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9 章(2 / 2)
须叟掌灯,用过晚饭,海天入书房就寝。贵娘又至瑶娘房,与玉瓶说些家常,又道:“瓶儿,不知你来,不曾办得下饭。”玉瓶道:“是自家人,还要以客相待?”贵娘又说些闲话,遂道:“老身年迈,不耐久坐。你们讲讲,我要上床安息了。”玉瓶道:“母亲请安神,我们略坐坐。”桂香持灯引路,贵娘回房去了。
瑶娘、玉瓶见母亲回去,二人遂脱衣上床,环抱共语。玉瓶道:“姐姐,你道我今日前来为何?”瑶娘道:“你是来看我母亲。”玉瓶笑道:“一来是看母亲,二来是避狎客。”瑶娘笑道:“开了头,这么一件趣事,倒反来躲避,这是为那般?”玉瓶道:“我那家长,往山东去做四月二十八香会去了。那客昨日又来我家住宿,是已尝过甜头的了,今日我让我家大姐姐与他整弄一夜,情兴俱足。
我回去,大姐姐又让我一夜,我实在承受不住,方到母亲家中一躲。”瑶娘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想我当初未嫁之时,捱此长夜,指望巫山云雨之欢,谁想那畜生竟喜龙阳,每与我行事,不是死命用力,就是草草而完,令奴家甚是苦楚。今到此种田地,欢娱美爱之事,只好待来生重逢。我想不如削发空门,以求来世罢了。”言未毕,泪滚滚而下。
玉瓶见瑶娘甚是伤心,知自己不该触其伤心之处,遂忙安慰道:“姐姐休得烦恼,我在家中,终日只想姐姐这样一个美人,不能与夫君同裳共枕,以终百年之好,诚为可惜之至,今姐姐惨凄,形影相hi,你做妹妹的想了个主意,要与姐姐商议,恐姐姐见怪,烦了姐姐。”瑶娘道:“我二人还分彼此,妹妹有何事尽管说来,行辄行,不行则不行,何怪之有?”玉瓶遂说道:“姐姐切勿见怪,我便言之,听姐姐裁夺,尽小妹一点诚心。我店中客人,明日进城访客,倒不如我求母亲,将姐姐接至我家,只说去我家散心,母亲定会答应。至晚姐姐在我炕睡卧,那客人进来,只当是我,姐姐切不可言语,任他行之,事完,姐姐假意炕下小解,我便进来换你,不知姐姐心下如何?”
瑶娘听罢,脸羞红得到了耳后,轻言说道:“此事好是好,只是名声不雅,清节有污,有负我夫。”玉瓶道:“姐姐,你便有金石之心,那负心人却忍心弃了你去,到此,尚无一点音讯,字无半缄。人远情非,已至于此,姐姐何必为这种人守活寡,做妹妹的吐肝胆,以陈其二,姐姐也须三思,若是寻常下品之物,妹妹亦不敢开口,只因那物奇妙,世间罕有,况姐夫远离,你便情操如冰,在那远处之人,亦不得而知,想人生短暂,青春难再,欢乐有限。”
那瑶娘听罢,不觉心动,心中暗想道:“狠心之人相抛,叫奴家,倒是瓶妹言之有理,人生在世,不可虚度青春,青春一去不复返,况那人为异乡官,非我本地之人,一夜之事,料也无妨,且解片刻之渴,也是美事。”遂道:“妹妹说的在理,承你高情,将美满之事赠我,虽一宵之欢娱,也是前缘定数,明日倘事就,切不可扬丑于外,日后为姐的,必会重报。”玉瓶忙道:“你我亦算得是一家之人,姐姐何必见外,事议停妥,不知老母处如何言语?”瑶娘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我缘份如何罢。”
说罢,两人贴胸交体而睡。再说那海天宿于书房之中,亦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甚是难眠,枕上想道:“此事不知可得成就否?即使表姐点头应承,若姑母不令表姐出门,那亦是无用。”想一想,心中暗道:“若姑母不许表姐出门,我明日即回镇江府,誓不再到金陵来,若事就,乃玉瓶之功,我定要重重谢她。”
思想半夜,方才睡着,正是:
妙计安排鸳鸯阵,巫山云雨到阳台。
到了次日,贵娘早起,梳洗方毕,坐于大庭之中,海天亦起个早,见姑母在大庭内,忙趋入内,礼毕,向贵娘道:“姑母,小侄要到家外一趟,游一游还未曾游过的名胜古迹。”贵娘道:“理当!侄儿尽管前去。”海天叩谢,出来,步入书房,命来旺安守书房,遂步出邱宅。
再言瑶娘,玉瓶商议停当,瑶娘假装俯枕不起,添了些腔调,做了个圈套,玉瓶梳洗打扮,对镜临妆。贵娘不久唤桂香陪着,来至绣房身近瑶娘炕边,见瑶娘伏枕不起,满脸犹豫伤心之样,遂道:“我儿心中不安,饮食不用,烦恼无益,只是沉睡,令老娘不安,这可如何是好?我儿还起身走走,不要把身子睡坏了。
我儿你现今烦闷,悔不该招了那浪荡子,把你耽误,儿今可起来讲讲再睡。”瑶娘闻听母言,不觉流泪不止,玉瓶在旁道:“姐姐不要愁泣,使老母心中不安。”
又向贵娘道:“母亲,姐姐纳闷,莫要恼坏身体,我家无人,我家家长到山东作大佛会去了,至五月方回,女儿在家也是无人说话做伴,抽这空儿,不如我接姐姐到我家,去看看外面景物,解解闷,望老母允诺。”贵娘一听,说的甚是在理,转念一想,只不知瑶儿可想出去,遂道:“承你好意,不知你姐姐可肯去否?”
瑶娘在榻上假道:“母亲,儿有甚心情,还去散闷消愁,索死休矣。”玉瓶在旁道:“既然老母同意,姐姐何须如此,妹妹扶你穿衣,快快收拾,到我家逛逛,爽利些再回来,也不添老母之忧,母亲年势已高,见你如此光景,如何不伤心,倘老人愁郁,叫我这作干女儿的如何是好?”且说且把瑶娘抱起,替她着衣,打扮。那瑶娘知母亲允了,又有玉瓶在旁帮腔,心道莫非天定,百岁良缘。
顷刻之时,瑶娘被玉瓶扶起,口虽不言,心中暗喜,身已就装,离炕临镜,梳洗打扮,掠云施粉涂朱,贵娘命邱瑞唤舆。须叟舆到,瑶娘,玉瓶登舆去了。
那海天在外,暗视相探,只见邱瑞领小舆二乘始去,喜得海天站不是,走亦不是。足蹈手舞,快步朝毛家店走去。不一时,只见二舆已至毛宅,瑶娘、玉瓶下舆入门,海天恨不得现在就进去,与瑶娘会面,只是无甚理由,亦不符原定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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