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临终忏悔(1 / 2)
寒冬的深夜,窗外的天空依然是灰暗的一片,只有城市的灯火依然如星星点灯,闪烁着多彩的光芒。市纪委大院几幢小楼已经漆黑一团,除了路上几只路灯还在亮着,整个办公大搂也只有这五楼的会议室还在透射出炽热的灯光。
市委常委专案分析会议结来后,市纪委专案组的几个同志仍然没有离开办公楼,他们还在挑灯夜战,继续整理着专案材料。
明之泉同志倒了一杯开水,然后点了一支烟,推开玻窗,站在窗前向夜空遥望着,那久久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和忐忑不安今夜总算化作云消雾散。这个长久笼罩在泰平工程上的黑幕终于让石维民、卫民生等市委常委们撕开了。明之泉早就就预感泰平有一张不大不小的腐败网。多少年来群众的举报不断,但难查,要么是无从下手,要么是阻力重重,表面上看仍是风平浪静,或者是死水一潭。
自从石维民调到泰平后,犹如半路杀出了一匹黑马,蹶蹄长嘶,搅动了平静的空气,从此这泰平的官场也确实不“太平”了,这白与黑再也不能相安无事了。贪官、奸商、黑恶势力一起上,又生出了多少事端来?而石维民却为此付出了最为惨重的代价。一个年轻的留洋博士生到泰平这个穷山区来又是为了啥?没日没夜的苦干,两年时间就为秦平办了几件十多年来许多秦平人想办而办不成的大实事儿,只因触及了个别人的某些利益,竟然遭此毒手:杀妻报复。他是为了啥?他的人品,他的为人,他的言行正如他的姓名的谐音:实为民,实实在在地为了老百姓啊。
一想起年轻市长石维民,这个从事多年纪检工作的老将明之泉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现在好了,秦平的黑盖子快要揭开了,但前面的道路还会很长,专案组的任务也相当艰巨。能不能扳倒王名烈、罗林森这两个泰平这两个大黑腕也不是市纪委能够力所能及的事。还有一个史树友已是省部级领导,仍像一把大黑伞撑在那里,依然能让秦平的老部下歇脚乘凉。眼下主要看省委、省纪委的态度是否犹豫彷徨了。
明之泉关上玻窗离开窗户,丢掉烟头,喝了两口水,然后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清理文件,一晃眼他又看见了贺长生那份已被鲜血染红了的遗书《我的自白》。因为忙,这份遗书他还一直没有来得及细看。
明之泉朝会议桌那边望了一眼,笑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能忙完?”
一室主任抬起头朝明之泉笑了一下,“还要一会儿,明书记你先回家早点休息吧。”
明之泉苦笑着摇摇头,眼睛马上盯在贺长生的遗书《我的自白》上:
……
我只所以走上今天的这个绝路,是因为我因咎自取。我做尽了坏事恶事,罪有应得,罪不可赦。我对不起党和人民,对不起我的妻子和女儿,对不起生我养我、至今仍生活在偏远小山村的老父老母,对不起这社会上所有的曾给予我关怀、爱护和帮助的领导、师长、同志,以及许许多多善良的人们。总之是我辜负了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
当我即将走上这条人生不归之路时,我才感到这世界这社会是多么的美好,这人生是多么的珍贵。如果我还能重生时,我将百倍、千倍、万倍地珍惜这世上的一切!可惜这醒悟来得太晚太晚了……
我是一个穷苦农民的儿子,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小时候,我吃苦耐劳、诚实安份,初中一年级入了团;上大学时我勤奋好学、积极上进,在校时就入了党;刚参加工作时我谦虚谨慎、刻苦努力,年年被评为机关先进工作者,还被定为领导干部的预培对象。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人生时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多么愿意回到那个纯洁的时代啊。
我彻底地辜负了党的教育和培养。这社会上也有太多的诱惑和陷井,拜金主义、贪图享乐、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这也怨不得别人,是我自己没有把握住自己。我的蜕变是从我当上科长时就开始了的。看看周围,想想自己,我何必那么安份老实?从那时起,好的我不学,却专与差的比。哎,这些都不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人的本性是善良的,都有善恶基因。是善是恶就看哪个占了上风。必须时时自省、自警、自律,才能保持善良的本性。我只所以犯错误,一步一步地走向罪恶的深渊,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忘记了党的教导,放松了思想改造,漠视了党纪和国法,不能严格要求自己。特别是走上了领导岗位后,不去思考权力是谁给的,这权力应该干什么?如何严格地用好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去努力地为党工作,为群众服好务。而是充分地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巧取豪夺,甚至加祸于人,千方百计地为个人谋取私利,贪财贪色,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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