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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新衣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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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给岳寒画一幅肖像,浮现婧主子心目中的是一位既俊逸出尘又佛法精深的得道高僧。

无论是跟高阳公主厮混的辩机和尚,还是置身雪域禅房里写下动人情诗的仓央嘉措,都是极为理想的映像。

当然,在媚骨天成,引领风骚的婧主子这里,那些美貌和尚如果都跟唐三藏似的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白白辜负了一副好皮囊,甚至不配做什么和尚了。

皇上的小老婆混进了信息时代的写字楼,众屌丝中的精英怎么可能不热情高涨?

随着段子戏越拍越多,客串搭戏的男同事们虽然出场机会有多有少,表演技巧参差不齐,但也都基本确立了自己的人设。

其中,领衔逆袭的颜值担当自然非岳寒莫属。

他的人设是经过激烈讨论举手表决才定下的,也特别赶时髦接地气——深藏不露的高帅富二代。

四个核心成员里,唯一一个坚决不肯出境的就是秦爷。当时她极力反对这个设定,是打著对当下流量经济深恶痛绝的卫道士旗号,为表决心才立下了这个flag。

祁婧当然深知普罗大众洪水般的力量不可阻挡,在2v2僵持不下时,拉来了唐卉才赢得胜利。

过后,她不止一次的揶揄那丫头,“是不是回家玩儿真的,不屑于在镜头前假凤虚凰啊?”听了这话,秦爷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两人少不了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如今的婧主子已经不得不怀疑,当时这丫头就是欲盖弥彰,纯粹为了挺男朋友。

凭著狐裘皮衣,魔鬼曲线出道的婧主子,在每个惹人捧腹的段子里仍要展示妖气魅力祸国殃民那是必须的。

那么,还能有谁比岳寒更适合扮演那个一心向佛却肉体凡心,“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小和尚呢?

在每一场对手戏里,祁婧都当著可依姑娘的面儿,变著花样儿的调戏他。

对她来说,为了戏剧效果牺牲色相是最好用的挡箭牌。拍摄完毕摇身一变,就是最端庄持重,不可侵犯的好嫂子。

而对岳寒来说,场外抱着本子装导演的秦爷就是那一刻都不能忘的清规戒律。怀里明明抱着个肉蛋,却像颗炸弹,大气都不敢喘。一根鸡巴从戏里硬到戏外。

如果纯粹为了搞笑还好说,毕竟气氛比较轻松,允许借著笑场遮掩一二。

最要命的是随着人物越来越丰满,故事也更加走心,总会穿插些富有浪漫气质的唯美片段——这当然是少男少女们内心最柔软的期待。

每到这时,岳寒淡定从容的少年修行就都白费了,没有一次不是里著粉红色的幻想泡泡狼狈逃窜的。

而祁婧总是在深情款款的对白里,在四目相交的灵魂瞬间,走马灯似的回想起惊艳的发簪,热乎乎的早餐,亮闪闪的腰链儿,还有黄昏798小店窗前的半个吻……

身体上的接触,他们后来不是没有过,就在几天前,她还当著自个儿男人面儿拥抱了他。

但是,这些都是许太太自己主动的,唯有那半个吻,实实在在的让她感受到了这个阳光又温柔的大男孩儿,也有热烈而鲁莽的攻击性。

攻击性,是雄性动物身上最危险,也最迷人的东西。

婧主子拥有过的男人,无一不具有鲜明的攻击性。

罗翰看上去就像个大猩猩,小毛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犬,而许博则更像一头年轻的狼王。陈志南看似沉稳谦和,却载著她在山脊上飞驰,人车合一,像一匹经验丰富的战马。就连陈京玉那个畜生,都长著一根武器级的大鸡巴。

跟他们比起来,岳寒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婧主子的动物直觉告诉她,一个有着丰富想象力和精彩内心世界的男人,越是温润如玉,低调收敛,变身之后的杀伤力就越会惊世骇俗,不可阻挡。

“如今,他又有新秘密了。”

念及于此,奉旨偷人的婧主子不禁兴致盎然。这母子俩,跟那个有钱的老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可依说她未来婆婆美得冒泡,到底有多美?光看岳寒的颜值,这一家人也必将足具观赏性,明天就都能见到了……

对了,还有马场!

那个从小就会骑马的大猩猩……肯定也会去的吧?

正此起彼伏的畅想,门开了。奥巴马的大爪子把地板挠得“哗啦哗啦”响,许先生和阿桢姐一起回来了。

“奶奶,还趴窝呢,快点儿起床啦,半个北京城等著咱们去逛呢!”

许博嚷嚷著走进卧室,双手撑床径直往奶子上拱过来,笑嘻嘻的压低声音:“媳妇儿,我特意让奥巴马多跑了几圈儿,今儿个咱们四口一起去逛街怎么样?”

许太太扶住男人脑袋往外瞟了一眼,撇了撇嘴:“你俩都商量好啦?”

“嘿嘿,那我哪儿敢啊,这不等您老的示下么!”许博一脸的谦恭温顺。

“那——好啊!”

许太太抻直脖子下巴一扬,美滋滋的笑了,“可依估计是跟你串通好了,也叫咱们全家一起去呢!地方改了,你看!”说着,把手机递给许博。

“沃——去!”许博惊呼,“那儿可是别墅区,是岳老板安排的吧?”

“岳老板,你认识啊?”

“柯远集团的老总嘛!柯蒂斯·远方。据说是做乐器进出口起家的,混的是上流社会艺术圈儿,隐形巨富!一般老百姓是不怎么知道,嘿嘿!”

男人说起有钱人的谄媚嘴脸惹得许太太一声轻哼,歪著脑袋追问:“原来你们认识啊,岳寒介绍的?”

许博笑着摇了摇头,“岳寒跟他爸形同陌路,从来不提。我是在酒会上见过几次,人家可未必记得我这个无名之辈。”

“切,你刚才都说了,巨富不也隐形的么,在我这儿照样儿是个无名之辈……”婧主子终于不吐不快,“那你知道他们为啥形同陌路么?”

许博再次摇头,点了点自己胸口,“你别看他比咱们小好几岁,这儿可深著呢,不想说的一个字都不露。我猜啊,是记他爸的仇。”

听男人这么说,许太太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穷尽她的脑细胞,也只能暂且认可这么个解释。不欲多想,转头笑嘻嘻的搂住男人脖子:“老公,你知道吗?人家的大别墅是带马场的!”

“是啊?”许博夸张的叫唤,“那刚好,你不是正想学骑马呢么?”

“可是……你老婆还没有骑马穿的衣服呢!”许太太歪著脑袋眨巴起了大眼睛。

许博抵住她额头,煞有介事的重复:“骑马?”

“嗯!”

“专用的衣服?”

“嗯嗯!”

“骑马还要穿专用的衣服?”

许博捧起爱妻的脸蛋儿端详半天,像挣脱龙头的马儿,怎么也忍不住捉挟的笑声,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女人啊,上辈子都是演员的吧?干什么都能跟买衣服扯在一起哈!那不是有十几条牛仔裤呢吗?”

许太太翻身下床,趿拉著拖鞋在后边追:“牛仔裤像话吗?当我是美国西部的骆驼妞啊!人家要买骑士服,头盔,还有马靴!买两套!两套不一样的……还有阿桢姐也要买!”

……

吃过早饭,许博负责收拾好婴儿座椅,婴儿车,阿桢姐负责奶瓶水瓶纸尿裤,许太太则换了一副良家辣妈的末日妆容,一家人就浩浩荡荡出了门。

许博负责开车,娘儿三个坐在后排,迎著明媚的春光驶入了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

淘淘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一出门大眼睛就咕噜咕噜的转不停,明显不够用了,兴奋得手舞足蹈直打挺儿。两个女人被逗得一路欢声笑语。

后视镜里几乎看不到阿桢姐,但她透着江南水韵的婉转笑声一丝也没漏过许博的耳朵。

早上跑步回来,他故意在路口放慢脚步,等著她从菜市场出来。

阿桢姐一身素淡清爽的打扮虽谈不上时髦,却也绝不土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即便没有鹤立鸡群的身量,也让人一眼就发现她的秀挺曼妙,玉立聘婷。

“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天咱们去逛街,不用买这么多菜。”许博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

阿桢姐看了男人一眼,微微一笑,与他并肩而行,“我想在家歇歇。”

“身体不舒服?”许博扭头打量她的脸色,白里透红,水润清透,不见一丝疲惫之色。

“没有……”阿桢姐眼珠一转,并未抬头。

许博没等她继续,坏笑着说:“你不会又想拿姨妈来了当借口吧,昨天我可……”话没说完,被一对翻起的杏核眼给怼了回去。

“我是不爱逛街。”李曼桢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

望著阿桢姐红润的耳根,许博收起嬉皮笑脸,掂对著措辞:“不爱逛街……不爱逛街出去散散心也好啊!你从杭州过来还没怎么逛过北京城呢吧?再说……现在天儿也暖和了,空气也不错……我想着……我想给你添几件儿夏天穿的新衣裳……”

一听这话,李曼桢站住了,抬头似笑非笑的端详片刻,“你要……给我买衣裳?”

那一刻,阿桢姐的神情是许博从来没见过的,像是威严的姐姐打量调皮的弟弟,又像慈爱的母亲洞彻孩童的纯真,偏偏在那宜喜宜嗔的眉宇之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缕惹动春心的娇羞。

许博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给自己女人买衣服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理直气壮。

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以为桃腮绽红的阿桢姐会不堪羞赧,小女儿般扭头逃掉。可李曼桢的定力明显并非娴静矜持那么简单,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唇角,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这时,许博才发觉自己的心情是那么的不可言说。

“她这是答应了?”

“答应一起逛街买衣服,还是答应不计名分,乖乖做自己的女人?”

“你许博既不是三头六臂,又不是大富大贵,到底何德何能哦!”

国贸的女装卖场里,许博推着婴儿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个女人后边,欣赏著环肥燕瘦的背影,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以前,偶尔也陪祁婧逛逛街,每次都是腰酸腿疼,耐受不住。

那时的许博甚至会严重怀疑女人的生理构造采用了特殊的抗疲劳设计。如果长征路上排满了小商小贩,女战士们绝对可以多跑几个来回。

但是今天,许先生一点儿没觉得无聊。虽然只各买了几套内衣和家居服,一上午的时间却过得飞快。

姐妹俩亲热得连睡衣都买了同款不说,如果文胸可以试穿并开放参观,恐怕有人连午饭都想不起来张罗。

简单吃了点东西,一家人又赶往王府井。

“不爱逛街”的阿桢姐试了几条连衣裙,连许太太都拍著手说好看,她却挑剔的连连摇头,毫不犹豫的放下了。

直到上身了一款珍珠白的短款旗袍,从试衣间里羞答答的转身出来,许博才真的被惊艳到了。

旗袍的款式是传统的斜襟设计,唯一的装饰是沿著盘扣一路点缀至开叉处的梅花刺绣。艳丽的枚红色把一袭素淡的面料衬得熠熠生辉,却半点不失清雅怡人的气质。

“会不会太艳了?”

阿桢姐回头一瞥,正好撞上男人痴望的目光,连忙征求许太太的意见。许博终于把她由衷的喜爱之色抓进了心里。

太艳了,会么?

一个重新获得男人滋润的美丽女人,怎么娇艳都不过分吧?肯爱千金轻一笑,才九千九百九十九,多吉利啊,少一分都不行!

许博一阵风似的去付了款,阿桢姐扯他衣襟的小动作根本没注意到。

回来后,就听许太太在那抱怨,为什么没有她的码。许博听了,也只能傻乎乎的跟著摇头——实在没办法。

如果是以前,祁婧并不会这么难买衣服,最多胸部稍微紧一些,其他地方只有令人赞叹的耸翘匀亭,服帖紧致。

然而现在添了喂奶这项业务,胸围就明显超标了。上围合适腰里就逛荡,腰臀刚好呼吸就困难。

正在一间挨著一间,一层接著一层不辞辛劳的上下求索,忽然听到一声呼唤:“婧姐,你来买衣服啊?”

循声望去,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姑娘笑着从柜台里迎了出来,头发利落的盘在脑后,唇膏涂得有点儿过于醒目,笑容却透着格外的热情。

乍一看,许博以为是跟祁婧相熟的店员,可仔细一看才认出来,那不是陈京玉的妹妹,陈翠么!

“哥,欢迎光临giada!五一全场八八折优惠啦!”

还没等分辨祁婧脸上笑容的尴尬程度,许博已经被请进了店里。

“哇哦!这个小宝贝儿太可爱了!男孩儿女孩儿啊?几个月了?”两三个服务员立马围住了婴儿车。

祁婧脸上挂著淡淡的笑容,只朝人群瞥了一眼,就往里面走去。陈翠亦步亦趋的跟著,看两人神色,似乎还聊著什么闲话。

“她不是在爱琴海当前台么,这么快就改行了?”

那晚的偷窥冲突,这丫头是亲历的。这回,许博更确信她认出了自己,陪许太太看着衣服,已经偷瞄了好几眼了。

不是什么光彩事,你知我知大家心照就好了,许博从来没觉得跟奸夫的妹妹有什么交流的必要。有关立场站位的判断,他还是从罗刚那里侧面打探到的。

至少在那件事上,这丫头未必是跟他哥一样龌龊下作。

想到罗刚,许博瞥向陈翠的手腕。一颗蓝色串珠亮晶晶的挂在银色的圆环上,正是那晚罗刚选的潘多拉手链。

“嘿!看来这小子真有点儿本事。”

giada的店面风格简单硬朗,衣服也主打黑蓝白灰的冷色调。

许博以为祁婧不会喜欢这种极简主义的现代风格,没想到她很快挑了一条深灰色的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等试衣间的门再次打开,许先生的呼吸都停了。

深深的v领彻底暴露了乳沟,长长的裙摆几乎落地,整件衣服简单得就像一刀裁成,没有任何夸张的设计,却完美的服帖著婧主子的爆款身材。

还有那极富质感的深灰色。

盖了半辈子楼的许副总,直到今天才知道,真正的性感不是艳丽的绸缎包里起来的奶子屁股,也不是蕾丝羽毛烘托的大胆暴露,而是又冷又硬的钢筋水泥也无法封堵埋没的极致曲线。

什么知性啊,精英啊,内敛啊,天然的面料啊,精湛的工艺啊,低调的奢华啊,到婧主子这儿,全是陪衬。

就一个字,骚!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儿后,许太太朝男人望过来,高高的挺起了胸脯,仰起了脖子。男人咽了口唾沫,就剩下呲著一口白牙傻笑的份儿了。

一直到结账离店,许博也没跟陈翠说过一个字。只在小票上签名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一触而过。

没什么好怕的,即使那个下三滥知道了咱夫妻俩和谐美满,估计也没那个情商看得明白。最多怀著恶毒的窃喜,背着老婆多撸两管子罢了。

阿桢姐在旁边,许博不好探问许太太淡定的外表下,是不是起了什么小浪花儿。一手推车,一手搂著爱妻的蛮腰故意调侃:“这逛了大半天儿,我也没看见有卖马鞍子的啊!”

话音未落,就被大屁股横著撞了一个趔趄:“那叫骑士服!买马鞍子给你穿啊?”

从力度和语气上判断,问题应该不大,许博稍稍放心,嘟哝了一句“我嫌沈”,摸出了手机:“那种衣服应该在卖体育用品的地方吧?”

“跟我走,过了街就是啦!”许太太头也没回。

“原来你踩过点儿啦!欸不对啊,你不是说这两天哪儿都没去过么?”许博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桢姐,跟了上去。

许太太回头呲牙一笑,“北京城都我们家的,还用提前踩点儿啊!咯咯咯……”

正如婧主子所说,过了马路,几乎整栋楼都是跟各种运动项目相关的卖场。许博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绝活儿,但好动是男人的天性,浏览者琳琅满目的运动装备,逛街的兴趣终于转移到了货架子上。

“要不,先给你买双跑鞋吧!”许太太挽著男人的胳膊,话说得贴心,身子却往楼上使劲儿。

许博估计目的地肯定在楼上,嘿嘿一笑,趴在她耳朵上说:“不急哈,还是先帮木兰将军把装备置办齐全了再说吧!这儿也分东南西北四个市么?”

“土包子,这儿分层,卖马鞍子的在四层,咯咯……”

逗著闷子下了滚梯,许博忽然望著一排货架站住了,“你们家这北京城也太小了……”说着话,已经走进了货架之间,来到了一个人的身后。

架子上摆满了渔具。那人身材高大,正背朝外捏著跟鱼竿儿发愣,连有人走到身后都没发觉。

许博悄悄站定,脱了皮鞋,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那人踉跄几步,差点儿没趴下,怒目回头,原来是二东。

二东一看是许博,鼻子没气歪了。没等他穿好鞋,一猫腰搂住双腿,直接把人放倒在了地上。

“我tm都没舍得拿鞋底子踹你,你丫下手可真黑!”许博爬起来找鞋。

“背后偷袭,别以为……”

二东说到一半儿,抬头正看见祁婧走了过来,连忙改口:“别以为嫂子在这儿我就不敢揍你!嘿嘿……嫂子好!”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祁婧笑着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人,那派头儿,好像北京城真是她们家的。

二东听了神色一黯,收起了笑容:“哦,昨……昨儿个钓鱼,把杆儿闪了,来买一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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