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3 章(1 / 2)
倒是康老爷子的七姨太心直口快,“县长大人,我们慕名而来,可不光是来喝茶
的。”
刘溢之笑道,“七太太真是风趣,如霜一路劳顿,不好意思以倦容会客,正
在梳妆打扮呢。让大家久候实在对不住啊。”
康老爷忙道,“本是内子无礼,大人言重,大人言重了,呵呵。”
一个漂亮的丫头出来脆声道,“席已设好。”
刘溢之抬身道,“来来来,请随溢之至水榭用餐。”
恰在此时,悠扬的古琴声如流水一般在不经意间淌了进来。
随着琴声,众人来到内花园,内花园很有特色,就是一个小湖,水泊上面七
曲回廊,点缀若干小亭,湖面荷叶点点,葱绿可爱,即使在炎热的夏夜,也会是
凉风席席,神情舒爽。
琴声便来自湖中央的凉亭,一位丽人端坐琴端,手抚古琴,纤纤玉指轻挑慢
拂,人琴合一如在无人之境,独自沉浸于超凡脱俗的意境和韵味之中。
不论雅赏,皆为这绝美之声和绝美之景所醉,灵肉仿佛被某种圣洁的东西荡
涤过一番,说不出的舒坦。
一曲终了,丽人方起身款款步了过来。
待得移近,盛装之下的丽人方清晰可见,如同有一道光辉透出,瑶鼻樱唇,
细腰雪肤,明眸流盼,刚换上了苹果绿乔琪纱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腰以
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走动起来步步生莲,恰似瑶池仙子下凡,尽得倾国倾城之
妙。陪在她身边的漂亮丫头金宝与她相比那是微星之如皓月了。
众人皆惊,再无一人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刘溢之颇感自得,引见道,“这便是我的太太冷如霜。”
“罗薄透凝脂,当真国色天香哪。”康老爷子击节赞叹,胡乱拽文。
司马南倒是附庸风雅,“刘夫人刚才那曲真是荡气回肠,不知何曲。”
冷如霜含笑道,“不敢当此谬赞。适才所弹乃是高山流水中的一节《风摆翠
竹》,献丑了。”
司马夫人奚烟上前拉住她的素腕,赞道,“好个冰清如洁的仙姑,有你在,
我在司马心目中怕是要跌了几分价啦,刘县长好福气啊。”众人皆笑。
康老爷的七姨太自忖美貌,不服气新太太的艳名才硬要跟过来,此时风头抢
尽却唯有又羡又妨,哑口无言。
还有一个不言语的是白天德,他已经呆了,而且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过于失
态,如果眼神是实体的话,一定会从刘溢之的新太太身上剜出肉来: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天下竟有如此绝色?如能一亲芳泽,少活几年也值得呀!
就在白天德打着龌鹾主意时,新太太眼波流转,保持着矜持的笑意,已然从
每个人脸上略过了一遍,男人因为她的美貌而现出的丑态她看到过不少,但看到
白天德时,她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从心底涌出一阵不安。
这是这一天她第二次对陌生人生出感应。
看到大家对自家夫人膜拜的神情,其中还包括以道学先生自居的康老爷子,
刘溢之不免自得,轻咳了一声,将人们的视线唤了回来,方缓缓说道,“正式介
绍一下,这一位是我的内子,冷如霜。”
第三章绑票
夜幕笼罩了三湘大地,海棠三人借夜色掩护,再度潜回了城里,海棠独自行
动了一个时辰,方回来带上二姝。
金花发现她们去的方向并不是保安团,不禁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救青红姐
吗?”
海棠一直不作声,只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大宅的墙跟下,方道:“敌人势大,
不能明取,只好出此下策。”
她指着院内:“这里是县长的私宅。”
银叶恍然说,“我明白了,我们要绑架县长,以人换人。”
海棠赞许道:“脑筋不错,不过不是绑架县长,县长绑了就没用了,我们要
绑的是他新太太的票,我们不是见过她了吗。我还打听到,县长下午动身去了省
府,而且为了在保安团设圈子抓我们,防守的卫兵还调走了几个,此地才真正是
松懈。”
金花高兴了起来,一把抱住海棠,道:“真是梅神相助,棠姐,对不起,我
们还说你没信心了,其实你永远是我们最了不起的大姐头。”
海棠冷峻了很久的脸上总算绽开了一丝微笑,只是有点苦涩,叮嘱道:“记
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绑架行动比想像的更容易,根本没人想到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会在太岁头
上动土,县长不在,有几个护卫也溜出去赌钱了,另外两个当班的护卫被银叶的
吹针和海棠的手刀放倒在地,内宅由此洞开无阻。
晚饭后,冷如霜跟着七姨太去近郊的大戏园子看了一出当地流行的傩剧,刘
溢之派护兵来告知她去了省府开会,接她早点回去歇息,她正好无甚滋味,便婉
拒了七姨太继续打牌的邀请,带着金宝往家走。
行至桥头,此时月朗风清,灯火阑珊,行人稀落,四周竹楼木楼错落有致,
好一派异乡风情景象。
桥下静静地淌过一串排,沿江而下,船上几条精赤上身的汉子都拿眼往冷如
霜身上瞧,一个笑,“蛮子,有胆把桥上的美女抱下来。”
叫蛮子的放排汉嘿嘿笑,还没说什么,远随在冷如霜身后的护兵冲上前哗哗
拉枪栓,“妈的,瞎了狗眼,不想活啦?”
放排汉吐了吐舌头,沉默下来,消逝在远方。
冷如霜颇不以为然,觉得放排汉的率真大胆可比这些护兵的狐假虎威可爱得
多。
凄清悠扬的二胡声随风飘来,一位长衫老者正盘脚坐在了河边,迎着冷月拉
琴,神情孤高。
冷如霜本是好乐之人,立时就被这个乐声打动,眼前展开了一幅幅的画卷,
皆是尘世间一切大悲痛之郁结,又如人之如宇宙苍天之下的孤独和无力,听得痴
了,不禁垂下泪来。
老者琴声一收,点头叹道,“果然是祸水。”
冷如霜一怔道,“先生在与我说话吗?”
老者却合眼不言了,胡琴又咿咿呀呀地响了起来,这番变了一曲,老者哑着
声唱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金宝扑哧笑,“这老疯子。”
洗漱完毕,冷如霜对镜梳头,还在琢磨那老者的话,金宝说他是这小城里出
了名的老疯子,一天到晚对别人说瞎话,命啊运的吓唬人,要她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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