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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为欲成仇天外三尊魂归极乐痴情生恨难成连理誓遁空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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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岳望了矮方朔一眼,欲言又止,只苦笑了笑,昂首仰望暗淡云天,默然无语。一元居士胡刚含笑走近,道:「荆兄,你可错怪谢贤侄,事非如此简单。」遂朗声将宫门二杰所言一一解说。

在场群雄均都恍然大悟,矮方朔荆方露出惊疑的眼光,道:「金顶秃驴也三与其事吗?难怪我去年上峨嵋,他竟心虚避不见面。」说此一顿,继之小眼一蹬,精光暴射,向着谢云岳道:「贤侄,你行事未免太不考虑,金顶秃驴我也不容他,你尽可去峨嵋找他本人,何必向耿长修出气。」

谢云岳道:「小侄下手自有分寸,那是他自寻,何能怨小侄,再说峨嵋山中,金顶门下少说也有百十人,小侄找去,难免大开杀戒,不如激他寻来,了结此仇。」

矮方朔朗声大笑道:「反正你说话总有理。」继又面色一怔,道:「我老头子应允了兰姑娘的事,非要办到不可,现在我就去燕山寻她去长白,小子你再伤她的心,我老人家头一个不答应你。」说着,回面对姜宗耀东方玉琨道:「小伙子,你们如无事,伺妨陪我老人家走走。」

东方玉琨等两人当时应允了,走来与谢云岳笑道:「谢兄,小弟等寻到了兰姑娘后,即赶去长白再作畅叙。」

谢云岳赧然一笑,抱拳道:「有劳二位了。」矮方朔与姜宗耀东方玉琨与众人作别而去。

一元居士胡刚这时笑道:「老朽同小女也要去一趟嵩山少林,送还无相金刚真经,再去长白。」说着对雷啸天作一眼色,雷啸天会意含笑点头。

谢云岳心中打鼓,已瞧出了八分是什么事情,当下一元居士胡刚率着胡若兰姑娘慢步走去。胡若兰神情甚是不舍,脉脉含情凝视了谢云岳两眼,似是无可奈何的走去。九指神丐苍玺挟着一息奄奄的混元指蒯浚,微笑道:「雷老二,你还生我苍老化子的气是不是?」

干坤手雷啸天诙谐的哈哈一笑,道:「只怪我雷啸天屈居老二,焉敢生大哥的气,大哥你们要赶回燕京开香堂正门规,只管先行,一俟事了,雷老二自会找你。」

苍玺道:「好,三弟你行止如何决定。」

谢云岳道:「小弟需赶往塞北牧场,再去长白,大哥,你我再图相见吧。」九指神丐苍玺点点头,与星河钓客竹杖叟如飞驰去。

此刻矮伽蓝崔戬走过来向谢云岳致谢脱囚之德。谢云岳大笑道:「崔大侠,你我交情本非泛泛,道义之交,这点小事何谢之有。」说着微微一顿,指着天外三尊者三具尸体,又道:「看来崔大侠尚须留此善后,有劳将他们代为收殓,至于那些被点住穴道的人,六个时辰后自会行动自如,功力在三个月后才能恢复,在下尚有事不克久留,待南返时顺道再至泰山大侠宝庄晋谒吧。」

矮伽蓝崔戬笑道:「崔某准在蜗居恭候。」

谢云岳雷啸天两人向崔戬作别,走出庄外,谢云岳忽对雷啸天道:「二哥,你先赶去塞北牧场,小弟尚有一事未了,一俟办完即刻赶去。」

雷啸天眨眨眼笑道:「好,我雷老二不怕你骗,你如到得迟了,招呼两位弟妇不能饶你就是。」说着腾身一跃,施展上乘轻功,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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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啸掠,肜云涌飞,阴霾苍茫,寒鸦噪林,分外萧瑟凄凉。谢云岳驻足眺望移时,心中百感交集,顿起孤独之感,新仇旧恨纷涌胸头。正是旧恨春江长流不尽,新恨又是云山千叠。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才放步走去。

济南城北有鹊华二山,冈岭相连,隐隐若长堤,城南则千佛山高峙,环其三方,所以济南的地形凹下,成一盆地,缘城诸水,皆由南山下注,而为北面山冈所束,流路缩狭,因之随地涌出,故济南有七十二泉之胜,其中以趵突为冠。

趵突泉,在南关,距城里许,俗称峨英水,又名爆流,泉眼四射,中间三泡迸发,高可盈尺,起伏不休,冬夏如一,泉极清冽,因其地均为沙质,故不为泥所污。在趵突泉上,有峨英祠,建筑窳败,已呈半颓,这日,天交未正,在峨英祠跑出一个梳丫角小冲天辫的小童,一手挽着木制水桶,直冲而下,停在趵突泉边,蹲下在桶内取出木瓢舀水,一瓢一瓢倾入桶内。

这小童年纪约七八岁,长得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又黑又圆,惹人怜爱,衣服显得有点单薄,不时在寒风中瑟瑟轻抖。原野上一片肃杀,趵突泉附近的榆树白杨,枝叶凋零殆尽,狂风掠过,掀起漫天尘砂,沙沙作响,天气一夜转变,显得十分枯燥,萧条,昨日的那一丝盎然春意,竟荡然无存。

行人几乎绝迹,仅有小童一瓢瓢地盛水,看看水桶盛了一半,便停手不杓,自言自语说道:「看样子,我还要再跑一趟,无论如何我没有这大力气,提一满桶上山,那瞎眼老道婆可恶得很,厅后水不用,干吗偏要用这泉水?」

「小朋友,要不要我与你帮忙?」小童身后忽起了一声问讯。小童倏然一惊,风快立起身来,四面一望,见是一面相极英俊的少年,露出了一列编贝微笑望着自己,神态十分迷人。

他不知怎样,总觉得这少年与自己投缘,一见面就生亲切之感,不禁仰面问道:「大叔,你是谁,我怎么没看见你来哩?」

那少年露齿笑道:「我姓谢,你姓什么?你就住在山上峨英祠内么?」

那小童点点头道:「我就在山上祠内!我姓乐,单名扬,谢大叔,你叫我扬儿好啦。」

原来那少年就是名震武林的怪手书生谢云岳,离开辛庄飞奔峨英祠,见小童下山提水,他看出乐扬根骨奇好,不觉动了爱念,走在乐扬身后,细察乐扬举动。他听见乐扬自言自语,暗惊黑衣玄女门下怎会觅得此一上乘人才,看样子还没学会半点武功,明珠暗投,来免可惜,收在自己名下,假以十年,必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若听任他习那苗岭武学,他年必又是一个武林魔头。

谢云岳打量乐扬一会,问道:「扬儿,你可是久居此地么,你的父母咧?」

乐扬眼圈一红,摇头道:「扬儿父母死了,被人杀死的,当时强盗也要杀我,结果为这蛾英祠的瞎眼老道婆救下,随来这里有一年了。」

谢云岳听后沉吟良久,才道:「那么杀你父母的仇人,一定为瞎眼老道婆杀掉是不是?」

乐插摇摇头,道:「我看瞎眼老道婆与杀我父母仇人是同路,当时我被吓昏,后来才逐渐苏醒,听见老道婆与仇人发生争执很久,结果仇人说:「既然你看中他的资质,那你就收他好了。可千万别泄露秘密,到那时别怪我心辣手黑。」瞎眼老道婆冷笑道:「谁会泄露秘密,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我苗岭门下也并不怕你!」只听仇人呵呵大笑,声音远去,我假装昏迷,那瞎眼老道婆挟着我到了此处。」

谢云岳恍然悟出这乐扬父母与江湖人物结下仇隙,才遭杀戮,当下又笑向道:「这瞎跟道婆对你还痛爱不?」

乐扬张着大眼痴痴看了谢云岳一会,忽笑道:「谢大叔,不瞒您说,到这一年扬儿就没与生人说一句话,瞎眼道婆似不喜欢我,总是那么死冰冰地疾言厉色,再说扬儿疑心她就是杀父母仇人之一,打心里就透着厌恶,何况┅┅」

乐扬正说得津津有味时,忽见谢云岳使一眼色制止,心中一惊,抬眼觑掠,只见瞎眼道婆已飞步下山,走在半中腰乐扬脸上变色,急低声道:「谢大侠,您快走,我只推说您是询问路径之人。」他这一说,立时猜出这谢大叔是身负武林奇学高人,不然,谢大侠背立峨英祠,何以能察觉道婆下山,这一想透,满面惧容一扫而空。

转眼,老道婆已掠在谢云岳身后定住,而向乐扬厉声大喝道:「扬儿,命你下山取水,竟敢违我之言向生人说话?」

乐扬积威之渐,悸惧之色顿现于眉目,吞吞吐吐说:「这┅┅这位大叔向┅┅我问路,扬┅┅儿推说不知┅┅」

道婆大喝一声,道:「胡说,什么大叔,还不回山。」

谢云岳缓缓转过身躯,只见距身不足三尺之处,立着一个灰衣老妪,满头灰白鬓发,左目已眇,鸡皮千层,一脸狞恶之色,显然是一邪恶之流,遂冷笑一声,道:「这小孩是你什么人?怎敢向他如此疾言厉色?」

老老道婆见谢云岳目中神光不可逼视,情不自禁地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暗说:「我只道他是过路的士子,不想竟是一个身负内家绝学之人,从他双眼露出如电神光推测,显然必是武林高手?」但自负武学惊人,祠内尚有一个武林传闻色变的黑衣玄女殷玄薇,不由勃然大怒道:「我老婆子的家事也要你管?看你可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说着错步一晃,探臂抓向乐扬,出势宛若电光石火。

那知谢云岳比她更快,老道婆五指堪一触在乐扬衣襟,已被谢云岳指风扫过右肘「曲池」穴,痛得闷哼了一声,飞身暴退出去两丈左右,那张鸡皮老脸顿现惊容。只见谢云岳发出一声极其阴峭的冷笑,道:「少爷向来见事就要伸手,你这瞎眼道婆也不例外,我只问你杀死乐扬父母的凶手是谁,快说。」那瞎眼道婆闻言突转狞容,猝然身形暴射扑到,一片劲风尚夹着满天花雨暗器电闪风疾而来。

道婆虽眼眇,但心不瞎,闻言知面前少年并非易与,今日遇上辣手劲敌,如不猛施煞手,必不能全身而退,心念一动,即施展数十年内外双修的苗岭绝学「透山掌」,尚挟着满天花雨数十件暗器而去,心料这「透山掌」发出的劲风是无坚不摧,力能开山碎碑,比玄门罡气不为少逊,何况这数十件暗器中均蕴有恶蛊剧毒,面前少年纵有盖世武功,也不能面面兼顾,只一稍沾便是死路。

她那知技逊一筹,满盘皆输,只见谢云岳面寒似水,双足一点,人如闪电似的往「透山掌」劲风中撞来,数十件暗器登时被撞飞四射,心正大骇之际,谢云岳双手如风已分扣在自己双腕上,蓦觉一阵剧痛,不禁神智一昏,只惨号一声,便自颓然倒地。

忽闻得峨英祠上起了一声清啸,啸声中一条黑影凌空飞泻。谢云岳在啸声一起,即知是黑衣玄女殷玄薇所发,早是「弭勒神功」护满全身,翻掌凝势,只见殷玄薇身形电泻而下,半空中打出一片刚柔并济的罡力,直望自身逼来。风雷之声嗡嗡不绝。

这种凌空下击,威势不啻雷霆万均,无异排山倒海而来,谢云岳尽管功力绝世,心头不无微凛,身形错开一步,左掌打出一掌「弭勒神功」之「柳絮无力」,卸去逼来罡气,右掌迅出弭勒神功逼字诀「怒潮山涌」。出手之快,迅捷无伦。

黑衣玄女殷玄薇半空中立感自己发出的罡力被卸于无形,更觉一片类似禅门降魔无上般若功力逼上身来,侥是她功力精深,也感气血微逆,心中大惊,知不可硬接,就势斜飘出去五六丈外落下,身如飘叶,诡异罕赌。

殷玄薇才一沾地,便看清那人是谁,微噫了声,那娇媚的面目上,立泛上春花般鲜艳的笑容,格格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你,你还横什么?只差两三个时辰,你那满身功夫都废了。」

谢云岳剑眉一桃,沉声道:「所以我来向你讨取解药来了。」

殷玄薇又是妩媚格格一笑道:「你到自信得紧,本仙子不给又待如何?」

这句话显然是真,假若殷玄薇撒手一走,谢云岳岂不大望成空,不过谢云岳经本身三昧真火,用搜宫过穴法将盅毒已然烧尽,虽然他不自知,但事前已想好一个对策,不怕殷玄薇不给独门解药,当下微笑道:「殷玄薇,你别有恃无恐,你也中了少爷「戮脉神指」,三月内你四肢逐渐瘫痪,功力全失,难道你在苗岭走火入魔,多年来心火焚身之苦还未尝够么?」

果然此言一出,黑衣玄女殷玄薇花容惨淡,美目中射出凶光叱道:「本仙子是什么人?岂是你说鬼话诳得倒的。」

谢云岳见她色厉内荏,心知这一攻心之策已收效一半,面色愈加从容,朗目微微一翻,徐徐说道:「你如不相信,可试运真气通行十二经,我猜知你运至肺经乳根时,必有阻碍,你不妨试试,我绝不乘人之危。」

殷玄薇心中大惊,知谢云岳说话一定信而有徵,遂冷笑道:「我也不怕你觑空出手,你那身上盅毒才不过两三个时辰便要发作,纵有解药,若不经我指点用法,也是无效。」说完后,便盘膝坐下行起功来。她那护身罡气已密布全身,对方只要近身五尺,立即发觉,故而她有恃无恐。

这时乐扬蹑近谢云岳身前,低声问道:「谢大叔,你中了她的盅毒这是真的吗?」眼内蕴着真诚之色,谢云岳笑笑,拍拍他头立说:「扬儿,你放心,且退开免有误伤。」乐扬依言走出丈外,一瞬不瞬地望着殷玄薇。

谢云岳闯荡江湖一年,深明江湖鬼蜮,险诈无比,步步都有杀机,因而经验阅历随之大增,故他对起敌来,快、狠、准三字兼而有之,当之莫不披糜,最近他又学来了一个诈字,当然,一半是他性格使然,其馀确是他经验得来,尤其在千丈渊一役,更令他有所警惕。

他现在向殷玄薇所说,就是兵不厌诈的妙策,其实说他所说是真,也并不虚假,田为他身负上古绝学「轩辕十八解」,谙晓人身气血,十二经流注部位,此刻正当辛日末时,空穴必当肺经乳根,又是气血逆行,至乳根穴时定然有所阻碍的,这在武学高手而言,大都晓若指掌。黑衣玄女殷玄薇岂能懵然无知,但为谢云岳虚声恫赫,不得不有所凛惧。

人在疑心生暗鬼时,不知不觉便为所中,任是一等高人,也无法不坠入术中。谢云岳,面带微笑,右手骈起两指,暗藏袖内,凝运平生功力含于指端,蓄势待发,眼见黑衣玄女殷玄薇真气已逼运到大肠贤宫「阴都」穴时,指端登时透出一丝无形劲风直射在殷玄薇「幽门」穴上。殷玄薇只觉气血运过肺经时,除略有阻碍之外,并无半点不适,心正起疑,蓦感胸前一凉,气血逆撞,似碰到一层钢壁般,人也身不由主地震得弹起四尺。

这一来,无异是向殷玄薇敲打丧钟,立起身来,玉容惨淡,目含愤怒道:「罢了,今后我殷玄薇永不出山,绝意江湖了。」说着取出一只小玉瓶跚跚走前,递在谢云岳手上,又道:「这瓶丹药,共四十九粒,留着身旁无用,一并送与阁下,此丹不仅百蛊可解,而且疗治内伤咀是有奇效,阁下留着行道江湖吧。」说罢一双剪水双瞳凝在谢云岳脸上。

谢云岳知她耻于出口请自己解穴,闻言知是出于真诚,于是微笑道:「殷仙子一念向善,便可上格天心,在下实是钦佩。」说着,凌空在殷玄薇脚前点了九指,又道:「在下习这「戮脉神指」,只以尚未全部悟澈奥蕴,故易发难解,方才在下飞点九指,仅解得一半,恐怕殷仙子日后不能太过耗费真力,否则,当时就得走火入魔,在下他年若能三悟解穴精微,定当遣山解这穴脉,以赎罪惩。」

殷玄薇黯然一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身百年痴迷至今才大梦方醒,大德难报,何能言罪呢。」说着微微稽首,徐徐回身走去,身法如同行云流水,雍容雅穆,霎那间消失在漫天尘砂中。

谢云岳望着黑衣玄女消逝的身影,默默若有所思,忖道:「我方才向她凌空点了九指,其中一指是谨防她口不应心,点她肾宫「章门穴」,每当午夜子时,就会气血逆窜,功力暂时丧失,只要收摄心神,便无大碍,自己施用诈术,于阴德有亏,为防微杜渐计,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寻思之间,突然,乐扬急急跑到谢云岳身前,手指着瞎眼道婆,张着大眼嚷道:「谢大叔,你看那道婆又活了。」

谢云岳循声寻视,果然道婆手足在缓缓伸展,躺在地下,单眼露出凶光,于是笑道:「扬儿别怕,大叔存心不让她死,否则你那杀父母之仇怎样能报。」说时走向道婆身前。

只见瞎眼道婆挣着立起,面带狞笑道:「你别想从老婆子口中问出一句话,此仇只要老婆子一日不死,总能报还,我们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着就要启步走去。

「且慢」,一声闷雷似地大喝,出自谢云岳口中,瞎眼道婆立时怔住,面露惊惧之色,但见谢云岳喝道:「你别以为几句江湖场面话,就可交代,少爷向来不听这个,你若敢不说出杀死乐扬父母的是谁,即令你受那心火焚身之苦。」

瞎眼道婆冷笑一声道:「婆老子素来硬朗,宁折不弯,别以为老婆子输招就示弱讨饶,那不过是技不如人之故,算得什么。」

谢云岳闻官朗声大笑道:「少爷首次遇上你这硬朗的,佩服佩服,但口说无凭,只要你能忍得住搜魂手法半个时辰,少爷绝不再在你口中问得一句话。」说着飞探右臂,迅绝无伦点了道婆十一处阴穴。

瞎眼道婆猝不及防,被谢云岳点上了,只觉穴道一冷,被点上穴道中均生出一缕软绵绵气流漫延全身,移时浑体酸软无力,身形渐望下坠,终至瘫在地上。那软软的感觉极为难受,恨不得有人在她身上用铁锤猛敲才好过,道婆睁着独眼,紧咬着嘴不发出一言,欲待强忍过半个时辰,便可脱身。

哪知酸软过去,突又从脊臂中窜出来一股奇麻,尚夹着针刺点痛,一霎那即延至全身,猛感那种奇麻,宛如万蛇锟心,群蚁蠕行,更有那种刺痛令她全身肌肉跳跃,这份难受非笔墨所可形容,比死都要难过,恨不能用手扒开自己的心抛掷丢掉,但四肢无力,亦是莫可奈何。道婆淌汗如雨,面色灰白,不禁哼出声来,继而怪声嗥叫,随风回荡不绝。

谢云岳冷笑道:「我这搜魂手法特别,侥是铜打铁浇之人也熬不住,更利害的还在后面,我就不信你真个有此熬刑本领。」

古语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谢云岳此种搜魂手法比三木尤有过之。瞎眼道婆正在生死不能之际,听说更利害的还在后面,不禁神魂皆铲,面容惨厉,努着独眼,张口嚎叫。谢云岳知她有心求饶,但苦于惨嗥无法吐出声来,笑道:「我早知道你必不能忍受,其实你这又何苦。」说着迅若电火地探手飞点了道婆「幽门」穴一指。

道婆立感那份难受的感觉,转瞬便消失无形,只是全身瘫痪,依然不能着半分力,痛定思痛,躺在地下终于将事说出。原来乐扬之父乐文麟昔年是川南叙州知府,一清似水,干练有为,川南本是汉番杂处之地,匪盛横行,萑苻不靖,劫杀淫掠,无日不有,乐文麟目睹这种无法无天情形,如置之不理,则难为百姓父母,故重金礼聘两位名捕,缉捕盗匪。

其时岷江大盗闹海蚊万腾龙,横行岷江水路,手下的弟兄无数,积恶如山,乐文鳞与两名捕设计兜捕,费尽周折,才予成擒。万腾龙手眼通天,贿金巨万,川抚密令乐文麟设法开脱。乐文麟耿介不阿,因此发生诋龉,不安于位,致仕还乡,两名捕亦护陆乐文鳞回牟平后,另谋镖业作别而去。

自乐文麟致仕,继任知府受川抚密令将万腾龙死罪判成囚禁,三年后再释出,万腾龙无时不欲报此仇,其时手下弟兄已散零殆尽,岷江水路已易盗首,灰心之馀,愠乐文麟入骨,故由川东来鲁,瞎眼道婆为其多年旧友,邀她相助,万腾龙先尚恐两名捕随侍乐文麟,不想竟顺利之极,略无阻碍,便将乐扬父母杀害,其时乐扬因惊恐过度致昏死过去,万腾龙先还要将乐扬一并杀掉,以除后患,瞎眼道婆爱上他资质,想收乐扬为徒,两人发生争执很久,万腾龙才让步首允,但密嘱不得泄漏。

行凶时,因在深夜,万腾龙与瞎眼道婆均易装蒙面,突然下手将乐文麟夫妻与仆佣杀死,乐扬受惊过度昏死过去,瞎眼道婆与万腾龙争执时,怎料乐扬已醒转过来,听出两人口音。后来,瞎眼道婆进房点了乐扬睡穴,带至峨英祠内救醒,对乐扬说他一条性命是其救回,行凶匪徒逸去无踪。

乐扬聪明机警,他知道此时一露不信任颜色,便是杀身大祸,对道婆唯唯诺诺,分外恭顺。此后乐扬沉默寡言,轻易不苟言笑。瞎眼道婆生性多疑,目光又厉害,见状不由起疑,心料乐扬多半知道详情,便设法套问乐扬当晚情形,只一套出知情便予杀却,但乐扬始终坚持当晚见得蒙面人举刀杀其父时,便吓昏过去,之后便在峨英祠方醒,其中情形一概不知。

瞎眼道婆将信将疑,还是不放心,尚待察视三年后,方传授武功。最近黑衣玄女殷玄薇来峨英祠,见乐扬天赋特好,想带回山传授本门绝学,光大苗岭一脉,与瞎眼道婆密议之下,同意再察看半年才送往苗岭。乐扬在峨英祠一年,无时无刻不在瞎眼道婆监视之下,乐扬也无时不刻在惴惴颤颤,提心吊胆中,今日不知为了什么缘故,见谢云岳便生出信托之心,而瞎眼道婆也与殷玄薇多说了几句话,出得祠来已是来不及了。不然,当时发觉制止,或可挽救,不过谢云岳存心是找殷玄薇而来,此事也不能不拆穿。

天理昭彰,冥冥中自有定数,谁谓上天无果报,瞎眼道婆表面土是着祠人,暗中却是尼山匪寨一家舵主,负责探听济南地面进出财货与镖行获镖情形,故鲁省境内杀人劫货事件,即有泰半跟瞎眼道婆有关联。

谢云岳明了个中情形,便喝问道:「那么万腾龙现在何处?」

瞎道婆摇头道:「这个老婆子不知道,万腾龙自杀死乐文麟全家后,便不知所踪,不过老婆子知道,万腾龙其人才三十多岁,说不定另投名师习艺,或是改名换姓隐匿僻处,因为年来武林中并未听说过有万腾龙其人。」谢云岳面色顿寒,右掌轻轻一挥,五指透出劲气,直向瞎眼道婆面上压去。

瞎道婆只觉五官一逼,微哼了声,颓然归西。谢云岳别面一瞧,见乐扬呆立趵突泉旁,红着眼一言不发,心中替他难过,暗想:「此子遭遇与自己大致相同,不如带返长白造就,以后才命他了却大仇。」想定,将瞎道婆放在一丛枯草中。

突然,乐扬奔了过来,扒在地下叩了三个响头,满面流泪道:「谢大叔,扬儿想拜你为师,习成绝艺后,天涯访仇,请大叔成全扬儿心愿。」谢云岳点头微笑,乐扬高兴已极,改口称师,二人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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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嘶啸,肜云涌飞,两人身形渐隐入暮霭中。在察哈尔的多伦城郊,原野一片积雪,白得耀眼眩目,一直延伸在天边,空旷无际。这日虽未降雪,但寒气侵骨,云层灰暗,显得无比的肃杀,凄凉。原野的风在平日已够大的,隆冬韧春时更是如同怒潮飞劈,海啸排浪,不断的呼啸翻掠,冰粒雪片为狂风卷起半空,又急掠而下,宛如万马奔腾,激起漫天白尘,行人对此无不畏之如虎,当之即遍体鳞伤,所以旅客均穿戴厚重皮裘。

这日正交申未时,刚刚停了雪,几乎是路人绝迹,鸟兽尽蛰,狂风也趋静止了,所见的均是一片死寂,但天际远处,竟传出一阵马匹踏着薄薄冰面得得蹄声,冲破这片寂静,渐渐隐约可见两人两骑飞驰而来。奔到近处,只见骑士均是穿戴皮帽皮衣,仅露出眼鼻口三处,其中一人似为一幼童。

两骑神骏非凡,鬣毛高耸,吐气成云,毛片尽湿,显然经过长途奔驰。两人几乎是平贴着马背上紧紧拉着辔头。突然一骑上人「呵啾」一声,两骑登时煞住文风不动,身直了起来,只听得他笑道:「扬儿,今日天气特别好,如果降雪,怕没有这样好走,多伦城离此仅只四十里,不消两个时辰便到了,你饿不蛾?取出干粮吃饱后,继续趱行。」

幼童挺起身来摇头道:「师父,我不饿,不如到了多伦城再吃吧。」

那人点头笑说了一声,「好。」这两人正是怪手书生谢云岳及乐扬,自离济南后,兼程赶赴察北牧场,不三日,便出了长城。

这时,忽骤起一阵狂风,挟着漫天冰粒汹涌袭来。马匹一阵惊嘶,四蹄乱跃,只听乐扬发出一声惊叫,人也被吹飞离马背,向左侧抛了出去。谢云岳见状大惊,大喝道:「扬儿别慌。」声出人也电射飞出马背,向乐扬将坠的身形扑去,堪堪临近,迅快地探臂一捞,把乐扬挟在手中,使出千金坠身法落地,在强风中屹立着,四面一瞧,那两骑马早跑得无影无踪。

皆因雪野上狂风一起,非经一天半日不得停止,那掀起的潮涌冰粒,宛似浓雾浪花,将四外的视线却遮没了,最好的眼力,也不过能看清周遭三尺方圆,更有风声啸霸涛,怒潮澎湃,听觉根本不发生作用,是以非但听不出两骑马蹄声方向,而且看不出它们奔逝的身影。

谢云岳不由一阵发怔,他知这场风一掀起后,跟着来的就是一场大雪,有时尚夹着拳大的冰雹,无际无休,自己虽然并不怕,扬儿可经受不住,何况马匹一失,视野被遮,一片茫茫无际,不辨东西南北,方向一岔,不被饿死也要冻死。

乐扬紧依在谢云岳身旁,伸面瞧出其师一双眼珠发怔,不禁脱口说道:「师父,马匹已经走失了,急也没有用,既然多伦城相距不远,我们只好步行,扬儿还挺得住。」说时强风冲口,立起一阵呛咳。

谢云岳苦笑了一声道:「你真看得大容易了,我们在长城口买下这两匹马时,马贩子说两马熟识此条通往多伦的路途,又保证这一半天不会起风,所以为师放胆前来,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能保证,马贩这次出言不准,不能怪马贩,然而马匹一匹,似此茫茫一片,不辨方向,叫为师何去何从?等下风雪更大,简直不能行走,怎可不急?」

乐扬默然无语,忖道:「如非自己两手抓得辔头发酸,放手休息一会,不然何致被强风刮离马背,连累师父坐骑亦同时逸去。」心头这份难过焦急,较谢云岳犹有过之。

果然狂风愈来愈大了,急剧怒啸刺耳,挟着手掌大的雪片漫天匝地而来,飞涌飘舞,两人身形也站立不住,只是前后摇晃着。寒气凛冽,侵骨如割,两人都身穿厚厚皮衣,谢云岳已练成寒暑不侵的地步,皮衣可有可无,仍微觉有点寒意,但乐扬手足几乎冻僵,有点打寒噤,微微颤抖,鼻水希悉希悉的流出。

突然,谢云岳道:「扬儿,我们继续走吧!纵然方向不对,也强似呆立这儿┅┅」说着顿时止住,似觉出乐扬寒颤情形,忙道:「扬儿,你盘膝坐下,照我前日所授的「归元吐纳坐功」气运一周天后再走吧。」

乐扬依言盘坐下行功,谢云岳则坐在他身后,两手扶定乐扬双肩,两人顿时在此冰天雪地中入起定来,同入忘我境界。一盏茶时分过去,谢云岳睁开目来,细瞧乐扬仍然双眸紧闭,精华内敛,看样子乐扬已深得坐功其中三昧,不由点点头,暗道:「此子根骨禀赋均达上乘,以自己的功力不难助其速成,但自己不愿他蹈「得之甚易,好胜恃骄」之辙,还是循序渐进,晚成大器来得好些,在宝华山时,尝闻恩师明亮大师说过,能随遇而安者,天不能用,能造就人材者,天不能孤,能以身任天下后世者,天不能绝,每每思斯言,不禁惕然于胸,今日觉得乐扬,谆谆造就,俾使天山武学发扬光大,不孤其道┅┅」

想在此处,乐扬已然气运周天,睁眸笑道:「师父,这「归元吐纳坐功」果然神奇,扬儿现在一身元阳充沛,毫不畏冷,而且方才的疲累,尽都消释。」

谢云岳点点头,用手拂除乐扬头肩积雪,拉着乐扬喝了声「走」,展开脚程,快步飞驰,眨眼间,两人身形已隐入漫天风雪中。两人不择方向,鼓风疾驰,究竟身在何处,方向对否?他们也不知道,虽说是飞驰,毋宁说是迈步来得恰当些。风势越来越大,呼吼厉啸,那雪片飞舞得密成一片,团团乱转,使入眼花缭乱。

谢云岳两人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心境无复当初的宁静,微微焦急,蓦然间,风声中挟有数声马嘶,谢云岳听入耳中,精神为之一振,喝道:「扬儿,有人来了,我们可以讯问路径出困啦。」

那马嘶传至近侧,谢云岳只见狂狂雪雾中有一团黑影涌到,谢云岳何等的眼灵,已看出那是一个黑衣劲装大汉伏在一匹纯黑的高马上,肩头血迹片片,受伤甚重,突闻喝叱大起,又是数骑在飞雪中陡现,刀光剑影纷向那受伤黑衣大汉砍去。那黑衣大汉宛如待死之囚,颓然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眼看就要丧生在数般兵刃之下。

谢云岳气纳丹田,一声暴雷似的大喝出自口中,探臂迅如闪电的飞出一掌,身形斜掠,左手已制住了受伤大汉马匹驰窜之势。这一掌劈,登时将数般兵刃震飞起半空,那些骑上一声怪叫,坐骑被惊得一阵跳跃,乱转急晃。谢云岳看清了那是四人,正在忙于收欧勒势,趁着此时,谢云岳命乐扬牵住黑马,凝掌蓄势,觑定四人动静,在未明双方究竟前,未便出掌伤敌。

四骑上人均精于骑术,须臾便定住惊势,只见其中一人大喝道:「尊驾敢出手相护逃犯,莫非也是逃犯同路人?快快闪开,恕你无知之罪。」

谢云岳放声大笑道:「你们既云缉捕逃犯,焉有诸般兵刃狙杀垂死犯人之理,究竟你们为何在如此大风雪追杀此人,赶快说出,不然休怪我掌下无情了。」

那人皮帽内一双眼睛射出炯炯凶光,嘿嘿大笑道:「无知小辈,敢向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找死。」声落,人巳离鞍冲霄腾器,其馀三骑也有两人同时拨起,风雪遮住视线,不见三人身形,闪电之间,谢云岳觉出头上风声有异,知是三人凌空扑下。

谢云岳面上微泛冷笑,从容若定,毫不把来掌放在心上,直待六掌来势近在咫尺,才突然飞跃而起,两手闪电而出,施出「轩辕十八解」中奇绝天夫下之断筋截脉手法,迅快无比地戳扣而去。只听三声惨叫,三个飞袭之人腕骨裂折,当时坠落雪中不起。

还有一骑上人见状大惊,急勒辔头,待飞马逃逸,哪知谢云岳身形尚末落下,即改势飞掠而前,迅探右臂。手逾电疾,那人只觉颈后被五指钢钩夹颈悬空提起,痛彻心脾,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谢云岳提着那贼人落地,随手一撩,跃在一息奄奄的黑衣大汉身侧,探掌衣内试试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否。

他用手一试,觉得这人还有体温,心脏只微弱跳动,心知再不施救,就得立时死去,于是将他抱下马背,取出一粒「长春丹」和雪喂下,用掌抵紧大汉手心,用那「菩提贝叶禅功」疗治伤势。不消片刻,那黑衣大汉眼珠恢复了神光,四肢逐渐活动如恒,知是谢云岳施救,一跃而起,拱手谢道:「蒙大侠垂恩施救,在下叶胜铭感终生,不过在下还要赶赶京城,要事羁身,恕未能片刻停留,望乞见谅。」说完,即待跃身上马。

谢云岳突厉声道:「是叶武师么?察北牧场有何事故发生?」

叶胜顿时怔住,诧问道:「大侠何人,敢请详告?」

谢示岳掠开风帽,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庞,叶胜瞧清楚了,大喜道:「是谢少侠么,昨日雷啸天大侠突破重围来到牧场,身负重伤,说起少侠即来,想不荆席有这快,在下奉吴场主之命,闯出重围赶赴京城,请苍神丐设法制止多伦将军额阿向察北牧场包围,少侠请迳去牧场,在下还要赶去。」

谢云岳挥手制止,笑道:「不妨,叶武师你无须赶去京城,在下自有退兵之计,牧场之事在下虽不明了详情,也能猜出大概。」说着,指在雪地倒卧四个追击人身上,问道:「他们是谁?」

倒卧雪中四人,此刻已被飞雪淹没一半,身上也积雪盈寸,叶胜望了他们一眼,厉声道:「他们都是卜家堡匪徒。」

谢云岳惊讶道:「卜英不是与场主相交颇称莫逆吗?怎会交恶如此,哦,一定是为徐兆森身上而起,年前在下与郑副场主密谈过,令他谨防此人外貌恭顺,内则奸险狡猾。」

叶胜摇一摇头道:「徐兆森在我叶胜眼中简直就瞧他不顺眼,只为他是场主义子关系,诸事对他容忍,他勾引外人事,恕我叶胜不清楚,皆因场主素来涵蓄,连多伦将军额阿重兵包围牧场原因,只有数人知道详情,我叶胜也不便问。」

谢云岳用手一拍叶胜肩头,道:「叶武师,你是好汉子,急人之危,竟舍死忘生,在下几曾见得如此义薄云天之人。」

说着回面招过乐扬,对叶胜道:「这是在下新招记名弟子乐扬。」又向乐扬道:「快见过叶大叔。」

乐扬遵命见礼,叶胜大笑道:「少侠你相中的人,必然是个绝世奇才。」

谢云岳这时提起为他点昏颈后晕穴之贼人,用掌猛拍后胸一下,登时解开穴道所转,谢云岳厉声喝道:「你们为何狙击牧场叶武师,是卜英所指使么?」

那贼徒见已落在人手,再强硬也没用,遂说道:「起因是吴奉彪与龙江三魁昔年之旧怨,再说咱们堡主垂涎察北牧场产业已非一日,别的事恕小的不知,狙击叶武师系奉命行事。」

谢云岳听说,已了然于胸,又喝问道:「那么多伦将军额阿为何重兵围住牧场?」

贼徒迟疑了一下,道:「这是另一桩事情,和相为飞贼窃丢珍宝多件,明查暗访,在天津卫吴奉彪之子吴祥麟镖局中起出,尚有两件落在察北牧场,为此额将军遣兵围住,勒令五日内献出,并命吴奉彪自行投案。」

谢云岳大笑道:「那里是两桩事,无非是卜英所为。」说着飞起一掌,只见那贼徒惨嚎得一声,立时萎顿于地,口鼻双眼鲜血齐出,头一歪斜,便自气绝身死。

叶胜目睹谢云岳出手之狠,功力之强,平生未见,不由暗道:「此人年方二十,一派俊秀书生气度,怎能有此精深的功力,我叶胜在刀把子上活了半生,这点技艺,宛如萤火之光。」心中感叹不已。

只见谢云岳笑道:「叶武师,我们快马赶回多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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