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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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浴池里,头上、身上覆着白霜,四周寒气的白烟缭绕,凉丝丝的很舒服。身后传来杜五的声音:“小狼,你醒了?好些了吗?”他的声音轻柔,仿佛他生了场大病初愈,不敢惊忧他。狼王全身僵硬,想抬手却动不了,只好开口道:“小五,过来,靠我近一些。”杜五依言贴近他的脸颊。
狼王扭头看看他的脸,没有伤口,放下心来,问道:“昨晚我有没有伤到你?”杜五连忙摇摇头:“没有。你还记得昨晚的事?”狼王道:“我去厨房拿碗时觉得不对劲,知道又要犯病了,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我怕的是我犯病时神智不清,会伤了你和小乖。”“没有,我和小乖好好的。”杜五抚去狼王眉毛、鼻子和嘴上的白霜,玩笑道:“跟小老头似的。”他顿了顿,斟酌了半晌,又道:“你的病小乖都和我说了,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放进这千年寒冰池里。还有,我哥哥的事小乖也都和我说了……”
“什么?”狼王急的要弹跳起来,但身体被冰封住了,他更焦急也更恼火,不顾一切的大叫:
“小五,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是我错了……”杜五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寒气熏的他全身发抖,但他还是搂紧狼王的脖子不放:“小狼,你不要急。我没有怪你,你也不要怪小乖。”在杜五抱上自己的脖子时,狼王的头也像是被冰冻住了,他的脸凉的像是瓷器。杜五的话是冬日暖阳,兜头照下,他的全身才渐渐回暖。“当真?”身体动弹不了,他用嘴叼住杜五环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腕上的皮,生怕他反悔了,转身就走。
“嗯。”杜五的下巴磕在狼王的头上,“自从我来到这里,你从未亏待过我。从小到大,除了我哥你是待我最好的人。不管你是为了报恩还是喜欢我才对我这么好,你都是一个好人。而你结拜的大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所以我相信狐王会对我哥哥好的。小狼,我不会离开你的。人在哪里生活不一样?人在哪里生活所求所想的不过都是幸福。我现在很幸福呀!有你,有小乖,有许多美女姐姐,还有远方的哥哥。所以,我是被抓来的,还是被掳来的,有什么关系呢?”
“小五……”狼王温热的泪水汹涌的流淌到杜五的手腕上。他激动、感动、喜悦,多种繁杂的心情掺杂在一起,敲打着他的鼻梁骨,使它一阵阵的发酸,发颤。他不擅撒谎,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怕他隐瞒的事有一天会暴露。现在事情终于暴露了,却是以一种他从未预见过的方式。他心中翻滚着的阴霾被一束阳光照亮。
第15章
白云又备下一桌酒菜,八仙桌上还是他、黑土、司楠和元宝四人。这些日子里,司楠和元宝除了不住在一间屋子,几乎是同进同出。两人一起去田里撒种子,翻土,摘水果……不管做什么重活、累活司楠都陪伴着元宝。当事人元宝对于司楠的亲近从起初下人对主人的畏惧到真心接纳。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悲观的性格固若磐石,使他一时无法接受和信任司楠的真情。他俩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未捅破。白云自以为时机成熟,元宝又憨厚老实,连哄带骗,他和孔雀世子的亲事应该能定下来了。这门亲事是脐带,哺|乳着他的“夺王大业”这个婴孩。
黑土还是像白云的影子似的坐在白云身边,只尽地主之谊为司楠夹菜、倒酒。元宝还是怯怯的,端端正正的坐着。夹菜时也不敢大开大阖,手臂像是短了一截,只在离自己近的盘子里夹一点,也不敢挑拣。喝酒也只是轻轻抿一口,做做样子。司楠打心底心疼他的元宝。但他即将把他带回自己的领土去,那里他将为元宝创造一个世界,一个元宝做主人的世界。他仗着自己的身份逼元宝多吃、多喝。也仗着人多,上下其手,占尽了元宝的便宜。他十分清楚白云黑土有求于他,而“礼品”就是元宝。他视白云黑土是元宝的娘家人,也明白元宝的根在这里,是斩不断的。只要让他得到元宝,不管白云黑土提什么要求,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理当有求必应。
酒酣耳热之际,脸红通通的白云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他的目光在元宝和司楠脸上梭巡:“我们也不把世子您当外人,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又把目光定在元宝身上,道:“元宝啊,你和世子情投意合,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能干,人又老实。不是我夸口,世子能娶到你也是世子的福气。若你愿意,今天我们就把你和世子的婚事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商量婚礼的种种细节。你看如何?”
他的一席话,在司楠和元宝的心里同时掀起一阵波澜。白云媒婆似的话使司楠十分受用。像是长久以来罩着新娘的盖头终于被揭开了。他心中的喜悦一浪高过一浪。元宝却是惊慌失措。他自己一直决定不了的事被自己的主人决定了,按说忠心耿耿的元宝即便拿捏不准,也会答应下来。然而今天的他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突然发了酒疯似的,他真正的自己借了酒劲,说了拒绝的话:“少爷。我想你们弄错了。我和世子虽然这些日子同进同出,但我对世子从未有非份之想。更无高攀世子做妃的幻想。”除了元宝,在座的三人都变了脸色。
司楠的太阳|穴一阵乱跳,耳边嗡嗡直响,他的嘴不受他的控制开口道:“你从未对我有非份之想?你从未喜欢过我?那我问你,那封信是怎么回事?那信里满满的爱意又是怎么回事?你说想我,说爱我,要我尽快来你身边,都是假的吗?”
元宝睁大了双眼,一脸无辜的说:“什么信?我从未写过信给你。”站在一边不知如何劝阻和收场的白云和黑土一脸尴尬。
一语惊醒梦中人。元宝亲口说的话,使司楠再也不能为他找理由,自己再也不能沉浸在自己为他编织的美好理由里,自我欺骗他爱着自己。司楠颤巍巍的从板凳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站立不稳,他挥开想来扶住他的黑土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桌上的一杯清酒。方才他还和元宝共饮那杯酒,两人的嘴唇在那酒杯上吻在一起。元宝衣服下滚烫的身体方才还在他的手里左右扭动,然而现在他的手已经空了、冷了。突然他抬起桌子的一边将桌子掀翻了,盘子、沙锅、酒杯落地时哗啦啦一阵脆响。八仙桌四脚朝天,满地的汤汤水水,碎瓷烂罐,一片狼藉。
司楠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被凿空的木头人,直着眼睛,拖着步子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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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回常青山去了,走的悄无声息。白云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有骂元宝,只是走到屋里,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胸膛急速的起伏。脐带断了,他的“夺王大业”势必要以拔苗助长的方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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