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咦？怎么说？”作家的观点，天野分析穗三部作品的作法很独特的。

相对地，穗对这种有别于已往的制式方式，也觉得新鲜充满趣味。最主要的是，天野在问谈中，充份表自己对穗的作品，明显地注入心血。透也冷眼旁观这一切。穗与天野二人，均能展现出作家之一面侃侃而谈，透也便无法如此超然。

“这么说，下次的作品很令人期待喔…你说是不是？樱井先生？”

“是的。没错。”透也只好如此回答。

但他愿意让天野主导，使气氛更和谐。穗与天野间之对谈，在用餐前便结束，但这一顿吃下来令人怡然自得。“我由衷的尊敬作家穗先生。”可能喝了酒在微醺状态，天野不断地说着这句话，看他脸红似关公，便知喝了不少的酒。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啦。”天野又补充一句。“你看得出来吗？”

“看得出来。”穗角浮着笑，瞥向透也。“但我是以作家份尊敬你在私人方面可不一定。”穗又对他笑笑。“说的好。”天野显然已有醉意。天野与穗似乎相见恨晚似的，在正式的座谈结束后，仍然还意犹未尽。只是天野的舌头已在打结。

“所以…我…这…”天野的口齿模糊不清，使透也有些不安。“在吃完水果后，要不要上壶茶？”对透也的体恤，天野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想喝。“那么我们就到此吧，我再也撑不下任何东西。”

“好，今天真的很感谢两位。”一度离席的透也结完帐后，并招来一部计程车，他认为自己该送天野回去。“老师，你可以吗？”把天野推入计程车内，他微弱地回了一句可以。

透也去过天野的住处，距此不远是没什么大问题。所以透也才放心了些。透也想把放在住处的资料给穗，希望穗顺道去他家拿回份量不少的文献。当然那些资料，也不是穗今明天非拿到手不可。所以透也传简讯给穗，言明他改成明天把资料送过去给他。

“已经到了。”司机如此告知时，透也正好传完简讯。“谢谢你…天野老师，你可得了吗？”天野在计程车内睡着了，透也只好扶住天野回他的住处。“老师，钥匙呢？”

“唔…”天野自夹克口袋取出钥匙，再把它入钥匙孔，但由于四周很暗始终打不开。“我来开。”把门打开，透也替天野政下皮鞋，并说了一声“打扰”跟着天野进入屋内。然后又去天野的房间内，找出一条棉被。天野把房子整理的井然有序。

“老师，你还是把服了比较好，不然会坏掉。”但天野却只顾埋入被子里。透也只好替他褪下物。透也在大学时代，也常因喝醉酒受人照顾；这些往事如今回忆起来颇令人怀旧。“我替你吧？”透也开始下天野的夹克、领带。

接着到浴室把脸盆，拿放在天野的枕头边。只要有可以让他放呕吐物的东西便行。透也又去冰箱找寻，结果只发现有冰牛，他只好到距此不远的便利商店。在透也要出门时，他查看自己的手机，并未有穗的回信。透也再检查自己的简讯，是否已着实传给穗。

是怎么回事？这个时间，穗应该会回他才对呀。有可能穗已经累了，加上今晚他喝的酒量也不少。也许回家倒头就睡，所以未发现有简讯。明天早上醒来，他就会注意到。透也对自己如是解释。透也望着车窗外微明的曙光，司机已累得频打哈欠，透也便藉着与他聊天来打发睡虫。

可是，穗仍未有回信。可能他对透也送天野回家之事有所不解，也有是睡过头。只是，从昨晚穗的态度，并看不出他对心爱的透也，以天野为优先的动作有所不满。本来是答应要送去给穗的透也，到现在都失信于他。但透也也是不由己呀！透也的心情很闷。

走在晨曦的街道上，可以明显欣赏到太光照的角度在变化。透也不禁涌起深深的疲态。下了计程车，透也蹒顶地走上公寓阶梯，才走几步路就乍然停下脚步。

“你到现在才回来！”出声的是伫立在透也家门口的穗。“老师…”透也拼命挤出一丝声音。“你…为什么会…？”透也万万没料到，穗会在家前等他。这本不是穗的作风。

“你不是说好的吗？”穗可能等累了，嗓音少了平时的磁。“你是说我要送资料给你…？”

“对。”

“对不起，但你可以进入屋内等吧？而且你也有钥匙可以打开门呀！”

“我一向不习惯擅自进入别人家。”透也也一样。他要找穗时，自己上虽有钥匙，但他仍照正常顺序登录手纹。所以即便穗不在家，他也未曾私自进入他家；他们二人都坚守着这些规矩。“你没看到我传的简讯吗？”

“有。但我还是想等你。”但苦苦守候在门外一整晚，透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连穗这么傲的男人，也会做些令人预料不到的举动，那也只能说恋爱的力量太大吧…？透也的口…痛得他快受不了！下一刻，透也便冲动地搂住穗，想献给对方一个热烈的吻，可是他的体却摇晃不定！“透也，先进屋里去吧？”

“我现在就想抱紧你！”于是便紧紧地拥住穗。希望藉助这些动作，将自己深深的思念，传到穗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走廊，透也脸颊红红的把门打开。“…昨天你与天野的对谈，让你很累吧？”虽然只有喝着茶包泡的热茶，穗神情愉快的说。

“但我很开心。”

“是…吗？”

“唔。能以作家份，和天野一席谈，真的是很兴。”

“我还以为迭天野老师回去，你会不兴呢！”

“你为编辑，能放着喝醉酒的他不管吗？我还不致于气度那么小。”

“真的？”

穗用很坚定的声音回答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我一直很担心穗老师不热衷这个企划！”对穗提出这个想法时，透也的心情是多么战战兢兢啊！穗的表情有些怪异。

“如果我不热衷，一开始就不会接受。”

“可是在我提到许多意见时，你都不是很开心。”

“你是说有关孩提时代的事吗？”穗的怪异神情，骤变为苦笑。

“不只是那些，在其他方面老师也兴趣缺缺。”

“没错。”

“其实这要怪我公私不分，我说那是企划，说穿了是我自己想了解老师而已！被老师看出我的破绽，实在丢脸。”透也说的有些结不顾。

“我不愿意任何人分享老师的隐私，但也只有透过这个方法，让我多多认识老师。我经过三思后，发现此举不可为。但我只不过想…对作家或私下的穗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听着透也的倾吐，穗笑的很温柔。

“说起来真可笑，我竟然比你还任。”透也的心脏愈跳愈厉害！

为什么穗轻易可以表达自己。

“这么说的话，你可以写第二个喜的店吗？”

“那是在欺骗读者。”穗又说了下面一句。

“但没有照片是夏的。”

“为什么会没有？”

“我把照片全烧了！怕想念父母！没照片可看反而好一点。”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说出来呀。”透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困难，但穗却难于启齿的道。

“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对不成的自己，感到很可。”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些过往，对穗是痛苦的。但每个人都曾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吧！对把与父母的思念都抛弃，穗现在一定是满怀悔恨、懊恼！所以穗也不可能因此忘怀一切！

“如果老师可以一个人过活，那不需要我，你也能活下去吧？”在穗尚未接口之前，透也又抢着说下去…

“我很清楚自己满足不了你！而且我也帮不了老师什么忙！但我还是想尽自己一份心力！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是也希望老师不要…排斥我！”

听着一口气说完的透也，穗的眼中盛着的是过去未曾有过的柔情之。

“你怕我会排斥你？”

“我不能肯定，因为我有许多的疑惑。”透也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变的这么坦白。

“我以为老师会不喜爱探人隐私的人，可是我却忍不住想知道…”

“过去已是过去，不管如何挖掘；过去也不再回复。”穗笃定地说。

“人就是充满了好奇心。纵然已有了你，还是会回忆过去之种种。”

“…老师，你不会好奇我的过去吗…？”

“当然会好奇！不过我更把握此刻眼前的你！你就是我的一切！”透也听了后，不禁汗颜。

“那么上次来找老师的，是什么人？”

“什么上次？”穗把眉挑，一脸不解。

“我拿企划书过去，出来时正好碰到手上拿着食材的人。”

“…哦。”穗小声应着。

“你是说我下次不能见她吗？”

“只要你随时告诉我，就没有关系。”这是透也的真心话。

同时本来惶惶然忐忐忑忑的心情，因为有了穗的话而安定下来。

“你有惑，我也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来对待你才好。穗画着透也脸颊的指尖，轻柔似水。

在这一刻是如此地贴近，但在下一瞬间又好像离得远远。

恋爱使人惑、旁徨、苦痛…

“如果我有怠慢之处，你可以指点我。我愿意纠正过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表达爱你的心就可以吗？”听到穗未经粉饰的话，透也的脸一片红湖。

“老师可以说得出来吧…”

“你早就把我看透了！”穗咧着嘴，再堵住透也的。

桌上的电话一响，穗便瞄瞄显示字幕，一看是苍山书房打来的，他马上接听。

接过话机时，绕着ok绷的手指有些疼。

“是。”

“啊，老师，我是樱井。”透也马上应道。

“关于采访的事，已经ok！”

“是吗…？”听得出透也的声音有一丝喜悦。

“唔，为纪念三部作品完成了特辑，也与“蛹化”同时发行是一大盛事！只是预算比预期的还多…”然后又传来透也“啊”的一声！

说到预算，穗就有些歉意。不过任何公司都有其工作上的制约，穗并不以为意。

“如果能被肯定，我当然很兴。”

“当然是肯定！不过程想再向你确定一下。”

“就由你来调整，最近不很忙的话，对“蛹化”的校对可不能太过草率。”

“是，我知道。”透也回答起话来神抖擞。

专辑到最后，才决定以穗棹作品世界之旅，模式完成。

几经讨论的结果，苍山书房编辑群仍坚持穗棹作品，要由外界来挖掘之必要。幸好穗仍留存着信手拈来的笔记本，便用纪念文之方式，请穗润饰一番。要认真说来，那些已是穗五年多前写的，有些地方他未再涉足过。但如果有机会重游旧地，可能又另有一番见地。

特辑已于二月前开始进行，这期间透也自是忙得不可开。

同时还要兼做“蛹化”的最后校对。继“羽化，、“孵化”后又推出“蛹化”等系列着作，很快地便在网路上议论纷纷。

如果说“羽化”是“再生”、“孵化”是“诞生”为主题，那么“蛹化”便是“变生”

由于这次花去较多的时间，所以穗到现在都还未把，“蛹化”予透也。但因为透也在特辑方面还有些细节要处理，因此大致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能让透也欣赏自己的写书，穗比什么都开心。

不知透也观赏后有何感想？

穗过去未曾对某个特定的人写小说，他是为社会大众而写，他也不曾去亲倾听读者之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