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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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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移步上桥,只见对桥有一大树林,稍俱出云霄。树中有一庄门张着一对红灯,浪子道:「这里却有人烟

,但不知是甚的人家,好风景也。」

呵道未罢,只见两个安童走近前来,问道:「来者莫非钱塘梅相公乎?」

浪子自疑道:「怪哉!怎的认得咱家?」

便应道:「只俺便是,你是甚人,问我怎的?」

童子道:「主人翁候之久矣。」

浪子道:「你主人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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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道:「请相公进去便知端的。」

浪子举步走进庄门,见一妇人与一老者出迎,过了重门至中堂,行礼分宾主而生,茶再献。

浪子道:「不肖不识尊颜,不知老翁姓氏,有失瞻仰,今蒙呼唤,不知有何台旨?」

老者道:「某非元人,乃唐时人也,老夫姓郑名恒,字行甫,任职太常寺协律郎。」

指着妇人道:「此寒荆乃博陵崔氏,即俗所谓莺莺是也。」

浪子久闻莺莺之名,便举眼偷看。姿容丰美,真是奇 绝伦,年似二叁十多少者,便问:「夫人青春几何,

乃尔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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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道:「氏年七十有六,大中九年正月十七日病终,与行甫合葬魏县。」

浪子惊讶不已,又思道:「奇哉!怪哉!怎的许多年纪,恰似叁十多岁者。吾闻武 年八十一岁,还似叁十

多的,大抵尤物相类如此。但今复与郑桓称夫妇者,何也?」

心里惊疑不定。正是:

可怜维岭登仙子,岂是吹笙醉碧桃

毕竟这是甚的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文妃曰:「妇人,你醋是欲独占男子,可谓不醋矣。」如今有一男子亦不醋谓妇人曰:「尔之欲,犹吾之欲

也。」噫!这男子配得这妇人。

……………………………………………

第叁十八回 博陵崔氏洗耻明冤 铁木朵鲁弃世归山

集唐七言律:

起看天地色凄凉,人间准有鼠拖肠;

汉朝冠盖皆陵墓,魏国山河半夕阳。

无情不似多情若,尘梦那知鹤梦长;

而今踏破叁生路,莫向人间恋火坑。

当下浪子虽是疑异,却不敢问,那老者道:「今晚屈过先生,非有别故,只为拙荆明冤故也。」

浪子道:「愿闻。」

老者便对着夫人道:「夫人有心迹,今可说明。」

夫人不觉泪下再叁,若怨恨自羞状。

行甫道:「你须言之,何必泪下。」

夫人道:「妾身自幼颇识几字,粗能诗赋,略有姿容,与元 从母兄弟也。元 窃见,心甚喜之,便多方谋

我,我守坚贞,严拒绝之,便与老母求姻,老母已许行甫矣。彼时不可,回元 ,含怒便作《会真记》,有

所谓莺莺张生事,遂使妾德行丧败殆尽,至有崔氏寄书往京,张生目之为妖怪为尤物,以相拒绝。呜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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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不欲耳,汝且谋之不暇,肯忍拒绝乎。诬妾不经言之可笑,传至於今,王实甫编成西厢杂剧,关汉卿续

上成亲一段,置行甫於死地。伶工戏俚,略无廉耻,文人之言安可胜穷冥司。此戒甚严,业已付之狱矣。但

世人传说,习以为常。盛谈张生莺莺故事,贱妾不无含愠,谨此相闻,敢求明冤。」

浪子道:「闻夫人之言,洞明肺腑,此真千载不白之冤,不肖当为明之,但不知后土之韦郎,洞宾之牡丹,

信有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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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道:「后土隐讽目天,牡丹渔堆浪言,彼曰神仙,岂有此习乎。」

浪子道:「敬闻命。」

行甫道:「先生名登仙府,屡有奇缘。先生当为状头,不无折损,但可至出身。今为拙荆剖明心事,当令君

,世世爵禄无穷。」

言讫,茶叁献,浪子告别。

夫人道:「本当款留先生,但阴棒棒路,且舟中盼望良久。谨有玉凤簪一枝,聊以见意。」

浪子接过视之,约有尺馀,即便拜受相别。

至桥回硕庄院,倏隐不见。浪子惊讶不已,自觉香气满衣,走回舟中。

文妃道:「你那里是来,四路没有蹂迹处。」

浪子把遇莺莺的事,与莺莺的言语,述了一回。拿这凤头簪递与文妃看了。文妃亦自惊讶,当下月已坠西,

即叫众人开船望淮西进发。

不一日到了濠州,铁木朵鲁与安哥夫人登舟迎接,回到家中,分宾主坐定。

当日大备筵席,铁木朵鲁举酒道:「谨告贤弟婶,不肖欲弃家入山,持以家业与这夫人付托舍弟,不知尊意

若何?」

文妃道:「只凭尊意裁处,妾妇人耳,不敢知。」

铁木朵鲁道:「可谓贤良极矣。」

便着安哥在文妃肩下与浪子行夫妇礼。浪子推让再叁,方始应允。

当下李文妃又推安哥在肩右,安哥道:「以先为正,妾乃後进,愿居次室,情理俱安。」

文妃道:「此尊嫂也,当居拙夫之上。今拙夫既为夫妇,已僭妄矣,妾又安敢居上,况夫人为贵人,妾寒微

卑陋,宜居次。」

两个推让不决,铁木朵鲁道:「如今不要分正次,但以姊妹相称便了。」

当下写出年庚,却是安哥为姊,文妃居右,其馀侍妾分列两旁,众人抬出两箱,俱是账目;又二箱俱是金银

、宝玉、珍珠、琥珀、应有古器。账目交付毕,左右进酒。酒酣,浪子把过一杯,司农饮了。

安哥也把一杯,不觉泪下如雨,拜道:「司农,你竟放我去也。」

司农道:「非不欲与夫人共手百年,奈吾立志已定,你好好服侍吾弟,日後决然大贵,切勿悬想吾也。」

()

言讫,饮了这杯,安哥泪如涌泉,左右亦皆饮过。文妃次後也把一杯,司农即饮离席。头带道巾,身穿皇衣

,腰束黄 ,足踏布履,骑着一匹奔云马,长揖而别,飞奔西去,莫知所之。

浪子、安哥、侍妾无不流泪沾巾,当下有几个着娘,俱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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