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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陈之美巧计骗多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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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馆西施绝艳,昭阳飞燕娇奇。三分容貌一山妻,也是这般滋味。

妃子马嵬埋玉,昭君青冢含啼。这般容貌也成灰,何苦拆人匹妇。

话说直隶徐州,有一巨万富家,姓陈名彩,字之美。年纪三十一岁,妻房竟不生子。陈彩为人机智深密,有莽操之奸。对河邻舍潘玉,年六十岁,妻张氏,小他一年,生子潘,年二十五岁。娶媳犹氏,一貌如花。生下二子,长孙潘槐,二孙潘杨。一家门六口,家贫实难度日。犹氏日夜绩麻,相帮丈夫过活。这潘虽是贫穷,人却灵俐。往去邻家,借得五两银子,他在门首卖些杂货。一日,潘因腹中偶然作痛,唤犹氏看店,往内出恭便来,恰好对河陈彩走过,一眼瞟见犹氏生得如花似玉,魂魄飞扬。把身子复将转来,只做买物,又把犹氏上下一看。见了他那双小脚儿,十分爱慕,便道∶“小娘子,我要买几件货物,可取于我。”答道∶“请坐,店主便来。”陈彩答道∶“有坐。”听了他声音娇丽,陈彩便想,这妇人是个十足的了。我空有千箱万笼,黄的金,自的银,只少玉的人。若得他到手为妻,虽死无恨。”又想∶“我闻潘家极贫,若要谋他,必须利结他心,方能成事。”心下打算。必须如此。方可图谋。须臾潘出来,见陈彩施礼道∶“贵人难得到贱地,有何见谕?”彩言∶“适从宝铺经过,偶然要买几件东西,惊动莫怪。”潘云∶“足下要买何物?”陈彩到店中一看,“当买也买些。不要的故意也买些,取了许多,放在柜上,叫潘∶“兄请算一算。”止得二两本钱之物。说∶“照本该三两二钱,”陈彩道∶“那有照本之理。”道,“将货不可乱了,我去着小来拿。潘送出。

陈彩急至家中。忙取白金一锭。恰重四两二钱。叫一小使拿了拜匣,随过河来。潘隔河望见,忙叫犹氏点茶。只见陈彩取出那锭银子,交与潘道∶“外奉一两作利。”潘再三不肯受,陈彩说∶“如兄不收,弟亦不敢领货矣。”潘收了道∶“得罪了。”小将货物先自拿回。只见店面复送出两盏茶来。陈彩接了在手道∶“潘兄,你这般为人忠厚,怎不江湖上做些生意”守此几件货物。怎讨得发迹。”潘说∶“奈小弟时乖运蹴,也没有本钱,怎去做得。”陈彩说∶“兄若肯,小弟出本,兄出身子,除本分利如何?”潘道∶“若得如此青目,弟当大马报也。”陈彩说;“言重,今日且别,明日再议。”竟自谢茶去了。犹氏听见,对丈大说∶“若得这个人出本钱可图些趁钱。”潘说∶“忒也忠厚。方才之本,止得二两,他如今与我四两二钱。”将银子递于犹氏。犹氏说∶“他为甚买这许多何用?”潘道∶“他万万的财主。“这一锭银子,只当一个铜钱。”犹氏说∶”原来他家这般豪富。”不提。

次日陈彩邵下一请帖,请潘吃酒。潘竟赴席。谈及合伙之事,陈彩说∶“明日先付兄一百两,兄可往瓜州买棉花。待回来看好,与兄同去做几帐。如今和你合伙,便是嫡亲兄弟一般往来便好。”潘鳞说∶“全仗哥哥扶持。”尽饮而散。

次日,犹氏云∶“陈家今日将银付你,需设一桌酒答他,方见道理。不然被他说我家不知事体。”潘鳞道∶“贤妻见教极是。”即时写下请帖,自己袖了,”忙到陈家。相见时,先谢搅扰,后下请帖。陈彩欢喜,送出了门。潘家忙到午上,酒肴已备。只见陈彩打扮得齐齐整整。随了一个小使,拿着银子,到了潘家。潘家父子迎进,见礼,叙了闲话,将一百银子,送与潘玉道∶“待令郎做熟了,再加本钱便了。”潘玉言∶“全仗扶持。”说罢坐席。曲尽绸寥。酒阑人散。次日,潘雇船束装,别了父母妻子,即往陈家去说。陈彩送到船边、两下分别。一路上竟到瓜州,投了主人,买了棉花往徐州而回。

这陈彩常到潘家,假意问候,不时间送些东西,下此机智。隔了三个月,潘回家,见了父母妻子,即到陈家。见了陈彩,拿出银子一兑,除起本银一百两,徐下四十。陈彩取了二十两,那二十两送与潘。又扯住请他吃酒,欢欢喜喜,送出大门。潘到家,取出前银,与父母看了,一家门欢欢喜喜道∶“买些三牲福礼,献着神道,就请陈家一坐。”犹氏道∶“你前借的五两银子,可送去还他。也请他坐坐,想来都是好人。”潘玫说∶“正是。”忙取了五两,本利还了,取还原票,接了他们同饮。陈彩酒至半酣∶“我今番凑了二百两。你自再走一回,待再一番,与你同去。”潘欢喜,过了几日,陈彩将二百两银子付与潘玉父子收了,遂买舟再往彼处。别了家下,竟去了。不两月,潘回了。将本利一算,两人又分四十两。一个穷人家,不上半年,便有六十两银子了。陈彩便兑出五百两道∶“今番我与你去。”两下别了家中,一竟去了两个月。

回至西关渡口,是个深水所在,幽僻去处,往来者稀。上渡以篙撑船。彩思曰∶“此处可以下手。”哄船家曰∶“把酒与我一暖,与潘舍同吃”船家到火舱里取火,陈彩走上船头道∶“你可到船中吃酒,待我撑罢。”潘那篙子被陈彩来取,潘放手,陈彩一推,跌在深渊里面。潘撺上水面,陈彩一篙打了下去。方叫船户救人。梢公来时,人已浸死矣。请渔翁打捞尸首,就将钱买托渔翁,以火烧尸。焚过,埋了骨骸。

下船归家,着了白道袍,见了潘玉便大哭起来。以后方说潘跌下水凶情,潘家父母妻子一家痛哭。陈彩又假哭而陪。潘父母细问情由,陈彩言∶“因过西关渡,他上渡撑船,把篙不住,连人下水。水深且急,力不能起,只得急唤渔船捞救。寻得起来,气已绝矣。船上不肯带棺,只得焚骨而回。”言毕,潘家又哭,彩将卖货帐目并财本一一算明,又趁银一百两交还潘玉。满家感激一番∶“若非尊驾自去,则骨亦不能还乡矣。实是大恩,多感多感。”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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