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3 章(1 / 2)
书,心甚契焉。余惊谢曰:「是何言与?余困鸡窗有年,今且为绛帐生涯,旦夕佞佛,何狂生之见慕若是?
」未 ,闻其人以戏水死。呜呼!余与张素无交契,特以扈言之故,念余不罡。夫世之面交而心诽者,见富
贵则趋之;见贫贱则弃之;见颂德政之俚言,假道学之腐语,则群和之,见风月闲情,则共讪之。岂能如狂
生之语,真而情恳也哉?惜未尝以全书惠狂生,而淹然长逝,余其有馀憾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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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结新恩喜同二美 申旧好笑释叁冤
诗云:此诗代题桃花仕女图赠闺人之作
春风暗入武陵溪,传得仙姿爱品题;
软障屏开香篆小,朝云梦断月痕低。
有情争恨刘晨别,无迹空怜崔护迷;
最是相思魂漠漠,等闲萧飒伴深闺。
绛英得遇素卿,飘然长往,也不管家中闹吵,一路相傍进京。
素卿从容问道:「姐姐的丈夫,既是自小结亲,怎麽令兄陷害他的时节,姐姐不言不语。直至今日,方寻这
条路?万一前日被令兄陷死,姐姐从何处着落?难道终身守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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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英道:「前日闻他陷在狱中,幸喜问了徒罪,还指望他回来,图个後会,所以因循到此。」
素卿道:「前日我家老爹在此做官时,因见那赵云客哀诉苦切,说道被那吴秀才害他。我家老爹怜念无辜,
保在衙中。就是後来问罪,也都亏我家提救,不曾被吴秀才谋死,不想就是姐姐的丈夫。」
绛英道:「这等说起来,便是奴家的恩人了。」
素卿道:「只是有一句话不好说得。那赵云客在衙里时,他把受冤来历,尽情告诉。只说道吴秀才贪其资财
,将小匣为名冤他做贼。并没有半句说及姐姐的事,这却为何?」
绛英被那秦素卿说这句话,一时间对答不出,脸上通红起来。素卿想道:「那一夜看赵云客,我原道他定有
妇人的勾当。如今详察起来,莫非与绛英有私情事体,所以吴秀才必要处死他?」
便对绛英道:「姐姐既是拚命为那赵云客,自然不是平常的人了。但是他在京中孤身作客,倘然又遇了些闲
花野草,可不负姐姐一片好心?」
绛英长叹道:「姐姐面前不好相瞒。当初赵郎止因为了奴家,害他狱中受累。今後奴家若再嫁人,鬼神有知
,便是我负他了,宁可就死,以尽一心。至於另有相知,这也随他。只要赵郎见面时节,得知奴家一段苦情
,他难道变了心肠,致有白头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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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卿道:「前在衙里,也曾窥见赵郎。这般才貌,谅不是个薄幸的,且放心前去,待寻着了他,再作道理。」
绛英与素卿,日亲日新,相傍进京,一日说一句心话,也有几百句。渐渐把自家的心迹说明白了,素卿也不
相瞒,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瞒你。此番进京,实与姐姐的意思相同。」
两人同心合意,全无妒忌之情。道是我们妇人家,从了个才貌兼全的丈夫,譬如忠臣沙圣君,大家扶助他过
日子,何必定要专房起嫉妒之念?这个意思,毕竟赵云客生来有福,这些美人,个个发此圣德,竟把世上欢
喜吃醋的妇人,看得一钱不值,岂非美事?他两个相怜相爱,扶傍上京去了。後来遇着遇不着,路上安静不
安静,我做小说的,也包他不定。若只顾把他两个路上光景,吟诗作赋,怨态愁情,说得详细,我晓得世上
这些不耐烦读书的。看官又要瞌睡起来了。我如今另将一段奇文,说来以醒瞌睡之眼。
话的非别,便是那赵云客,寓在老王衙里之後,颂读馀工,便把各位美人,筹论一遍。
住了潮,忽然思想后土夫人庙里,要去拜谢他,还不曾烧一灶香。就往街上买了香烛,走到庙中,深深拜谢
道:「弟子赵青心,前日偶憩庙门,得逢王乡宦提拔,皆是夫人的神灵,鸿恩护庇。今日一点虔心,特来拜
谢。弟子也不敢多求,但愿受恩的知恩报恩,有情的因情展情。」
云客拜罢起身,慢慢的走出庙来,不想撞见一桩怪事。解冤释结,尽在此一刻之间。
你道有甚怪事?远远望见两人,披枷带锁,又有两个人押了,迤衍而来。云客想道:「我的苦方 出脱,见
了这个模样,使人心胆俱裂。」
只见渐渐的走近前来,内中一人,忽然指着云客,大喊道:「这个就是赵云客,把我们两个人,这样冤枉,
有口难辩,想是你的阴魂一路随来,与我两人伸冤麽?你自己不知死在那里,怎麽把我们这等连累。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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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
云客不知其故,反把他吓了一吓,说道:「这又是什麽菩萨见咎?」
那锁押的两人,又喊道:「赵云客,你的魂灵千万不要变了去,与我两人说一个明白,救了两条性命。」
吓得街上的人,一时聚集了百数,都来看他。
云客走到面前,细细观看,真当可骇。说道:「你两人是钱大哥,金家表兄,为甚麽事弄得这等?」
两人道:「还要问?只为你,受这样苦。你如今是死过的还是活的?」
云客道:「为什麽死起来?好好的人,为何咒我是死的?」
两人道:「原来你不曾死。我们今日,便好到官府面前伸冤理枉了。」
云客道:「你两人且不要忙,慢慢与我说缘由。」
钱神甫道:「自从叁月梢,与你同到西湖,不想你霎时不见了。你家父亲差人各处寻觅不见,只道是我们两
人谋死了你,竟告到府里,备尝刑罚,不容不招。知府又是执性的,申了各上司,问定罪名。把我问了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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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荣问了充军。」
云客道:「原来有这等事!只是不见了我,有甚麽凭据,就把罪名问实了?」
两人道:「只因你的铺盖在船中,不知那个累些血迹在上面。你父亲将来执证,教我们辨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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