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残杀(2 / 2)
他朝立在右舷的野岛隆男喊着:“快到了吧,往右,准备转弯!”
船在雾中悄悄的右转弯,看见远处的入江街亮闪闪的灯光,那灯光给黑色的天空点缀了丁点儿光彩。
足岛之越,一个不大的港口。是陆中海岸深水湾中的一个。沿埠头停靠着渔船,海岸渡门襟处地方有几间餐店和冶饮店。
顺公路有一处加油台,看样子在那里补充燃料没问题。北斗丸用最高速度航行时一昼夜要耗尽一吨燃料。用油桶装油,载重量右舷。如果中途断了油,沿岸又没有适当的港口,那么就只有边补给边向东京靠近。
童贯幸平除了甲种船长许可证外,还有乙种航海证和猎枪执照。而那些对手们根本不是乘远洋专业船的。平常猎取海豹和海马的季节过了后,童贯幸平将他们作为经营港湾工程用的拖船公司的船员往返于纹别和网走,其间难受的二天三夜都要难受得关在狭窄的船内生活。
进港了,边系船,船员们边议论着:“啊,马上要见到女人了。”
“我喜欢酒,雾停了后,请给我暍点。”
童贯幸平专心地弹着舌头,往岸上望去。
正面的酒店非常热闹。
“好啦,穷鬼们去加点荤吧。只允许上岸三个小时。别忘了你们的重大任务,即使醉了也必须回到船上来。看来雾什么时候散还不知道。我们在半夜零点起航!”
童贯幸平便叮咛,边发给每人三万元作为酒饭钱。
“船长呢?”
菱刈问。
“混蛋!这么贵重的货在船上,还能不守?”
“哦,明白了。我们买些上特产来。”
“真小气,弄个美人来。”
“嘻,船长忌讳女人。”
东乡、菱刈和野岛相视后笑着往岸上走去。
北斗丸安静了。
船内本来是很狭窄的,可同事们上岸以后就显得十分宽敞。
童贯幸平在驾驶室里拿起猎枪朝船舱走去,看看存放木桶周围又无动静。
传动部分在船尾,所以货舱在驾驶室的前方。平常那里的舱盖是打开的,将猎获的海报用吊车放下去。现在这里加了双层盖子。取掉盖子,从小梯子上下去,充满兽物的血腥味中有三只闭着盖子的木桶阴冶地放在舱底。
木桶没什么异常。时值现在,船上还没有遭到袭击相被跟踪。那些失掉宝石的同行不知为什么眼下还没有向海上保安厅申报。
当然童贯幸平感到并非不可思议。如果申报的话,秘密就会全暴露。这些被盗的钻石本身就有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只有敌人单方面知道。假如北斗丸被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跟踪捉获,一检查船内就会发现这些隐藏钻石的地方,而敌人方面也会全力以赴,派出大量的匪徒阻止他们向海上保安厅申报。
童贯幸平用猎枪的枪托敲敲放在猎物中间的三只啤酒桶。橡树桶发出咯咯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洞洞的船舱里发出回应。
那一百二十头在标的海域捕获的海豹早巳在纹别就卸下了,剥皮之后,骨头全抛进海里。海驴的肉一部分做为食物放进冷冻库里,只有海豹肉是不能吃的。
童贯幸平确定木桶里没有什么异常之后,登上梯子来到前面的甲板上。浓雾冲刷着船头。童贯幸平心里在想,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卷入了这些奇怪事件中了。他那面部的胡须被雾珠覆盖,双眼盯着港口方向。
尽管木桶发出“咚咚”的声音,但连童贯幸平也不知道这三只桶里哪只装有钻石。
一瓶早巳喝空了,第二瓶里还剩一半威亡卡。雾还没有散,为了暖和一下身子,他往杯子里倒进威士卡喝了,然后背靠壁板坐下,将猎枪放在膝上默默地用破布擦拭枪身。
“怎么样,幸平,简直成了丧家之犬。北方的尽头有人类生存,雾中照样有猎物出没。是大炮改变了本性。炮战中,弹坑中留下了自己的灵魂。”
真是位怪人,眼下还想到老头子的话。好似在雾中闪现出“桦太第一”名震天下的童贯聿平的容颜。
“谁?”
童贯幸平端起身旁的猎枪从驾驶室里走出来,卷起衣袖一看,指针已指到深夜十一点。
不管怎么解释都迟到了,蠢猪——只允许上岸三小时,而这些家伙不知撞到哪个地方去喝酒?雾暂时散出右舷,港口的视线略微清晰。
童贯幸平手里提着猎枪,朝系船的钢缆方向走去。小小的港口灯火终于熄灭了。
只有几盏霓虹灯和灯笼能从雾散时看到。埠头处,透过雾散的空间看见了从海湾公路来的一辆卡车开进埠头,是加油站的卡车。看起来是为了装油桶而借来的卡车。那辆车声印有“岩泉石油”公司名称的卡车胡乱的离开埠头,朝北斗丸的侧面靠近。
东乡和野岛从驾驶座上跳下来。
“船长,对不起,我们回来迟了。赶紧加油,请放在那里。”
东乡又喝了一口酒。
这些家伙把船长童贯幸平当佣人使。
“菱刈怎么啦?”
“哎?”
东乡吃一惊:“那家伙还没回来?”
“没有回来。回到船上的算你们最先。”
“啊!”
东乡平八郎突然发出疯狂的叫声。
“那家伙最危险,只要看到女人的屁股就会垂涎三尺。”
“简直马马虎虎,你们去找他!”
“真拿那混蛋没法。”
童贯幸平猛地暍住边嘟哝边下的两人,并严肃地交待:“等等,你们先加些燃料。紧紧守住钻石。菱刈,我去寻找。”
刚说到找字时,他已朝街上走去。
童贯幸平大大方方地用一只手提起打开保险的猎枪,毫无造作地飘然下船。
街灯又亮了,其实足雾散天晴,不过地面上还被雾气罩着,并在童贯幸平的脚底缠绕。这时童贯聿平的步伐有几分显得踉舱。那年枪战,冲入真岗菜町二丁目的十字街口时正值二十三岁风华盛年,今年已是六十三岁了。更何况被激浪摇晃了三天三夜,难怪老船长脚底有些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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