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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尔虞我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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泺灏暗自吃惊。

木天青一直在后方整顿刑法,鲜有露面,但毕竟也是武人心性,隐居后方的同时便日夜苦练灭之卷。

九霄真卷并无特定的招式,一切皆由修炼者领悟,日夜苦练之后,木天青竟悟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武功招式,取名为“寂灭天”,此法的精要分为乱、逆、灭三决,逆则是干扰敌人之气,逆则是将对方的真气属性逆转,再返还敌手,令其重创;灭则是直接摧毁敌人命脉。

寂灭天乃是一种气场功法,一旦敌人被陷入其中,木天青的攻击便陆续有来,除非根基远胜于他,否则难有胜算。

泺灏陷入寂灭天之中,狼狈抵挡,刚一提气,便感觉气息逆冲,好不难受,他正想稳定气机,却又感觉到水性魔气之中涌起阵阵炙热,仿若烈火烧身,叫他难以放开手脚。

木天青以寂灭天压制住黑水魔子,但却感觉对方体内还有一股浑厚异力抵抗,使得灭绝之气难以完全攻入。

木天青心想道:“定是那来自天外的星辰元力,若不然早就废了这魔孽了!”

再缠斗数十回合,木天青窥准一个机会,大喝一声着,一记灭神掌猛地拍向泺灏胸口,泺灏忙将分水刺挡在胸口,但仍是被木天青一掌拍散护身气劲,灭丧之气如跗骨之蛆般钻入体内,侵蚀心脉。

泺灏喉咙一甜,鲜血溢出口角,生出退意,连忙虚晃几招便跳出战舰,水中的五目锯齿鱼立即游来接住主人。

“兀那贼子,留下姓名,待吾日后再续此战!”

泺灏回首吆喝道。

木天青冷笑一声,嘿道:“手下败将,且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话音甫落,锯齿鱼侧面忽然窜出一条蛟龙,龙尾一扫,狠狠地将那重逾万斤的锯齿鱼拍飞出水,身上的泺灏也是抛在半空,好不狼狈。

蛟龙犄角再猛地刺入锯齿鱼的肚子,顺势一拉,整条恶鱼便被开膛破肚,血染浑谷河。

泺灏见坐骑被杀,着实惊怒,却不料那蛟龙昂起龙头,张开大嘴对准了他。

泺灏脸色一变,暗叫糟糕,一道龙息扑面而来,泺灏的水性功体亦同样助燃,顷刻间便被烧成一团火球,哀嚎连连地朝寨内飞去。

木天青大手一挥:“敌将已败,全力拿下敌营水寨!”

全军士气大增,六艘铁甲战舰开尽船桨冲了过去,九条蛟龙也是兴奋长啸,横扫整个浑谷河,再配合玄鲸舟的助攻,很快便冲散黑水魔兵,直扑水寨而去。

战舰趁势西进,火炮齐鸣;蛟龙翻水咆哮,龙息喷射,敌营水寨顿显一片火海,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由水中蔓延而上,就连朝廷军建造在陆地的营寨也被焚之一空,士兵慌忙夺路逃生。

泺灏一边后退一边收拢残兵,环顾四周,发觉逃出来的人马不足三成,就连自己手下的五千玄水魔兵也折损过半,大多是被那遇水则烧的玄离火所灭。

他身为堂堂黑水魔子,麾下士兵亦是水魔,竟遭逢水战溃败,叫他好不憋屈。

望着四下残兵,泺灏忖道:“这个情形断不可靠近水域,唯有向虎踞岭靠拢,向古木桢求援方为上策!”

这时阵阵蛟龙咆哮传入耳中,夹杂着悲愤和仇恨,听得泺灏一阵心寒,哪还敢多留,立即率部往虎踞岭方向靠近。

刚走了十余里,忽闻四周杀声震天,泺灏抬眼一看,漫山遍野竟都是龙麟军的旗帜,为首军旗乃是一个岳字,只看岳彪宛若一尊铁塔般昂然挡住去路,身边的白眉熊率先按耐不住,纵身扑出,一记熊掌扫出,击倒大片敌兵,那些兵将多是朝廷兵马,而玄水魔兵则是败而不颓,依旧身手惊人,轻易避开白眉熊的攻击。

岳彪哼道:“这里四周不是泥巴就是木头,老子看你还如何御水!”

泺灏大喝道:“就算没有地利相助,本魔也不怕你这败军之将!”

说罢手势一挥,玄水魔兵迅速结集,环绕成圆,护在泺灏四周。

岳彪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身后立即驶出十尊狮牙战车,泺灏脸色一变,立闻火炮同时轰响,四下的魔兵被炸得甲碎肢断,血流成河。

泺灏被战车的威力惊得目瞪口呆,这些战车的炮火就连豸冠、百战这等勇猛巨妖也不敢轻易去接,区区玄甲魔兵又岂能比拟妖族的长老巨擘,被炸得粉身碎骨也是理所当然。

岳彪嘿嘿笑道:“居然遇上这么傻的人,聚在一起来给老子包饺子!”

泺灏气得面色铁青,却也不敢逞强,命令士兵四下散开,化整为零朝着虎踞岭奔去。

岳彪也不追赶,排出厚实的攻坚战阵,原地待命。

岳彪心想道:“魔兵力强,咱们却有巧器相助,起初我舍长取短,战败被擒也是活该,这次有了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些魔崽子过得轻易!”

泺灏逃了好一段距离,已可看见虎踞岭的山脉地势,忽然间听到一阵嘈杂的呐喊声,叫他一阵纳闷,心头乱颤。

走了片刻,忽而见前方扑来一道翠绿身影,定睛一看,竟是碧木魔子——古木桢。

见对方正领着一支残兵往这边赶来,泺灏叫道:“古木桢,你怎地如此狼狈?”

古木桢道:“能有什么,还不是吃了败仗!你怎地不在浑谷河,往这边跑作甚?”

泺灏苦笑道:“浑谷河也失守了,我正想向虎踞岭求援呢!”

古木桢道:“那狮子精用炼神火炮连环轰击,将我这边实在顶不住了!”

古木桢讶异地道:“你布有苍藤木灵界守护,除非是炼神浮屠的炮击,或者是小妖后那等级别的高手攻击,若不然如何破你结界!”

古木桢道:“就是遇上高手袭击,那女人一身碧色衣裙,武功高得出奇,我的守护结界根本没用,被她一掌就拍碎了!”

泺灏惊讶不已,思索片刻,说道:“碧色衣裙的女人?应该是那林碧柔,传闻她的武功不逊小妖后。”

古木桢叹道:“哎,败得憋屈啊,若阳魔拨给我更多兵力,我又岂会将这重要据点拱手让人!”

泺灏道:“阳魔少主乃奉魔尊密令行事,用意高深,非吾等能明,只要将敌军主力引入深处,咱们任务便完成了!”

儒门总坛旧址,两道身影暗夜潜入,竟是孔丘与孟轲。

本该是在天外星域寻找荒神笔的两人,此刻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折返总坛旧址。

自从儒门分东西两宗,设大小教主之后,三大宗脉也相应调出了不少弟子,只余乐、射两坛艺执事镇守。

两人熟练地避开巡夜弟子,轻易潜入沧海阁内。

孔丘摇头苦笑道:“师兄,这是咱们第几次偷偷摸摸地回自己家了?”

孟轲也是莞尔道:“记不清啦,自从师尊仙逝后,咱们兄弟俩就没有几次可以正常回家的!”

孔丘道:“只盼能赶在宗师叔回来之前,部署好一切。”

孟轲道:“且不说其余之事,如今此地有乐凝、封羿两人镇守,要想瞒过他们也不容易啊!”

孔丘道:“咱们分头行事,如果这两人也被魔界控制了,咱们便施以雷霆手段将其制服,若他们还保持本心,咱们便给他们道明真相,请他们协助!”

孟轲点头道:“然也!师弟,封坛主那边就由你负责,我则去乐坛主那边!”

两人迅速散开,孟轲赶往乐凝居所,心里正是百感交集。

原来他们在天外星域寻找荒神笔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感应到圣物所在,但却被宗逸逍捷足先登,两人合计一番,自知难以强夺,于是便在折返神州的路上布下多重暗招和阵法,不求伤敌,只求阻挠宗逸逍行程。

两人随后马不停蹄赶回神州,决定来个智取荒神笔,于是便有了折返沧海阁的这一幕。

孟轲进入沧海阁西院,眺望而去,只见一座雕花玉玡楼上烛火盈盈,映在珠帘轻纱上,勾勒出一抹优雅窈窕。

孟轲心头一颤,喉咙宛若被什么堵住一般。

紧接着琴音奏响,宛若珠落玉盘,又似高山流水,亦如河转九曲,更似莺燕娇啼,宛若天籁,叫人沉醉其中。

孟轲心念一动:“音若其心,如此清澈曼妙的琴音绝非心性大变之人能演奏,乐师姐还是原来的她!”

孟轲喜出望外,身形一纵,跃上绣楼。

“乐师姐!”

乐凝正在抚琴,见有人闯入花容倏地一变,道:“教……你居然还敢回来?”

她本想呼教主,但却想到眼前之人跟龙麟军同流合污,拐走太后和贵妃,高举反旗,再兴干戈,所以理解改口称对方为你。

孟轲摇头苦笑道:“师姐,此事并非你想象那般简单。”

乐凝咬紧银牙,说道:“我只知道江南一派为了私欲而举旗造反,不顾百姓存亡,将天下再度推入兵燹之中!”

说话间玉指已经扣在琴弦,只待随时发出音波功。

孟轲道:“乐师姐,你可否听我一言!”

乐凝道:“有话快说,但你只有三句话的机会!”

孟轲叹了一声道:“现在的宗、尹两位师叔已经被魔尊控制了心神!”

乐凝脸色不见表情,冷冷地道:“还有两句!”

孟轲道:“师姐难道忘了昊天之乱了吗?”

乐凝眉头轻颤,朱唇紧抿,道:“最后一句!”

言语间杀气却是少了几分。

孟轲最后补上一句:“靳师叔牺牲了过半根基,使用了续命丹火!”

因为受三言之限,孟轲只得挑紧要的来说,第一句道明事实,第二句提醒对方莫要重蹈覆辙,第三句引出悬疑,倒是让乐凝半信半疑。

她扣弦的手松开,说道:“算你暂时过关了,且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待我斟酌后再做定量!”

孟轲松了口气,将事情始末简明道来,听得乐凝秀眉拧做一团。

“我怎知你所说之辞是真是假?”

乐凝说道。

孟轲叹道:“师姐,其实你自己也有怀疑吧,原先宗师叔与龙麟军关系颇为亲密,为何会毫无征兆就反目成仇呢!”

“乐师姐,若是仍有异议,何不在一旁静观呢?”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孔丘推门而入,身后跟随着封羿。

乐凝怔道:“封师兄,你也……”

封羿道:“仲尼已经跟我说了事情始末,但太过骇人听闻,愚兄也不敢尽信任,本想向师妹你求证!”

孔丘从怀里取出两件衣裳,说道:“这两件衣裳名为灵隐衣,穿上后可隐匿气息半个时辰,只要不冒动,便是宗师叔那等高手也难察觉!二位不如先穿上衣裳,再一旁静观其变,自有真相大白之时!”

这两件灵隐衣乃临行前龙辉暗中塞给他们护身的。

乐凝道:“也罢,若你们话有虚言,就莫怪我们不客气了!”

孔丘笑道:“这是自然,但若我们所言属实,还请二位帮个忙,将这支赝品来个偷梁换柱!”

乐凝、封羿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荒神笔的仿造品。

孔丘道:“地藏遇劫,临危之前将三教圣器散入虚空,此次我们俩人便是为了寻回荒神笔,但无奈被宗师叔捷足先登,所以便想来个偷梁换柱!”

乐凝咬了咬下唇道:“你们就这么相信我们?”

孟轲道:“我相信真正的乐师姐是明辨是非之人!”

孔丘也道:“原先我们是想以灵隐衣相助,暗中盗出荒神笔,但始终势单力薄,把握不大,如今有了两位坛主相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封羿率先伸手接过灵隐衣,说道:“好,我答应你!”

乐凝也点头示意。

孟轲拍手笑道:“原先计划是我俩同时现身,联手缠斗宗师叔,逐步将他引走,激战中,谁有机会便立即以灵隐衣脱身,前去偷走荒神笔!”

孔丘道:“但这计划也颇具风险,就算是与宗师叔单打独斗对战,我们谁也没有胜算,更何况还有其他守门弟子……而且,脱身的一人必须在另一个支持不住之前盗来荒神笔,若不然前功尽弃!如今有了二位相助,我们兄弟俩就可以联手对敌,确保这声东击西之计又足够时间完成。”

乐凝问道:“若宗阁主将荒神笔带在身上,又如何去偷?”

孟轲笑道:“不会的,儒家子弟最重仪容,宗师叔即便心性大变,这日常习惯仍旧会保留,他风尘仆仆地从天外回来,定会沐浴更衣,咱们就挑那个时候动手!”

就在此时,天际紫气翻涌,孔孟二人神色一沉,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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