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女欢好(2 / 2)
侧头一看,身旁竟还躺着一人。
只见那人已恢复狐女模样,生着一身绵软樱毫,细长鼻吻中呼气暖香,胸前被薄绒簇拥的雪白乳房丰硕饱满,浑圆如球,晶透肌肤下红潮隐隐涌现。
“……娘?”
雾凌好一会才认出眼前乃是生母樱雪的原形。
“滋啾”两声,樱雪腰肢颤动,只见她双腿湿透,大腿内侧毫毛相互沾黏,透着暖暖雌香的晶莹汁液涔涔欲滴。
那香味极其熟悉,雾凌随即往自己下身望去,果然发现大腿深处亦是点点晶莹,几丝银浆滑淌。
隐约之中,雾凌感到一丝欢快感还遗留在体内。
“娘……莫非是……和我……”
雾凌只觉脑袋一热,胸口发胀,心狂意乱,“我们是母女至亲……却仿行夫妻交媾之事……”
就在此时,翻涌血潮在雾凌心中激烈鼓动,她眼前一黑,有如堕入无底深渊,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哥哥在找我……我得回到他身边才行……”
雾凌低喃,感应到最爱之人的呼唤,正从百里之遥的镜泉国传来。
鞭策软弱无力的身躯,雾凌滑下床沿,脚才触地,便觉头脑轻飘,双腿虚浮,浑身无一处不受高压妖力威逼,四周空气就像是紧绷的弦,随时都要迸裂。
“这是……娘娘的法力……为什么?”
雾凌难受地跪倒在床边。
忽然,腹中一股热意激荡,舒缓了雾凌的难受。
雾凌按着下腹,感受着腹中的微弱心跳,又惊又喜。
(啊……这是我和哥哥的孩子……哥哥他……真让我怀孕了……雾凌低头一望,只见腹上一道鲜红轮光灼灼闪烁,宛如朝日。
炽热的纯阳之气在雾凌子宫中盘旋,化为阵阵暖流,渗入血脉之中,宛如是腹中幼儿知道雾凌妖力耗尽,反将胎内阳精转予雾凌一般。
雾凌遂闭眼呼吸,过了半晌,重拾气力,站起身来。
“别怕……娘马上带你去找爹爹……”
她轻抚下腹,微笑道:“爹爹不会让你挨饿的……”
穿上素衣,雾凌拖着沉重的脚步,解开寝室门上的封印,踏入充斥着九千院妖力的凤昭宫。
“……看来有些玩过火了。”
九千院轻轻摇头,淡淡道。
阖上双眼,九千院收敛心神,口鼻吸吐,四周顿时风声呼啸,万千瘴气奔过她的喉颈,带着扎烫的麻痒,回归胸脯之中。
空荡大殿里,大红地毯上横躺着一具骨瘦如柴的马尸,四肢躯干都已变成了皮包骨,唯有腹下一根马鞭依旧粗长如柱,吐着残精,比干瘪身躯长出倍余,模样极为诡异。
“没一下就死了,真是不中用的畜生。”
九千院冷冷道,赤脚在宝座上轻轻一踩。
“啪咂”一声,隔着近十尺远,马尸阳具爆裂,黏稠的黄浆带着血肉四溅。
九千院皱起眉头,张口一呼,纯白的三昧真火立刻将马尸烧得一干二净,妖力被吸干吮尽的骁汗毫无抵御之能,转眼连灰都不剩。
“骁汗一死,日后要谁去统管攀雷峰下那一窝子的四腿畜生呢?”
只因一时纵欲而折损手下一名良将,九千院不禁感到有些后悔,“也罢,就说骁汗欲对本宫无礼,本宫一怒之下将其处决,但念在其忠心耿耿,便让他儿子、外甥什么的继承他的位置便是……”
心思稳当后,九千院欲召唤众女狐入殿,以继续参叩仪式,遂自然地将五感投射至正殿之外。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岂料殿外情状却令九千院大惊失色。
只见凤昭宫里一片狼藉,长廊、房厅空荡无人,众女狐擅离职守,群聚于山下别殿,个个淫性大发,揽着夫君与来访宾客,仗着九千院的妖力逼压,彼等无可抗拒之力,强行交合采补,吸阳纳精,毫无节制,短短数刻,已有近百男子阳气耗尽而死。
“无耻丫头们!当着本宫的面在做什么!”
九千院惊怒之余,无匹妖力随意念奔行施放,眨眼间地动天摇,将别殿里一干人等,不分男女,尽皆震晕震倒。
“看来本宫平时对这些丫头太过宠溺了,连今天这样的重要日子,就在本宫面前,也敢如此放浪形……”
九千院震怒不已,口中怒骂,但骂着、骂着,心里却凉了起来。
因为她领悟到,今夜一族的荒荡行为,并非是疏于管教之故。
(莫非是本宫……在不知不觉间,促使丫头们做出这等无耻行径?灵肉合一之后,九千院的妖力较之单纯元神的状态更为强猛,就算是再怎么微不足道的心念思绪,对承其血统的尾玄国众女狐而言,也像圣旨一般无法抗拒,遑论方才九千院整个人沉溺于与马头巨人的荒淫游戏里,完全忘了自己的心性会对后生晚辈产生多大的影响。
(……本宫只道是放纵一己私欲,却对下头的孩儿造成如此影响!此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尾玄国必将蒙受万世污名!九千院后悔万分,遂将五感再行远放,察知除了被女狐们抓进别馆的以外,入宫参拜的众妖大多已逃离朱雀岩近百里之遥,其中不少目击女狐们放纵形骸的举止,正兴奋地到处宣传。九千院细听其言论,均语带淫秽,所思所想极为不堪,直将尾玄众女狐视为娼妓卖笑之辈。
九千院见状,悔恨之余,不禁气得发起抖来。
(好一群忘恩负义、低俗愚劣的下等贱货,全不念本宫替尔等除去身上病痛之恩,现在只是丫头们的小小失态,便以我尾玄一族为亵渎取笑之对像!真是可恨至极!九千院虽怒,但心中仍迅速想出几个法子,虽谈不上圆满,但仍足以收拾今夜这场混乱。
(眼前下劣妖怪不过区区数万,本宫只消以妖力强行操控其元神,抹煞尔等今夜所见所闻,或者直接令其口舌溃烂、手脚麻痹,无法言语及书写即可……
但这些解决之道九千院并不满意,依旧愤恨不平。
(想本宫自登基开国以来,尊奉满天神佛的教诲,励精图治,一统四大灵穴,维持妖界和平近七千年,各方妖魔均不敢造次,历来施政亦总以平民凡妖为念,妖界能有今日繁荣盛景,可说全靠本宫一手建立,但这几千年来的努力,最后并未带给本宫任何回报……
(七千年!七千年的德政却比不上一晚的放纵!难道只有本宫为妖界众生劳心劳力,他们却不需体谅本宫的疾苦?被尸屠鼠咬断尾巴后的千年,众妖均视本宫为剧毒猛兽,不但避之唯恐不及,还暗地引为笑谈,全然不见该有的敬仰,若上天真的有眼,岂不是该给这些无知无能,只会躲藏于本宫庇荫下的鼠辈一些责罚?九千院越想越怒、越想越恨,胸脯深处的漆黑瘴气又从口鼻间渗了出来。
(哼!还问天做什么?烂石头不是说了吗?本宫五体不全,不得登天!再度忆起当时情景,九千院更是恨得牙都快咬裂了。
(积德行善有何用处?万年之后,得以登天与否,结果只看本宫五体是否健全、众神是否首肯而已!满天神佛所言善行德行云云,全是一派胡言!狂怒之余,九千院脑中一道念头闪过。
(且慢!本宫……本宫为何要在乎这些下劣的蠢货?
(本宫可是堂堂妖界霸主,普天之下,有谁能与我抗衡?道行足以媲美星宿的金尾妖狐,为何要委屈自己去讨一群无用又无知的蝼蚁欢心?
(所谓行善积德,难道就是要以强迎弱,以上奉下?突然间,九千院只觉茅塞顿开,想通了一个极重要的关键,其症结至为荒谬,不禁哑然失笑,但心中却是又悲又怒。
“哈哈……哈哈……本宫活了万把年……今日终于懂了……
“原来神佛所谓积德行善以享福报云云,全是为了操控我等俗界众生的手段!本宫今日看破了,若按照神佛所言,事事以行善积德,造福众生为先,那本宫将永远奔波于俗世杂务之中,一身神力亦将浪费在他人无关痛痒的繁琐小事上,结果只是无头马车,劳碌空转,却哪儿也去不了!”
一怒之下,九千院将黄金宝座的靠手捏成了碎片。
“哈哈……哈哈……枉费本宫自负为俗世第一……却让天上神佛巧言骗了近万年……”
笑声戛然而止,九千院心意已定。
一道漆黑血潮涌上心头,和方才淫欲兴盛之时虽有不同,痛快却是一般。
眨眼之间,只是几个念头的变换,九千院只觉几千年来自己肩上的无形重担一个一个地解脱了。
(什么行善积德云云的,本宫再也用不着了!妖界众生的死活,再也与本宫无关,只要我尾玄一族能永保繁盛,就算除此之外的妖怪都死光死绝,于本宫亦是不痛不痒!九千院越想越是情绪高昂,体内妖力奔放,身后万千狐尾蠢蠢欲动,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化成瑞气千条,轰然冲破正殿天井,上爬百丈,于夜云顶端绽放如花,狐尾末梢幻化成金黄花蕊,点点闪烁。
九千院闭上眼睛,眼前方圆百里内的妖界众生,皆化为无数丑陋歪扭的脸孔,一张一张就像是以贝壳、鱼鳞组成的万花筒,细小的片段不断旋转。
九千院感到心脏在胸口里“怦怦”作响,最后一道念头闪过。
无声无息的,百丈夜空顶上的金黄花朵绽放出夺命雷光。
九千院看着眼前的无数脸孔随着那美丽的雷光起舞,一个接着一个鼓胀爆裂,针尖大的红点左一滴、右一滴,成千上万,转眼将她的视野染成一片鲜红雾海。
无数悲鸣此起彼落。
但那刺耳的惨叫嘶吼声听在九千院耳里,却像是无上的天籁,她快活极了。
“哈哈……哈哈哈!”
九千院大笑,只觉千万年来心情从未如此舒畅痛快,“蝼蚁爬虫般的畜生,本宫早就想将你们从地上一扫而空了!
“你们可知,八千年前的妖界,像你们这样的下贱东西,就和地上的石砾一般,是任人践踏的!”
九千院高声道:“凭你们这种货色,敢对本宫可爱的孩儿说三道四?全都下地狱去吧!”
夺命雷光从百丈高处洒下,无情地击杀妖界众生,在九千院无匹妖力之前,一般妖怪根本毫无抵御之能,宛如风中泡影,在雷光扫射下一个一个地破碎。
悲鸣声逐渐止息,不到半刻钟,九千院耳边已是一片沉寂,方圆百里内,所有妖怪都被雷光打成了碎肉。
在夜色掩盖下,虽然难以目视,但九千院心知朱雀岩方圆百里内已是一片血九千院心满意足地坐回宝座,额上流下几滴汗珠,胸中高亢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
尽管九千院并未直接接触,但耳里听闻无数悲鸣,眼底看着万千妖怪化成血肉泥泞,碎裂的头颅、焦黑的四肢、满地滚动的碎肉,腥臭黏暖的触感,鲜明地在她体内流动,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手刃了数万人一般。
九千院感到困惑,因为她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却一点也不感到恐惧,胸中的漆黑血潮带来的只有兴奋和痛快,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和过去几千年恪遵神佛教诲的尾玄国女王是截然不同的人。
但很快的,高亢的情绪淹没了她心中的不解,她将女狐们一个一个唤醒,打算和她们彻夜笙歌,庆祝妖界霸主的重生。
百里之外,邪犽透过地底穹庐的罅裂往上观望,只见满天滚滚瘴气,乌烟铺天盖日,根本看不出现在是昼是夜。
邪犽按着胸口,感到轻微心悸,气血亦跟着高昂起来。
“看来……九千院的旅程似乎是一帆风顺,我也不能慢了。”
他低声道,幽幽蓝光照映着他的脸庞。
盘腿坐在废墟之中,邪犽伸出左手,以利爪将右手手腕行将愈合的伤口重新划开。
妖星咒血“咕噜”一声涌出,血色深赤近黑。
妖血化成蜿蜒小溪,穿过断垣残壁一路流淌,最后渗入永蜷皮下。
昔日的灵兽,如今已化为一巨大活尸,百丈雄躯蜕去甲壳,闪耀着湛蓝莹光,光滑黏稠,有如蛞蝓,它抖动着往外延长的触角双眼,黏附岩壁,缓缓朝着裂罅顶端滑去。
沿着永蜷在岩壁上留下的黏液足迹,惨淡着相同幽蓝鬼光的死者,不发一语地攀爬在后,其数量以万千计,蓝晃晃地几乎把绝壁的下半部都淹没了。
“你们这些死也死不透的冥府幽魂,”
邪犽大笑,一边将右手手腕的伤口再度划开,“黄泉洞破,地狱天律已毁,人间瘴气蔽日,再也无人能将你们囚困于冰冷的岩石之下了,还不快过来食我血气,重获肉身!”
尚未取得肉体,仍在虚空中飘荡的幽魂们,一窝蜂地往永蜷的巨体上扑去,以无形齿牙啃咬其肉,吸食皮下妖血。
只见千万蓝光如烟花炸散,幽魂竟凭空变成无数惨白躯体,“哗啦、哗啦”往崖底坠落。
虚空中的大块幽魂见状,似是心生畏惧,扑向永蜷的数量顿时减少许多。
“怕什么!想想你们在冥府忍受万古寒风的日子,这有比那痛吗?”
邪犽笑道:“不过摔下百尺深渊,肝脑涂地罢了,你们都已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坠地顶多爬上来便是,来来来!快食我血气,重获肉身!”
邪犽手一挥,妖血洒出,鬼光此起彼落,蜂起的幽魂化成几百名惨淡男女,不发一语,无助地往深渊坠落。
“爬快点!笨蜗牛!”
邪犽笑骂,“在九千院回来以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别再给我慢吞吞的!”
邪犽右掌往长夏城残骸上一打,爪尖化成一道赤辣剑气,划过永蜷幽蓝鬼躯,尸兽虽死,却仍吃痛万分,柔软无骨的身躯曲起,卖力往绝壁上方滑进。
“死人们!你们也给我爬快点!”
邪犽不断将妖血往四周挥洒,鬼光闪耀不断,男女活尸如雨般落下,“吃了我的血气,你们就是我的死仆鬼奴,万世听我号令,做牛做马!比你们在冥府里要舒服多了,好好感谢本尊吧!”
无数活尸幽鬼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随在邪犽和永蜷身后,冰凉的手脚扣抓绝壁缝隙往上爬,既不流汗也不感疲累,更不发出一点声音。
深不见底的深渊绝壁里,只有邪犽一人的高亢笑声回响着。
乘着刺骨寒风,雾凌丝毫不觉冰冷,腹中滚滚纯阳之气就像是火炉一样,令她四肢温暖红烫,甚至还有些嫌热。
“来者何人?”
手持白骨长枪,两眼以黑革缝起的黑铁山门站在山巅上,朗声问道。
“小女子乃镜泉国主邪犽之妻,尾玄国妖狐雾凌。”
雾凌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蹲下,“请开门,让小女子归返夫君身边。”
“可有信物?”
黑铁山门问道。
“我腹中胎儿便是信物。”
雾凌答道。
黑铁山门不答,转身面对人界,过了半晌,默默举起骨枪,黑铁山脊四周狂啸的风雪顿时开出一道仅容单人的裂口。
雾凌欠身一躬,再度披上单衣,飞过风雪,进入人界。
自狂欲中恢复过来,众女狐踏进宝殿时,均是满心畏惧。其中,樱雪更是格外惊恐,生怕自己与亲生女儿逆伦一事暴露,直到发觉九千院神情温和,并无责罚之意,才松了口气。
尾玄一族上下数千女狐都已受召于黄金宝殿,在宝座下屈身行礼,只有一人违逆九千院的旨意,迄今仍未现身。
“岂有此理,本宫为何无法感应雾凌的下落?”
发现自己无法觅得雾凌的气息,九千院大感诧异。
“娘娘,小的马上去把那傻丫头找回来。”
樱雪惶恐道:“不需烦劳娘娘动手。”
“连本宫都找不着,你又怎么找得到?”
九千院皱眉,“且莫出声,待本宫以舍本逐末大法寻之。”
闭上双眼,九千院元神沿着绵延血脉飞窜,转眼与雾凌五感合一。
眼前是一片黑压压的密林,口鼻中是灼麻的瘴气,苦涩,但却诱人。
(这是……不周林?雾凌到了人界?她是怎么越过黑铁山的?九千院大惊,心神浮动,收回大法,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可恨妖星,竟又以妖法迷惑我可爱孩儿!”
九千院怒道,除了邪犽,普天之下再想不到第二人能有此等手段,能令雾凌只身翻越黑铁山。
“樱雪,本宫这就去将雾凌救回,你率领丫头们好好守着凤昭宫!”
九千院下令,樱雪连忙躬身,座下数千女狐亦同声答应,万道娇腻嗓音同时发出,声势惊人。
轰隆雷鸣,九千院狐尾滚动,化成一团金黄云气,簇拥着她往上飞升,转眼穿过夜云,来到千丈高空。
黑铁山无法观见的磁气,化成一道透明鸿沟,将千叠夜云一分为二,人间与妖界彼此区隔,状似无法交通。
九千院哼了一声,万条金尾在夜空中一打,风声爆碎,一轮太阳便这么奔向了黑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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