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杀天帝(2 / 2)
崔杰道:“是!”
临坐前!望着燕驭骧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这一坐,阁下就非大丈夫了,当然,世上不愿做大丈夫愿做缩头乌龟的人比比皆是,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哩!”
燕驭骧急道:“且慢!”
崔杰头一喜,以为激将成功。
却听燕驭骧问道:“可知我叫你坐下的原因吗?”
不等他答话,紧接又道:“因你姓崔的不够资格出试!”
崔杰气怒道:“不够资格!我堂堂一名货真价实的蓝级金衫使者竟不够资格?笑话,简直是笑话!”
燕驭骧道:“一点也不笑话,正因你姓崔的只是一名蓝级金衫使者,所以不够资格,现在懂了吧?”
崔杰气在头上未去深想,他道:“蓝级不够资格,难道要黄级才够?”
燕驭骧道:“不错。”
说了这句话便不再理他,朗声道:“哪三位出场?”
目光从十七位黄衫使者身上二扫过。
却无动静,燕驭骧又傲然道:“再无人敢出试的话,我可就有资格要主上授红级金衫服了。”
说完,只见十七位黄级金衫使者同时跃起。
燕驭骧哈笑道:“三个人不敢试,十七位一起上也成。”
第一名黄级金衫使者是位红面老者,他道:“小子莫狂,谁个不敢了?照规矩,来,随你挑选三位。”
燕驭骧道:“懒得挑,就由你带两位出来吧。”
这红面老者在十七人中武功第一,历来红级试招!尚没有人敢向他叫阵的。
众人心想:“此人不是疯子,便有十分把握才敢如此张狂。”
但等红面老者带着下首二三名出场,成品字形围住,燕驭骧冷静得给人有无所谓的感觉时,便没有人人认为他是疯子而的确是有把握的缘故了。
认为他有把握,别人不怎样,崔杰紧张了,他十分懊悔:“此人当真够格列入红级之流!我惹他岂不是引火自焚吗?”
那红面老者道:“请!”
领先主攻,一掌疾拍向燕驭骧。
另两名黄级金衫使者生得一高一瘦,使得皆是拳法,两人配合红面老者各出一拳,侧击燕驭骧。
一掌两拳来势凶猛,燕驭骧似是不敢招架,急忙闪避。
转瞬三人攻了七八十招,燕驭骧竟是半招也没还。
陡听那红面老者喝道!“停!”
那一高一瘦闻言霍地跳开,收住拳势。
红面老者道:“阁下可知比试的规矩?”
“什么规矩?请说!”
“算招以任何一方为数,也就是说你虽一招未发,我们却打了八十七招,便以这八十七招计算。”
“这么说在下只有余下十三招的机会取胜啦!”
“闲话少说,看招!”
他心想:“小子轻功厉害胜他不易,八十七招攻得他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想在余下十三招内取胜更不可能!”
那一高一瘦跟他一样的想法,当自己的掌法威猛无匹,燕驭骧无能还击,取胜是绝不可能的事。
哪知燕驭骧先前不出手是有原因的,他看了八十七招后已识出对方拳掌的来路以及缺点所在,便胸有成竹,胜算在握。
崔杰自然不希望燕驭骧胜,巴不得十三招赶忙过去,那红面老者每出一招便急忙念道:“第一招!”
“第二招!”
“第十三招,胜啦!”
燕驭骧大笑道:“正好!”
笑声中,双掌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拍中一高一瘦胸前,等红面老者第十三招使出,回肘一撞,红面老者收招不及,燕驭骧又是一招左右开弓,不,应说是半招,因他右掌拍中红面老者胸前,左掌不用硬生生收回了。
燕驭骧双掌一抱,得意地朝崔杰道:“多谢采声!”
崔杰当叫到第十三招时不由得兴奋地站了起来,这时,惨然坐回,却还有点不敢相信燕驭骧当真胜了。
但再度看去,那红面老者和那一高一瘦,挥掌握拳,正是施出最后一招的神态,显见胸前穴道被拍,故动弹不得。
突见左侧第一席那山羊胡子站起,沉声道:“姓燕的小辈,待老夫会会你的双极掌。”
燕驭骧暗惊道:“他怎知我使的掌法名叫双极掌,莫不是师父的好友?”
原来双极掌乃王无非走遍天下研究各派拳理掌势,针对其中缺点所自创的一套散手,同时也是出招攻敌的犀利掌法。
这套掌法,王无非创成不久,只教给燕驭骧一人,本身未曾使用过,而燕驭骧也是第一次使用,除了王无非的好友知道外,江湖上不可能再有人识得出。
既是师父的好友,燕驭细躬身一礼,恭敬地道:“后辈晚辈不敢与前辈过招。”
那山羊胡子道:“嗯,你眼中有老夫在,便不得过于放肆,速将那三人穴道解开,等候主上授你红级金衫。”
燕驭骧应声道:“是!”
走过去拍开红面老者穴道,但因制穴时下的重手,现虽拍开,三人全身还是软绵绵,勉强走回原位坐下。
又收罗一名红级高手,天帝十分高兴,笑道:“拿一套红级金衫出来。”
不一会由内室走出一名老太监,只见他手上捧着折叠整齐、金光闪闪的衫服。
那老太监正待把那套衫服递上去由天帝下殿亲自颁授,以示天帝用人之态,陡听贝祈绫道:“慢!”
那老太监愣在中途,只见贝祈绫走上来伸出玉手,道:“交给我。”
“正好。”
老太监心想:“省得我爬上殿去,累得紧。”
于是不经天帝示意,便将衣服交给贝祈绫。
上殿只有十多级白石台阶,贝祈绫站在第三级上,向天帝请示道:“这次由属下代颁不知可否?”
“到底未经自己考验,不大可靠,由她代颁最好,免得事有万一,突然行刺,过于接近都没法子救。”
天帝这老狐狸够谨慎的。
他颔首道:“就由爱卿代表我颁发一次吧,下不为例。”
贝祈绫谢过后,含笑下殿,捧着衫服朝燕驭骧走来。
她因心爱之人当众露脸,笑得很关心,但这笑容在燕驭骧看来是种讥笑,似道:“你的野心被我看穿了,今天休想在我面前行刺得了天帝!”
燕驭骧恨得她要死,可也只能恨在心里,漠然无动于色,站在那里准备接受由贝祈绫颁授的那套金衫服。
但他心中却不住地思忖:“不行,机会一失,不可再得,我一定要设法接近他,在他无备的情况下,出手击杀!”
但要怎么接近,相距不过十多级台阶,若想找个藉口,又要不使他疑惑而加防备,难如登天!
天帝见燕驭骧接下金衫服,含笑道:“朕得贤才,值得歌舞欢宴,请卿在此尽兴欢宴,诸卿在此相陪吧!”
言毕!在一名太监朗报“天帝退朝”声中!他站起身来。
眼看他一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再次有这面对面刺杀他的机会,燕驭骧不甘放弃,即时应声而出,欲一跃而上。
天帝站在座前,笑问道:“燕爱卿有话要说吗?”
燕驭细躬身道:“今日是属下大喜之日,切盼陛下留驾,与属下同宴,以资纪念。”
天帝颔首道:“很好,但有朕在座总是拘束,免得诸卿不能尽兴,朕照惯例还是先予退朝,燕爱卿莫见怪于心。”
急切间,燕驭骧再无其他措辞,只得道声:“属下岂敢!”
内心却着实懊恼道:“完啦,此机一失,今后还要卑颜事敌下去!”
“忍,唯有忍耐下去!”
燕驭骧目送天帝离座,心中这么决定。
天帝才离开座位,便于此时一名堡丁进来禀报道:“王刚求见!”
天帝听到“王刚”两字竟坐回原位,道:“宣他上来。”
顿时那堡丁转身对外,朗声道:“主上命王刚上殿!”
此时,只见一名汉子拐着木杖,走至殿中。
天帝道:“王刚,朕命贝姑娘交给你的任务,办成没有?”
王刚下跪道:“属下有辱使命,罪该万死!”
“起来,起来,罪不致死。”
王刚任务失败,天帝似不以为意,转问贝祈绫问道:“他是哪一级金衫使者?”
“白级。”
“位列白级第几名?”
“第一名。
“那么下次该派蓝级金衫使者了。”
王刚道:“目标有多名高手护卫,最好是派黄级出使此项任务。”
天帝道:“朕知道了,下一次绝不派黄级。”
这时燕驭骧道:“何故?”
天帝道:“因为朕多次派人刺杀,只搅得他心胆俱裂,最后终不免一死。”
燕驭骧道:“早派黄级或红级早刺杀成功不很好吗?”
天帝冷笑道:“这样未免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莫非与目标深仇大恨,所以如此!”
“嗯!”
“是何深仇大恨?”
“你问得太多了!”
“属下也是为主上好。”
“目标就是当朝宰相,他与朕本乃一殿之人,后把我流放到南阳州。”
“南阳州?”
燕驭骧立即问道:“你就是前御史金天夏?”
天帝惊怒道:“给我拿下此人!”
燕驭骧大吼:“敢!”
一支双极魔刃燕驭骧早暗备袖里,听到天帝就是仇人金天夏,立时赶在指间对着天帝,道:“谁敢一动,我便取这独夫的性命!”
众人已经知道,他发箭之快难以想象,谁也没有信心能够替天帝挡落此箭,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
“想那天师教下燕驭骧便是你,对不对?”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驭骧便是我,别字温栩。”
“温栩?温栩?谁替你取的字?”
“家师。”
燕驭骧奇怪他这时竟有说闲话的心情,寻思:“莫不是他故作从容好使我疑神疑鬼,给四周众使者可趁之机?哼,我才不上当,一有不对劲即时发射。”
燕驭骧一双锐利的目光不时四扫,叫众使者知道他毫无放松。
天帝又道:“你大概没忘记找朕坟墓加以证实吧?”
燕驭骧道:“不错!”
贝祈绫叹道!“原来你那天去坟场竟怀有企图,可惜我没有继续追问,否则……”
燕驭骧自作聪明道:“否则你也不会带我来这里,刺杀你的大恩人了。我说金天夏,她感恩图报对你确是一片忠心,你死后不能怨她,事先她绝不知此情。”
天帝道:“朕知道她是被你所迷!以她平日之精细,不致于此。”
贝祈绫脸色微红地道:“属下并非毫不知情。”
天帝道:“哦?”
“从那一天归来,由章使者所叙两湖之败,属下便已猜到他是那天师教高足燕驭骧,属下今天上午特别遣走章使者,还妄想他身份未经拆穿,接受金衣服后能与属下共同为陛下效力,不料他甘冒天下大险来行刺陛下。”
“如今他若放弃行刺,答应效力,过去的事朕不加追究,仍以红级金衫使者的待遇对他。”
贝祈绫上前一步,道:“驭骧……”
燕驭骧喝道:“不准动,再走一步我立即发刃!”
“这没有用,我劝你……”
“住口!我绝不会受蛊惑听你之劝的!”
天帝冷笑道:“那你今天是决心不放过朕吗?”
燕驭路一字一字地道:“今日我就是不免一死,也非杀你这个乱臣贼子不可!”
天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必须要杀我吗?”
燕驭骧大笑道:“我与你没仇,那天下就再也没恩怨仇杀了。”
“我跟你有仇?”
“杀害我祖父、祖母的仇还记得吗?”
“因公因私死在朕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你祖父、祖母是何许人?朕岂记得!”
“不妨想想先祖在上都开粮行。”
“开粮行?令尊之名是……”
“燕庆纬。”
“燕十八!”
“不对,家父名庆纬并非燕十八。”
“朕知道令尊真名燕庆纬,然燕庆纬又名燕十八,令堂姓霍名玉又叫小玉是不是?”
燕驭骧怒道:“你倒查得清楚,幸亏二老躲过灾祸,不然一如先祖死在你的爪牙下!”
天帝呆呆发了一回怔,突然叹了口气,霭声问道:“令堂可好?”
“没有被你害死当然好!”
“她与令尊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想知道?”
天帝像自语,失神地道:“怎么不想,叫我怎么不想,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燕驭骧冷笑连连,道:“幸亏没有被你找到。”
天帝突然发威道:“说,朕命令你说他们隐居何处了!”
燕驭骧冷笑一声,道:“认清楚现在是谁命令谁的时候。”
天帝颓然道:“你帮你父亲,当然不会告诉我的……”
口中说话手向椅子扶手的顶端摸去,这动作因他前面的案桌挡着,燕驭骧并没注意到在那扶手顶端有一排开动机关的枢纽,天帝的手停在其中之一上,他知道,只要轻轻一扳,便可打开燕驭骧现在所立处的地下翻板。
只听燕驭骧再次怒喝道:“你给我乖乖走下殿来!”
天帝摇头道:“既知你决心要杀朕,岂能以必死之身掩护你脱离此间?射吧,朕在等着。”
顿然间燕驭骧感到死亡的恐怕,于是他犹豫着。
天帝看出端倪,微笑道:“只要你放下箭忘去父母之仇,朕以信誉保证,既往不咎,仍以红级金衫使者级待遇,给予无比的享受,如何?”
贪生怕死人之常倩,燕驭骧面临到生死的考验,只见他捏着太极魔刃的手指微微颤勤,显示出人性的弱点。
天帝以坚定的口气,又道:“朕是绝不会听你吩咐,也就是说,你今天万难拿朕做挡箭牌,再细想想,你纵杀了仇人,却不免一死,值得吗?”
他摇摇头,接道:“须知凡人只能死一次啊,朕劝你放下箭,享受未来的人生吧!”
天帝以为这番话必能打动了燕驭骧,哪料燕驭骧一紧双极魔刃,毅然喝道:“下来!”
天帝奇怪燕驭骧改变之快,不由问道:“你当真要与朕同归于尽,放弃未来荣华富贵的人生吗?”
燕驭骧冷冷笑了笑,道:“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犹如过眼云烟,不值留恋,你休想以此诱惑得了我!”
语音甫落,燕驭骧手中那支双极魔刃去势如电,众人惊呼声中,突见该刃去势一顿,直线下随,并非有人搭救,而是硬从半空中掉落。
这情形恍若天帝周身布起罡气之故,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还燕驭骧在内。
天帝却趁这瞬间,扳动了枢纽,翻板一开,如其心中所料,惊诧中燕驭骧反应迟钝,便难逃脚下的陷阱了!
燕驭骧惊诧也不过是瞬间之事,但等他明白案桌前有道无形之墙保护时,这个人直向陷阱底急速堕落。
那陷阱很深,普通人跌下来非摔下脑浆迸裂,骨折筋断不可。燕驭骤虽以内功护身,没跌得这么惨,也震得头昏眼花,好半天都不省人事。
等燕驭骧稍微清醒,上面翻板早已复合,四下漆黑无光,燕驭骧虽然是双夜眼,在这毫无光线射照的秘室内,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燕驭骧不但看不到东西,渐渐感到空气稀薄,连呼吸也有点困难了。
燕驭骧恐惧得一刻也不停留,四面摸索,找寻脱困之道。
他发觉这秘室仅够放张床大,墙壁滑如镜面,却摸不到门。
燕驭骧身上有把防身匕首,他匕首戮在墙上发出金石交击之声!力量不算小,至少该戳个窟窿了。但,去摸深浅时,给人以滑不留手如同镜面的感觉。
燕驭骧不死心,把全力用上,结果,“啪”的一声,精铜打造的匕首从中震断,墙壁还是原来的样子。
呼吸越来越感到困难,燕驭骧不甘心闷死,他以拳头想震碎这坚硬无比却韧度低,脆而易碎的墙壁。可是惜拳头到底不比铁锤能创出大的震动力量。
那墙壁厚得给燕驭超以稳如泰山的感觉,是没法用自己拳头的力量震倒的。
“砰砰”之响,接连不断,明知起不了作用,燕驭骧却不罢手,这就是临死前的挣扎,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在咆哮着,怒吼着。不知击打了多少拳,燕驭骧疲乏下突然发觉墙壁移动了,敢情是贝祈绫在救他?不,不是!
墙壁若朝外移动,或许就是贝祈绫开动机关让他逃出秘室,现在,墙壁是朝内移动的,且不止一道墙壁,前后两道墙壁一起以缓慢而又稳定的速度朝内移动着。
于是,这秘室的空间越来越小了,空气更稀薄了,稀薄到必须要以拼命的力量去急速呼吸才不至于活活闷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