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2 / 2)
武龙眼光定在了老头身上,上上下下反复观察,老头似有所觉,眼皮微微一动,旋即回复原状,并未睁开眼睛。武龙见他警觉,也不在看。这时,就见一名伙计径向老头走来。这伙计得了武龙的赏钱,虽退在一旁听候客人招唤,却一直留意着武龙这一桌,也便顺势瞧见了这老头。
伙计行到二胡老头身前,踢了踢老头舒展在地毯上的两条腿,低喝道:“喂!老头儿,谁带你来的?起来起来!此处不是你挺尸的地方,再装聋作哑让人扔你出去!”
老头很迟钝的应了声,抬起头眯眼瞄了瞄他,嘶哑的嗓音有气无力道:“李大老爷让老汉今晚来这,见俺苦命的侄女最后一面。”
伙计一呆,万料不到他说出这话来。新来那卖唱女的来历,醉红楼的人大都知晓,听说的确是有这么个寒酸叔叔,而李大善人又是出了名的凡事只做七八分,必要留几分余地,没准儿倒还真有可能是他的意思,李老爷今夜又大反常态拒不出面,无处对证,这……这话该怎么说?
他正自进退两难之时,武龙朗声一笑,随手端一小碟精致的糕点起身踱了过来,笑道:“这位老大爷是本公子的相识,今午李爷交待他夜里来这儿时本公子也在场,可以作证……此事不须你瞎操心,退下罢!”
伙计见这公子哥出头解说,只得悻悻而退。暗忖纵然李老爷没有这般交待,他老头子也只是一味窝在角落里打瞌睡,并未生事添乱,想来刘老鸨不至责怪于我。
武龙略略俯下身,将一碟甜香四溢的糕点送到老头面前,微微笑道:“老大爷,还认得小生吗?今午你侄女叫人带走时,小生还曾当众仗义执言为她说项……来,尝一片桂云千层糕,您老这晚时辰也饿了吧!”
二胡老头眼也不开,含含糊糊应道:“老汉年纪大了,牙齿掉得没剩几个,吃不动。”
武龙心里有数,暗笑你是怕吃东西时露馅吧!少女鲜亮的牙齿与老年人残缺不全的牙齿到底不同,外貌皮肤均能以易容术做假遮掩,牙齿只怕做不得伪吧!乃笑道:“那老大爷您平日里都吃些个啥?”
老头哼了哼,听而不闻,脑袋轻轻晃动,一栽一栽的,似乎又打起盹来。
武龙想了想,沉吟着道:“不瞒您说,自今午客栈中一会,舍妹对令侄女儿甚是投缘,不忍见她就此身陷火海,是以缠着小生晚上前来为她赎身,日后也好与舍妹在深闺中作个伴。您老看可还使得?”
老头不答,一无任李反应,也不知听见没有。
“老大爷……”武龙轻唤道。
二胡老头似乎怕他一直纠缠下去,便哼哼着说道:“年轻人心地好……嗯好,积德了,来世定有好报!”就不再开言。
武龙,回到座头,对上赵煦询问的目光,小声笑道:“咱难得做一回好事,可不能让人家误会了,还是尽早跟人明说清楚的好。”
忽闻乐器奏响,只见木台子上小厮们俱已散去,黑色帷幕前面空荡荡的再无一人一物,柔柔的丝竹乐音自帷幕后传出。木台两侧各添置了两支胳膊粗的大红烛,霎时火光大亮。
刘老鸨已退了出去,,侍女暂止走动,停立一侧。客人们饱含着欲火的目光一致集中到台上,人人屏息以待。缓缓,缓缓,帷幕中央偏上之处缓缓掀开一角,一张惹人怜爱的素白面孔伸了出来,脸上泪痕未干,紧闭眼眸,道不尽的幽怨凄楚,满头乌丝挽在雪颈一侧,随意披洒下来。
紧接着身躯也缓缓露了出来,身着的锦绫云裳毫不出奇,但绳索恰到好处的捆绑、将娇躯诸般妙处尽数勾勒得惊心动魄,诱人勾魂已极。
她双手双脚都被反绑在一起,身后一根铁棍将绳结头处挑着,帷幕后的人一点一点地伸将出来,她整个人便悬空吊了出来,恰似烈风中一支颤颤的百合……
嫖客们登时大哗,他们当中不乏久涉花丛“阅人无数”之辈,可哪一家妓院为新人梳弄不是卯足了劲将其打扮得越高贵越好,李曾见过竟有这般弄法……
赵煦眼睛瞪着老大。武龙也有点看傻了眼,不由得再次感慨道:“刘老鸨,人才呀!真是天生做这行的料,想不佩服都不行。”
众客人好一阵子才自震慑中回过神来,紧跟着是一片骚动,纷纷叫嚷着刘老鸨出来解释。
刘老鸨迟迟不见现身,帷幕后转出一个俏丽女侍来,款款行到卖唱女身旁止步,先冲众客人福了一福,“啪啪啪”两手连续拍击三下,待众人稍稍安静下来,方笑吟吟道:“有劳大爷们久候了!这一位,便是小店今晚梳弄的姑娘,名唤‘春娘’,年方二九,待字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擅,歌舞诗词件件谙稔……”这女侍姿色较为寻常,但嗓音清亮,伶牙利齿,脸上始终挂着亲和的笑容,很是能说会道。
只听这女侍道:“春娘姑娘流落异乡之人,新来小店,人陌行生,未敢擅自接客,愿将清白女儿身奉于诸位中一个惯解风情的妙郎君,共度这吉时**……”
武龙插口大声道:“废话少说,本公子都等不及了!就明言要多少钱吧!”
女侍微微一笑,道:“以五十两为底,哪位大爷出的价钱最高,哪位便有幸成为这春娘姑娘的头一个客人,按行内规矩,还能在她的绣房中留宿最多十日,未能拔得头筹的客官也不消气恼,十日之后,在坐诸位皆有机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有意客官便请开价!”
人群中一阵嗡嗡声,有人死死盯着卖唱女(现名春娘)喷火的身躯,眼中泛红,猛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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