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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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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透也便有些心慌。

他想尽快鉴赏穗高所编织的独特世界。

同时能第一个优先拜读原稿的,当然就是透也。

所以,透也必须隐藏起自己的羞耻,与穗高公事公办。

透也起身,到穗高告诉他客人使用的盥洗室洗脸。透也昨天穿来的西装被挂在衣架,而他那件毛衣及牛仔裤已洗干净,放在床边之椅子上。

这是透也向穗高借来穿的,这些衣服充满了干净的阳光味,不过是穗高的穿在通也身上嫌大了点。

“…你要吃饭吗?”

“好的。”被又打开门的穗高如此一问,透也便站起身,但他的腰似感到一阵阵酸疼。

“你如果不方便,我可以送来给你吃。”

“不用。”透也立即走在穗高前面,显示他仍撑得住。

走到餐厅边,便看见圆桌上放了咖啡、沙拉及烤焦的吐司及…

“这是什么?”透也指着盘子上装的看来不是很美味之物,穗高看了一眼回他说。

“我是用微波炉煮蛋。”用微波炉煮蛋,当然会把蛋烧炸开!透也望着不甚可口的蛋,也还是勉强说了一句“看来很好吃,”之外,就只有坐下来。

“你吃吃看。”

“唔,那我吃了。”

透也依其言吃了一口就合住嘴巴。

“味道如何?”

“…很难解释的味道。”

“是吗?”穗高听了耸耸肩。

透也静静地吃起沙拉与蛋。

一抬起头,便与望向他这边的穗高视线相遇。

使透也几乎不敢迎视。

想起穗高对自己说的“我喜欢你”这句话,透也的内心就很雀喜。

…但透也一定要把此行的任务说出来。

只怕穗高一听,便会很扫兴。

本来是透也引诱他的,所以透也很珍惜与穗高共度的每一分钟。

当透也提出要取原稿的话时,自己也就要与钟爱的穗高分开,回工作岗位上。

那就等吃完餐再说。

把餐吃完,接着喝起穗高泡的咖啡。

透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道…

“嗯,老师…”透也对自己的行为致歉。

“昨天对你做出那种事,实在很抱歉。”

“做出什么事?”

“我不但阻碍你的工作,且这么放肆地寻求肉体上的快乐。”

“你说这个吗?”穗高不以为意的回他。

“你不需要为此抱歉。”

“但我总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透也接着忽然抬起头,又说。

“还有我想谈公事了…”

“你说。”

“我是不是可以拿原稿了?”

“…原稿?”穗高复述一遍。

“我该回公司去了。”透也当然不想离开穗高。

“也对。”穗高的口气很恬淡。但透也的心情却七上八下。

严格来说,今天透也根本不能在此与穗高一起用餐的。因为三月中旬便要发行穗高新书的精装本。透也昨晚未查过手机来电,也许副主任的桢原会担心透也拿不到稿而打电话询问。

要是换作别的偏远地带,可以藉手机接收不到为由来向桢原说明,但在叶山用这一套会破功。就是为了穗高那一句“如果不是通也来取原稿就不给”才会让透也前来。

更要命的是,万一未取到原稿回公司,铁定会被公司同事认为透也也太会混了;透也对工作的要求及其自尊而言,他不希望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今天能拿到稿子吗?”就在此时,穗高的电话响起。

“我先去接电话。”穗高说着站起身。

“啊,是桢原先生吗?我是樱井。”

听到穗高的电话响音,透也也从盥洗室打手机给桢原。

“噢,有什么事?昨天都没有电话,我很担心哦。”透也的手机,不仅有三通是桢原打来的留言电话,且还包括简讯。

“对不起,我正在和穗高老师提原稿的事,但他还没有给我。”

“啊?”桢原的声音有些奇怪。

“他说原稿有些必须修改的地方。”透也只好编出一个理由。

现在连透也都没有把握,穗高是否会交出稿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也拿不到吗?”

“我也没有…把握。反正我今天下午才会回公司。”透也因不敢惹毛穗高,委屈着在盥洗室连络电话。

也许透也提的不是时候,使穗高有意刁难他。如果只是刁难也无妨。

只要他能交出原稿就可以。

透也岂能空手而回?对公司也交待不起。

事实上,是透也把公私混淆。

只要不上班,透也便想与穗高腻在一起。这也不是上班族该有的行为吧。

透也很想把积存于内心的话说出口,但只怕穗高仍无动于衷,也不把原稿给他。

不过以透也对穗高的了解,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譬如他如果交不出原稿,就绝不会谎称他已完成。

“透也,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忽然听到穗高的声音,透也便急忙把通话扭按掉。不管桢原多体恤,透也也不希望外人对自己与穗高的关系知道太多。

“并没有,我马上出去。”透也把手机放入口袋,慌忙走出盥洗室。

看见穗高的心情,似乎比先前好了些,他看着透也微笑。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到海边走走?”

“咦…”

“还是去看场电影?”到海边或看电影,对透也都是诱惑。

何况又能与穗高腻在一起。

但此刻透也最想要的,却是穗高的稿子。

“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劲喔?”

“不是,是我想拿原稿。”

“原稿我已经写好,是我看你没意思拿。”什么话?

既然已经完成,为何不交给透也?

“你很会寻我开心。”

“什么?”透也摇摇头。

“没什么。”

穗高把窗边的窗帘拉开;满屋子的阳光就流泄进来。庭院的树木苍郁青翠;宛如陶渊明般的世外桃源。然穗高这位皇帝不急,却急死太监的透也!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可是…”

即使原稿拿到手,透也也似着了魔般限着穗高走。一看透也点头,穗高的表情也开朗起来。

放电影室是在地下室,这个由水泥所造的空间,冬天亦相当寒冷,不放暖器显然毫无暖意。

透也亦忍不住打着哆嗦,穗高就抱住他的肩。

“老师也会冷吧?”

“会吧。”

“什么会吧。”

“因为我并不觉得太冷。”穗高在某些方面的知觉,比一般人迟钝!而且穗高怎么会看不出,透也此时急切想要的,只是他的原稿咽!他看不出透也几近心焦如焚吗?

当他们坐到狭小的位子上后,穗高动了一下附设之装置后,萤幕就出现了影像。这是部描写滑铁卢桥的电影“哀愁”,透也不禁被内容吸引住。但他也发现坐在身旁的穗高在吐着气。

“…你叹什么气?”穗高则回说“你这么专心看电影,我觉得很无聊!”既然如此,就不要找透也来看呀!

接着穗高便对他说。

“你不用管我,好好看吧。”

“可是。”

“我不要紧。”穗高的唇先是轻轻碰碰透也的颊边。

然后封上他的唇。这是连电影上浪漫的甜蜜接吻也比拟不了的热情火吻,让透也情不自禁搂住了爱人。

在糊里糊涂看完电影的午后,透也便算计从此地回东京的路程与时间,到了接待室后开口了。

“啊…我…”

“你会下象棋吗?”透也不解其意,双跟圆圆睁着。

“下象棋?”

“你不懂吗?”

“啊,我是懂一点,可是…”透也不知如何作答。

“知道下象棋规则吗?”

“不知道。”

“那没关系,等真正下起来你可以一边学习。我去拿棋盘来。”

“啊…喂…”穗高怎么强迫透也下象棋呢?

这真的使透也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以后我们无聊时,也可以下下象棋。”穗高这么说。

难道穗高想利用原稿,把透也留下来吗?

“傍晚时分再去散步,现在风太大了!所以先来下下棋。”

“不过我…”对说话支支吾吾的透也,穗高会心一笑。

“你不方便吗?”透也为不引起穗高一丝不悦,只好将就的点着头。

“不会。”透也此时此刻是恭敬不如从命。

他也做好心理准备,想拿到穗高的原稿,恐怕在时间上会有所耽搁。透也在胃绞痛将近二小时之间,窝着陪穗下象棋,但他已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你要喝杯茶吗?”

“老师要为我泡吗?”

“好。”与东京的住处不同,这里未有帮佣,穗住这里时是有管理员夫妇会照料、但仅限于早晚二餐;其他的均得自行处理;对于穗诸多的不便,让透也很想腾出些空间,来帮他打理的念头,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来泡。”透也怕笨手笨脚的穗,不小心被热水烫伤。

“也好。”

这时口袋的手机在震动,透也跑到厨房匆忙瞥了一眼竺。是桢原的简讯“刚才你突然把电话切断,是怎么回事?”

现在透也用简讯回桢原,也是一言难尽。他也不方便用电话免得穗起疑。

在透也正想回信之际,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

“啊?”穗用漠不关心的表情,把透也的手机看也不看的折起来。

“你打电话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我只是想传简讯。”

“那可以大大方方在我面前传呀!”

“是可以,但我想难得休假…却都是工作的电话,怕你不兴才…”

透也作此解释。

“都是公事吗?”

透也抬起头看着小声说话的穗,穗已看出透也一心一意只为了工作。

“你和我在一起,全是为了工作吧?”穗的口吻混杂着倦怠之意。

…穗又是这种寂寞孤独的表情。

也是透也最害怕面对的。

他感到很闷。

透也一刻也不想离开!

他要陪侍在穗的左右!

但因为工作在,由不得他!

是他仅存的一丝理,驱使自己必须离去。不然又会难分难舍。

透也也很怀疑自己这一点!

“…我来这里本来就是要拿老师的原稿,所以请老师不要见怪。”

透也必须保持冷静,因为他不能确定穗是否已经完稿。

“你说的也没有错。”穗的语气并不是很开心。

透也只好硬着头皮。“可以请老师给我稿子吗?”

透也并向穗深深一鞠躬,表现自己的诚意。

“对这么执着的你,觉得好人。”穗皮笑不笑。

透也宁愿把这句话,听成是穗对自己的赞美。

“我也是不得已的,因为要吃人的饭、领人的薪水。”

“是的。如果不是工作,你绝对不会来吧?”透也听得出穗在椰揄,他不知如何以对。

穗的话中同时影透也放纵自己更胜于工作的态度。

“老师也一样!如果不是有公事,也不会把我叫来吧!”

“你如果想来,我很迎。对了,你没看过我祖父收藏的画吧?”

“我很愿意欣赏,但不仅限于画而已。”

“也欣赏庭园吗?”除了上述说过的,透也最想看的是穗的原稿!难道穗真的在耍自己吗?他不会做出如此无聊的事情来吧?

但透也已忍俊不住冲出口道。

“老师是在容我吗?”

“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老师让我觉得…你在用拖延战术!”

“随你去想吧!”穗放出这句话,使透也进退不得。

透也继续说。

“不然老师还想要我做些什么?要我说出…只要能拿到原稿,我什么都可以献给你的话吗?”

“你不要这么冲动嘛!”穗这句有安抚意味的话,却消除不了透也的火气。

“…我会尽量。”透也低声量,睨着男人。

但透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耐,还可以持续多久。

“透也?”

“到现在我已不在乎;不管你把稿子烧掉或毁了,我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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