便欲起身。
士胜按住她的左肩道:“哎,别急,等等,让朕先问你几句话。”
“陛下请说,”美人无法,只得继续坐着低首含羞。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美人抬头一脸诧异的望着士胜,“陛,陛下,这,您,您不是知道吗?”
士胜脸色一沉,“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见士胜似乎动怒,美人心中一凛,低首垂目道:“臣妾,臣妾姓章名慧之,剑北人士。”
士胜露出一丝微笑,接着问道:“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
“先,先皇顺佑帝的皇后。”
“那你现在又是朕的什么人?”
“陛,陛下,”章慧之已是泪水涟涟,哎哎哭泣道:“求,求陛下别在问了。”
“不行,你一定得给朕说清楚,”士胜语气坚定。
“臣妾,臣妾是陛下的皇后,呜呜!”章慧之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那朕与先帝又是什么关系?”士胜继续残忍的问道。
“是,是先帝的儿子!”章慧之哭喊着,侧趴在床上,大哭不已。
士胜又笑了,非常得意的笑了,他想起了十几天前与自己的亲生母亲丽太妃,哦是丽太后的那场对话,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在长乐宫前殿,丽太后高坐在台上,士胜陪坐在侧席,下面还坐着若干人等。
“士凯和茹妃还没有找到吗?”丽太后问道。
“禀太后,还没有找到。”回话的这人坐在下座在靠左前席,他姓梁名训,关中人士,是士胜的老师,也是这次起兵的主要智囊,士胜正欲把“大司徒”一职授与他。
丽太后脸上不悦,道:“怎么回事,都这么多天了,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梁训回道:“臣曾经也审问过一些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大部分都说不清楚,可有两个说士凯已经死了,但臣一直没有找到尸首。”
士胜道:“虽然朕一进宫就听到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见到尸体前一定不能够妄下结论。”
丽太后道:“是啊,一天不确认士凯的生死,我们母子就一天也不能安心。”
“其实这士凯的生死还不是那么重要,”
下座靠右前席的一中年男子回道,“现在最重要是是怎样应付南方的那一帮人。”
丽太后看了看他,问道:“哦,郑尚书说说看。”
这郑尚书姓郑名光伟,也是关中人士,士胜刚到宁远时投奔于他,成为士胜的心腹之一,已被士胜封为礼部尚书。
郑光伟道:“士凯现在虽然生死未名,但他的势力已经瓦解,他弑父篡位,名声很差,料他也掀不什么大浪了,反而是苏州的李家,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士胜脸上愠怒,“怎么,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们提出的要求,朕不是都答应了吗?”
“陛下,您想想看,他们是在什么情况才提出那些要求的。”郑关伟回道。
“是啊,”丽太后说道,“要不是皇儿早他们两天进京,而且果断的立刻称帝,结局还不知会是怎样。”
梁训道:“当时我军控制京城后,李政的军队驻扎在城外迟迟不肯退兵,他居然还敢放言帝位是他外甥的,简直是猖狂至极。”
“他认为自己是前太子妃的哥哥,李家又是南方的大族,居然敢说前太子的遗腹子的继承权高于陛下,”郑光伟也愤愤的道。
“什么遗腹子,”士胜怒道,“他们说是士旋的儿子就是啊,有谁能证明,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在哪抱来的野种。”
“话虽这么说,”丽太后听完他们的话方说道:“可我们也不能否认那个婴儿不是士家的血脉,何况如今他们李家势力正盛,还有常家两兄弟也与他们关系密切,所以他们才敢有侍无恐。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常家兄弟的倒戈,我们还真的进不了京城。”
“所以朕听从母后的话,都一一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士胜说到这,脸色通红,愤怒之情显露无遗,“特别是这一条,答应立那个婴儿为皇储,真是气死朕了。”
“陛下,”梁训忙站起躬身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我方虽有常家和然胡人的帮助才有今日的成功,但他们都不可信任啊。”
“是的,”丽太后点点头,“梁大人说的很有理,常家兄弟是为了替他父亲和家人报仇才投靠我们的,而然胡人更是不可靠。”
“然胡人乃蛮人,豺狼之性,我们既不能得罪他们又要提防他们,”
梁训道,“这三拨人我们暂时都要拉拢他们,待时机成熟,再一一铲除。”
士胜脸色稍稍舒展,心情也平静了很多,说道:“朕让常文思袭了他父亲定国公的爵位,而且又封了常文显为安乡侯,他们还敢对朕有异心?”
“陛下,”郑光伟道:“您忘了还有个老三常文君吗?他可是出现在李家的势力里啊。”
“朕没有忘,”士胜皱了皱眉道,“只是这个常文君突然不见了,李政说连他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真是奇怪,他既然愿意帮李家起兵,为什么又会躲闭封赏呢?”
“这其中必有古怪,”梁训道,“陛下不可不防啊。”
丽太后道:“这常家与李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哀家总有点放不下心,还有这然胡人,陛下你对他们提出的要求是怎么考虑的。”
“朕正想把此事与母后和众位商议,”
士凯道,“他们提出了四个要求,第一,送大量的金银绸缎给他们,第二,送一公主与之和亲,第三,割让幽州、宣州给他们,嗯,众位说说各自的意见看看。”
众人听后一时都没说话,隔了一会,郑光伟才率先回道:“陛下,这第一点好办,臣可以安排人等筹集,五日之内可以办好,这第二个嘛,陛下可学前朝的,册封一个美貌宫女为公主嫁与可汗就是……”
“不可,”士胜打断他的话道,“他们在条件说得很清楚了,一定要一个真正的公主。”
“这……”郑光伟看了看士胜的脸色,说道:“难道陛下……”
士胜点点头道:“这个爱卿就不要担心了,朕已经想好人选了。”
“这第三点嘛,”郑关伟道,“确实有点棘手,若割让吧,必定会引起朝中大臣还有天下臣民的不满,若不割让吧,必定会得罪然胡人引起他们兴兵来犯,而此时李家的人正是虎视眈眈。”
“是啊,”士胜很是烦闷,“朕也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梁训道,“这幽州与宣州虽同为北方屏障,可地位却不相同,幽州地广人稀,土地贫乏南北皆无高山险隘扼守,仅有几座孤城矗立大漠之中,然胡人就算得到了此地,也很难守住,待以后合适之时,我朝出动大军,可以轻易的收复,故臣认为,可以同意割让幽州。”
士胜点点头,“爱卿继续说。”
梁训接着道:“而宣州则不同,宣州是我朝三大牧场之一,土地肥沃,而且虎跃关乃京师门户,有直通京城的直道,骑兵可在三日内直达京城,故宣州是万万不割让的。”
“那梁大人有何计策劝阻然胡人吗?”郑光伟问道。
梁训面向太后与皇帝,道:“陛下可以派人先把幽州交给然胡人,另外派使臣对然胡的蒙利可汗说,宣州臣民众多,众臣民皆要回我天朝,一时间难以全部撤回,而且现在正是秋收时节,肯请可汗宽现至明年初春时再行割让,陛下另外加上一份金银送上,以做延期之礼。对内则命守军加强戒备,到明年再视情形而定。”
丽太后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接着她又望了望士胜,问道:“皇儿不是说还有一事,是什么?”
“第四个要求很奇怪,”士胜道,“他们要朕做一件符合然胡人风俗之事,以示诚意。”
“哦?”梁训道,“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
“是啊,”士胜焦虑不安,“朕哪知道这些蛮人有什么风俗。”
说完右手在案几下不重不轻的拍了几下。
“臣虽然知道点然胡人的风俗,但这个度不好把握啊,”郑关伟眉头紧锁,不住的摇头。
丽太后见皇帝与二位大臣都自苦恼的样子,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哀家倒是有一个绝妙的主意,不但能让然胡人满意,而且还能拉拢常家和另外几个大家族,并且能让李可儿一干人等也不敢轻举妄动。”
“哦,”皇帝并大臣一齐望着太后。丽太后注视着士胜,“只是可能要让皇上有些为难。”
“母后,你就说嘛,”士胜急道,“只要能稳住帝位,儿臣一定会做的。”
“皇上记得现今关在凤仪宫的那个女人吗?”
“她?”士胜奇怪的问道,“父皇的皇后娘娘,士凯之母?”
“对,就是她。”丽太后点点头。
“母后是想要皇儿把她送给胡然人?”士胜问道,“皇儿正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了。”
“不是,”丽太后摇摇头道,“哀家想要你迎娶她做你的皇后。”
此话一出,如巨雷一般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士胜更是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士胜才惊呼起来,“不可!母后,这怎么能行,她可是父皇的皇后,要说还是皇儿的嫡母,这,这可是大大违背礼法!”
“这正是然胡人最重要的风俗!”丽太后声音响亮,铿锵有力。
“不可,不可,”士胜汗流满面,连连摆手,但声音小了很多。
“陛下,”梁训见状,又拜道:“臣认为太后的建议可行。”
“哦,”士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梁训接着道:“然胡人每次新可汗继位后,都会娶了前任可汗的妻子,这正是他们最重要的风俗,若陛下真的能迎娶章皇后做您的皇后话,那然胡人定会满意的,他们必定会更加坚定对陛下的支持,这是好处之一;章皇后是剑北章氏之女,而章氏是北方的豪门大族,在北方根深叶茂,她再次成为皇后后,有利于陛下与北方豪门结盟,这是好处之二;前太子妃李妃是章皇后的亲儿媳,若是连她婆婆都成了陛下您的皇后,那她李家势力在陛下面前再也没有说话的资本了,这是好处之三;还有,臣听说常家与章家关系也很是密切,所以若此事能成的话,对我们可是大为有利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爱卿请说,”士胜问道。
“只不过有一个前提,”梁训道,“那就是要章皇后本人心甘情愿的同意,要她本人下召愿意下嫁于陛下,这样才可堵住天下人之口。”
“这……”士胜犹豫道,“这件事让朕再想想吧。”
这时丽太后开口道:“两位大人先请回吧,哀家单独与皇上说说。”
梁训与郑光伟忙起身朝太后与皇帝施礼告退。
待二位大臣都出去后,丽太后才面朝士胜道:“皇儿,哀家知道此事对你很是为难,可……”
“母后,”士胜道,“我天朝可谓礼仪之邦,迎娶先皇的妃子可会遭天下百姓唾骂的,何况还是先皇的皇后,朕的脸面将何存啊。”
丽太后愤然作色,怒道:“我说皇儿你怎么这么迂腐,到底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的皇位重要,何况她章皇后大儿子被另小儿子所杀,小儿子胡作非为,惹得天怒人怨,如今下落不名,若你能迎娶她,说明你是一位不记前嫌的明君,对你的名声只有好处。”
士胜见母后发怒,忙低头不语。
丽太后见状,又叹口气道:“说来还是母后的不是,母后的出身你也知道,只是关东的一小户人家之女,没有娘家的势力帮你,所以不得不让皇儿你受些委曲。”
士胜忙道:“母后千万别这么说,既然母后这么说了,孩儿听命就是了,只是凤儿怎么办?”
“凤儿,”丽太后道,“她是个好姑娘,我想她会理解的。”
他们口中的凤儿是士胜的正妻,姓韩名凤,前年与士胜成婚,被封为宁北王妃。
丽太后见士胜脸上还有不忍之情,叹道:“要怪也只怪这姑娘自己,她也只是关中一普通人家之女,对陛下你的帝业帮助有限,只能委曲她了,不过皇后她是当不成,做个贵妃还是可以的。”
“不,朕要新设一个晨妃给她,让她享受皇后同等的待遇,”士胜语气坚定的说。
“好吧,这个随你,”丽太后点点头。
“哦,对了,”士胜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件事若是章皇后不同意怎么办,梁训不是说要她心甘情愿才行。”
丽太后笑了笑,“皇儿这就不要担心了,母后亲自去跟她说,绝对保证会让她自愿下嫁给皇儿你的。”
士胜还有点不太相信的望着太后,丽太后又笑道:“皇儿这几天就去准备准备吧,另外也去哄哄凤儿,一切包在母后身上了。”
见士胜起身告辞,丽太后又加了一句话,“那章皇后不知皇儿还记得她的模样不,那可是国色天香,世上再无之二了,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士胜脸上一红,加快脚步离开了长乐宫。
床帏轻轻摆动,烛光在上面映出点点斑烂,炫目的光泽把士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看着还俯在床上哎哎哭泣的章慧之,下身起反应了。
章慧之虽然装着宽大的婚裙,但还是无法全部遮挡她袅娜的身姿,特别是她侧身倒在床上,红裙全搭在她身上,她的腰,大腿和小腿的曲线被完美的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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