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是禽兽中的精英(2 / 2)
第六节
看见我擦着汗傻傻的站在面前,土狼和柳明依笑的丧尽天良,缩成抖动的两团。我现在终于体会什么叫野兽和美女,那是一种何等可恶的情形。
说柳明依一点没喝是假的,但是看她的神态和笑起来严重缺乏理智的劲儿,要是说她喝醉了绝对没人相信。说她神经失常倒还比较恰当。
我咬了咬牙齿,故做大方的走过去亲切的问他们,很好耍嘛。土狼赶紧谄笑着闪开点座位让我坐的舒服一点。
我把烟摸出来点起,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多头发蓬松的年轻人摇头晃脑的附和着音乐,一些大胆暴露的女孩子甚至在座位边上闭着眼睛摆动躯体。也有些女孩子闪着多彩的眼皮观看别个的表演,她们估计也只是暂时的招架。
吧台上次被我无意中窥探和意淫的那个服务小妹看见我盯她又机警的的把她短裙下的玉腿缩起翘臀收紧,我恶作剧的给了她一个飞吻;她楞了一下,红着脸比较大方的回敬了我一个,忽闪忽闪的眼神不时的瞥我。
本来我扭头要走的,想想干脆见识一下他们的名堂到底有好高深。本来想骂他们狼狈为奸的,但是顾忌到柳明依的身份,终于作罢。
土狼喉头里抽动着余留的哑笑,招招手把侍应生喊过来加酒。
柳明依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纪总,今天你终于赏面子驾临了。不过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目的没有别的,就是找你喝喝酒聊聊天。
我说,你们的节目现在丰富多了啊。除了喝酒大耍活人还会编故事骗死人了。
我把你们两个字故意加重,看看她的反应。
柳明依含笑看着我,目光直直的一句话不说。
我的矛遇到软绵绵的盾牌,让我有种力气打空的感觉。
我忽然觉得我和她有过那么多的亲近,却不曾仔细的看过她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似乎有一种久违的陌生。她美丽的沉默撩人心弦,让我萌生更多的好奇。
我喝了一大口冰p,柔软凉爽的泡沫直下五脏六腑,感觉很爽。顿时浑身放松下来。我半椅在座位上想想这几天把自己捆在工作和苏苏身上,人困马乏,是该好好的解放思想品味酒兴了。
我立时情绪高涨起来。我对着柳明依和土狼说,柳总咱们有事就说事,没有事就喝酒。来,咱们好好的喝一场。
干。大家酒杯撞在一起,任啤酒挥洒。
没大会,啤酒加了两道。我发现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不知道是疲倦释放后的轻松还是生意的顺利,当时算是豪兴。我开始灌土狼和柳明依他们两个,土狼倒是杯杯见底的,他的酒量我晓得。
柳明依竟然也一直保持来着不拒,她开始媚眼如丝,开始两眼茫然,开始手舞足蹈。我说,你别不是想把自己灌醉喔。
土狼皱起了眉头,他说,j男喝酒不能尽量啊,柳总都这样子了,算了回去了。
还没有等我开腔,柳明依就在喊着,谁也不能回去,今天就在这跳舞喝酒耍通宵。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说走吧柳总我们送你回去。
不料柳明依一屁股坐在我的身上抱住我的脖子,土狼见状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和嘴里的酒气,我平静的盯这这个醉美人,心里面预感到不妙。
柳明依醉眼惺忪说,这儿没有外人,土狼是我信任的朋友。
我说,哦。怎么了?
柳明依说,土狼喜欢我你知道吗?
我说,这件事情恐怕土狼比我清楚一点。
柳明依说,他喜欢一个人,他敢说敢做,他是个男人。
土狼把头扎到桌子底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酒。
我说,我承认。
柳明依忽然眼睛睁大,眼泪就流出来了,“你是个男人吗?你心里的话敢说出来吗”
我立马头就大了,心说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我不说出心里的东西不代表你能歧视我噻。
我说,我是男性公民,是不是男人需要我出示证明文件不嘛?
柳明依把头扎到我的胸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混合物浩浩荡荡的顺着我肚皮流下去。开始热辣辣的,渐渐的冰凉。
我推推她,她反而抱的更紧抽抽的更凶;我闷着头喝酒,不知个中滋味。
我也信任土狼,我也相信将近10年的交情。我觉得他马马乎乎的是个汉子。
什么是评定男人的唯一标准?没有任何伟人出过这样的专著,理论无从考据。柳明依的酒后观点依我看是纯粹的唯心主义。那医院的出生证明不作数吗?
这个世界上的逻辑真的是纷纭复杂。前段时间网上传闻四川大学有四个mm报警说是失身给了一个骗子,那骗子自称是大学生家庭富有,大家就一起派拖免不了苟且之事,结果被卷财而去。这分明称不上花前月下,顶多算是床前地下。后来那骗人的小鬼竟然斗胆网上出现高呼冤枉道,听说没钱这些妹妹理都不得理他,听说有钱甩都甩不脱,明显视贞操为敝履,只认钞票不认人。失身一说更是荒唐,明明是那些女孩子为了早点生米做成熟饭严重违背他本人的意志强奸了他。
柳明依死活不让我放她下来。
我让土狼前头开路,我抱着柳明依从芭比低着头出来尴尬的要死。一群人看西洋景一样跟着屁股走了半截路。如果有好事的人打了新闻热线,明天的报纸娱乐头条多半报道如下:芭比又爆凶杀案,英雄挺身救美女。
言论自由的年代反正大家都是胡诌八扯。你骗我我骗你都是一码事。
我抱着她上下车,抱着她上楼。
我说,我该走了。
她说,我要你抱着我听我讲故事。
我说,你讲吧。
我点上烟,静静的听她的故事。
一个女孩上中学的时候家庭贫穷,父母都是农民。12岁上初中的时候才只130的身高,一双童鞋穿过春夏秋冬。虽然成绩好,同班的女同学也看不起她,不光不理她,还欺负她,说她永远不会长高,永远只能穿这种烂鞋子。
她当时多恨这双鞋子。但是她又不能没有这双鞋。
这双童鞋终于到了无法再穿的地步,她哀求再三,父母咬咬牙卖了家里两只下蛋的母鸡,花了5块7毛钱买了一双新鞋子给她。还特意买的大了两个码子。
她当时就用对着这双鞋子发誓,自己一定要挣钱买世界上最多最好的鞋子。
她天天穿着这双鞋子跑步跳远,天天渴望长高。
但是她大了也长高了之后发现,买哪怕再便宜的鞋子同样是需要用钱的。
高中毕业打工的时候,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60岁的港商,那个港商给了她很多钱,改变了她土的掉渣的形像,但是也拿走了他需要的东西。
那个女孩子用这些钱做了港商的代理,终于慢慢的有了更多钱。港商死了,竟然把所有的钱留给了她。
那个像父亲一样的港商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从此她一直等待着生命中第二个男人。
那个男人却
……
讲到这儿,柳明依趴在我的胸口已经泣不成声。我手哆嗦着烟灰抖了一地。我觉得眼角冰凉。
幽暗的光线中,我冷冷的盯着那排鞋柜。上次没有数清楚,这次我发现了确切的数字,74双。筋疲力尽之余我看见其中赫然有一双丑陋的童鞋。
我平生的希奇事情遇到的多了,今天竟然撞上天方夜谭。
我也明白柳明依故事中的女孩子是谁。但是我不晓得柳明依说的第二个男人说的是哪位仁兄。我觉得她一定说的不是我。
我想拧了烟头赶快跑到我的家里蒙上被子毯子大衣帽子好好的睡一觉,天亮了只当作了一个荒诞的梦。我要告诉苏苏,我想和她一起一辈子,随便她怎么缠人我也不讨厌她了。
以后我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提货找乐子了,我就想上我的班,作我的生意,下班跟着隔壁的大妈一起到菜市上买一堆豌豆尖萝卜青菜,回来在锅里面煮,我煮多少吃多少。
但是我无法命令自己把柳明依从胸口推开从容的跨出这个大门。
推开她的刹那,我的指尖会轻易的击碎那个孤苦脆弱的灵魂。
第七节
如同好色的人喜欢谈异性,好酒的人也喜欢谈酒。
且不说白酒,p酒如果还算是一种酒的话,我愿意说我爱她。把杯细品,心境如止水。举斛畅饮,豪兴如江河。最初是喜欢瓶装嘉士伯喜力,中间一直是tsingtao再后来花儿那里尝到paulaner。对酒的贫乏认知变成丰富,对p酒也变的多情而流连。
土狼一边盯着我一边灌着p酒。苏苏的嘴巴又翘起来好像谁借了她谷子还了糠。浅井正在和她的辣妹窃窃的私语。凯可斯基饭店如同巨大的护墙挡在身后,空有夹带丝丝凉意的晚风抚过这个慕尼黑风格的露天酒吧。
凯可斯基饭店的浑厚硬朗的日耳曼建筑风格让人信任让人踏实。花儿每每下班的时候见到我的车子停在员工出口不远,笑容更是从容欣喜。坐到车上,照例给我来个香甜的贴面。有时候她甚至不愿意让我久等,喊我到西餐厅喝扎p酒看着她身穿工装,昂首挺胸的在我的周围不时的出现,用高根鞋卡卡敲响轻快的节奏。
paulaner口感郁香醇质,微甘且苦。今晚花儿又在哪儿,是在念那些枯涩的德语和法语吗还是在品尝她自己的手艺?
她的烹饪作品很少让我品尝,据说是传自作过国宴厨师的舅舅。我吃她做的饭菜时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皱着眉头,但是我还是委婉的提出以后下厨整点挂面煮点菜叶子就ok了。因为我宁可吃清水煮出来的挂面。
还有柳明依。她还在某个的吧拼命的跳她从来不想停歇的热舞吗?
她昨天的故事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了我的想象力。我从未敢把她那烈火般热情,烈火般的身姿和烈火般的焚烧浪费金钱的女老板的气势联系到那排比人还高的鞋柜和那双破旧的童鞋上面去。
我拥着她入睡,看着她美艳惹火的脸庞那刻像个满足的婴儿,我动也没有动。我没有敢说我愿意做双一生陪伴她的温暖的鞋子,我知道我宁愿不是合脚的那双。我更不愿意毛遂自荐。我还得考虑考虑。
直到天亮土狼给我电话。发现柳明依出去了,便签留言是:昨天的失礼不好意思,我先去公司了。让保姆作早点给你吃。柳。
我点了支烟,瞥见床头柜上的卡耐基的书翻着半个,某某生日或者结婚的请柬,还有一摞手机通话详单。我好奇的抓过来看看。有几个比较熟悉,是些通讯公司老总号码。
第一个通话记录上赫然是老范的号码。通话时间竟然是凌晨3点过。
我脑子里头直接一团糨糊,宛如短路的电线噼里啪啦的冒着焦臭的火光。
我掏出我的手机端详着。这是一款即将年底上市横扫高端市场的cdma手机,机身旋转180度就能成为500万像素的摄像机,市场价格内部初定为人民币11800。它沉甸甸的像个敲人脑壳的板砖。
我考虑了10秒钟,把摄像头对准了这些通话记录。
“你又怎么了嘛?希奇古怪的。”苏苏用偷学来的肘功给我的肋骨轻轻的一击。
我转过头去,看见苏苏的p酒动都没有动。我说,妹儿,现在身体简直不是硬撑的,这两天杂七杂八的事情算是把我收拾安逸了。
苏苏笑了道,我说哪。不晓得的以为你受了浩大的冤屈呢。脸拉的像挂面似的。
我晕。土狼迫不及待的放下酒杯带头笑起来。
我赞扬她说,好久我们苏苏也会幽那么小小一默呐。
苏苏说,这叫近朱(猪)者黑。
她竟然骂我。
土狼在旁边拍起了巴巴掌,像个欠k的落井下石的痞子。
过了一会,浅井觉得我们耍的不是很尽兴。提出来要到饭店的楼上夜总会去耍。土狼连连说好,要个包间,唱唱k吧。苏苏唱歌的水平我知道,原来也经常喊我两个人去好乐笛过瘾。好乐迪地处成都第一繁华商业区,k包间明朗简洁,消费合理符合现在快生活节奏快速消费的特点。但是音响注重解析度,严格要求呼吸和吐字的轻柔准确,对于苏苏这样的流行音乐专业顽家比较适合,让我和土狼去吼的话比较糟蹋器材。
文起的马子兴奋的掐灭了烟头,估计也十分的渴望赶紧上去夜总会糟蹋器材。
这个夜总会确实不同于其他地方。之前我只陪公司的朴部长送中国区的ceo下榻的时候来过一次。往来多是金发碧眼,歌曲似乎也是什么“别了,澳大利亚”,“阿根廷别为俺哭泣”之类的,当然时不时的有身材高大,脑满肠肥的中国人前呼后拥的走过,包间也时不时的透出点康定情歌,打靶归来的高亢的声音。
我和土狼微微的兴奋起来,坐在包间请女士和浅井点歌。音乐响起来,首先是文起的马子点了首《出界》。苏苏在一边捂着嘴巴窃笑,我赶紧示意苏苏跟着我一起鼓掌表示鼓励。秦露肥大的屁股今天含蓄的摇摆着,回过头来感激的望着我和苏苏。可能以前没有遇到鼓掌这种待遇。我和土狼听了她的演唱顿时自信心大增,土狼把酒打开热情高涨,估计今天在包间要大干一场了。
土狼点上烟,给我说了最近他老爸老妈快要退休回来成都的事情。我说,你爸妈不是要到山东的青岛去安家吗?他说原先是单位让双项选择,因为他在成都,他的哥哥在重庆,放弃美丽的青岛在成都度晚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们单位把房子给安排在双流,环境幽雅,全精装修,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确实也该歇歇了。
我说好啊,以后大家就是想分也分不开了,估计这辈子就赖在一块了。
土狼低下头喝着酒突然眼睛里面有东西涌出来。这小子流马尿了。
我好奇的瞪着眼睛。我说,你tm喝多了是吧?
土狼说,j男,我一直想给你说个事情。其实浅井打球输钱那次是……
我说,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嘛?
土狼无力的点点头,我说,我知道这个事情,郑义给我说了。刘兵也知道这件事情。
我上次出差南京和强人喝酒,强人还要去台球城练两杆。他比较喜欢我那根mc的杆,说是准备用我的球杆把我抡到飞机上人事不醒直到南京安全落地。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噻。打球的时候刘兵说,你这手太生了哈,你上回给那个小伙子打球肯定输的惨吧?
我说,侥幸赢了,还有9000块的进帐。
他说不可能,他在南门棕北这边没有遇到过对手,单杆随便90、100多分,连我都怕他三分哦。
我当时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土狼怂恿打球,浅井苦肉计输钱顺利切入了与我的合作。
他们利用了我的弱点。冲动好胜。
我事后没有揭穿他们的双簧,我固执的相信土狼永远不会害我。
文起凑过来支棱者耳朵听我们摆谈。我说,土狼你以后要是再提这个事情,我们就各走各的道,我姓纪的全当没认识你。
土狼看了文起一眼,把眼角擦擦说,好。喝酒。
文起不晓得我和土狼吹的那边的风,绞尽脑汁半天一无所获,悻悻的端起酒杯喊着chess。
苏苏来了首太委屈。边唱还边伴随着专业的台风,掌声将包间正式带入高潮。
我和土狼文起合唱了首海阔天空。一个包间顿时战战兢兢,如同群狼入侵。
土狼眼睛红红的,却洋溢着笑意。
那一刻,我把文起和土狼抱的邦紧。好像生怕他们从我的手中溜走。我的动作如此亲密,苏苏和秦路甚至已经放下手中的零食,吃醋的看着我们。
第八节
9月底的时候,苏苏开始劝我不要再喊她妹妹了。并且要我输到我手机备忘录里面保证不再重犯类似的原则性错误。如果犯了,那就再也不会原谅我。
苏苏说,我爸那边准备再组建两个公司,希望你能过来帮他。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我妈说,你每天必须要吃三顿饭哈,你胃上的毛病只有你自己治的好。
苏苏的有些话永远不能让我对我妈一样满怀感动的敷衍过去。
有些女性的不够伟大或许就是在于太不容易敷衍。虽然敷衍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我本来就老是幻觉几座大山日夜压着我,让我憋着气死撑着。这下山终于集体崩塌了,我被死死的砌在这些乱石下面,呼吸开始困难。
我当时每天光是公司的事情都已经应付不了,还要加班往火桥跑;我的串货公司生意越来越良性发展幸好只是几十个电话就能应付了事,服装店这边我半卖半送的承包给了本来给我看店的mm。
我说,你还是主动承担家务噻,公司开了你去学着管理就好了还要我过去干啥子?
苏苏气的眼圈发红,她说你娃不晓得好人歹,我爸的意思就是……;再说我专业也不对口。”
你爸的意思就是找个桩子像栓毛驴一样把我栓起嘛。我的语气开始浮躁起来,再说现在国内上班的有多少是真正对口的?
以我为例,我的专业也没对上口。我的经济法专业课程在全年级名列前茅,大学毕业正值国家最后一年包分配叫做末班车,我想凭我的成绩起码公检法司这些部门不说抢着要也是喊着要,这末班车我是坐定了。
结果我等了几个月不光没有单位喊着抢着要我,我在人事局找那负责档案的人的时候,那个同志抢着喊着请我出去不要打搅他工作。
我爸说,这个事情很简单;你拿着2万块钱直接找人事局长,不出一个月给你搞定。
我说,老爸你省下那2万块还是拿给我出去看看着祖国的山山水水吧,拿给什么x局长。
我对老爸说不用他们安排我自己完全可以活下去。
祖国的山山水水其实到处都是一样的。
到处耍完,心情愉悦。我只花了两个星期就顺利的在一家公司上班。我打印复印简历加上投递,算下来只有10块钱不到的直接成本。
低廉的付出意外的回报也成全了我漠视世情,虚头巴脑,逢场作戏只爱自己的所谓禽兽生活模式。
现在多少禽兽当年曾经指点过江山,欲主沉浮。
我说,专业不对口,但是赚钱糊口是什么意思总不用我多说了吧妹儿?
不知不觉的我就犯了苏苏的忌讳。用陈佩斯那句《警察与小偷》里头的经典台词说,我习惯了。
其实只有苏苏在的时候,我才原形毕露。也可以说她面前我无所遁形。
着我愤愤的样子,苏苏同情大于安慰,她说,那你还是要受罚。
我如同泄气的皮球道,只要不拉我逛商场,其他煎炸烹炒随便你。
苏苏眼睛转了几转说,商场就算了。
我整体放松运动。
但是——苏苏的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的使用,一听到她但是两个字我毛孔收紧,瞳孔放大。
苏苏半天说,我请你喝水。这臭丫头整人技术又有提升。
车子就停在王府井的地下。
我们缓缓散步向王府井背后走去。这儿紧挨者太升南路,名字叫华兴街。华兴街一片破旧房屋,砖瓦参差腐朽,却是寸土寸金。因为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太升南路的打工族每每下班,黑压压的过来吃串串香,麻辣烫,喝茶作头上网蹦的睡觉都在这边消费。华兴街算是通讯产业衍生的配套服务街。强人就在这附近住。
这儿更有成都闻名的同志酒吧。
我指给苏苏看,你看那儿就是。
我给苏苏讲事情,她特别认真。
这个令人欣慰的习惯还是我因为她抓扒手跟人过招之后养成的,她当时问我,那个人为什么把钱包掏出来,他为什么不想办法脱身呢?我给她讲解了偷窃和抢劫的质的区别。你好勇敢,随时想着保护我。当时苏苏把我的胳膊抱的紧紧的,把脸贴在我肩上。我说,我哪有你勇敢哦。
我们一男一女站在同志酒吧的不远灯光昏暗处驻足议论,有点和地方特色严重冲突,如同异端。
但是,当看到另外一对抱着亲着耳鬓厮磨着从里头出来,我连忙转身把苏苏抱在怀里。苏苏挣了几挣也抱紧了我。苏苏轻声说,你……咋个喽?
我不是模仿偶像,也不是想占苏苏便宜。我只是想证明我现在不是做梦。
我看见公司gary打扮的如同嬉皮士,穿着酒红的西装,紧的让人窒息的包臀裤,头发中间高高竖立。偎在另外一个矮矮的男士怀里,娇羞的如同初恋的小女孩。
某某香港著名男性三栖明星坠楼之后,男人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变味,实体接触距离拉的远远的如同测量手枪的射程,心里的距离就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这位风华绝代的艺人死状甚惨让男人吸取了教训,害怕身缠靴癖黑闻。
成都就有些男人不敢让男人触摸到,有些男人再也不敢接触男体,握手可以理解。好像同性搂搂抱抱的情况只能发生在初中生以下和80岁老龄之上。如果需要他们也得写出情况说明。
我没有打算让gary写情况说明,我抱着苏苏几分钟后拉着她头也不回的朝王府井撤退。
路上我说,苏苏我们还是继续逛商场吧。我刚才看见我公司的同事了。
苏苏满脸红晕支支吾吾,哦那怎么没有招呼?
我说,这次就算我失礼了,他从同志酒吧和一个同性出来的,我觉得打招呼不大合适。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甩甩头发说没有什么啊,国外很多啊。
我心说是啊,国外还有人妖变性人这些呢。这是中国。
本来只要他不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和破坏社会秩序,法律是默许的。
中国的法律也不承认。
不赞成,不反对,不支持,不否决,容易让人希里糊涂的。
我和土狼以前经历过一次事情。我也讲给苏苏听了。
那次我和土狼到强人家里这边喝酒探望,喝到半夜才走。
路上远远的看见一个日本装扮的女性坐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
你看你看。土狼嚎叫着。
我的心久违的砰砰跳了起来。说实话,大白天看见我还就算了,但是晚上由于酒精作用让我产生歹念。复仇的欲望如同烈火顷刻轰轰烈烈。
她高挽的发髻丝一般闪亮,低垂着的面庞白生生的,大红的和服在微弱的光线下面更显华贵凝重。我立刻眼前浮现深田恭子,小仓优子甚至五轮真弓或者福圆爱那些遥远的清纯或风骚或多才或健壮,随便长的像哪个,今天我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勾引大和淑女的机会!
我赶紧回忆一些日语中的常用对话,朝土狼看看。他早已经两眼血红。
我咧着嘴,装做喝醉,跌跌撞撞的朝那团红云逼近。
我要发标!这是我那一秒钟的口号。
我要?#¥%……—*等那日本女人扬起脸来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和土狼,我忽然觉得肠胃强烈翻腾,双腿僵直。
这个人或许是日本产,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女性。
脸上的粉搽的很细,也掩盖不了比土狼的脸上还醒目的粒粒果实,下巴再长也挡不住突出的喉结。他的木屐尺码和我差不多,在43码以上。他站起来应该是个180左右的壮汉。
我们没有等他站起来就匆匆逃窜。唯一的要紧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回回神。
苏苏听完,嘴巴吧嗒吧嗒的,半天说了一句。
晓得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早就想说的话已经被苏苏说出来。现在就让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和土狼说,还是对那些同志说。
第九节
成都终于到了秋阴的季节。霏雨绵绵笼罩灰色的天空,街上的行人匆匆的,间或有涂抹的五颜六色的大巴轰轰的过去过来,给苍白的街道增添了一丝生气。
这样的天气只能能成全都市人的胃口。到处的麻辣烫火锅以及热辣辣的冷锅鱼似乎生意格外的好些,于是今天的夜反而愈加的热闹振奋人心。
我发现文起吃冷锅鱼的时候脸色就像傍晚的天气,晦涩暗淡。
他阴沉沉的抽着烟,怎么看都缺乏成都人进攻美食前那种激情。
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情商量,听口气都不像是还钱。我下了班匆匆忙忙出来等土狼他们在公司不远的纤夫号子吃点东西。土狼开着他的切诺基片刻杀到。
我向土狼打听文起他家里是不是最近好点。现在整个变成一孤独的玩偶,被秦露整天玩弄于腹跨之下。
土狼说,好个毛线。现在松花蛋天天哭哭啼啼的,那眼睛本来就小现在基本上就不打算再睁开观察天气变化了。今天还看见她精神恍惚的在营业厅坐着,丢了魂一样。好像他老爸老妈也知道那车子的事情了。这些臭事!
我觉得文起以前那么n的那么要面子的人,现在做这种事情不大正常。要知道以前他耍归耍,其实心里头一直比较在乎松花蛋的。和秦路那样的女人来真格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文起做业务是把快刀,他来火桥之前的老板都是对他弥勒佛一样嘻嘻呵呵温柔有加,业绩通常都是公司的大指拇,除了业务,他只有少数的爱好就是抽烟泡mm,打牌都不怎么来。现在的爱好也干脆变成泡姐姐了。
文起兄弟俩同样奶油属于师奶杀手类别,现在看起来文起更像个哥哥。
他再也不是那个喝着茶吐沫飞溅的要争取100万存款的野心家。
有人说,阴着是一门处世哲学。阴好阴不好,会阴不会阴,这都将决定你的生活质量和前途路况。文起注定不是那种耍阴的人。我一逗他就跳。
我说你有屁就痛快的放出来噻。整的吃饭像开追悼会样。
文起说他不能在土桥这边帮我了。说完不看我,拧了烟头加了几筷子菜,把p酒喝了一大口,咳嗽个不停。
我忽然觉得他像个垂暮的老人。
这几个月,他和我一块干,都没有亏待他。薪水比我和土狼拿的多,我主要是觉得他最近不顺心,毕竟手上多点钱干什么都方便。
我说,文起我这边如果作的不到位的话你尽管提出来,咱们这个厂刚起步是比较困难……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文起说,我这人你不是不晓得,没有必要和你转弯抹角的。
土狼眼睛茫然的看着我们两个,半天又闷着头啃鱼骨头。
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
我刚把烟点上,土狼的电话响了。土狼一看号码差点被卡住,赶紧把嘴里面的东西吐出来接通。
你好啊苏苏……j男在这儿呢。让他听电话啊?好。
是苏苏。查你的岗。土狼一脸幸灾乐祸。
我接过来说,又怎么了?
苏苏:怎么不接电话?
我说:不可能哦?
我的手机开的震动,我还没有麻木到被一块砖头不停抽打而没有知觉的境界。
摸了摸身上,发现电话没有在。好像刚才出来放在办公室了。
我着急了,我说,我赶紧上去看看。忘办公室了。
给土狼他们说了一声等我回来一起泡吧,我就往多伦多办公电梯奔。
保安请我签下名字,晚上6点半之后上去需要身份证件登记。
阿sun究竟和柳明依什么关系是最近干扰我的一个问题。
在事情清楚之前我分析了很久。我发现这个课题对我来说不像把机器卖给哪个客户那么简单。
我发现他们的通话基本都是比较暧昧的午夜时间,有时候还是我和柳明依通电话之后。那天我想好了要在这个事上面做做文章。我想我要是把通话记录的拿给老朴就纯属不明智,最起码我要置身事外,这种做法属于下策;我拿给阿sun家里那母老虎的话是中策,可需要我要花费时间让她看到录像和图片,对于柳明依无疑是影响巨大。那我应该把这个object交给谁来研究解决呢?
在搜集其他证据的证据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到南京革新的难兄难弟任维,这小子修手机的座位旁边永远有一个醒目的牌牌——投诉受理处。
我下电梯走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大门没有锁。
公司在前段时间失盗了电脑主机,也有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后来还报了警。110和派出所的警察过来了解了一些情况东翻西翻的就走了。后来也没有了下文。大家那段时间纷纷谨慎小心,个个如同福尔摩斯逐个排查公司的同事。公司里头如临大敌。平常来人按规定不能接近办公区只能在门口的接待室,说明这个人就是小说电影中常常浓笔描述的最可怕的内鬼。
我经常跟着这个偷东西的脸红,韩国的这个企业中除了老朴都是中国人。员工之间偷东西的话,整个中国人的形像在韩国人那儿算是等于零蛋了。
我常常想如果是我掉了东西的话,我绝对不说出来。丢东西咱丢的起,丢人可丢不起。
p朴部长的办公室还亮着。门关着,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乳白的光线映成淡蓝。好像害怕里面的冷气跑出来。
一时间,我心感动的不行。老朴的敬业这方面真的有资格成为学习的榜样。以前都是讲究学习雷峰叔叔五讲四美三热爱,现在为了生存和发展都改学狠毒的工作和赚钱了。
敬业其实也是忠于自我的精神体现。
我在座位上拿到我手机的时候心里面一阵塌实狂喜。11800块啊,要是丢了,老子白为韩国人忙活一个月啊。
快出来的时候想想我又进去了。最近和朴部长私下交流很少,还是过去寒暄寒暄加加关系热度。
地毯在脚下丝丝的响着,500多平的办公室显得静谧庄重。
我心里思索着这两天的工作情况。万一问起来,总比没有心理准备好。
快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一阵怪异的声音。
文起和松花蛋一起的时候不忘忙里偷闲出去打野花。摆起艳遇总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说某天去一忙着搞车展卖车的朋友那儿喝酒问事情的时候进去包间发现那阵场!……里面一屋子漂亮的要命的女车模在摇头晃脑的磕药,磕药就磕药吧还要拉他一起跳舞,跳舞就跳舞吧,还在身上蹭来蹭去的像搓澡,最忍无可忍的就是这些女车模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穿衣服,个个光猪战士,杀声震天!可谓大腿林立,左右逢圆啊。
土狼激动的站起来说,那你最后死状极惨啊?那么多车模,md!
土狼忿忿不平的流着口水,后悔那天不是他过去。
文起叹气说,咳,我最后落荒而逃,现在想起来我真……
土狼撒气的轮胎一样倒在座位上,你tm真不是男人!
谈起松花蛋文起却经常小脸严肃,讳莫如深。他只含糊的提过松花蛋叫床比较特别,像是被卡住脖子的猫一样,痛苦而刺激。
我现在就听到了这种声音,好像还不止一只猫被卡住脖子,至少两只。
那雄猫的声音版权应该属于老朴。不,应该尊称嫖部长。
有一只雌性猫还说着韩语,卡有卡有!
让人脑血奔腾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而急促,办公室里面的桌子椅子一起沉闷的响起来,扑通扑通的,感觉正遭受加速的无情撞击。
我没有停留转身就走。原来老朴加班是这样炼成的!
更因为雌猫的声音非常熟悉,她的叫声让我对这个骗人的世界充满怀疑和厌恶。
小样还卡有卡有,卡死你狗日的!
我在楼下喊了土狼和文起亲眼看着朴部长连同那个女人先后出来假惺惺的道别,实践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长长的吐着气说,走吧。今天老子又见识了一个新鲜事情,长了点学问。我请你们喝酒,想到哪就到哪!
文起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站起来,似乎极大的不乐意。
我说你别哭丧着脸,我没说一定不让你走人;咱们好打好散。
他说,哪儿啊?昨晚秦露实在太tmd骚情,整了我一晚上没有睡成觉,下面jb的皮都磨破了,好tm疼啊!以前双飞也没有这么惨过。
我严肃的指出——你两个真是一对贱人!
电话来了,我一看是苏苏的。顿时头大如牛。
吃饭不喊我,你娃胆子不小了!
我说,好苏苏,你过来嘛,你没有过来我没敢吃,正在悔过呢。
电话那边女高音,声音逼近l-c。
你娃少来这套,吃我反应唆?过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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