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魔皇图(2 / 2)
沧释海拱手行了个礼,径直走到沧释天左侧的席位坐下,说道:“兄长,小弟已说服西域元帅张焕雨。”
沧释天笑道:“哦,释海你是如何说服这个老顽固的?”
沧释海道:“小弟说帝都即将遭逢惨变,不轨之徒即将篡夺皇位,请他早日准备,以待入京勤王!”
沧释天甚是满意,颔首点头道:“很好,如今释海你已是西域精锐虎豹营的统领,你说的话张焕雨焉能不信?”
沧释海笑道:“小弟能做这个统领也是大哥鼎力支持,当年若非大哥将双天派到我身边,怎会有小弟今日之风光。”
沧释天点了点头,说道:“掌控了虎豹营就等同于掌控了西域军权,为兄说什么都会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沧释海笑了笑,又问道:“大哥,听说大嫂那边出了些问题,不知严不严重?”
沧释天道:“先是捉到虞花,再到鬼冥牙在明锒宫作怪一番,原本可以顺理成章地将白淑妃一案捧出台面,谁料鬼冥牙那厮贪多恋战,让龙辉那小畜生给逮了个正着,接下来又是妖族那小贱人逼得圣母提前解除功力,如今徒增了变数!”沧释海蹙眉道:“鬼冥牙咎由自取也就算了,如今大嫂恢复原本功力,只怕会瞒不住皇甫武吉……”
沧释天道:“人无双和摩睺迦入狱之事,从某种程度上也转移皇甫武吉的注意力。”
沧释海道:“但皇室祭祖大典即将到来,所有皇室成员都得出席,只怕大嫂的处境会更加不妙!”
沧释天摆手道:“无妨!本座会让皇甫武吉应接不暇的,如今也是时候让虞花露面了!”
沧释海蹙眉道:“大嫂现在不方便出面,这要想让虞花面圣可不简单。”
沧释天嘿嘿一笑:“此事自然会有人代劳。太子一位悬空已久,不能再拖,皇甫武吉一定会在大典之前册立太子,以便大典之日向祖宗呈报此事!这个时候,宋王跟萧元妃一定不会沉默,我们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他们母子,给周皇后和齐王当头一棒!”
沧释海道:“区区一个虞花还不足以指证周皇后。”
沧释天道:“我只要拖住皇甫武吉的脚步,扰乱宫廷视线,以便能够一锤定音!”
沧释海觉得有理,又问道:“兄长,西域方面已经没问题了,只要您登上九五,便会全力拥戴!但这要登位却是有些困难,不知兄长有何定计?”
沧释天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在祭祖那一天,所有皇室成员都得在卯时之前到达祖宗陵山,而皇甫武吉则需在皇宫内沐浴更衣,焚香静心,到了午时他才会出现在陵上。从卯时到午时这段时间,便是皇甫武吉归西之时。只要午时一过,为兄便会以皇上有难的借口,率领众皇亲赶回皇宫,届时释海你便率虎豹营精锐以护驾之名攻打皇宫。”
沧释海道:“以白妃冤案声东击西,借刀杀人,重创齐王和周皇后,之后再一锤定音,兄长果然好计策,只是还有一个宋王在,对于兄长你登基甚是妨碍……”
沧释天冷笑道:“宋王那小子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对外号称贤王文士,暗里却同萧元妃行那肮脏之事,只要找个时机将他们母子的丑事捅出去,你说宋王跟萧元妃还能活命吗?”
沧释海拍手笑道:“妙哉,皇甫武吉驾崩,四个最优秀的皇子先后丧命,大哥便是九五之尊了!”
沧释天哈哈笑道:“为兄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待我荣登大宝,先将魔妖煞儒道佛尽数铲除,之后便挥戈征讨,开疆扩土!”
沧释海又想到了一些隐患,又道:“大哥计划周全,不知现在我们该如何对付三教三族?”
沧释天道:“前些日子,我已经命地戾将那口古剑丢了出去,够魔界和天剑谷忙活一阵了。儒门浩气台也被为兄一把火给烧了,那些酸儒现在也是乱成一锅粥。道门教主新立,百废待兴,想来也无暇顾及京师之事;佛门孤掌难鸣,不足畏惧,而煞域精英尽损,也难有作为,至于妖族嘛……”
沧释天眼神倏然一敛,冷声道:“就让这些妖类跟姓龙的小子背个弑君罪名吧!”
沧释海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大哥当日不揭穿龙辉与妖族的关系,就是为了今天!”
沧释天笑道:“不错。这天下其实就是一个棋盘,众生便是棋子,一个真正的棋手并不是一味的取得胜利,而是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取得胜利。当初我在失去一半财富后,立即揭穿龙辉跟妖族合作的事,固然可以借皇甫武吉的手出口恶气,但仅仅伤及他一个,对于妖族是毫发无伤。但我若在杀掉皇甫武吉后,再揭穿此事,天下都会认为是龙辉勾结妖族谋害皇帝,不但可以除掉了个大敌,还能以替皇上报仇的名义拉拢仇白飞,收纳江南的兵力!”
沧释海赞道:“西域、江南兵力统合,再加上京师御林军,足有七十多万大军,再加上大哥是以皇甫一族的身份登基,可谓名正言顺!届时剿灭三族三教、龙家小鬼还有天剑谷不过弹指间,到时候定能四海归心,君临天下!”
他忽然又改口道:“不对,是小弟口误,应该称皇上才是!”
沧释天心情大好,点头笑道:“皇上?这个称呼——朕爱听!”
地戾和干闼婆立即跪倒,高呼皇上万岁。
沧释天朗声笑了几声,说道:“众卿家平身!”
两人这才站了起来,干闼婆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经配好混毒之药,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定让皇甫武吉归西!”
沧释天颔首赞道:“做得好,待大业一成,朕定当重赏!”
地戾也道:“陛下,皇甫瑶始终是个隐患,不如让微臣将她除掉。”
沧释天摆摆手道:“皇甫瑶若在此时丧命恐怕会引起皇甫武吉的注意,只有等皇甫武吉归西之后才能杀她。这段时间,你就到夏王府监视这丫头的行踪,待时机一到,立即斩草除根!”
说罢吩咐他们两人先行退下,然后有拿出一张纸卷,说道:“释海,你且过来瞧瞧,这便是御林军驻扎营地分布图。”
沧释海仔细端详了片刻,说道:“兄长,有了这张图,再配合你昔日打造的三条水道,就算皇甫武吉逃过干达婆的毒药,小弟也能率军直捣黄龙。”
沧释天道:“率军逼宫乃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此一着,为兄要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能兵变就不要兵变,免得到时打烂这些坛坛罐罐,还得花费人力物力来修复。”
沧释海道:“小弟明白。”
沧释天笑道:“释海,你这些年在西域也辛苦了,若不是你那姓张的哪能成为大恒名帅,他的军功有一半都是你的杰作。”
沧释海道:“兄长过奖了,小弟还差得远哩。”
沧释天笑道:“好了,释海,你便不要谦虚了,他日为兄登上大宝,便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替我沧家皇朝开疆拓土,立不世军功。”
沧释海心头一喜,急忙拱手答谢。
沧释天止住他道:“咱们兄弟还需闹这客套吗?我今日着你前来,还是有些事情要同你商议的。”
沧释海道:“兄长请讲。”
沧释天说道:“我拟定了一份日后的计划,待我们成功夺位后,便要施行的一些措施。第一,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虎豹营拉入京师,镇压那些不安分子,然后为兄在以摄政王身份安抚人心,收拢百官;第二,齐王和宋王决不能留,用尽一切手段除去此两子;第三,软硬兼施,逼皇甫武吉剩余的儿子联名推举为兄登基称帝;给姓龙的小子安上一个勾结妖孽弑君的罪名,打着替先帝报仇的名号讨伐逆贼,藉此机会收拢兵权,先是白愁飞的江南军,再到铁如山的北疆军,之后便是崔家的辽东军,再加上西域军和御林军,神州东南西北中这五路大军便会逐一落入我们手中。军权在手,在用些手段控制内阁,到时候才算君临天下!”
沧释海赞道:“小弟只懂带兵打仗,说起这运筹帷幄,远不及兄长万分之一。”
顿了顿,他有些忧心地道:“兄长,情恕小弟多嘴,若夺位失败呢?”
沧释天脸色一沉,冷然道:“若是失败,你便率领虎豹营回转西域,以最短时间杀掉张焕雨,控制西域军,并联合西域诸国划地为王!”
沧释海道:“兄长放心,划分西域称王不成问题。这些年来,小弟在西域征讨过程中,明面上已经跟诸国君主打好关系,暗地里又命人以朝廷的名号强征杂税,欺男霸女,这些国主心里已经恨透这朝廷,反倒与我们亲近,就算让他们现在打来玉京也只不过是兄长的一句话罢了。”
沧释天叹了一声道:“划地称王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要面对的困难和压力都是难以想象……哎,还望我沧家列祖列宗保佑,助我成就大业!”
随着晋王英年早逝的消息传开,晋王府已经成了一片荒院,虽然时常有人进来打扫,但始终难掩萧条之气。
王府偏僻的小屋里,隐约看见人影闪动。
屋内,端木罹戈将一口古剑捧了过去,恭敬地道:“父尊,古剑到手了。”
坐在对面的魔尊将剑接过来,扫了一眼,说道:“四剑得其二,应该可以推断出万魔原石的下落了!”
端木罹戈道:“父尊请放心,孩儿立即画出地图,带人找回万魔原石,修复魔界地脉。”
魔尊摆摆手道:“此事也不急于一事,若我们此刻动身寻找魔石,只怕会引来天剑谷的攻击,得不偿失。”
端木罹戈似有所悟,蹙眉道:“父尊,您的意思是……”
魔尊随手便将古剑搁到一侧,淡淡地道:“罹戈,你先回魔界,与四大魔君加强练兵,打造武器,囤积粮草!”
端木罹戈心领神会,恭敬应答道:“孩儿遵命!”
魔尊道:“还有一事,你回去传我旨意,若与正道发生冲突,尽量保全自身,不许恋战,边打边退,不要在意输赢。”
端木罹戈应了一声是。
瞥了一眼锈剑,魔尊冷笑道:“一口古剑就像让我们跟天剑谷拼个你死我活,沧释天,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端木罹戈不解地道:“父尊既然瞧出沧释天的算盘,何不封闭魔界,让群魔保全最大实力?”
魔尊笑道:“沧释天这么想让咱们打冤枉仗,那我便顺顺他心意。伤那么几个人,也好让这位邪神欢喜欢喜。”
端木罹戈蹙眉道:“但孩儿怕这样做会消耗我们的实力。”
魔尊莞尔道:“无妨,损失一点战力,日后定可会换来更多的利益。沧释天他欲行之事虽然气势磅礴,胆魄惊人,但说穿了不过是桃代李僵,鹊巢鸠占的伎俩——假的始终是假的,难成大事!”
端木罹戈心头一动,低声道:“父尊,您的意思莫非是谋而后动,待时机一到就给沧释天来个‘靖国难,清君侧’?”
魔尊笑了笑,说道:“靖国难,清君侧不用我们劳神,龙辉、杨烨以及三教会收拾沧释天的,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之礼,然后做一个辅佐大恒正统的肝胆义士,匡扶先帝嫡系子孙!”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端木罹戈离去。
端木罹戈不放心地道:“父尊,您一人在此孩儿始终不放心,不如也让孩儿留下帮您吧。”
魔尊笑道:“傻小子,为父孤身一人更容易进退,谁会料到为父大摇大摆地坐在晋王府内呢?再说了,现在皇甫武吉跟沧释天斗得正酣,那有空想这些多余的事情。”
端木罹戈应了一声是,便要转身离开,谁知刚走了几步却又听到魔尊叫住他:“罹戈,那瑶映郡主是不是跟晋王感情很好?”
端木罹戈点了点头,说道:“晋王府跟夏王府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堂兄妹自小便在一块戏耍,感情应该不错。”
魔尊哦了一声,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罹戈,你早点回去吧,记得路上小心!”
那语气仿佛就像在叮嘱调皮儿子的慈父,和蔼可亲,叫人如沐春风。
深邃的魔瞳凝望着一墙之隔的王府,嘴角勾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先是引铁烈入关,扰乱朝纲,再以白妃一案掩人耳目,数十年的布局只为今朝,果然好忍耐好胆魄!可惜了——本尊却比你多算一步,你想桃代李僵,鹊巢鸠占,我偏要给你留两个钉子,叫你龙椅也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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