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4 章(2 / 2)
不多时,顾峥同着培信匆匆赶来,见我不比往日,板着脸孔,都不敢造次,于是纷纷行了礼,垂首听我发话。
我饶了一圈,先来到培信身边,温声道:“培二叔,王爷走的时候,是怎么吩咐你来着?”
培信大概早料到一二,于是说道:“王爷说,他不在,府上的事由七少爷料理,只是别太劳。”
我满意地笑笑:“我本来是不爱管事,又加上身上一直不好,怕多忙倒给众位添了麻烦,可是今日的事,由我而起,培二叔说我是当管不当管?”
“七少爷不辞辛苦,要管也是理所应当。”培信顿了一下,临末,又加了句:“我们自然都是听七少爷吩咐。”
我不急,再度到顾峥身后,只见他额头上密密地渗出汗来,于是有意煞了许久,才问:“顾总管,今天的事,我参与一下你不反对吧?”
“顾峥岂敢。”顾峥不愧是老见市面的人,他答的恳切又不失身份。
我也不再过多费周折,一路踏上石阶,朗声说道:“既如此,我就逞回能。顾峥,你是王府总管,一切事情理应公正不阿、守理行法,偏偏你兄弟有了过失你便下不去手,说是怕人闲话,转托他人,你心里若真的刚正,哪里做的出让人说闲话的事来?还是你自己不够持重,生生的连本分都丢了。今日论错,你不光失了职,妄为均赫王府的总管,这份小家子气的心怀更不可宽恕,要罚,你自然是第一个!”
听我连珠炮似的一通批驳,仆从们都忍不住乍舌,一个个规驯卑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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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峥的脸却越来越汗,不等我说完,便重重跪了下去,培信几个人怔怔看着,却不敢多话。
“顾峥自知罪责难逃,愿凭七少爷发落。”果然还是条汉子,到此刻,竟也生出丝豪气来。
我看着他,眼神不知经历了几度变化,再说亦难,却难不过心魔,于是狠狠说道:“你认罚就好!他们比你低几层的还要罚上五十鞭子,你不知大过他们多少倍,一百鞭子算是便宜你了!”
“七少爷,这恐怕……”培信闻言,终究有些为难和不忍。
“怎么?培二叔,你怕顾总管记恨我吗?难不成是培二叔也觉得我下手忒毒了?”
“只是顾总管事务繁忙,怕罚重了,耽误府中……”
“七少爷,你也罚我吧,我保护七少爷不利,也是罪不可恕!”不等培信说完,那边陈松已开口讨罚。
我才瞪他一眼,哪知顾铁龄也跟着闷声相应:“我也罚,大哥是为我,丢了七少爷更不对……”
顾峥倒息事宁人般,一脸镇静:“顾峥谢过培二叔关心,七少爷已是从轻发落,顾峥有错,理该行在众人前头,而今竟犯了糊涂,若不罚,才显得府中没规矩,大家不用多说,就照七少爷说的作罢!”一边说,顾峥一边褪下长衫,露出半个身子。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搐,顶着白花花的日光,眼前恍惚不定。
直到被麝兰投来的两道寒光怵醒,才微微管住些情绪,思琢片刻,终究恨那罪魁祸首,于是说:“你别急,有罚的,自然也有赏的。亏了麝兰姐姐不怕枉作好人,如此这般,今日的事才说的清楚。若不论功行赏,更也不妥……”
好个眉来眼去!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麝兰和顾峥的目光突然飞快地碰了一下,那内容的深浅竞是我猜不透的,我更加恼火,话却极尽娇诮,转向旁边一个小厮,我温笑着说:“劳你去销云阁里问芫儿姐姐把去年王爷送我的火貂暖袍拿来,要快着些!”
那小厮早吓得话不周全,应了声,就跑去了。
我再向麝兰,一脸和睦道:“麝兰姐姐,王爷送我这暖袍可是千金难置呢,若不是你,我怎么也不肯赏人,我就送你穿上三日,你可别辜负了王爷和我的心意,这三日,一定要昼夜不离身才好!”
“七少爷!这可是胡闹了,大暑的天哪有穿暖袍的!”顾峥已是失了色,我看在眼里,更不知什么滋味——好,你不为自己不为兄弟,为她却愿意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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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麝兰还维持着平和,眼光闪了闪,说道:“不碍什么,麝兰谢过七少爷。”
我被她说的反而憋闷起来,环顾四周,有怕的,有叹的,有怨的,还有暗流汹涌的,终于再也不想逗留,我硬声说道:“既然惩赏分明了,下边的事就交给培二叔了。”
才要离去,顾峥却叫住了我:“七少爷留步!”
我木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爷交代要好好保护七少爷,陈松、顾铁龄失职在先,也要罚!”
犹豫片刻,我已经无力再争什么,于是道:“随你便。”
“他们罚了,自然要养些时候,没了随护,希望七少爷这段日子也好生修养,便不枉王爷一番苦心……”
顾峥!猛地回过头来,众人都惊得不敢稍息——你好!自讨苦吃是你,有意纵容是你,串通他人是你,咄咄逼人还是你!从来也不给我一丝余地,你就那么喜欢看我走上绝地吗?
再也不管背后多少鬼祟眼光、闲言碎语,我夹着风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心口像压着块石头一样难受,我脚步不稳地上了销云阁,直奔三楼书室。
芫儿、谷庆似是早闻到风声,都不敢随便言语,只是随着我,尴尬地望着。
我忍着阵痛杵在书几上,半晌喘不过气来,越觉得周围的景物轻飘恍惚,手一摆,那琉璃金瑙的棋盘就落在了地上,碎的触目惊心。
“七少爷……”谷庆怯怯叫我。
“出去!”我咬牙喝道。
芫儿、谷庆却站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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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嫌气不死我吗?”我又是一声。
她俩终于犹豫着下去了。
我腾然跌在书几上,越喘越觉得憋气,于是揪着心口,缓了半天才渐渐好了,但依旧不动,任凭石化般呆着。
不知过了多久,书室外响起轻怯的脚步声,芫儿探了个头进来,嘴蠕了蠕,小声说:“七少爷,陈松、顾铁龄受了罚,回来了,说是要……”
我辗转滑下书几,冷冷说道:“叫他们去别处,别脏了我的销云阁。”
“他们……”芫儿想说什么,但还是默默去了。
不多会,芫儿和着谷庆又上来,手里端着饭菜。
芫儿红着眼说:“七少爷,再怎么气,也先吃些东西吧,这是麝兰姐姐亲手做的,说是七少爷不吃,她就万死不辞了。”
万死不辞?我冷笑,咱们不知是谁要万死不辞呢!你们做的好戏,只有我成了不伦不类的那个!傻到骨子里,才明白,我倒凭什么在这均赫王府里颐指气使,原来是你们主子的玩儿物,最仗势欺人也最下作轻贱的东西!
我不说话,芫儿、谷庆就那样站着,渐渐两个人跪了下来,我却全然不理。
大约是销云阁里静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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