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爆炸发生的时间是早晨七点四十二分。这时人们都忙着上班。姚春夫妇也都上班走了,郑德晓去姚春家干什么?他是怎样进的门?液化气一般都放在厨房,为什么爆炸却发生在客厅?而且姚春家厨房里的液化气罐还在那儿安然地放着,这瓶爆炸的液化气是哪儿来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弄得公安人员一头雾水。
他们在对现场进行勘查的过程中,突然在姚春夫妇的卧室里嗅到一股尿臊味儿。经过仔细勘查,他们发现姚春的床下有一泡尿液。这泡尿液引起了公安人员的高度重视,他们立即采了样。当郑德晓的妻子牛玉梅确认死者就是郑德晓以后,公安人员决定尽快找到有关与郑德晓的尿液有关的资料。
这件事办得很顺利。牛玉梅和郑德晓结婚六年,牛玉梅却一直没有怀过孕。当初他们夫妇都以为是牛玉梅的问题,走州过县求医买药,连续治了四五年仍没效果。前些天,市医院妇科主任提议郑德晓检查一下男科,郑德晓便化验尿液、化验、化验血液、作彩超、作ct,作磁共振……当医生们收得盆满钵溢不再好意思让他做更多的检查时,结果就出来了。问题就在郑德晓身上:他的成活率只有18.3%。牛玉梅将那些检查化验的单子全交给了公安。公安们立即拿着这些单子去医院做了核对,然后将法医化验的结果与之对照,竟然完全吻合。
这说明,爆炸事件发生前的那个晚上,郑德晓窝藏在姚春的床下。
他藏在姚春家干什么?伺机行窃吗?不像。郑德晓夫妇上班离家后,家里剩下郑德晓一人,门又是反锁的,从里面完全打得开。他若是偷,完全可以在无人之境自自在在地偷,偷完了再趁外面没有脚步声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开门出去。又何必制造爆炸事件?是伺机与姚春偷情么?也不像。据姚春的丈夫李大河介绍,那天晚上,他九点多回的家,回去后家里只有姚春一人,没有任何来过人的迹象。
“问题就在这儿。”侦查科年轻的贺科长眼前一亮说,“我想,很可能是这样一幅情景:那天晚上,郑德晓到姚春家偷情,他们或许已经干完了事,或许还没来得及干,李大河就回来了。李大河一回来,这两个狗男女非常害怕,情急之下便将郑德晓藏在了床下……现在唯一难解的谜是郑德晓为什么要点燃液化气制造爆炸事件。”
正在这时,法医拿来了从姚春床上带回来的床单上残留的化验报告。他们停下开会,聚在一起一看,啊,竟然是两个人的!
“这就证明了我的推断的正确。”贺科长有点兴奋。
他们立即拿出牛玉梅提供的郑德晓前些天作出的化验的单子作对比。这一对比,大家竟然傻了眼:那一夜姚春床单上留下的两个人的中竟然没有郑德晓的!说明那天晚上除了李大河,姚春还和另一个男人性交过,这人不是郑德晓。那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郑德晓的仇敌?
案情分析又陷入迷雾。
侦查组决定突审姚春。
姚春被传唤来了。
她一进门,几个刑侦人员同时惊异的轻轻“啊”了一声。好一个秀色可餐光彩照人的女人!说不准是那秋波荡漾忽闪有情的眉目还是那双噙满性感的厚而红的唇瓣,抑或是那婀娜的身段,凸现的三围,优美的曲线,总之,一见到她,男人们无一例外的都会产生一种犯罪的欲望。
她是蔫蔫地进来的。头半低着,头顶盘着一个高高的漂亮的发髻,脸煞白的,没用任何脂粉和化妆品。头脸间或一抬,眼珠间或一动,那动人的神光便把所有看着她的人撩拨得云颠雾倒的了。
大家一阵缄默,女警上前给她递了一个凳子让她坐下,她便优雅的坐下。头仍然低垂着。
静默了将近一刻钟,侦查科贺科长强制住自己的情绪,干咳两声,说:“你就是姚春?”
“是。”
“你抬起头来,注意回答我的问题。我首先告诉你,你回答的问题必须完全真实,否则,你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她抬起了头,看得见她的浑身颤颤的,脸上的肌肉颤颤的,嘴唇颤颤的——连发出的音也是颤颤的。
她抬起头的时候,几个刑侦队员无一例外的红了红脸,低下头去,他们的心在激跳,呼吸变得急促。
贺科长继续问:“姚春,我问你,你家发生爆炸的前一天晚上,就是八月二十六日晚上,你在哪儿?”
“在家。在我家。”
“除了你的丈夫李大河,家里还有别的男人来过吗?”
“没有。下午下班后,我丈夫就回了家,和我吃完晚饭,看了会儿电视,我们就睡觉了。直到天亮,没有任何人来家。”
“据你丈夫说,他是晚上九点以后才回家的呀?”
“我吓糊涂了,让我仔细想想。”她低下头,揪着头发,显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然后抬起头,“对的,二十六日下午下班后,我去舞厅跳舞了,让李大河在外面吃。等我跳舞回来,他已经熟睡了。”
“姚春,你不要在这儿绕圈子了。我问你,那天晚上,你曾和两个男人性交过。除了你的男人李大河,另一个人是谁?”贺科长的嗓门稍微提高了些。
姚春惊得呼地站起,浑身筛糠般抖着:“我,我,我没有呀。”
“你坐下,看看这东西。”贺科长亮出那条绘着地图的床单“这条床单是你们那晚用过的,你看看,它上面有两个人的,都是那天晚上弄上去的。法医已经作过化验鉴定。”
姚春将头埋得更深,一句话也问不出了。
经办案人员反复说服动员,她才供出了那天晚上与高厂长高登交媾的情节。
贺科长乘胜追击:“郑德晓那天晚上什么时间到你家的?”
姚春浑身又是一颤:“他,他,他那天晚上没来我家呀。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半路上遇见了他。我家的液化气完了,我问他库里有没有,他说有。他硬是要马上给我送去,我不让,说让大河下班后去领。他还是坚持要给我送去,说一下班就等着用,来不及的。我拗不过他,便将钥匙交给他。不知他笨手笨脚的怎么搞的,就弄炸了。”这段话是她早就想好的,所以说得比较流利。
“郑德晓为啥要巴结你?”
“他想当办公室主任,求我到厂长跟前为他活动活动,替他求个情。”
“你又说假话了。”
“这一次,我,我没说假话。我说的全是实情。”
她慢慢镇静了下来。
“郑德晓那天晚上一直趴在你的床下!”贺科长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怎么会呢?”姚春用微弱的声音说。
“有他撒在你的床底下的尿液作证!”
姚春一下从凳子上掉下来,瘫软在地上。
她缓过神来以后,将那一夜的情形完完整整地作了交代。
“你为啥要那样残酷的欺骗和折磨郑德晓?”姚春说完,贺科长接着问。
“我恨他,恨他要上跳下蹿地和我老公争夺办公室主任的位子。”
姚春退下去了。等她一出门,大家便议论开了:
“这家伙还够狡猾的。”
“要不是咱们证据充分,她编造的那一套鬼话说不定就会将咱们几个给懵了呢!”
“……”
平时喜欢调侃的小王揉了揉眼睛说:“我一直在欣赏她的美色,都没顾得听她说了些啥。”
小赵问他:“你看她这货怎么样?都看到什么啦?说出来大家共享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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