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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双龙玉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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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大亨大为感激,握紧她的手,道∶“我也去。”

“你不行。”施红英道∶“沙石会打着你!”

巴大亨毅然道∶“我不怕,我要帮忙搬石块。”

不容分说,拖着她就走。

施红英知他生性见义勇为,才鼓出这份傻劲,自已反而觉得有点渺小,竟象一只驯顺的小羊,任他拖进沙尘里面,叫了一声∶“老丈,我们来帮你!”

也不知因她的声音太小,还是掌击岩崩的声音太大,灰衣老人竟是充耳不闻。

但见他满头大汗,双目突出,仍然一掌接一掌地猛劈。

那崩塌的部份土质已松,是以刚劈开一个洞穴,上面又崩了下来,骤看之下,好象他仍站在原地,并无寸进。

巴大亨看出灰衣老人狰狞如鬼,满身尘土,不由此老忘情的苦干精神起了无比的敬佩,也大声叫道∶“老丈,你且歇歇!”

“轰、轰、轰……”灰衣老人头也不回,惟有掌击崩岩的暴响代替了回答。

施红英一蹙蛾眉道∶“他已经疯了,当心他反掌打你,待我先发一抓试试看。”

说罢,右袖一扬,五道晶莹的银光射向崩岩,“砰”一声响,银光一缩,崩岩立即现出一个圆径二尺、深约三尺的洞穴。

灰衣老人身躯猛可一震,大叫一声∶“麻姑爪!”

旋即一拧身躯,转向施红英喝道∶“快借给我。”

“不错!”施红英左手一扬,五道金光又射了出去。

“借给我,借给我!”灰衣老人连声高呼,突然伸手一抓,施红英一对“麻姑爪”已被他夺到手中。

灰衣老人夺得麻姑爪,不禁呵呵大笑道∶“小仙啊小仙,我可以进来会你了!”

施红英双爪被夺,恨得一掌劈在灰衣老人的背上,但那灰衣老人根本不加理会,只是运爪如飞,尽力掘穴。

巴大亨却骇然搂紧她的腰肢,不让再打,道∶“歹年冬,多疯人, 就借给他吧,他不会要你的东西的。”

“都是你!”施红英双爪在手,尚且被人夺去,此时两爪俱矢,只剩两袖清风,自知夺不回来,怨气没处发泄,只好重重地啐了心上人一囗。

灰衣老人有了双爪,竟是如虎添翼,顷刻间己掘进一丈多深,忽然张囗“ --”了一声,呕出鲜血如泉,但手里一对麻姑爪,却越挥越猛。

施红英惊叫道∶“糟,老人家快死了。”

“救他!”巴大亨又要拖她上前,然而这次却没有成功,施红英用力一拖,反把他倒曳向后,恨声道∶“下井救人,连自已也贴上一命,你看他这样蛮舞乱挥,谁要碰上麻姑爪谁就非死不可,怎好上前救他?”

巴大亨再看向洞里,只见金银的爪辉把新拓的洞穴堵得毫无馀罅,敢情连水都泼不进去,急得只是跺脚道∶“这可如何是好?”

施红英一噘樱唇道∶“待他快死时失了力气,再设法救他就是。”

她说的本是气话,巴大亨听来却是充满希望,喜道∶“说得很对,到底是姝聪明。”

施红英被他逗得乐了,轻轻哼了一声,斜倚在他的肩头上。

不料那灰衣人竟好似有无穷的真力,双爪越挥越紧,所拓的洞穴也越来越高,原来他挥爪的时候,由上方落下的碎石垫高了站脚的地面,洞穴已经渐渐向上方斜升,他神智已昏,却不觉得弄错了方向。

站在洞囗外面的巴大亨,焦急地等待灰衣人死前的一刻,好教施红英去救人,也没留意到地势已有变易。

施红英紧靠着心上人,男子的气息薰得她如醉如痴,根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蓦地,一声闷哼传来,惊觉了这对少年男女。

施红英探头一望洞里,见双爪光辉尽敛,满眼漆黑,诧道∶“老人家去那里了?”

巴大亨惊噫道∶“方才还见他挥舞着双爪时,怎地一下不见了?”

“快进去看看!”施红英急忙拖他入洞,仗着所练夜视眼力探索前行,不觉走出另一面洞囗。

只见洞口一侧,正有一位满身尘土,面目难辨的老人,静悄悄,直挺挺的,躺在夕阳之下。

施红英辨认了半晌,才讨出就是那自己疑为无愁居士的灰衣老人,不由得加粉脸失色地叫道∶“不好了,老人家已死,我的麻姑爪呢?”

巴大亨见老人两手空空,也知事态严重,急道∶“莫非麻姑爪遗落洞里?”

“不。”施红英急得要哭,颤声埋怨道∶“都是你啦,我那双爪会发闪光,在洞里怎会看不见。”

巴大亨沉吟道∶“被泥土埋着也有可能。”

施红英道∶“若埋在土里,这死老头怎能出得洞来?都是你要人家拿出来掘土,被这死老头夺用,又不知谁人来此见宝起意抢走了。”

巴大亨一看这边洞口泥土犹新,料是灰衣人攻破所致,可能是出洞之后忽遇强敌致死,也可能是失力晕倒,才被人顺手夺去“麻姑爪”。

无论如何,“麻姑爪”确实己经失去,自己总逃不了责任,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位急泪盈眶的妹妹。

且又被埋怨得躁急起来,奋然道∶“哇操,好心没有好报,好!妹妹放心,我一定给你把麻姑爪找回来。”

施红英道∶“你去找?”

巴大亨点点头道∶“我无论如何也要负起这个责任,只是这位老丈或者只是晕了过去,请你先看看还能不能救治。”

施红英迅速的向灰衣人投下一眼,见他双脚好象微微一颤,急忙蹲下身子,一按他的心囗。

顿时面泛喜容道∶“心头尚有微温,也许有救,你来搜他身上,看有有没有灵丹妙药。”

巴大亨听说有救,喜得几乎跳了起来,忙在老人衣底摸索一阵,只摸出一面玉牌,一束纸卷,一个小瓷瓶和几个大元宝。揭开瓶盖一看,果然藏有十几粒丸药,喜道∶“你看这是不是治伤妙药?”

施红英接过瓷瓶,嗅了一下,沉吟道∶“我也不知是不是伤药,不过,武林人物通常随身带有伤药,现在死马当作活马来医,且给他服下试试。”

所谓“病急乱投医”,施红英为了要救醒灰衣人,好追问麻姑爪的下落,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扳开灰衣人的嘴巴,将半瓶丸药灌了一半进去,约经顿饭之久,灰衣人忽然“ ”的一声,呕出一大囗黑血。

巴大亨大喜,欢呼道∶“老丈醒来,老丈醒来!”

灰衣人没有醒来,一连呕了好几囗黑血,腹部却塌平下去。

施红英蛾眉紧皱,叹息道∶“这人心肝已碎,呕出来的东西夹有心肝碎屑,想是不能活了。”

那知刚刚说完,灰衣人身子一阵急颤,竟然微睁开双目。

巴大亨忙轻摇他的身子,轻声呼唤。

灰衣人以暗淡的目光注视巴大亨脸上片刻,呻吟道∶“你是什么人?”

巴大亨己忘却对方说过不问姓名的话,急将自己的姓名告知。

灰衣人眼珠一亮,喃喃道∶“你就是巴大亨,可惜……可惜老夫……”

巴大亨听他语音又微弱下去,忙道∶“老丈尚有灵药,是否再服用一些?”

灰衣人惨笑道∶“老夫不行了,心肝尽碎,任是神仙也难活命,你先看看老夫身上一个纸卷是否已经失去?”

“是不是这个?”巴大亨将搜得的纸卷送到他的眼前。

灰衣人轻轻颔首道∶“这束纸卷是老夫毕生武学之精华,可惜尚未完稿,劳你送交劣子庄竞雄,来世结草衔环……”

巴大亨忙道∶“老丈不必说这话,但不知令郎现在何处。”

灰衣人轻“哦”一声道∶“老夫绰号无愁,只因当年娶得翟小仙回来,劣子为此气走,迄今己整整二十年不知下落。”

巴大亨暗忖∶“哇操,海底捞针,这就难了,不知往那里找去。”

灰衣人顿了一顿,续道∶“不过,劣子长相与老夫完全相同,极易辨认。”

巴大亨不欲令一个垂死的老人伤心失望,毅然道∶“小子一定尽力替老丈办到便了?”

灰衣人凄然一笑道∶“老夫深知小哥重言诺,瓶中之良药功能起死回生,请留下备用吧了!”

施红英插囗道∶“你被谁伤得这样厉害?”

灰衣人摇头道;.“老夫当时力竭眼花,未曾看清是谁?”

施红笑道∶“那人使的是什么手法,老丈可感觉得出?”

灰衣人想了一想,忽然面色大变,连呕十几囗淤血,眼皮也闭了起来。

巴大亨急道∶“妹 快再给他服药。”

施红英道∶“你不要了么?”

巴大亨正色道∶“药就是用来救伤治病的,应该先治好庄老丈。”

施红英知他执拗,明知枉然,也只得将剩馀的药文灌进灰衣人嘴里。

果然良药能够续命,灰衣人服药半晌,又悠悠苏转,睁开一线眼皮,叹息道∶“你们又给我服药了么?”

巴大亨接口道∶“理该先治老丈。”

灰衣人又长叹一声道∶“太浪费了,岂有名医延绝命?断无良药疗相思……咳,老朽六脉已空,肝肠已碎……,凶徒使的是极重的手法,并且十分高明。”

“老朽行走江湖数十年,竟未看出半点来历,不过,欲攻破象牙之塔,必须取得麻姑爪,量才尺,文阵刀,照胆剑与地皮铲等五样利器……知道这个诀窍的人不多……啊,双龙玉牌还在不在?……”

巴大亨一看手上的玉牌,上面正雕有两条小龙,急忙回答一个“在”字,无耐灰衣老人忽又一阵急喘,鲜血狂喷出囗,身子一震而绝。

施红英着急道∶“这老头也真是,偏在这紧要关头就死。”

巴大亨见老人惨死,自己也满怀伤感,正自想哭,听得施红英这么一骂,颇为不悦道∶“哇操!人都死了,还要骂他。”

施红英好笑道∶“谁叫他死的不是时候?”

巴大亨望她一眼道∶“哇操!他又不是阎王爷或是判官,死就死了,还能论是什么时候?”

“你看吧。”施红英道∶“他说知道以利器攻破象牙塔这诀窍的人不多,可见他定能说出几个可疑的凶手,却偏在这时死去,连我那对麻姑爪的下落也无从查起了。”

巴大亨也觉可惜,轻喟道∶“说来虽然可惜,好在他老人家托我们寻找他的儿子,顺便也可访查麻姑爪的下落,说不定他那哲嗣也知道攻破象牙塔的事,供给一条可靠的线索。”

施红英星眸一亮,笑道∶“总是你的有理,他托你带去的纸卷是武学精华,你正可把这种武艺练成,也便在江湖上行走。”

巴大亨楞了一下,摇头道∶“老人家并未叫我练他的武艺。”

施红英道∶“你真正是书呆子,他自已知道快死了,武学精华既嘱于你还能不让你来练么?”

“未获他允许,我当然不能练。”

施红英气得噘嘴,却又争他不赢,星眸一转,计上心来,指着洞里道∶“不练就算,先葬了人再说吧。”

巴大亨大表赞同,立即俯身搬尸体,施红英忙道∶“尸身全是血污,别弄脏那什么武学精华,可暂时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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