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竺来魔僧绝壁岩洞护禅经慨然谈往中土舞群魔冰天雪谷频现踪一念存贪(1 / 2)
噪寒鹉枯林,客龙羁少年,单衣伫立,游子伤怀。在晋水之旁,晋源县西与十二里处,际山枕水有座美奂绝伦的晋祠,亭台楼阁,别具匠心,可称得是境静园幽,花草清丽,晋川之中,最吸引仕女游迹的胜地。这天,晋祠内水阁凉亭上,坐着一中年书生及一蓬头垢发老年乞丐喁喁低语,书中交待,这两人正是俞云及三绝怪乞盂仲轲,且听盂仲轲说些什么。
三月前,三绝怪乞盂仲轲无意行在太岳山脉深处,靠近山不远,见一峰生得忒奇,上丰下锐,形如酒瓯,远远地看去,怪石林立,孤崖笔竖,树木草酿俱无,光秃秃的,他不禁好奇,人也自往这蜂奔去,穿行于严壑石笋之间,连越了两座危崖,步履如飞,即刻功夫,已走出老远,忽然一阵山风,隐隐传来佛号之声,心中不由大奇,这山中哪有庙庵寺院,圆山中连个路径都没有,断言此山并无人迹,若此则。
佛号声由何而来?侧耳谛听,此声似由东方吹来,于是身形往东驰去,沿途几次登高查看,凭他的眼力,数十百丈远处一目了然,却不见半点檐角墙影,不禁起疑,正疑自己听错风送梵音,又复入耳,更不再思索,迳往东飞驰。
约莫跑了四五十丈,瞥见危崖转角,有一座黝黑石洞,位孤悬崖中心,似极深邃,洞口只剩半口宽凸出小径,再往外就是下临绝壑,便认定佛声是山洞内传出,但入洞必须要走过这达儿数丈远的半尺宽小径,名虽小径,其实是山岩突出少许,左边山石陡峭光滑无攀手之处,右侧就是千丈深渊,除了飞鸟可至外,人兽均难攀涉入洞,实际而言,这座岩洞极像一面平镜,中间一点疵痕,三绝怪乞孟仲轲不由一楞忖道:「这就奇了,论这山形而言,树木水草俱无,鸟兽却无法在此生存,哪有人类寄迹,但明明听见僧人诵佛之声,难道是我双耳失聪么?」
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道:「这座山洞似乎有点古怪,一定有人在内,但这人由何处进去的,莫非另有通道?心中这─起疑,双足情不由主地就向崖顶及孤崖左右后三方奔驰查看,仔细探索之下,却并无另外通道可资进入,又翻身窜起至原处孤崖边,盘算如何进入之策,忽又从洞内传出一阵微弱诵经听,若断若续,只听得:「┅┅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说诸生断灭┅┅于法不说断减相┅┅」
三绝怪乞触耳一听,即知是金钢经内无断无灭之章,猜出洞内人必是得道高僧,于是就问道:「洞内是那位高人?」
停了一会儿,一个微弱声音答道:「老衲宝昙,檀樾有凌虚气功及七禽身法才可入洞,若自认无此功力,切勿轻身涉险。老呐受孽徒之害,半身火僵,不能离洞,还望宽谅。」声音愈来愈弱,几至渺不可闻。
三绝怪乞孟仲轲听得一怔,宝昙这名号似在哪里听过,双眼又紧往洞口视了一下,正是作难,在他存身之处距洞门至少也有十七八丈,自己轻身功夫虽好,最多只能跃越五六丈外,还差─大段距离,中途又无借足换气之处,纵令自身具有凌虚气功,也难一口气半途变换身形侧飞入洞,即使目前武林有限九位高人,怕未必有此功力。越想越惊奇宝昙禅师用何方法进入洞内,即有这高深莫测的武学,又何以为他孽徒所害,但不知他孽徒是谁?忽又闻得宝昙禅师微弱活声又起:「檀樾能得到此,就是有缘之人,可否请示名讳?」
三绝怪乞忙接口道:「老化子孟仲柯。」
片刻,宝昙宁师又道:「原来是丐帮孟檀樾,倘孟檀樾不嫌亵渎,且容老衲叙叙往事,以释尊疑,老衲出身中天竺,六十多年前,老衲收下三徒,名唤金月,银月、明月,号称天外三尊者,得老衲所学十之八九。后来三徒日渐趋入邪途,老衲─怒下山想清理门户,怎知三孽徒功力也精进不少,穷毕生之力,未能胜过他们,反为银月印上一「赤煞摩珈」掌,受伤不轻,自知天竺不能容身,才潜来中土,三孽徒也来中土搜索老衲行踪,老衲行脚至天山,在绝顶雪崖洞中无意获得佛门真经一册。上载有禅门绝传武学多种,老衲欣喜得此禅门绝学一练成就可克制三个孽障,不意又被寻至,无可奈何边打边逃,却又为金月印上一「赤煞摩珈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
「要知「赤煞摩珈掌」是老衲所学的最歹毒一种武学,凡中此掌之人,若无精湛内功,用自身本命三昧真火,慢慢炼化「赤煞摩珈」毒力,终至化为血水而亡,老衲无意习此,终受反噬之祸,未尝不是自种恶因之果,之后,老衲发现了此洞,恰好避身,用出全身真力,才进得洞口,差点葬身万丈深渊中。三个孽障亦随后而至,被老衲使出掌力据险扼守,孽徒才无法幸逞,怏怏返回,老衲进得了洞去,发觉方才用力太过,伤势恶化下半身僵硬不能动弹,费尽心机,总不能恢复,得来真经,亦不能学以致用。本来以老衲本身的功力,不难仗这本真经内所载之「返本还元」秘学复原,只以三孽徒每年都有两次来洞骚凌,每次都要用尽真力,虽仗此免遭到毒手,但此后每日可能都要受那魔火攻心之苦,有几次老衲想自求解脱,而因老衲一死,三个孽障将无人能制,为此之故,老衲因循下去。」
孟仲轲恍然大悟,原来这宝昙禅师是中天竺最具盛名魔头,具有佛魔两家之长,昔年闻其师金明泰说过了一次,宝昙其人,虽少为恶,却好胜得紧,「嗔」、「贪」二字未能看得破,动不动即与人争强拚斗,所以中天竺称他为第一魔头,料不到却被自己门下逐来中土,任是谁也始料不及,孟仲轲闻言心内一惨,又听得天外三尊者无人能制,心中微微生气,不觉开声问道:「禅师身受之惨,在下为之恻然,但令徒无人能制之说,恐未尽如禅师所言吧?」
片刻,宝昙禅师发出轻微一声冷笑道:「孟檀樾你道老衲言之不实吗?如今中土武林或许有禅门高人能制,但也寥寥无几,总不能为老衲之事,轻启争端,三个孽障倘不是忌着老衲未死,中土早被他们搞得天翻地覆,七大门派也土崩瓦解了。」
三绝怪乞孟仲轲倔强成性,闻盲不由怒气陡扬,厉声道:「宁师本门武学虽高,但不能就轻说中原武林无人。」
宝昙禅师轻笑一声道:「孟檀樾莫非认方老衲言不由衷,老衲今年已届一百零七高龄,纵然「贪」、「嗔」二念未能尽消,岂能向檀樾打狂语,总之,老衲是多口,但是檀樾可肯与老衲赌上一赌么?」
三绝怪乞孟仲轲一听,心中失笑,忖道:「你在洞内,我在洞外,还有个什么赌?」似敌不过好奇之念,遂笑道:「请问禅师要怎么赌法?」
半晌,才听得宝昙说:「老衲已心悔方才所说之话,即是檀樾出言相问,老衲也已动了好胜心,还是打睹,老衲三孽徒每年有两次来洞骚扰,下次来期,估量不出本年岁终之时,如孟仲轲能在岁终之前,觅得一位能敌得过孽徒之人,来崖顶为老衲护法,老衲半年后必能出困,除天山得来真经,本赠与护法之人外,老衲必助你丐帮武学发扬光大,反之,孟槽樾得去中天竺一行,寻老衲分散多年师弟来此─趟,可以么?」
三绝怪乞孟仲轲心下不由作难,心想:「这哪里是打赌,明明是诱人上钩吗。」还未答话,便听得宝昙轻微一声冷笑道:「老衲前说中土武林无人的话,可证确是由衷之言吧,要不然,檀樾也不会如此做难。算了吧!我们还是取消前言,五年来,除孽徒来此外,从无一人经过,难得檀樾来此,总算老衲倾诉了一次胸头郁闷。」
孟仲轲大笑道:「宁师,在下明知禅师有意激我上钩,我也心甘情愿,一言为定,在下告辞了。」说罢,转首驰去。
其后,三绝怪乞孟仲轲两月来仆仆江湖,想邀清一名武学绝高之人,但淡何容易,邪派中人如果答应又恐与天外三尊者沆瀣─气,反成如虎添翼之势,正派中人又未必肯来,不禁大伤脑筋,终于在陕南遇上本门九指长老苍玺,谈到此事苍玺大惊道:「天外三尊武功高不可测,你怎可作此承诺。为今之计,你现速往山西,寻我拜弟谢云岳,求他帮忙当可解决此事。我现有事不陪你去了,速去吧。」
孟仲轲一听,即急急赶回太原,─晃匝月,离岁终只有剩几夫了,谢云岳的形踪始终未见,已是失望,心知必需去中文竺一行,中天竺最忌视中土武林人物,说不定这条老命也要送在异国了,不意恰好撞上谢云岳,当然此时仍伪名俞云,即请求俞云去为宝昙禅师护法一次。
俞云思索良久,暗忖道:「中天竺古名天方鬼国,听说该地斯人斯物行事,每每有令人不可思议之处,宝昙对其徒天外三尊者武术之赞扬,未必是虚,姑无论是与否,即受大哥苍玺之托,我总得去上一趟,还有孟仲轲说宝昙禅师在天山获一册佛门真经,不知是否师祖无为上人遗下之物,如果是的话,为维护师门重宝,更需去上─次。」于是笑道:「孟堂主,我明日就去,只不过太岳山脉,万峰叠峦,叫我如何寻觅?」
三绝怪乞孟仲轲先见俞云沉吟不语,只道他是不应允为他去上太岳,不免忧形于色,继听俞云允诺,喜不自胜:忙道:「回谢大侠,孟仲轲出得太岳山时,已留心入山途径,并绘得一张地图,只须从灵石县黄庄入山,照图绘路径便可找到。现在孟仲轲要追上傅家两小,回来再向谢大侠请安。」
俞云含笑点首,三绝怪乞孟仲轲拜别离去,这日,正是腊月廿四日,俞云坐在水阁中,目视着窗外水池内残荷枯杆,发了一阵呆,回忆下山到达南昌府时,正好满一周年,天涯游子,他乡作客,不知伺时可了,不禁为之黯然,伸了─伸懒腰,信步走出晋柯,四下望了一里,见无人踪,脚下─紧,快步如飞地向太原城走去。
天气变得很坏,较前几天有显着的不同,不复是丽日当空,穹云压天低,灰茫茫的一片,风刮得很紧,掠面如同刀割,幸好没有下雪,不然,小年的气氛就会冲淡一半。俞云走进太原南关,脚步开始放缓,行人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他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信步徜徉,东望望,西看看。
很多住户均在门前设下香烛,供起牲品、忽然街心处起了一阵急骤的鸾铃响声,人群纷纷往旁避着,看得仔细,俞云微噫了一声,马上人正是分别已久的兰姑娘,只见倪婉兰着─袭翠绿色紧身丝绵褂裤,腰间系着黑缎芧白锦带,外罩猩红夺目皮披风,衬着小嘴微翘,娇憨无比的粉脸,越显得娉婷啊娜。
那马也是一匹千里神骏,雪也似地白,从头到尾,没有一根杂毛,兰姑娘叭叭挥鞭,马如游龙般望南关外驰去,她并未发觉到俞云瞪着眼在看她,其实她见着俞云也认他不出,要是脱掉面具,那就又当别论了。俞云似乎面带惊奇之色,盯着兰姑娘逝去的身形出神,心想:「她到山西又为了何事?」他情不自禁地关怀起来,一想到她倔强及刁横的性儿,又摇摇头,掉头又自走去。
迎面瞥见一家酒楼,「留香居」,明晃晃的黑字招牌在寒风中摇荡着,身形一侧,就要上楼,他还未跨步,楼口上突露出一张娇憨无比的粉脸,继之现出全身,黑得发亮,提着小蛮鞋,蹬、蹬,蹬直冲下楼。俞云提起的右脚又收了回来,闪在楼底房侧,那黑衣姑娘大刺刺地步下楼来,猛然瞧见俞云,不由呆了一呆,忽嫣然一笑,便又一阵风似地走去,似乎走去时候,低语了一句:「戴上这鬼壳子,瞧见真腻人。」
俞云听了楞住,忆起崞县在客厅中,风雨之夜在自己手中,抢走明珠的一定就是她,更不思索,竟自向外追去,不料与人撞了一个满怀,「蓬」的一声大响,那人被撞出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怪叫道:「我的妈呀,可疼死啦。」直歪嘴□牙两手抱住胸腹。
俞云定睛一瞧,只见店伙被撞在地下,心头泛起无限歉意,上前扶起,路人一霎那间围观如堵。原来店小二见俞云进店,便随在身后想招呼,不料黑衣姑娘下楼,俞云一闪身,他也一闪身,他把吐出之话咽在腹内,黑衣姑娘言后,他原意俞云立即会趋上楼上,是以猝不及防,俞云又是─个急势,这─来,店小二苦头吃够了。这一耽误,俞云自料追不上,只能作罢,便自上楼,一餐饭用罢,已是万家灯火时分。
十二月下旬的晚上,夜寒甚重,俞云在太原城街土慢慢散步,之后身形消逝在夜色苍茫中。第二天一大早,太原城三街六巷传遍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事──北城三元巷告老还乡户部侍郎李敬益府中失窃,珍器古玩黄金,藏在铁板库房中的,─半均不翼而飞,这还是小事,李府中的八名护院武师,都是一式一样的断去四肢,被丢在花园内,园中洒满了鲜血,府中到处充满了恐怖。
李侍郎及夫人眉毛以上,变做光秃秃的──贼人好大的胆子,竟在粉壁题字,清风帮封隆,字上又加印一个血掌,更使人吃惊寒颤。人们纷纷谈论着,谈虎色变中露出喜容,因为李侍郎为富不仁,垄断诉讼。忙坏了太原府的狗腿子,捕快头闪刀手孙鹤不时在李府上进出,急得满头大汗,贱人手脚做得十分干净,一分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
当地捕快们不少是清风派门下,孙鹤明知不是清风帮封隆所为,可是谁也不能指出是另一人干的,不免暗暗叫苦。此刻,俞云正在去灵石途中,挥鞭快马飞驰,不至未正,便已赶到黄庄,将马匹寄存农家,依照三绝怪乞孟仲轲所绘图形入山。
从黄庄登山,周围数十里山势绵亘,雄伟峻拨,太岳山脉就数这一段最称崎岖峻险,太岳之所谓太岳,就是比五岳更为雄奇,其实而论,险峻则有之,雄奥则未必也。俞云展开身形;用出绝顶轻功,一路攀山涉岭飞驰,天气剧变,肜云密布;北风狂啸着,鹅毛片的雪,飞舞漫天,他一踏上崖顶,蓦见对峰上有几条身影连晃,一眼瞧出那些人轻功步法,即知都是绝艺在身,俞云心头纳罕,前面一伙为何在这穷山不毛蔬岭驰奔,难道他们也知宝昙禅师的事么?他这一起疑后,双肩一振,人已飞出五丈开外,接二进三的窜:下拨上,已离前面一伙人,仅剩六七丈远;俞云一接近,立刻看出那共有七人,其中赫然有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在内,俞云暗暗称奇。
然而,前面七人都是身负绝艺的武林健者,宇文雷及另一位黑须黑发老者,已发觉身后有异,转哼一声,两人同时身形前窜之势,变为倒跃,嗖喇连声的衣袖带风,人已往回扑,突然而来的动作,快得有逾闪电,在别人是无法挡得住这迅速的扑击,不过,俞云机警非常,身法更高出七人不知多少,在两人未全翻身前,早自躬腰一挫,往左侧石笋间隐去。
这山峰石笋林立,高出人形二尺,俞云在石笋间游窜,反越过宇文雷七人前头了。再说宇文雷及黑须老者一翻扑落地,见来路上静荡荡的,连虫豸都没有,何况是人?当时同怔了怔,面面相觑着,又苦笑了笑,谁也不能丢下这块脸,闷在心头,续往前奔驰。
俞云现时在未明白他们来此目的前,可不想招惹他们,展开绝世轻功,一掠就是七八丈,眨眨眼。就把宇文雷等丢在身后老远,满头雪花飞飘,刺骨逆风扑面,不然还更快些。
一个时辰过去,俞云可有点触眼惊心,却因途中就发现了两三拨人,看样子,彼此都不是一路,但都似有为而来,究竟为了何事,还是─个疑问,难道为了宝昙禅师洞门的佛门真经么?除此之外,能有什么如此吸引这些人?俞云心内虽是这么想,然而却下了一个否定,,因为据三绝怪乞孟仲轲说,宝昙禅师自入洞后,五年来除了天外三尊者外,别无一人经过,所以他认为这几拨人是另有所为而来,事不关心,且自由他,是以,一路往前凌虚飞腾。
宝昙宁师隐藏的奇峰,离俞云现在的距离,不过两三座岭头,俞云正待掠下峰顶,突见左侧三四十丈外有人影跳跃着;间杂着金铁交鸣声,一个念头掠心而过,俞云就往左闪去,一走近前,即见有两个人在漫天飞雪中拚死苦斗,俞云傍身在一块山石上凝神观望,那两人都在聚精会神打着,竟没有发现五六丈外的俞云。
只见─个人黄须五旬老者,怪目棱棱,持着一支奇形剑飞舞、奇招屡屡凸出,另一人是个白净脸膛年岁约二十四五的英俊少年,满面悲愤之容,右手垂着不动,使的左手剑,剑招精奇绝伦,然而可有点气浮不纯,有时凌厉无比,有时却见衰弱,俞云看了,心内有点不解,忖道:「这少年剑招的确是名家所授,似乎出自昆仑门下,但看他「金燕三旋」招术威猛之极,却何以似有力不从心之象?」留神察看之下不禁恍然,原来这少年与黄须老者初交手时,因猝不及防被老者点上了穴道,幸发觉得快,自行闭上穴道,免得全身不能动弹,但是被老者抢攻之下,真气未能调匀,发生岔气现象,所以少年出剑时强时弱,即是此故。
那少年约莫十馀招后,已是面红耳赤,喉间发出浓浊痰声,显然真气岔得更凶。黄须老者见那少年已是强弩之末,一支剑较前更为凌厉,口中连连怪笑,神情得意之色,那少年眉头紧皱,牙关咬得紧紧的,似有说不出的痛苦,随地星目圆睁,左手剑又起,但见之字剑浪惊天盖地而来,将黄须老者─连迫出七八步,这一招「蜜蜂游蕊」使得极巧。
可是那少年使出这一招后,面色大变,张口喷出一股黑血,黄须老者竟不出声,又抢身飞剑刺来,这时少年已摇摇欲坠,眼看仅有两寸就要丧身剑下。俞云心中大急,厉喝─声,凌空一个虎扑,望黄须老者撞去。黄须老者眼看就要得手之际,忽觉身后起了一阵急风,就知有人袭到,此时顾不得伤人了,先求自保,长剑向俞云扑来的身影随便─挥,身形硬生生地往左窜了过去。
俞云只想救出那少年,不想伤他,也未再度追扑,因为不明了双方谁是谁非;孰正孰邪,俞云亦是与其父同一习性,血液中含有同一气质,是非永远摆在正邪之前,你就是正派门下行事不合情理,他就撒手不管。这时俞云落在少年面前,两指如风地点在少年腰间气穴,眨眼间,两指连弹了三下,身形一翻又落在原来山石上。
俞云拿穴解穴手法,堪称天下独步,那少年经他一点三弹,浑身一松,真气陡然复匀,不禁精神─振,剑由左手又交右手。黄须老者一撤之势,已掠开了三丈外。转头瞥见少年穴道已被一个中年穷酸解开,不由面目骇然变色,这因他那点穴手法与旁人可自迥然不同,竟披穷酸解开,又知道这少年穴道一解,恐不是自己所能制止,于是把这穷酸恨得牙痒痒的。
这时候,那少年神威陡生,身子凌空拨起,腰肢一拧,猿臂突伸,手腕剑花连环三剑逼向黄须老者胸前,剑势诡异凌厉,较前更为不同。黄须老者不防他竟会闪电出手,退让不及,只得慌忙出剑,双剑相碰火星迸冒,黄须老者手中剑竟撤不回来,微向下弯,似被少年手中剑发出的潜力吸住,不禁大吃一惊,在黄须老者剑身滑前,迅速无比剑光堪堪点到老者左脚「乳中」穴上止住,再没有推过去,只迫住对方。
俞云只觉此少年武功造诣,较东方玉琨,姜宗耀两人更具心得。此刻,只听那少年厉喝了声道:「好个不要脸的戮魂剑胡品武,竟暗算偷袭,把你师门华夏四恶的脸都丢光了,现在你该怎么说?」
戮魂剑胡昂武现在被制他手,还会什么话说,然而求生心切,鬼眼滴溜溜乱转,忙道:「葛少侠,并不是我胡品武武功不如你,也是为你暗算所制,现在已是抵销,还有什么可说,有胆量,咱们再斗一斗,如不敌你,便当场自刎,怎样?」
那姓葛的少年,也是经不起好胜心强,剑眉微之上耸,哈哈哈笑道:「好,谅你也逃不出少爷之手。」长剑一撤,就闪开丈外。
戮魂剑胡品武冷笑一声道:「小子,你上当了。」反身微躬,蜻蜓三点水,三个起落就窜出十馀丈外,姓葛的少年不料胡品武这样无耻,当时怔怔眨眼,清啸了一声,正待追前,那胡品武又吃够了苦头,于是收住脚步。
原来那戮魂剑胡品武正幸能得逃出虎口,三个起落后,欲腾身复起时,蓦见中年穷酸在迎面落下,不由大骇,便待向侧挺窜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啪啪两声,胡品武早挨了两个嘴巴。只打得胡品武头目发黑,半晌,颊上仍是火辣辣的。
只见俞云微微冷笑道:「难怪葛少侠说你无耻,如今一见,真乃无耻已极。还不乖乖滚回去,你只胜得葛少侠─招,我决不伸手。」说罢,两目威棱逼视。
胡品武长叹一声,反身向葛少年那面走去。那胡品武─走在离葛少年寻丈处立住,不料又生意外,原来,俞云途中所见之三四拨人,已都赶至傍身山坡上,内中一人惊噫了一声道:「那不是胡兄吗。」话声未落,就有─个腿须大汉飞出,落在胡品武跟前。
胡品武见救星天降,不禁喜出望外,忙道:「尹兄,那就是剑劈令侄的昆仑小子葛天豪,小弟正要将他擒住,不料又被穷酸搅扰掉了?」
腿须大汉一听,快步抢在葛天豪面前;恨声道:「葛小子,去年我那侄儿尹华惨死你那剑下,你总该记得,尹某到处追踪,天网恢恢,今番终于撞在尹某手中,哈哈┅┅」笑声中,一招「雷霆万钧」,五指箕张就往葛天豪当头抓去。
葛天豪见他一出招,即知是崆峒「花阴鬼凡」,硬抗不待,一用剑架,即突变「玄阴夺命三招」,从意想不到部位攻到,好个葛天豪左足一撤,身形一塌,即穿在腿须大汉身后,剑起之字剑浪,「蜜蜂游蕊」绝招袭到,口中喝道:「尹大洪,亏你有脸说得出,想你孽侄尹华,采花败德,人神共愤,丧在少爷剑下,也不为过。」
尹大洪一招扑空,猛觉身后─股劲风,直逼胸肴,急忙旋身,玄阴鬼爪三招同出,葛天豪长剑被他玄阴真气荡开,只党手臂一阵酸麻;身躯也斜退了两步,心想:「好厉害的玄阴鬼爪。」
俞云这时听得胡品武向尹大洪说话,已知道所援手的少年,就是昆仑门下杰出人才小白龙葛天豪,不然,哪有这般功力,又瞥见那三四拨人中有许多人不住打量着自己,心中微微失笑,忖道:「你们这些狐鼠之辈,只敢向葛天豪出手,我就让你们悉数留在这里。」
且说葛天豪被尹大洪「玄阴气功」,荡开剑身,身形斜出,一张俊脸激得通红,于是更不打话,展开昆仑绝技「神燕剑法」,一支剑诡招频现,将尹大洪身形圈住。尹大洪是崆峒掌教的三师弟,「玄阴鬼爪」有独到的功力,江湖中人见他都色变而遁,匪号「鬼魔手」。
此时一见葛天豪使出昆仑绝技,嘿嘿冷笑道:「小子,别人怯你这「神燕剑法」,但吓阻不到尹某,你且尝尝鬼爪夺命味道吧。」双掌一晃,倏即化作满天鬼手,本来雪片飞舞,已够人眼花的,现在又加上手影频频,不禁使人有目乱神迷之惑。
葛天豪忽觉尹大洪双掌所吐出的真力大有区别,右掌只是进招,专从剑隙中欺入,左掌却是守招,剑一近身,即为他左掌阴力荡开,葛天豪想不到他功力练到如此地步,要知真力练到大小收发由心,有十分火候者,并不甚难;但要双掌齐出,同时发出─强一弱的真力,那就难了,心知尹大洪真力已臻化境,错非是自己剑招诡异神奇,已难以抵敌,当下手腕一紧,剑招突变:施出昆仑无上心法,九大救命绝招,一霎那间,剑扫千军,凌厉无比,把鬼魔手尹大洪当时逼得连连倒退。
此时,人群中忽起了一声断喝:「且住。」一具庞大身形凌空扑到,葛天豪惊异来人身法之快,剑招倏撒,纵后丈馀。
俞云瞧清来人正是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只见他向葛天豪笑道:「葛少侠功力精湛,宇文雷正是钦佩,此时此地实在不宜于拚斗下去,请看宇文雷薄面,暂且收手了吧。」宇文雷尚不待葛天豪回话,就转面对尹太洪说:「尹兄,我等还有急务,有什么事异日再说,走吧。」继又向葛天豪抱拳一拱,说声:「容再相见。」右手拉着尹大洪,─掠身形,往前窜去,与他们相伴的五人,也接着跟上尹大洪离去,满面悻悻然,狠狠地望了葛天豪一眼,接着不是一路的几拨人,也都驰得无踪无彩,那戮魂剑胡品武早是鸿飞冥冥了。
葛天豪孤伶伶的一人目送他们远走后,才想起尚要相谢俞云解穴之德,岂知四外静寂寂的,除了瑞雪缤纷外,哪有半个人影,心知人家早走了,长吁了一声,踏着风雪往宇文雷等去路紧驰而去。其实,俞云隐在山石后面,他此时不愿与他人相见,恐误了孟仲轲郑重相托,见葛天豪已远去,才现出身来,双手─弹挥袍襟上雪花。
这时,天色更为阴暗,朔风大作,山土已积了半寸雪,远望过去,只是一片白,分不出谁是天谁是山,俞云足下一提气,也自往前走去,不过他不是循着宇文雷等行迹而走,却是往右斜出。俞云循着山脊迂迥飞驰,才奔出不过百丈远近,足前二丈开外突现出一块奇形怪状的令牌,状如手掌,攀柄宛然手腕,黑黝黝的,摆在雪地上十分显目。
这块怪令牌,吸引得俞云不禁停下身来,他瞥了令牌一眼,忽然右脚一伸一挑,那块令牌已离地飞起,右手飞快地向那腕柄抓去,执在手中仍然有温暖的感觉,知是在人身上遗落不久,但端想不是前面那三四般人中遗失之物,因为他们不是由此而走,但是可是谁的,不得而知,鼻端闻出一缕幽香,恍然悟出遗失此令的一定是女人,更被贴肉珍藏,连贯悟出,这怪令牌必大有来历,再仔细一瞧,那令牌掌心刻有五个鬼头,狞牙怒目,尚刻有许多横七竖八条纹,与人掌一模一样,俞云不禁出神,低手摩娑令牌,突又把令牌欲收进怀里。
这当儿,面前劲风疾晃,─只柔夷竟往俞云手中令牌抓去,俞云顿时─惊,却见来人正是太原城洒楼口,遇见的美若天仙黑衣少女,当时怔往,那令牌却被她拿住,但仍夺不出手中。只见那黑衣少女一把没抢出令牌,又不好收回玉手,急得红云满面,圆睁杏目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人家千辛万苦得来之物,你竟想吞没,好不识羞,你究竟还不还给姑娘么?」
俞云这时才看清了,只觉此黑衣少女比赵莲珠傅婉更美,美到骨子里,无一处不美,妩媚天生,要知俞云并非好色之徒,爱美但是出于人之天性;怪令牌明知为此女人所遗失,本当立刻交还,不过怕一还她,即悄然离去,所以不舍,当时笑道:「哎呀,这令牌是在下在雪中拾起之物,怎么可以说是姑娘遗失的,又更不能说在下私自吞没,这不是有点侮辱斯文么?」
那姑娘「噗哧」笑出来了,手一放,面含笑意,倏地面容疾变,粉脸上涌起一片怒意,低叱道:「你到是给不给,如再不还本姑娘,姑娘可要下煞手了」说着,右手一按背上剑簧,「呛啷」─声,剑已出鞘。
俞云慌得手连忙摇着,笑道:「姑娘,慢来,慢来,有话好说,这令牌是姑娘遗下的,在下还信得过,可是有一事需要说个明白┅┅」
黑衣少女面上又泛出一丝笑意,闻言恨道:「什么事,快说,姑娘还有急事。」
俞云故意留难,微笑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黑衣少女嫣然一笑,说:「就只这么点事,姑娘姓┅┅」突又止住,哼了一声道:「姑娘可不是与你攀亲,要你问干吗。」继又觉出此话有语病,不禁脸上一红。
俞云只是笑着,黑衣少女咬牙嗔道:「你敢取笑站娘,姑娘可要叫你不敢笑。」一晃手中剑,倏又缩住,接着白了俞云两眼。
俞云愈觉得这姑娘娇憨得可以,非但不见讨厌,反面益增媚态,不禁心神一荡,当时就将右手中令牌扬了扬,那姑娘冲出飞手枪到,尚差两分时,俞云手急收,撤在手后,黑衣少女是一个急势子,竟收不住,与俞云擦脸而过,那俞云回身嗅了嗅,道声:「好香。」神情无赖已极。
黑衣少女登时羞得脖子都红了,嗔骂道:「死鬼,你究竟要怎样?」
俞云笑道:「在下不敢怎样,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美若天人的姑娘无礼,只求芳名见告,令牌么,立刻璧还。」
黑衣少女被他说得芳心甜甜的,情不自禁的妩媚一笑道:「姑娘叫顾嫣文。」说着用手一伸,说:「拿来。」
俞云笑道:「哈,原来是顾姑娘,好雅的名字,这令牌么┅┅」右手一伸,勿又疾缩。
顾嫣文接一个空,嗔道:「你这个人究竟是何居心,难道言而无信吗?」
俞云笑道:「不敢,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求姑娘把在下遗失的一粒明珠交换。」俞云心中认定是她所抢去的。
顾嫣文杏眼一睁道:「你真是个怪人,你遗失明珠怪姑娘何事,又不是姑娘拾着时为你瞧见,你乱咬人做甚?」
俞云心想:「是呀,那晚明珠被夺,我又没看清是她,酒楼前她只看出我戴面具,也不能说就是她做的,只凭直觉判断;岂能算数?」不禁尴尬异常,茫然呆立着。
顾嫣文见他不知所措,不禁嗤的一笑,妩媚之极,说:「你戴的这副鬼面具,几时可除下来,真难看死了。」
俞云惊讶道:「顾姑娘,在下这副面具,任是谁都没瞧穿,急急竟被姑娘看出破绽,难道姑娘别具慧眼么?」
顾嫣文格格娇笑道:「那天晚上┅┅」
俞云─把执住她的左腕,情不自禁地抖着急道:「那天晚上真是姑娘么?这样说来,在下一点没冤枉姑娘咧。」
顾嫣文失悔嘴说溜了,粉面一红,嘴翘着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人家可是好意,不然,你会追出来吗?」说着,想夺出被俞云捉住的左手,无奈俞云天生神力,怎样挣扎也脱不掉,怒嗔道:「你┅┅放不放手。」
俞云笑笑,轻轻地将手一放,向四外望了望,说道:「顾姑娘,那边山谷里似有一座山洞,正好避风雪,我们去那儿一叙吧。」也不等顾嫣文首允,当先就去。顾嫣文望着俞云后影抿嘴一笑,─掠身形随后踉去。
这座山穴虽不大,却可容两人屈膝存身,两人挤在里面,耳鬓厮磨,俞云只觉得她吐气如兰,玉体生香,不禁为之意乱情迷,呐呐不语,只茫然望着顾姑娘。顾嫣文看见俞云那种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痴呆似神情,心里一甜,不由梨涡生春,狠狠地捶了俞云一拳,嗔道:「你真是呆鸟,叫人家来怎么不说话呀?」
俞云梦中方醒,不禁赧然半响抻定才笑道:「在下实在想他不出,怎么姑娘知道在下与邱麟,李少陵一路,又怎么得知邱李二人为清风帮魏雁所抢,请姑娘见告。」
顾嫣文也不作答,只用一双剪水双眸瞧定俞云,「扑嗤」笑出声来,娇声道:「要姑娘说出来倒容易,不过请你揭掉面具,死板板的面孔,瞧得人家怪别扭?」
俞云哈哈大笑,立即将面具─揭开,露出那晶莹如玉的俊脸,剑眉星目,胆鼻贝齿,亦显得英气秀拨,超逸不群。姑娘不由看得呆了,较之那晚窗外一瞥更为英俊,只听俞云笑道:「姑娘,在下这副尊容,还差强人意吗?」
顾嫣文斜视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不识羞,有什么好看,像个丑八怪,喂,姑娘还没问你贵姓大名,你也得说出来。」
俞云笑道:「我么,暂时叫做俞云」。
顾嫣文大发娇嗔道:「姓名那有暂时的么,究竟你是搞什么鬼?」
俞云红着脸嗫嚅道:「在下实有难言的苦衷,姑娘将来自知,还是姑娘请先说说身世吧。」
顾嫣文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盯着俞云,半晌才说道:「你今年多大了?」俞云笑笑,竖起两指晃了─晃。
顾嫣文笑道:「二十是不是┅┅比姑娘大一岁,那么我应该叫你云哥嘛。」
俞云大笑道:「称呼我─声云哥,保险你吃不了亏。」
顾嫣文白了他一眼,神情妩媚之极,接着说道:「云哥,江湖中有一位七姑你知道么?」
俞云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姑娘又说道:「任七姑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一身武学尽得鬼魔道人真髓┅┅」
俞云哦了─声,接口道:「鬼魔道人是否就是五十年前,大闹嵩山少林罗汉堂,一掌震毙三罗汉其人么?」
顾嫣文点点头道接着说:「家母就是任七姑最小的女徒,白幼孤零,被任七姑收归门下,后来家母见任七姑倒行逆施,淫凶残虐,又勒迫家母嫁给其子任龙,任七姑共生五子,江湖匪称龙门五怪┅┅」
俞云恍然大悟那日羊家集联手合攻矮方朔荆方的,就是龙门五怪,不禁「啊」了一声,顾嫣文笑捶了他一笑,嗔道:「你别打岔嘛,不然我不说了。」嘟起一张小嘴,脸含薄嗔。
俞云忙道:「你说,你说,我决不打岔。」
于是顾姑娘接着说道:「母亲清白自守,那能应允嫁给任龙,但处人檐下,焉得不低头,只推说年岁方轻,再过几年才说,这样捱了两年,任龙每白百般调戏母亲,可怜母亲珠泪暗吞,恨在心中,七姑又严命即日成亲,家母只得觑空逃出虎口,两月后遇上先父,即隐居雁岩之下,第二年生下了我,不料任龙还不死心,百般搜寻母亲踪迹,我五岁那年;终于任七姑随带龙门五怪找上门来,先父不敌身亡,母亲被七姑掳去,我幸被恩师救出。」说罢嘤嘤啜泣不止。
俞云听了,忖道:「怪不得人说,江湖中是罪恶渊数,看来,身世之悲惨不仅是我一人。」不禁低声安慰解说,好容易姑娘泣声停住,破涕为笑。又道:「我自被恩帅收养,每日总是惦念母亲,未卜她老人家生死存亡。」
俞云不禁失笑,顾嫣文又狠狠白了俞云─眼,接道:「我知你笑我的家母老人家,其实家母才不过三十出头,做晚辈的孺慕情深,也只有这样称呼才合适。」说罢,眼圈一红,又说道:「去年才听恩师说,家母被抢后,坚不允从再嫁任龙,任七姑大怒,把家母关在大牢锁住,现在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说时,珠泪淌淌满面。
俞云情不白禁地掏出手绢,与姑娘拭面,顾嫣文展齿一笑,孤男寡女,挤在斗大洞穴,卿泽微闻,俞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伸手把姑娘搂得紧紧的,顾嫣文红云上脸,却不挣扎,反而偎紧─点,又说:「我听得这消息后,就急着前去救出母亲,恩师说任七姑武学堪称如今江湖中泰斗,他也不敌,何况于我,岂不是白白送上─条小命?劝我隐忍,慢慢设法,直到今年九月间,思师又说,要救出母亲,非有鬼魔道人独门信符五魔铁手令不可,但只有两面,─面除任七姑所有外,余一面为骷髅鞭鲁逵得去,因为骷髅鞭鲁逵昔年曾救过鬼魔道人一次大难,故赠令与他,无论天大的事,他自己及其门下立即允从照办,但鲁逵这人现在隐居无闻,即使是知道,鲁逵也不肯借,是以我听了以后,决意下山去寻,骷髅鞭鲁逵现在何处,不管明借暗取,总要到手」
说此停了一停,她偎在俞云身旁,脚伸了伸,索兴─倒,躺在俞云怀中,仰着粉面一笑,又说:「我一路至京,才无意听说骷髅鞭鲁逵隐居太原城郊,出得京城向太原寻来,途中竟发现邱麒李少陵两人身怀千年何首乌及另一珠串,先时我尚不知道,在小客店中听得匪党谈知,沿途跟上,事不关已,懒得与匪徒结仇,说实在的,我武功也不济嘛,所以在羊家集上,睡在房里不露面,却见你帮邱李两人,在黑龙会刚来时,我已离开了,被两屈居崞县,同宿在一家客栈,不料在魏雁所开店后,忽见数匪挟着邱李二人,我禁不住好奇,于是就跟踪而去,直至匪党进得大屋中,我才止住,心头盘算救人之策,自思孤掌难鸣,又回到客栈,见你出来巡视,又匆匆回房,我嘛躲在窗前偷视你的举动,忽见你脱下假面具,默默寻思,情急之下,又由房门而入,抢广你的珠子引你出去,哼,你不谢我,还好意思问人家讨珠,真不害羞。」
俞云急道:「我又没说不谢谢你,我哪敢插嘴吆,以后呢?」
颐姑娘仰着掠了掠鬓发,笑道:「以后我回到店中睡觉吆,清晨起来,你们三人已启程啦,店内店外乱纷纷的,魏雁死去的消息不径而走,姑娘可不听,打马就走啦,一至太原,即夜闯骷髅鞭鲁逵家中,接连三夜,将铁手令才偷到,鲁逵的骷髅鞭果是绝技,虽然逃窜得快,也被点中一鞭,现在还隐隐在疼呢。」
俞云一听,大惊问到:「文妹,伤在那里,快给我看看,我知这类魔道人物怪手认穴,一经打上,如拖延过久,只怕终生受罪。」
顾嫣文听说,似是无限娇羞,双颊绯红,只是扭怩着说:「我不吆,这有什么好看。」
俞云听说,就知姑娘伤处,一定是少女不可显露的地方,不禁忧形于色,搓着手连说,「这怎么可以不治。」
顾嫣文见状,芳心中泛起无限甜意,臻着微仰,忽向道:「云哥,你爱不爱我呢?」
俞云不防她在此时地提出这种活题,当时怔住了,片刻,才忙叹一声,说道:「妹妹,我是爱极你的,无奈我己订下三房妻室┅┅」
哪知顾嫣文非但不惊奇,反格格娇笑道:「你这人真奇怪,我只问你爱不爱我,谁问你订过亲事没有。」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担心,现在她说他订了三房,心中─宽,因为他能讨三房,四房五房就可以讨了。
只见俞云,喃喃自语道:「谢云岳啊,你大仇未报,就惹上许多情债,看你怎么得了。」
顾嫣文睁着杏眼惊喜道:「谁是谢云岳?谢云岳是谁?」
她这一问,问得俞云哈哈笑起来了,指着鼻子说:「谢云岳就是在下。」
俞云微笑道:「那么文妹,你要怎么谢我?」
顾嫣文横眸媚笑。玉体挤了─挤,这无言的对答,比千言万语强过百倍,片刻温存后,姑娘欲推身立起,说:「我们应该走了,不要那本真经被别人垂手而得。」
俞云反而搂得更紧,笑道:「不忙,据我猜测,宝昙宁师及天外三尊者一定有什么异谋,方才我见有三四拨人赶去,连红旗帮主宇文雷在内,宝昙禅师岂能如此容易就被他们得手,我们早去,恐防止了他们圈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权充兜网人吧。」
顾嫣文笑道:「谁不知你用心。」突然紧皱双眉,俞云急道:「是不是伤疼加剧了?」
顾嫣文无言地点头,脸色苍白,冷汗如雨,俞云急叫道:「这怎么好。」心神一乱,就不知手足无措,半晌才想起,急从怀中取出两颗「长春丹」与姑娘服下,灵药入腹,姑娘脸色立时转呈红润,要知「长春丹」是明亮大师费五年之力,采集天下名山珍药三十三种,合制而成。共炼了两炉,不管伤得再重,只要腑脏不糜烂;七日之后定可复原。
这时姑娘已见转好,俞云低语道:「文妹,你且盘膝坐下,为兄再助你打通奇经八脉吧。」
顾嫣文感激地望了俞云一眼。依言坐好,俞云两掌抵住姑娘后胸,闭目运功,顾姑娘只觉俞云双掌初时微热,渐渐热力加强,如同火烧,一股热气直透背骨,宛似一条活蛇窜入通关走穴;灼,疼、酸、麻,兼而有之,十分难熬。姑娘只好咬紧牙关,忍着不出声,这样端看着各人定力高低,姑娘定力不谓不强,半时辰以后,才觉浑身舒透已极,一股阳和真气遍流全身,连肃云双掌都似无有一般。
姑娘自己运行真气,并无稍滞,自知伤疼痊愈;任督两脉已全贯通,内力精进不小,芳心大喜,等到运行三百六十周天以后,才行停住,回面却瞧见俞云闭目端坐,面色略带苍白,知他为打通自己的奇经八脉,元气大伤,心中好不怜惜,也不打扰他,在旁待候,片刻,面色红润如初,俞云睁眼笑道:「文妹,你出洞试试你所学的剑掌功夫,是否与前有点不同。」
顾嫣文笑着走出了洞外,这时,天时已近傍晚,昏茫茫的一片,厉风不停地怒吼,刮得两人头发蓬乱,雪仍下不停,地面积雪足有三寸厚,顾姑娘一展身形,施出师门绝技「太乙奇门掌」法,立觉平时总是练不到之处,此时丝丝入扣,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如意,还有掌力较前雄浑,姑娘轻功甚好,只见人影如飞,神速之极,俞云见了连声赞好,不禁见技心痒,笑道:「文妹,不怕你见怪。这套「太乙奇门掌」法极奇精妙诡异,但文妹尚嫌气力不足,我两不如试试,你只管下手,不用稍存客气,愚兄决不还手,只仗身法闪避,你若能印上我一掌,就是愚兄输招,如何?」
顾嫣文停下手来,闻言不由笑道:「你吹得未免太过火了,小妹甚是不信,你敢吓唬我没见过世面么?」
俞云微笑道:「口说无凭,试后便知。」
顾嫣文不由犯了掘强牲儿,冷哼了一声,一错掌,就用金蛟剪手法,很快地双掌骈指向俞云左胸划去,俞云尚立候着不避,姑娘两指眼看就要点到胸衣之际,只是眼前一花,顿时失去俞云身影,姑娘猛然一怔,立即呼地旋身,瞥见俞云正站在身后,星目正望着她微笑,姑娘低喝了声:「云哥哥,恕小妹无礼了。」
于是展开了「太乙奇门掌」法,要知这套掌法,也是暗含先天易数;配合着奇门生克方位,身形步法均须合一,这─演开了,却有鬼神难测之机,姑娘玉掌连挥,刹那间,就是丸招过去,掌劲激带起极大气流,姑娘又是站在上风位置,借势出劲,这凌厉的掌劲何异是增加了一倍。
俞云只在掌隙中插穿游走,宛如穿花蝴蝶,好看之极,姑娘打得快,他也闪得快,有时明见他此招是万难闪掉,但招一递到,俞云人却像油□一般,滑溜脱出,身形极其巧妙神速。无论怎样,看起来姑娘终究是出手太迟。二人斗了百数十捂,姑娘直累得香汗涔涔,兀自摸不着俞云一丝衣袂,立时收手,小嘴微嘟着,似是无限不服。
俞云笑道:「幸亏我替你打开玄关,功力增进不少,不然你早就落败了。」姑娘一言不发,只是横眸薄怒。
俞云知她是输了招,犯了小性儿,连忙陪笑道:「文妹,请别生气,愚兄明日必传你三种武学,步法、剑术,掌招,可以短时速成,以你的聪颖不难得其神髓,日后文妹独自遇上任七姑及任何高手,纵或不胜,也可自保有馀。」
这一来,姑娘可高兴了,笑意盈盈地一手拉住俞云,仰面曼语说道:「云哥,真的吗,那太好了。」继而怔之,忽双眼露出疑惑之色急道:「云哥,你怎么这样说,难道你不帮我去任七姑家吗?」
俞云知他误解自己的话意,摇摇头说:「不是的。」这时天色已覆上夜幕,雪花扑面吹来,奇冷砭骨,随一手拉住顾嫣文说:「文妹,我们去洞内再说。」说着拉起就跑、姑娘被他一拖不由响起一串银铃娇笑声。
进得洞来,两人局促在一角,俞云取出携来干粮一肉脯,水壶,两人慢慢进食着。此刻,洞外朔风狂吹着,飞雪漫天,无边的黑暗已笼罩着土地,风声中隐隐传来─声声狼吠,似饥饿难挨,在这荒谷夜中,听来格外凄厉,刺耳。
洞中春情洋温,─点却不显得冷,两人搂得紧紧的。这时洞内黑漆漆的,好半响,只听俞云笑着说:「文妹,先前愚兄所说的话你误会了,我说明天或后天,我们必须赶至酒瓯峰,依照身上所带图形看来,那酒瓯峰离我们存身所在,不过相隔三四道山岭,以我们的脚程,最多三两个时辰就够了,但是我们越晚去越对白已有利,你看这么多高手赶去,必有─番生死搏斗,我别的不怕,唯恐宝昙禅师功力太高,胜负在未可确知之数,万一我们失败,那就要贤妹凭借愚兄所授的一点武学,闯出重囤,倘愚兄能幸存,贤妹可去晋阳城郊晋祠中寻我,若时日过久,贤妹只可在昌平赛华陀家及沧州中原─剑赵康九家能找到我。」但听得顾姑娘「嗯」了一声,就没有声息,只剩下风在涌,雪在飘┅┅※※※※※※※※※※※※※※※※※※※※※※※※※※※※※※※※※※※※※※
洞外风雪交加,洞内却是春光无限。谢云岳对顾嫣文真的是又疼又爱,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搂着她,将她那高高耸立的乳房用力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云哥┅┅你真好┅┅妹妹爱死你了┅┅」顾嫣文仰头送上她那香甜馥郁的小嘴,谢云岳吻了下去。这个吻,让谢云岳有了新的意念,手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她那挺拨的乳峰。
「唔┅┅云哥┅┅妹妹这身子是你的┅┅妹妹爱你┅┅希望你也永远爱妹妹┅┅」
「好妹妹,哥哥会永远爱你疼你的。」
「云哥,你好坏,刚被你抱了一下,你那东西就硬了,顶得人家难受死了。」
「哥哥的什么东西硬了?」谢云岳故意逗她。
「就是那个东西嘛,云哥,你真的好坏,明知故问,一点都不疼人家。放手呀,你这么用力抱着我想干什么?」
「你才明知故问呢,你说哥哥想干什么?当然是想好好爱你了┅┅」谢云岳紧紧拥着她,用力吻住她的樱唇,下面那坚硬的宝贝也紧紧地抵在她的小腹下面。
「嗯┅┅不要┅┅哥┅┅」顾嫣文挣扎着扭动娇躯,不扭还好一扭之下,她的阴户和谢云岳的宝贝正好摩擦起来,这下子她如遭电击。
「嗯┅┅嗯┅┅」顾嫣文娇哼着,并把香舌送进谢云岳的口中,任谢云岳吮吸。她刚才一扭,大概尝到甜头了,开始扭动娇躯,阴户紧贴着谢云岳的宝贝摩擦起来。才刚磨了几下,谢云岳发觉她的阴户渐渐涨了起来,显然已经动情了,谢云岳伸手想伸进裙子里摸摸她的阴户,没想到两人搂得太紧,贴得太紧,顾嫣文的下身又紧紧地顶着谢云岳的下身,谢云岳的手伸不进去,只能在她的大腿上抚摸着。
顾嫣文凤眼微眯,粉面生春,樱唇半张,娇声轻哼,越扭越快,不一会儿就「啊」、「啊」地娇呼几声,整个人就瘫软在谢云岳的怀中了。谢云岳抱起她放在地上铺好的衣服上,伸手抚摸她的大腿,顾嫣文的一双玉腿太漂亮了,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嫩的像刚剥开壳的鸡蛋,又嫩又滑,细腻得使人看不到汗毛孔。
「云哥哥┅┅你要爱惜妹妹是第一次啊┅┅」顾嫣文也知今晚是无法幸免了。
「放心吧,文妹妹,哥哥会很温柔的。」谢云岳慢慢地将顾嫣文的衣服全脱了下来,顾嫣文倒是像一个多情的妻子一样,帮谢云岳将衣服也脱了下来,谢云岳将顾嫣文放倒在的上,低头欣赏她那迷人的胴体。
顾嫣文实在是个美人胚子,乌黑的秀发,娇羞的媚眼,樱唇像熟透的樱桃,让人想咬上一口,两个小小的洒窝荡漾着迷人的芳香。凝脂般的玉体丰满动人,散发着无尽的青春魅力;乳房尖挺高大,白嫩光洁而富有弹性,看上去如两朵盛开的并蒂莲花,胸脯随着她微微娇喘而轻轻起伏。嫩红的乳晕、鲜红的乳头,看上去娇艳动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摸个过瘾。
平滑的小腹下面,浑圆粉嫩的两腿之间,蓬门微张,阴毛丛生,又黑又多,长满了小腹下及阴胯间,几乎把她那肥嫩的阴户全遮盖住。顾嫣文的阴户高高隆起,柔若无骨,丰满、娇嫩、红润光泽的两片阴唇中间,现出一条细细的红肉缝,在蓬乱的阴毛掩映下,若隐若现地泛着缤纷的晶莹的淫液,好不迷人。
当谢云岳目不转睛地流览她的胴体时,顾嫣文娇声嗲气地说:「哥,你好坏,怎么这样看人家啦?」
看着这个丰满娇嫩的胴体,谢云岳的心头狂跳,欲火大盛,一股热流直冲下体,大宝贝勃起发胀,还不住地微微颤动着,似乎在向她打招呼。
「哥,你这东西好大,妹妹好怕呀哥。」顾嫣文惊呼着。
「文妹,不要怕,哥哥会很温柔地轻轻弄的。只要忍耐一下,马上就会尝到飘飘欲仙的滋味,会乐死你的。」说完,谢云岳再也忍耐不住,扑在那迷人的躯体上,低下头吻着她那热情似火的香唇,顾嫣文也热烈地拥抱着谢云岳,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将舌头伸进谢云岳的口中,彼此吸吮着。
慢慢地,谢云岳的头向下滑去,滑过那雪白的粉颈,来到高高耸起的一对峰峦上,那柔软又富有弹性的玉乳,随着她那急促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谢云岳含住一个红润的乳头吮吸着,又用手抓住另一只乳房,轻轻地揉捏着。顾嫣文被谢云岳弄得好不舒服,口中发出诱人的呻吟声,情不自禁地将双乳用力向上挺起,丰满的胴体不停地扭动着。
这时,谢云岳感到她的乳头含在谢云岳口中慢慢发硬,变得更大更结实了,硕大的乳房也渐渐膨胀加大起来。谢云岳的头继续向下滑,舌头一路舔下来,像给顾嫣文洗澡似的,弄得她仰身挺腰,奇痒难忍。谢云岳的手经过腹部平原,穿过茂盛的阴毛丛林,来到隆起的肉丘上,轻柔地抚摸着那早已湿润的阴户,嫩穴中淫水横流。
谢云岳轻轻分开两片阴唇,露出了迷人的景色:红玛瑙似的小阴蒂早已充分勃起,看上去凸涨饱满,红通通的肉缝若隐若现,诱人极了。谢云岳张口含住她的阴蒂吸吮着,又用舌尖轻佻着,轻舔着,弄得小妹的淫水似海边的浪,一波又一波,床单已被这无名的浪打湿了一大片。
「嗯┅┅嗯┅┅不要逗妹妹了┅┅哥┅┅好奇怪的感觉┅┅又舒服又痒┅┅好美呀┅┅哥哥┅┅好哥哥┅┅妹妹受不了┅┅嫩穴受不了了┅┅」
顾嫣文的浪哼令谢云岳欲火上升,谢云岳抬起头来,小腹压住她的小腹,双手抱住她的细腰,轻轻地问:「文妹妹,舒服吗?」
「哥,太美了。」顾嫣文浪哼着,娇躯快速扭动着,香臀更是拚命地向上挺:「好哥哥,别再捉弄妹妹了,妹妹好难受┅┅」
「你怎么难受呀?哥哥怎么捉弄你了?」谢云岳故意逗她。
「坏哥哥,坏男人,明知道妹妹怎么难受,还要问┅┅」顾嫣文羞红了脸,娇嗔着。
「那你要哥哥怎么办呢?」谢云岳还是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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