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7 章(1 / 2)
两人擦肩而过时,衣衫飘动,隐隐露出年轻女子腰间的玉佩——
男子一双鹰眸忽地一亮,神情莫测高深,像是正在回想某个久远的场景。
年轻女子找到小贩,清清嗓,笑着说道:「小哥,我要那只鹏鸟纸……」
还没说完,她那悦耳如银铃般的嗓音突然没了下文。
年轻女子瞠大那双顾盼分明的美目,难以置信地瞪着那金鹏鸟纸鸢——不,说得精准一些,应该是瞪着抓住那只纸鸢的一只大掌,然后缓缓、缓缓地,向上瞪住男子那张似笑非笑的俊容。
「公子,你怎么这样?」绿衣丫鬟先哇啦哇啦地吵开了。「那只纸鸢是我们家小姐先看上的呀!」
「小绿,不得无礼。」虽然对男子那挑衅似的举动感到不满,但年轻女子沉住气,捺着性子道:「应该不只一个鹏鸟纸鸢,咱们再问问小哥就有了。」
闻言,小贩一脸抱歉地回答:「姑娘,真对不住,这些纸鸢都是小人儿自己画的,每种只有一个。」
「这样啊……」她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太情愿地转向男子。「公子,我很喜欢那只纸鸢,如果你只是瞧瞧的话,能不能把它给我?」
「不。」男子不知是存心找碴,还是真那么执着于那只纸鸢,对她的软言商量毫不动心,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拒绝。
「喂!告诉你,像你这种公子哥儿的伎俩花招,我们小姐可是见多了,不会轻易上当的啦!」小绿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骂。「接下来,你一定是想说,如果想要纸鸢的话,就陪你喝茶吃饭什么的吧?!」
「小绿!」年轻女子连忙喝止聒噪的丫鬟,额际不由得隐隐作疼起来。
「感谢献计,我原本还没想到那么多呢!」果不其然,男子突然扬起唇瓣,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不过,即使这个提议确实让人心痒难耐,我还是不会把纸鸢给你。」
「公子,你不能这样不讲理。」年轻女子终于动了气,蹙着眉试图跟他讲明道理。「这只纸鸢明明是我先跟小哥讨的,你却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抢了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这摊子还有这么多的纸鸢……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年轻女子怒气冲冲、却满脸通红地瞪着面前那个虽是目不转睛瞅着她,却明显心不在焉的男子,忍不住失去冷静地骂道。
他……为什么老是那样瞧她?!那眼神太炽烈,也太危险,却莫名地让她心悸紧张,莫名地让她慌乱手足无措。
男子像是看出她的故作镇定,扯了扯唇瓣,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怎么会有这样可爱又迷人的女子呢?就连发怒教训别人,那轻软甜美的嗓音听来也像在撒娇似的。
更别提她生气时,不但双颊会染上一层可口的红晕,星眸会绽出熠熠有神的光采,整个人都因此而注入一股活力,不再像个遥不可及的冷淡仙子。
为了平复自己诡异的动摇,年轻女子继续刚才的「说教」——
「我真的很喜欢这只纸鸢,你只是为了逗弄我,引我注意,才故意拿这只纸鸢的吧?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夺人所爱、惹我讨厌,就算你这样做,我……」
「姑娘,你似乎有所误会。」他挑了挑眉,打断她的话。「我当然是看上了这支纸鸢,才会拿起它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难保你不是先瞧见我拿起它,才跟小哥讨的。
如果你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就不该夺人所爱、惹我讨厌,这摊子还有这么多的纸鸢,你大可以挑其他的买呀?」
年轻女子气到说不出话来。这人居然、居然拿自己刚才教训他的话来砸在她头上!真是……真是好不要脸、浪费了他那张正人君子似的好相貌!
「小绿,咱们走!」不愿再跟他有所牵扯,她拉着丫鬟,转身便走,也没心情放什么纸鸢了。
「姑娘!我这儿还有麻雀纸鸢呀姑娘——」
小贩还想力挽狂澜,不愿把到手的银两恭送出门,只可惜佳人丝毫不理会他的叫唤,迳自越走越远。
「那个……公子,这只纸鸢你还要吗?」小贩回过头来,垂头丧气地问道,明白这只纸鸢不过是男子拿来利用的工具,不承望他会买下的。
「当然要。」出乎意料之外地,男子竟然理所当然地掏出碎银付帐。
「是……是!小的这就帮公子包起来。」小贩喜出望外,从摊子底下抽出油纸小心翼翼地包好。
「包得扎实一些,我要送人——」
语毕,男子缓缓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让不经意间抬头的小贩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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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今日一如以往地高朋满座,有人饮酒游戏、有人吟诗跳舞,将整栋画梁雕柱的华美楼院吵得充满生气。
而何若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又遇上那个抢她纸鸢的无礼男人!
她站在窗边,一眨也不眨地瞪着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走入花满楼,尽管男子身旁还有几位相貌俊美的友人,但她的目光就是紧紧地胶着在他身上。
「若瑶姊姊,你在窗边瞧见了什么,看得那么专心呀?」某个与她十分要好的姊妹经过,发现她诡异的举动,也跟着挤过来。
「翠纭,刚刚走进来的那位公子,你知道他是谁吗?」她拉住好姊妹,指着那个比其他人还要俊朗挺拔的男子问道。
「喔?身为花满楼冰山花魁,对再有名的诗人官人都不屑一顾的你,居然开始对季大少爷感兴趣了?」名唤翠纭的女子打趣地调侃她。「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吗?」
这儿虽是间供男子寻花问柳的青楼妓院,但却也有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她们个个身怀绝技,甚至可以与宫中的乐师舞娘媲美。
除非她们自愿委身某位客人,否则任谁也不能强迫她们陪酒侍寝。换句话说,她们是所有人共有的,即使是王公贵族亦不能踰矩,也因此寻芳客都乐于遵守这样的游戏规则。
何若瑶是花满楼最炙手可热的歌妓,不但歌声婉转悦耳,还精通多种乐器,每日都有一箩筐的知名诗人文人,争着把自己的新作拿给她评鉴谱曲,就算得排队等上一个月也甘心……
她对他感兴趣?何若瑶冷笑。这倒也没说错,她确实是对他很、感、兴、趣!
「他姓季?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了?」她故意将话题兜回男子身上。
「若瑶姊姊每日深入简出,所以不知道,这季家可是咱们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糟坊呀!」明白她不愿多谈,翠纭也不再啰唆,立刻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是个纨裤子弟。」莫怪昨日他会那样霸道跋扈!何若瑶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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