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转变（1 / 2）

回到学校后，我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佳艺，我上前道歉，原以为会有一番波折，没想到佳艺没有什么刁难，就那么轻柔的笑着原谅了我。我心下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都过去了，但我很快发现，一切不像我想象那般简单。

佳艺变得很少和我独处，对我求欢的暗示也婉转的拒绝了。我渐渐发现，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温柔的态度、谨慎的言辞，让所有和她交谈的人都如沐春风，她订的时尚杂志也成了班刊，在女孩间传阅，就算被老师发现而没收，她也是轻柔的笑着安抚着不安的同学让她们不要在意。

她就是那么轻柔的笑着，拒绝着我……她就是那样轻柔的笑着，成为了班级上最受欢迎的女生……我感觉很丧气，有种有力试不出来的郁闷，但没过几天，更大的无力感让我彻底失去了方向。

事情来得很突然。那是校庆的前一天，体育课上，本来订好在校庆上独舞的女同学思思不小心受伤了，这一下让全班都焦急起来。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整个初中部的骄傲，每次学校有活动，我们班里总会派出这个在舞蹈上已经有很高造诣的思思参加，她的舞姿灵动优美，不但次次都能成功挤下高中部费时费力彩排的节目，而且还会获得学校颁发的奖项。

这次她的受伤，不但是我们班的损失，更是全初中部的损失，要知道，每年初中部的节目就靠着思思来撑台面，眼见这次要被剃了个光头，顿时让初中文宣部的老师们都快要抓狂了。

在他们的竭力争取下，学校还是给初中部留了一个节目名额，于是他们开始轰轰烈烈的进行选拔，主要考察的对象当然是那几个被晚会刷下来的表演。

我们班很不爽，班主任也很不爽，难道代表初中部出战的荣誉就这样落在别人手上了？这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提出佳艺的钢琴弹得很好，晚会上也有钢琴独奏的曲目，不如让佳艺试试，急病乱投医的班主任立刻将希望的目光转向佳艺，佳艺就是那样轻柔的笑着，答应了。

其实没有人对佳艺抱有什么希望，我知道佳艺的钢琴虽然弹得很好，不过也就是刚刚考过6级，比起高中部10级牛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何况钢琴独奏在晚会上一向不是受欢迎的节目，枯燥炫技、看上去自我陶醉的选手实在没有什么看点。也许，佳艺连初中部的选拔都通不过去吧？大家都这样想着，不过看着佳艺轻柔的微笑，似乎，大家焦急的心也就那么沉静下去。

佳艺，果然选上了。

校庆那天，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妆，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安静的坐在钢琴前，头一次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她甜美的嗓音中带着微微的沙哑，清秀的眉目间隐约透出一丝丝痛苦悔恨，随着她的手开始在键盘上敲打，她开口唱道：「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我，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任性和冲动，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为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我相信，一起都会平息，我现在好想回家去。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整首歌带来的空灵，让全场寂静。从她开口后，那些议论她身材相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大家随着她的弹唱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中，所有人都被一种莫名的忧伤所感染，心中那成长的痛苦，无助的孤独……

直到佳艺起身鞠躬，众人才如梦初醒般的用力的叫起好来，场上掌声雷动。

下台后的佳艺面对男同学狂热的目光和女同学羡慕嫉妒的眼神，笑得一如既往的轻柔。

（孙燕姿的《天黑黑》收录在《钢琴恋曲101》中，发行时间是2009－12－28，和本文的时间设定有冲突，色文嘛，看得爽就好了，大家别太在意。

人长得漂亮、歌唱得好、多才多艺、温柔大方，很快，佳艺就成为了大众偶像，课间总会有很多男生或害羞或强势的送来一封封情书，佳艺轻柔的笑着都收下了，但面对所有的约会邀请，她一个都没有去。

她倒是从来不拒绝我的邀请，只不过很小心的避免着单独和我相处，偶尔独处时，面对我的侵犯她也是那样轻柔的笑着，坚定的拒绝了。

佳艺变得成熟了，也许是因为把童贞交给我的原因？她完全褪去了青涩，出落大方、举止得体，当你直视她的眼睛，却很难形容你看到的情绪，彷佛一潭深水，吸引着你看过去，却让你摸不清里面的东西。

我想，这和莹姐也有些关系吧？我从来都看不穿莹姐的心思，而自从旅游回来后，莹姐常常来学校找我们，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看到佳艺脸上丢掉那虚伪的微笑，做出那些欢呼雀跃、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

可我们三人在一起，也就是一顿饭的时间，饭后我就被她们撵回教室，两人「叽叽喳喳」的嘀咕个不停，等到佳艺再回教室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那轻柔的微笑。这时候，我才认识到，她成熟了，至少她学会了虚伪，但令我心寒的是，她的虚伪也同样用在了我身上……

她也变得更漂亮了，自从上次旅游回来，彷佛她父母为了奖励她黄金周留校学习的刻苦，给她买了好多好多时尚昂贵的衣物，偶尔她不穿校服时，她的打扮总会引起众多目光。而当大家发现这个时尚美女是唱《天黑黑》的佳艺时，那目光更是像磁铁般的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有了健身的计划，每天早上的晨跑、中午的瑜伽和晚上的按摩让处在青春期的她，本来就出众的身材更加出众了起来……她受到了大家的欢迎，成为了学校公认的校花之一，但作为她男友的我，却有种很失落的感觉，那激情和爱情彷佛在佳艺的微笑面前都失去了颜色，我越来越觉得她像是我的姐姐，虽然，我从小就没有过姐姐，而且，我开始听到一些说我配不上佳艺的声音。

我想努力证明自己，我体育成绩拿了班级的第一，学习成绩突击进入了前十名，篮球、足球比赛时都竭尽全力为班级的荣誉拼搏，我倒是吸引了很多异性的目光，当然，也有一两个外班的女同学表示了想和我多多相处的愿望，但这一切比起佳艺在学校的关注度，就像是尘埃落在了水面上，激不起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涟漪，佳艺的虚伪依旧，我开始讨厌她脸上那轻柔的微笑了。

追求佳艺的人越来越优秀，有钱的、能打的、有才的，甚至高中部的学生会主席都抵挡不住佳艺的魅力，强势参与进来，听说还有一些男同学效仿漫画成立了一个佳艺护卫队。

面对众多竞争对手和佳艺轻柔的微笑，我崩溃了，和安旭等人混在一起偷偷抽烟喝酒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上课时偷偷的写一些情诗散文到处投稿变成了我的消遣，晚上跳墙出去上网打游戏是我对付失眠最好的方法。

面对我忽如其来的自暴自弃，佳艺终于没有了那副淡定的微笑，她约我来到操场，问我为什么。我看到她眼中的痛惜，心中却充满伤害的快感，我点燃一根烟，有些得意的笑着说：「你乖乖和我做爱，我就会好好学习了，不然，我会一直这样下去。」

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期待着她羞红脸，不依的用粉拳打在我身上，娇声娇气的喊「讨厌」，但我等到的却是她的巴掌和眼泪。

我呆住了，她转身跑远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在夕阳的光晕下，觉得自己的爱情就那么粉碎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约过佳艺。学校里开始流传我和佳艺分手的消息，听说佳艺很正式的否定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对于我来讲，这段感情已经变成了煎熬。算了算，我觉得总的来说还是我对不起佳艺，毕竟她的第一次给了我，而我却在她醉酒的时候给了莹姐。

为了能让她提出分手，我彻底加入了安旭等人的队伍，成为了一名让学校头痛的「差生」。呵呵，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被女生搧在脸上，也是第一次被人用「差生」这个词来形容，想来，自从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以后，更多「第一次」的到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呵呵，前文一直没说，其实从我回到寝室的一刻起，安旭就缠上了我。那时候的我一门心思的想讨好佳艺，哪有空去理他？再说，协议都已经执行完了，我凭什么还要给他讲我和佳艺之间的事情？也许，也许和他讲佳艺的私密事情会有些刺激，可这时候还没与佳艺和好呢，那点刺激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于是，几次纠缠后，我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安旭初期不免有些恼羞成怒的咒骂我，可没过几天，他也察觉出了我和佳艺有些不对了。他开始仗着对佳艺的了解重新对佳艺发起了攻势，直到佳艺那天献唱后，安旭便偃旗息鼓的收兵了，用他的话说，如果再追求的话，那就真成了癞蛤蟆了。

看到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那不多的同情心居然泛滥起来，他不断地鼓励我，给我出主意。当然，有时候也开玩笑的说，要是我又把佳艺追回来也要分享给他一次什么的……那时候，他知道，我只是在等佳艺说分手而已。

期末考试时，在数学卷子上写散文，在语文卷子上画漫画的我把老师们气得七窍生烟，成功抢了安旭倒数第一的宝座。我懒懒的趴在后排听着班主任对我的批评，眼睛却偷偷的扫向了佳艺的方向，她没有转身，也没有一丝颤抖，我心下酸楚，她，果然是不在意我了。

期末考试后，按照班里的惯例，会在放假前组织一次集体出游。这次选择的地点是植物园，据说那里的莲花成片成片的规模很大。

好无聊，我这般想着。顶着头上硕大的太阳，我真不知道他们的游兴是从哪里来的，我和安旭等人又气无力的打闹着。忽然听前方桥上一阵惊呼，一个熟悉的影子从桥上跃下，「扑通」一声在水里溅出巨大的水花……

「佳艺！」

、「佳艺！」

听着男男女女焦急的叫声，心里有着不详预感的我快步冲向前，抓住一个女同学大声的喊着：「怎么回事？刚才那个是佳艺？怎么回事？说啊！」

女孩被我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抽抽搭搭的给我解释，说是佳艺看到有个孩子坠河了，让班里男生去救，大家犹豫间，佳艺就跳下去了。我一听心里顿时急了，什么也没说，脱下衣服裤子便从一个观察好的位置跳了进去。三两下就摸到被不知是水草还是莲花缠绕住的佳艺，大喊让她别挣扎，带着已经呛了不少水的她向岸边游过去。

一上岸，我对在一旁呕水的她怒喊：「你他妈不要命了？傻逼么？」

「孩子就在我身边不远！你为什么不一起把他救过来？」

佳艺浑身因为恐惧抖动，但却对我尖声叫着。

「你他么虎啊！老子是超人？一次带两个？」

我气得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谁让你救我了？我需要你救么？你起来，我要去救那个孩子！」

佳艺倔强的说道。

我心中对她不禁有些佩服和气恼，一般人处于像她刚刚那个状况，都会对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不会一辈子不下水了，不过这才刚刚缓过来就要下水的人，只能用不怕死来形容。

「无论你、我，都没有能力再去救那个孩子了！刚刚他们已经找救生员了，这毕竟是景区，你冷静一下，等救生员来了，孩子还是有救的。」

我尽量温言相劝，但佳艺似乎铁了心的要再次下水，我怎样都拦不住她，终于我心中的火气再次爆发出来，一巴掌给她搧倒在地，她的脸也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