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郑钰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回过家没,也不知道那个出租车司机最后到底给他拉到了哪儿?唯一好像自己能回忆起来的是那个司机最后好像把他给赶下车了。而他自己现在居然就是躺在路边的一张破凉席上睡了一晚上。
现在天热,虽然下过阵小毛毛雨,但是毕竟旱了这么多天,热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过去的。好多家里没空调的人晚上就出来在路边、房顶上睡觉。尤其是在贫民区更是如此,那路边的商场、写字楼墙脚下,还有银行自动取款机那小屋子里,一到晚上成排的都是抱着席子出来睡觉的。人太多保安警察也没法儿管。
郑钰昨天晚上就是这样过的。
他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后来还是站起来了,摸摸身上,手机是没了,钱包好像也没了,不知道啥时候叫人给摸走了。路边过来过去的人有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乞丐。
“操他妈,我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哪儿啊?他顺着路往外面走,走到外面大路上。看了半天,最后才弄明白自己跑到老城这一片来了,再往前走就到溪河了。这里离自己的家不算是太远,但是走的话可能要走俩小时。
摸摸身上,基本上被扫光了。最后在裤兜里摸出一片纸来,皱着眉头看看,又塞回裤兜。
怎么办?连车钥匙带家门钥匙都没了,回去也进不了家门,不知道车还在不在那儿。想给尹媛媛打个电话,但是连手机都丢了,联系都联系不上。扫自己身上的那主真是干净彻底,就留着他上衣兜里有一块钱,连坐公交的钱都不够。
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他慢慢的沿着路走,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昨天停车的地方,一看幸好车还在。但是钥匙丢了,也开不了。
怎么倒霉事全都赶到一块儿了!?
转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个书报亭里有个公用电话,打给尹媛媛,一直无人接听。最后没办法了只好打给小琴,小琴现在是市队的红人,每天的训练安排的很满,不一定有时间接听,郑钰只好祈祷她现在正好有空,可能是祈祷起了作用,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了。
“喂,小琴,我是你哥……”郑钰前言不搭后语的把话说完,那边小琴还没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懂他说东西丢了,钱包钥匙手机都没了。问他怎么丢的,他说好像是叫人给劫了,现在自己好像给人扔到大街上了,昨天自己是在大街上睡了一夜。
小琴那边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了,赶紧问他现在在哪儿,然后说马上来接他。
放下电话,唯一的一块钱也没了。郑钰慢慢蹓达回自己车旁边,努力回忆昨天在出租车上到底是咋回事,但是就是想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丢,不是叫那出租车司机给顺手牵羊,就是自己下车睡着了之后叫人给劫了。
诶,酒这玩意真他妈不是东西,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失控了。
无聊下检视下自己的车,车倒没什么,就是车窗上前面雨刷上夹了好几张小广告和名片,才一晚上就有七八张。拿下来看看,五花八门,有汽车配件的、小姐名片、代开发票,乱七八糟的啥都有,还有个最搞笑,赫然是:泰成社会调查服务有限公司,原来还有私家侦探的。
靠,这年头真是啥都有。上面还自称是在工商局注册了的,郑钰很怀疑这种单位工商局是不是真的能给发营业执照,还有税务局方面怎么缴税?看了看那泰成的名片,连名字都不全,直接是杨先生。地址也是很笼统的长江南路华龙新村。
郑钰正想给扔了,但是眼神不经意扫过上面留的电话,直接一愣。仔细看看,眼睛直接瞪大了,赶紧把裤兜里那张纸片拿出来一对比,连呼吸都滞了一下。
两张纸上手机号一摸一样,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对了一遍,确实是一样的。
还有人名,杨新晓,杨先生。
……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郑钰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现,此时此刻,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天意。全身上下的东西都被扫光了,偏偏就留下这张纸片。当初他发现这张纸片的时候,只知道是陈琳写的,但是不知道是啥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事情有关,所以没怎么在意,后来甚至都给忘了。
但是现在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杨先生是个私家侦探,陈琳为啥特地保留他的联系方式?等等,当时是两年前,两年前这个姓杨的是不是就是私家侦探?如果是的话,陈琳和他有啥关系?
如果不是,那两年前他是干什么的?陈琳究竟让他调查什么东西?
他站在那靠着车,都快傻了,但是心里翻腾的厉害。甚至连小琴喊他都没听见,最后小琴下车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才明白过来。
“怎么回事啊你?电话里说的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东西丢了还是让人偷了?”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尹媛媛那儿,可能是去的时候手机上就丢了,走的时候在车上好像是睡着了,结果今天早上在马路边醒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在路边睡了一晚上。身上的东西都没了。”
“哎呀你……”小琴吓得脸都白了,“你怎么搞的你是。要是喝醉了走不了就在媛媛那儿睡一晚上算了,你干嘛呀你。这好在是人家光要你的钱包了,否则说不好连你的命也给要了,你记清楚那出租车了吗?”
“没有。”
“那司机长什么样?”
“早忘了,口音是本地人,就记着这。”
“你丢了多少钱啊?要不要报警?”
“算了,就几百块钱吧,信用卡啥的他也花不了,关键是他妈身份证丢了。”
“那咋弄?去报警吧。”
“我倒是想,手机不是也丢了吗。算了丢了就丢了吧,你身上带着钱没?”
“怎么了?”
“报案的事先等等,我先去买个新手机,你借我点钱。我现在有些事要去办。”
“什么事啊?你不先回家啊?”
“我急着去找个人,你先走吧。回头钱给你不就行了。”
车往前开了一小段就到了王府井百货,进去郑钰也没挑,随便买了个几百块钱的诺基亚7022,又到附近移动营业厅办了张卡,因为身份证丢了,所以用的是小琴的身份证。
“行了你回去吧,我待会打车走。”
“你可快点回去啊,那钱要是真找不回来就算了,你可别自己去找人闹事。”
“嗨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去找别人,你赶紧走吧。”
郑琴还真不敢出来太久,队里面现在训练也忙,又嘱咐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郑钰看着她走远,拿出那张纸片,看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开始拨号。
电话很快通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
“请问是……杨新晓先生吗?”
*** *** *** ***
陈建国和邵文杰赶到长江路的时候,时间上已经接近了中午。
那家具店门口又是热闹非凡,周围街坊邻居围着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这时候好像感觉不到天气的热度了。门口警车好几辆,拉着黄色隔离带,警察进进出出。
这几天真是连着出事,到处都有死人的,而且陈建国一听死者的身份就知道里面有事儿,尹媛媛他是知道的,就是那郑钰的好朋友,俩人有没有更密切的关系不知道,但是现在只要是和郑钰沾边的人或事,都是他注意的重点。
进去现场看了看,真是挺惨的,满地都是血,一片狼藉。死者一丝不挂在床上死仰八叉的躺着,身上好几处刀口,整个已经成了血人。地上衣服裤子胡乱扔着,凳子倒着,似乎是现场经过打斗。
法医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死前发生过性行为,其他的东西还要进一步回去化验。陈建国和邵文杰检查了一下,没费事就看出来现场遗留的衣物里面有男人的服装,而且上面血迹斑斑酒气扑鼻,还有似乎是呕吐物在上面。
“有男人来过,可能是先奸后杀。”邵文杰撇了下嘴。
“谁报的案?”陈建国看着四周,问旁边的警察。
“在这上班的一小姑娘,她说昨天晚上有人来过,说是老板的一个朋友,男的。”
“不会正好是郑钰吧?”陈建国突然有种预感,这案子肯定和郑钰脱不了干系。
“没错,就是他。据说是晚上快11点来的,喝的烂醉,还是她和死者一起掺进去的,后来等男人进去,死者就叫她回家了。”
这下基本上也确定了,屋里那衣服肯定也是郑钰的,这下算是真的跑不了了。
南湖那事还没掰扯清楚,现在又成了杀人嫌疑犯。陈建国出去点了一根烟:“那报案的小孩儿呢?”
“那边车里呢。”旁边停着辆120车,一年轻小姑娘坐在上面正哭呢。旁边一个女警察陪着正安慰她。
“你去问问去。”陈建国指了指小女孩,邵文杰过去了。接着他又往周围踅摸,看看空中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点手叫过来负责这区的片警,一问知道还真有,立刻叫去把监控录像拿回来,接着又绕到后面的胡同看看地形,最后又出来到了门口。
这时邵文杰已经问完了,其实基本都在意料之中。那小丫头吓得都没脉了,腿现在都是软的。不过记忆倒挺清楚,一眼就认出来了郑钰的照片,咬定就是这男的。说是来的时候坐的出租车,之后她就走了,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店门开着没锁,进去就闻见味不对,上楼就发现出事了。
“她啥时候上班?”
“平时都是9点半,今天恰好跟别人约好了去买手机,所以晚来了一个小时,本来想给死者打电话请假,但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这时候片警拿着监控录像来了,陈建国和邵文杰上了车。
“这事肯定和郑钰有关。明摆着的。”
“你说就是他干的?”
“喝醉了的人什么干不出来?”
“先回去看看这录像吧。”
等回去队里看了录像,才发觉拍摄的角度不算很理想,看不见家具店门口,只能拍到门口前面的人行道空地。但是郑钰上下车的动作拍的很清楚,时间也很明白。走的时候晚上11点10分,而且穿的衣服明显不一样。
“一定要把这两辆出租车找到,这次非把他拎回来不可。”
陈建国跑去向领导请示去了,邵文杰开始打电话调查出租车的事,过了没一会儿陈建国回来了,一脸兴奋:“走,先去把人带回来,不行就先刑拘了再说。”
“去哪儿带啊,真要是他干的,估计早跑了。”
“他家里、单位、朋友家,总之一切地方都要找,我感觉这小子可能还没跑呢。看录像上这小子走的从容不迫,真不像是个一般的人,若是真的想跑,不太会选出租车做交通工具,他自己有车,为啥不开自己的车?”
“就因为这?”
“不全是,总之我觉得可能还有戏。”说着他又接了个电话,嗯嗯啊啊了一阵。“他的银行户头里面的钱都没动,这不正常,不像是跑的样子。如果说是醉酒临时作案,那他现在应该惊慌失措才对,早就从银行提钱准备跑路了。如果说是早有预谋,他那不应该事前喝酒。总之这里面不对劲,先把他抓回来再说。”
“咱先去哪儿啊?”
“先去他家。”
“就咱们俩?”
“通知那边派出所叫他们先去,去把内几个实习生叫上。”人手不够的时候就使唤实习生,此乃衙门传统。反正警校年年往这送人,不使唤白不使唤……
*** *** *** ***
郑钰和杨新晓见面是在他“公司”里,郑钰感觉这个公司和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跟那些传销的老鼠会差不多,所谓办公室就是小区居民楼里的民宅,只不过外面挂了个牌子。而这个杨新晓大约四十多岁,相貌平常的一个男人,不修边幅,甚至看起来有些颓废邋遢,眼神给人的感觉总觉得像是在偷窥你而不是正眼看你。
开始此人还以为是生意上门,装的还挺专业的。但是等郑钰说明来意之后,这家伙的脸色就变的有些古怪。郑钰开始还以为他有什么保密制度之类的,但是后来发觉此人说话好像话里有话,不停的在暗示什么。于是他也装着听不懂,没想到说到最后,这家伙居然明说了透漏给他可以,不过不是无偿的。
郑钰以为几百块钱就能打发,问他要多少,这家伙张嘴就要五万块钱。
郑钰的表情当时就变了,这家伙感情是把我当了冤大头了,以为凭这点事就能讹我?
看着此人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贪婪猥琐的神情,郑钰越发怀疑。越是这样说越说明有事,他完全可以站起来离开,这样此人一分钱也得不到。但是对方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既然如此他这样就说明有恃无恐,知道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些信息。
他凭什么断定自己一定需要这些信息?只说明此人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那么付钱?不可能。郑钰现在身上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他一分。这种人最善于得寸进尺,瞧他那嘴脸就知道是个贪婪之辈。自己给钱,说不定他还会继续讹下去,而且还不一定提供的就是真实的东西。
“这样,给钱可以,不过我身上现在也没那么多钱。这样,我不行先把我电话押到这儿,回头我去银行给你取行不行。”
“这个你可以先去银行取。”
“我的银行卡丢了,要去还得办报失,手续很麻烦。还得回家拿身份证啥的,哦对了,我的身份证也丢了。这个我不骗你,昨天我的钱包丢了,我的银行卡、信用卡、身份证啥的全都没了,我现在连报案都还没报案呢。甚至我的汽车钥匙都丢了。”
“那这个,我就爱莫能助了,我也是做生意的,对不对,你不能教我白忙活吧?”
“我现在连家都回不成。”
“那这是你的问题,你啥时候钱拿来了,咱们啥时候再说,就这样吧。”
郑钰看着他,“不是,我……我就不明白了,那是我老婆,我想她的事我有权利知道吧?现在她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告诉我又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管她是不是你老婆,总之她是我的客户,我客户的情况我有义务替她保密。”
“你保密的价值就值五万块?”
杨新晓不耐烦的一摆手:“我说过我是个生意人。”
“那我还是个亡命徒呢。”郑钰直接站了起来。“你大概没看电视吧?上个月外国旅游大巴那个,你是不是没看新闻?”
“你……唉,是你!?”杨新晓当然看过,只是没联想到真人居然找来自己这里,当他认出来了,惊讶之余气势似乎也矮了三分,“怎……怎么了,你想干嘛?你想着你在外国人那儿耍个英雄就觉着自己通牛逼着嘞?我他妈还不吃你这套。没钱啥都别想!”
“钱?哼哼,你以为你能拿得住我?老子我现在啥没见过。那机关枪顶在我脑门上我他妈都没怕过,你他妈……”
“干啥,你想动手?小子,你别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名人了,你他妈算个屁。
你他妈不打听打听老子以前干啥的?我他妈以前就是警察,我现在一个电话我管保叫你连这门都出不去你信不信,我告诉你,我他妈别的啥本事没有,就他妈能叫来人。不行叫俩警察过来跟你说说,你别想着我叫不来人,我……”
郑钰根本不怕他,这家伙要是真跟他自己说的这么牛逼,现在混得这样也太惨了点。真正的狠人哪会跟自己废话,要喊人早就喊人了。
“行,你喊人去吧。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认识谁。你喊人我也喊人,咱们看看谁叫过来的人硬。你认识陈峰吧,以前市局刑侦处的,不行我把他叫来跟你说说?”
陈峰肯定不会来,这点郑钰是确定的。他只是虚张声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杨新晓一听到陈峰的名字,脸色顿时变了,紧张的看着他,说话也变得有点结巴:“你……你认识陈峰?你……他,他叫你来的?”
“你以为呢?”郑钰觉得奇怪,啥叫他叫我来的?但是没动声色,顺着他的意思说。
“是不是他给你说的我?”
“陈琳是我老婆,他是我老婆的哥,你觉得有些事能一直瞒着我?”郑钰开始即兴发挥,因为他发觉对面已经乱了阵脚了。“不行你给他打电话问问他?”
“他自己怎么不给你说?”
“他说你知道。”郑钰心里一动,陈峰也知道?他知道什么?
“他把事都推到我身上了,这本来就是他家的事,他……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藏着了。当初还是他要我别跟别人说,现在他倒是推得干净。”杨新晓说着撇了撇嘴,拿出颗烟点上。
屋外面楼下,有个男人带着墨镜,抬着头看着楼上,又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
他是一路跟着郑钰来的,墨镜后面的眼睛里,渗出狼一样阴冷的目光。
“张天?凶杀案?”
“没错,你没听说过?张天你不认识?他在你妹妹的球馆里教过球。”
“哦,想起来了,听说过。”郑钰真的想起来了,就在陈琳出事儿的那一天晚上,他们说话的时候,陈琳跟他说过张天这个人,说是和别人打架叫人捅死了。
“我那时候就是办那个案子的警察。就是因为那件事,后来我下岗了。”
“怎么了那件事?”张天那样的烂人被杀和陈琳有啥关系?
“到现在那案子一直没破,其实当初我们圈定了一个嫌疑人,是当时你妹妹球馆里打工的一个小杂工。那小子以前因为打架进过少管所,出来以后和社会上混的一些人有来往,我们了解调查之后得知他和张天有过矛盾。”
“那后来呢,抓他了没?”
“抓了,但是后来又给放了,因为有人给他作了不在场证明。”
“那作证的人……”郑钰有了某种预感。
“就是陈琳,她给那小子做得证。这个证人可是够硬的,她是陈锋的妹妹,谁能怀疑她说假话?后来陈峰也插手进来,最后没办法就把那小子给放了。”
“作证?陈琳给那孩子作证?怎么做得证?”
杨新晓的嘴角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又吸了口烟,把烟屁股按灭。
“怎么做得证?当时是我亲自过跟她谈的,她说当时自己在帮那小子做辅导,说那小子想去考自学考试。哼哼,那小子连高中都没毕业,他考什么自考?再说他不找别人辅导就偏偏找你?你和他关系那么好?晚上11点钟还在做辅导,不睡觉了?你说这可能不可能。”
郑钰没说话,但是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后来她被我问的没招了,最后是说了实话了。当时她和那小子确实是在一起,在床上。”
郑钰的心猛烈的绞痛了一下,脸色一下变白了。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和那小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之间偷偷地在一起好了已经有三个月了。看得出来她真的挺在意那小子的,居然敢站出来自爆丑闻来给他作证。我们抓住那小子的时候,他就是喊冤枉,但是就是没说他和你妻子的关系。你看,人家都没要求她来救他,她自己主动跑出去给他作证。”
“你说的是真的?”郑钰的脑子已经麻木了,胸中翻腾的厉害,喉咙发干,感觉自己发出的声音就像两把锯条在一起摩擦。
“不信你自己回去问陈峰好了,这事他也知道。就是他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还专门布置了不让你知道。不过,我看陈琳和那小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一般人进去了,早就交代了。那小子明知道陈琳能给他作证,但是就是没说陈琳,可见是不想把她牵扯捡来。而陈琳却敢主动站出来承认这种关系,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这不是感情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
“……那小子叫啥名字?”郑钰的牙咬的都酸了,腮帮子很累。
“赵林赛。家在溪河那儿住。”
“当时……当时陈琳是怎么说的?”
“她就说她当时和那小子在一起,说和他是情人关系。我问多长时间了,她说有三个月了。那小子当时才18岁,和她差了七八岁,长得也不是多帅,我真不明白陈琳那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他。”……
杨新晓还在说,但是郑钰似乎已经听不到了,只是木然看着对方嘴巴在动。
甚至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感觉头昏昏沉沉,脑子里非常乱,两腿发飘。
僵尸一样在路边走着,前面是个垃圾桶也没注意,就那么直着撞了上去。把腿碰得生疼,郑钰抬腿就是狠狠一脚,把垃圾桶踹的山响。心里一股邪火突然直冲脑门,脸涨得通红,发了疯一样不停狂跺,好像这垃圾桶跟他有杀父之仇。旁边的路人都绕着他走,心想这人什么毛病?跟垃圾桶较什么劲?
最后硬是把垃圾桶给踢坏了,生生给踢到了大街上,才喘着粗气停下。面目狰狞的的好像一头受了伤的猛兽。
细心的人似乎看到了这男人的眼里有泪光。
陈琳,那是我的妻子。没想到,她竟然,她竟然……竟然和别的男人,还是个十七八的小地痞有染,而我到现在还一直蒙在鼓里。郑钰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刀子给生生的剜走了,耻辱、愤怒、嫉妒、悲伤等等情绪彻底把自己的心给搅乱了。
她爱我吗?她对我的爱是装出来的吗?还是她已经爱上了那个赵林赛?她居然为他做到那一步,换了是我,她会那样做吗?
我真是个傻逼,被人带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郑钰越想感觉胸口越闷,越闷越想发疯,最后直接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赵林赛究竟何许人也,哪里比自己强?陈琳凭什么看上他?陈琳对那小子的感情是真的吗?那我们之间呢?难道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幌子?就是一个笑话?
当陈琳去给那小子作证的时候,她心里究竟有没有想到她的丈夫。她究竟觉得有没有对她的丈夫感到愧疚。她对那小子那么好,那么我们之间算什么?她怎么能这样做?!她怎么能这样伤害我!?
你为什么要对那个小子那么好?甚至不惜牺牲你自己?!
在联想到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装着另外一个人了。她的身心都已经不再只是属于我了。但是那时候,她……
她真的爱我吗?那时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