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组织部的提名是审慎严谨的,也是最好的(2 / 2)
她烦了,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唐成蹊立即以一种大人的语气说,我妈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唐小舟一下子火了,愤怒地说,唐成蹊,你这个没家教的东西,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他从来没有用如此严厉如此愤怒的目光对待女儿,女儿大概吓坏了,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她立即换了一种表情姿态,冲到他的面前,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声音对他喊道,你才没有家教,你这个乡巴佬。
他一下子控制不住,迅速站起来,左手拉过女儿,右手掌高高地举起,就要照着她那张粉嫩的脸抽下去。可就在那一刻,他犹豫了,他曾告诫过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动手打女人。女儿虽然是孩子,那也是女性,何况,还是自己的骨血?
女儿并不因他举起的手而恐惧,挑衅地对他说,你想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不打就不是男人。
跟一个不懂事且执拗的孩子能讲清什么道理?这一切,全都是谷瑞丹的功劳。唐小舟实在忍无可忍,却也知道,对这个才十岁的女儿,他是无能为力的。他猛地推了她一下,指着女儿,愤怒地说,你懂不懂什么叫家教?你懂不懂老少尊卑?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你的老师都是怎么教你的?你的书读到屁眼里去了?我唐小舟也算是读尽天下书明白天下理的人,没想到,竟然养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
他推女儿的力量大了点,唐成蹊没有站稳,摔倒在地,虽然不重,却认为自己受到了暴力对待,顿时坐在地止,双腿乱弹,双手捂着眼睛,委屈地大哭起来。
谷瑞丹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拉起地上的女儿,抱在怀里,大声地斥责唐小舟,你凶什么凶?她没有家教,那不是你的功劳吗?你不是她的爸爸吗?
唐小舟忍无可忍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大声地说,我是她爸爸?我怎么知道她是姓唐还是姓翁?
说过这句话,唐小舟也知道过分了。女儿姓唐,这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谷瑞丹和翁秋水,那是以后的事。可这些年,所有与谷瑞丹有关的事,让他实在太压抑,太愤怒,此时,只不过找个机会发泄出来罢了。
谷瑞丹抓住了这一点,大声地说,唐小舟,你混蛋,你不信她是你的女儿,是吧?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做dna。
唐小舟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睡眠严重缺乏,又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心里原本就烦躁,起来后又被这么一搅和,烦躁变成了狂躁。转而一想,和面前这个女人扯什么?她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必弄得自己情绪大坏?这样想过以后,他反倒是冷静下来,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没兴趣,也没有必要。请你们出去。
谷瑞丹说,你要赶我走?你凭什么赶我走?
他觉得好笑。他凭什么不能赶她走?以前住在她的房子里,每次吵架,她都会河东狮吼地指着门口大叫,你滚,你给老子滚。她的心理优势是明显的,这房子是我单位分的,这家是我的,我就是家长,你只不过是一个寄居者,老子有权让你住就让你住,让你滚你就得滚。这个滚字,就像一把刀,无数次地划割着唐小舟的自尊心,让他伤痕累累。今天,他原本可以扬眉吐气地大叫一声,老子让你滚。可他开不了这个口。
他说,我希望你搞清楚,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离开我的家。
谷瑞丹不甘心,说,我和你没有关系,可她和你有关系。
他看了女儿一眼,有些不忍,却仍然狠了狠心,说,我没有这个缺乏家教的女儿。如果她还想认我这个父亲,拜托,别像个小泼妇一样。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带着的不仅仅是愠意,甚至是怨愤。
孩子虽小,但从他的语气中,还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一瞬间,她不哭了,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他显然明白,唐小舟不肯认她这个女儿,却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谷瑞丹大概也意识到这一招不管用了,站在那里愣了一下,顿时换了一种方式,对女儿说,成蹊,快求爸爸。爸爸不要我们了。
孩子到底是孩子,听了这话,大概是吓坏了。在孩子心里,爸爸不要她,大概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她顾不得以前对父亲的恶声恶气,竟然一下子扑向他,抱住了他的腿,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爸爸,求你,别不要我们。爸爸,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爸爸,爸爸,你要我,你要我吧。
唐小舟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可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又将眼泪逼了回去。他很清楚这个女人难缠,自己如果不能将她制服,以后,她还会纠缠不休。而现在惟一能对付她的办法,也就是往她强烈的权力欲和贪婪之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他对谷瑞丹说,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你把个家毁成了这样,还好意思跑到我这里来?我奉劝你,别玩得太过火了,别逼我出牌。你如果这样一再相逼,我只有一个办法,去找杨厅长和你们厅纪检组,要求他们就你和翁秋水的关系进行调查。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谷瑞丹打断了。谷瑞丹说,唐小舟,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那些人胡说八道,你也信?
唐小舟说,到底是那些人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你不要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告诉你,全公安厅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是傻反应,只有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要逼我出牌,我并不想搞得大家都鲜血淋漓。
谷瑞丹一下子愣住了。唐小舟是谁?他是省委书记秘书。她和翁秋水的关系,也有四五年时间了,这么长时间里,一切平安无事,并不等于那就不是事,只是因为没有人将此当一回事。唐小舟一旦出面,情况便完全不同,为了讨好省委书记秘书,他们不仅会调查,而且会非常认真仔细地调查。那样一来,为了给他一个说法,自己和翁秋水,肯定会受到处分。再说了,如今的干部是经不起查的,如果认真起来,恐怕还不是处分那么简单。
她害怕了,却又有些不肯认输,说,你威胁我?声音已经小了好多。
唐小舟说,不是我威胁你,是你逼我。
谷瑞丹被打败了。
她是个高傲的女人,也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强大得有些盲目和自负。她从来都不肯低头认败的。他们的婚姻之所以闹到今天这一步,与她这种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她不能容忍自己失败,更不能容忍丈夫失败。当初,他和她谈恋爱,她的家人并不同意,原因十分简单,因为他家在穷乡僻壤,而她家在雍州,具有盲目的城市优越感。她坚持和他来往,那时他还非常激动和感动,以为她是在追求爱情。后来他才渐渐明白,她是在买股票,认定他是一只潜力股。如果仅仅以买股票的眼光看,当时的他,确实是一只潜力股,毕业于名牌大学,又在省委机关报工作,身为记者,在社会上拥有崇高的地位。种种迹象显示,他的未来可以前程似锦。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太要强了,不肯向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承认失败。
她犹豫了片刻,仍然不甘心,对他说,你坚决不肯复婚?
他说,复婚?可以呀。但你必须做好两件事,第一,把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处理好。第二,他指着女儿说,把她教育好,别让我看到她还是一个小泼妇。请你们回去吧,你处理好这两件事,再来找我谈别的。
谷瑞丹显然还想说什么,同时也知道,一切都没有必要再说,便拉了唐成蹊,说,我们走。
孩子到底是孩子,她显然知道父母之间出现了大问题,这个问题,很可能影响到自己。她不肯放弃,向唐小舟伸出一只手,哭着喊爸爸。
唐小舟的心里发酸,他扭转头,不看她们。他一直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儿,甚至憎恶她。现在看来,血缘这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孔思勤说,你不断地对自己说,你爱他,结果,你就有了爱情;你不断地对自己说,你恨他,结果,你们的爱情就消失了。对于男女之爱,这话确实一针见血,但对于亲情,却全然不一样,你不断地对自己说,你恨他,结果却是越爱越深。他不得不扭转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冲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
她们终于走了。他关好门后,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可经此一闹,他觉得心里堵得慌。所谓爱情,他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这个亲情,就真的把他给套住了。他真能像以前所想,完全不管不顾这个女儿?现在看来,这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另一方面,女儿和谷瑞丹纠缠在一起,又让他痛苦不堪。更让他痛苦的是,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不知会被谷瑞丹带向何方。将来,唐成蹊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谷瑞丹?以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一点,现在才知道,他其实非常在乎。
无论自己将来能干成多大的事业,女儿,都可能成为自己这一生最大的败笔,此事令他想起来就气馁。
躺在床上想了好长时间,越想越觉得郁闷,几乎想痛哭一场。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起床后,还是觉得郁闷,很想发泄,便想给孔思勤打电话。他打开手机,顿时有一堆短信排着队钻进来。他心里清楚,绝大多数是节日问候,却还是认真地看。里面竟然有颜昕茹和古珊钰的短信。其他问候短信,他一律不看,单单看了这两个。
颜昕茹说,昨晚没睡好,就为了给你发这个短信问候。愿我的祝福带给你节日的灿烂。
唐小舟想,这丫头倒不俗,不是群发的,而是专门为自己写的,颇有心嘛。
再看古珊钰的短信,内容是,如果说今天是个命中注定的好日子,那么我愿是你的一缕阳光;如果说今天必然有一次美丽的邂逅,那么我愿是你人生之路上那株仰慕你的小草。祝国庆节快乐。
唐小舟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抢手货。
他看了看其他内容,觉得没有重要的,便开始给孔思勤打电话。
孔思勤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唐小舟说,想打就打了。
孔思勤说,昨天睡得好吗?
唐小舟不答,而是反问,你在哪里?
孔思勤说,在家。
唐小舟奇怪,说,今天是国庆节啊,怎么不出去玩玩?
她说,有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人。我不喜欢凑热闹,还不如在家看看书。又问他,你的事做完了?
他说,没有,但不想做。
她问,那你想什么?
他说,想你。
她并没有过多的话,直接说,那你过来吧。
洗漱过后,在下面吃了一碗粉,然后驱车去见孔思勤。
男女间的交往就是特别,无论风花雪月还是下里巴人,都有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这一过程,会演绎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包括卖乖、试探、挑逗、娇嗔、闪避,当然,还有更多的,却是在煞有介事地探讨国家民族大事、人生宇宙至理,如果有谁将这一过程全部记录的话,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那么道貌岸然,其实无不指向一个具体而又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做爱。只有这层面纱被揭开之后,人才还原成动物的人,性爱因而上升为第一需要,彼此一见面,便投入性爱的火热之中,不再需要任何过渡。
他敲门。她开门。他进入,并且返身将门关上。她立即扑向他,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天气热,她穿得非常简洁,上身一件碎花的棉质背心,显得有些旧,有些松垮,下身一件蓝花短裤,没有戴乳罩。
她扑向他的时候,那两团肉,便顶在他的胸部。他双手抱住她的后脑,扶正了她的头,将自己的唇压在她的唇上,鼻子闻到的,是一股特有的肉感的芬芳。她很主动地将舌伸出来,探进他的深处。他移开一只手,从她的胸前伸进去,抓住她的肉团。她显得很急迫,用手抓住了他的t恤,向上猛拉,将扎在皮带里面的下摆拉了出来,然后向上提。
一来他的手上有动作,嘴也接在一起,二来他比她高,一时脱不下来。他松开她,与她拉开距离,抓住自己的上衣,一下便脱了下来。她也没有停着,双手交叉,分别抓了自己的衣摆,手腕向上一翻,那件上衣便脱了。
他先是看到眼前两团白肉被衣服带着向上跷起,摆脱衣服的拉力后,又猛地向下一坠,随后弹跳了几下,形成一圈又一圈的乳白色波浪。在衣服脱到头上时,乌黑的头发,被拉得向上直起,随后又如一阵黑雨般披落下来,缤纷而且恣扬。
很快,他们开始疯狂起来。
她显得十分吃惊,对他说,你吃了药?
他说,我需要吃药吗?
她说,你今天好疯狂。
他说,这也算疯狂?真正的疯狂,你没见到。
她说,真正的疯狂是什么?
他说,我不说,让你自己体会。
孔思勤所说是对的,他是真的疯狂。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身体里面有什么在奔突,使他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疯狂的欲望。他甚至觉得,他想在疯狂中令自己爆炸,让强烈的爆破力,将自己撕成碎片。他想把她抱起来,让她的整个身体悬空,而他自己,则站在地上。
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配合地用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部。他的双手托着她的臀部,向上用力,差不多是想将她向上抛起。毕竟她不是一团棉花,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将她抛得更高,仅仅只是向上托起那么一点点,随着他的抛力消失,她的身体,又随之向下坠落。她的身子向后仰成一个最夸张的角度,胸前的两团肉,在此时活跃起来,里面似乎有两只鸟,飞腾着,要冲出来一般。
这个动作,实在太耗费能量了,仅仅只是做了十几下,她已经被刺激得发狂,而他却也累得气喘。他用双手托着她的后背,身子向前倾斜。她整个人便向后倒,很快便要接触地面了。
她突然说,别在地上,地上脏。
可是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她的重量,她的整个身子,迅速向地板滑去。落地的一瞬间,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双腿紧紧地勾住他的身子,以便自己的背部先着地,而臀部始终悬空。
既然已经着地,他也不必考虑太多,将她的双腿搁上自己的肩。她竟然不再强调地板脏,很驯顺地听从他的摆布。他将自己的双腿伸直,双手撑着地板,构成一个锐角三角形。他开始冲刺的时候,她极其突然而且尖锐地嘶叫起来。刚叫了一声,又似乎意识到隔壁邻居可能会听见,立即用手捂了嘴。可捂着也没用,那种快感太强烈,她仍然想叫。她摆了摆头,看了看周围,想找到一点东西给自己咬住。节气虽然已经是秋天,炎热还没有褪去,床上铺着的是凉席,没有可咬的东西,她只好伸出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塞进嘴里,紧紧地咬住。
他说,别咬,我喜欢听你叫。
她摆头,呜呜呜。
他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他说,松开。
她松开了,说,你想让整栋楼都听见?
他说,听见就听见。
她说,大家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想让我羞死?
他说,错。大家都知道你高潮不断,一定会羡慕死。
一场风暴席卷而过。因为她在家时没有开空调,他进来后,两人又迫不及待地拉响了战斗警报,根本没顾上开空调,这场古老的战争,便在常温下进行。及至战斗结束,彼此才意识到,两人都已经湿透了,地板上有一大滩湿渍,全都是两人的汗水。
他实在是太累了,从她身上滚下来,躺在了地板上。
她却翻身而起,对他说,地板脏死了,又出了那么多汗。你要躺就躺到床上去吧,我先去洗个澡。说着,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他侧过身,看着她赤裸的背影,看到汗珠在她的背部滚动,反射着一种迷离的光。他一阵激动,迅速翻身起来,追了过去,在进入卫生间前,恰好赶上她。他从背后将她抱住,她停下来,弯过头来吻他。
她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他说,我们一起洗。她犹豫了一下,跨进了卫生间。
她说,不行,你要洗干净。
他说,没事,正好打扫一下卧室的卫生。
唐小舟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以前跟谷瑞丹,她不知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说教,强调男人的精液是男人的精血,不能流失过多,所以,性生活一定要克制,不能放任。她对他有严格规定,每周最多两次,而每次,也都是以他结束为句号。她在床上非常沉闷,不喜欢换体位。她说,她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一换体位,那感觉就跑了。因此,他每次都是老农推车,吭哧吭哧几下,没了。
后来和邝京萍在一起,两人都很闲,不需要考虑其他,倒是很放松,却又没有这种急迫,晚一次早一次,很有规律,也很有章法。和徐雅宫又不同,她是他接触的女人中个子最大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他每次进入,她都叫疼。他觉得奇怪,怎么会疼呢?她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口比较小。他也曾想进行第二次,可她的痛感更加的凌厉,使得他根本无法继续。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和孔思勤为什么有这种迫切?他能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心情,就像赶班车一样,时间已经很紧迫,发车的时间就快到了,你得手忙脚乱地往前赶,怕的是耽误了哪怕一分一秒,这趟车就赶不上了。
此外,他还有了一个全新的感受,那就是第二次比第一次特别得多。
第一次是负重远行,肩上挑着千斤重担,极其迫切的一件事,就是快点到达目的地,迅速将这担子撂下,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可是,任重道远,目的地似乎就在前面伸手可及的地方,望山跑死马,你怎么努力地奔跑,目的地还在前面。等你终于到达,将担子扔下时,早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浑身酸软。第二次却类似于一次旅游,你在这里逛逛,那里瞅瞅,累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兴之所致,你也会离开结伴的人群或者暨定的线路,踅进旁边的小道,看一看那里潺潺的小溪,飞翔的蝴蝶,甚至是杂乱的茅草,无所作为的清风。不经意间,迷雾散去,眼前的风景,竟然层峦迭幛,飞瀑流银,美不胜收。久久留连之后,继续前行,又是一路欢歌一路汗水一路畅意,轻快之中,夹着和风细雨,宁静之中,里着雷暴闪电。
唐小舟第一次体会到了外国人强调的一个做字。原来,这件事确实需要做,越做越有感觉,越做越有味道。这竟然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竟然是一个层层累加快感的过程。他不记得在一本什么书里看过一句话,说恋爱和做爱都是技术。那时,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恋爱和做爱怎么是技术?难道与感情无关?现在他明白了,这确实是技术活,技术越娴熟,做得就越炉火纯青。就像做官是技术一样,世上的所有事,大概都具有特别的技术含量,做得最好的,永远是技术最高的。这就是境界,人和人所能达到的境界,是完全不同的。
她被无数次推向高峰之后,终于说,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全身都快散架了。
他于是停下来,将彼此冲洗干净。
她说,不行,我的双腿发抖,浑身发软,一点劲都没有了,完全站不住。
他将她抱起来,向房间里走的时候,也觉得双腿发软。可他不能说,他要表现男人的强大。
在床上躺下来,她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太厉害了,你把我搞死了。
他说,你死了,怎么还在说话?
她说,就差一口气。
他问,还来不?
她说,还来?你真的想把我搞死?
他说,我还没完呀。
她一把抱住他,说,我怕了。我们这样躺着说说话吧,让我缓过来。
他说,好,缓过来再战。
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你真疯。又说,这次,你怎么没去北京?
他不能说出真实的理由,只好乱说,我如果去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特别的体验?
她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又将脸紧紧地贴了他的脸,说,你又回去了,你怕不怕?
他一时没明白过来,想了片刻,问,你是说我去当秘书?
她说,大家都在传说,赵德良马上就要走了。
他说,如果没有各种各样的谣言,大概官场也不叫官场了。
她翻了下身,仰面躺着。他将自己的身子侧过,让一半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将手搭在她的双乳上。她说,既然赵德良可能要走,你干嘛不向他提出来,给你安排一下?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你的处境就微妙了。
唐小舟自然也想过这个。可是,他怎么能向赵德良提出来?且不说他刚刚被提拔还不到一年时间,赵德良又怎么肯承认自己在江南省败局已定?赵德良既然认为还需要战斗下去,肯定想不到安排后事。任何人,自己不认败,肯定就不曾考虑过最终是中部突围,还是沉舟折戟。因为他始终认定,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唐小舟当然不能说这些,只得对她说,你的事情还没解决,我当然不能走。
话题被扯到了她的身上,她自然关心。她问,你准备怎么安排我?
他说,你的学历和能力摆在那里,工作也一直不错,时间也到了,无论按照哪一条,你都应该提了。只是你们这一级干部的提拔任用,需要厅里统一安排。下次讨论人事的时候,我就提出来。
说了一会儿话,可能太累的缘故,竟不约而同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唐小舟看了看时间,七点了。
她也醒来了,仍然带着浓浓的睡意,语意含糊地问他,几点了?
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弯下身,在她的眼睛上吻了一下,说,七点了。起床吧,我们去吃点东西,晚上去酒店住算了。
她看了他一眼,问,你还要?然后翻身起床,身子一扭,双腿放到了床下,去趿拖鞋。
他已经坐到了床边,正在穿拖鞋。这拖鞋是她最近买的。听了她的话,他转过身,望着她线条流畅的背,说,是啊,你不要?一次就吃饱了,不要了?
她说,你太厉害了,我怕。
他问,怕什么?
她说,怕撑死。
她穿好了拖鞋,站起来向卫生间,准备洗澡。
他站在门口,说,算了,不洗了。吃完饭,去酒店洗吧。
她稍稍犹豫,接受了他的建议,开始穿衣服。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见时间还早,便一起去雍江边散步,快十一点时,来到喜来登。这辆车比较特殊,一定不能太招摇,离喜来登还有一点距离,他让她提前下了。她步行进入酒店大堂,先去开房间。他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才乘电梯来到一楼,她已经等在那里。她迅速进入电梯,将门卡交给他。他插进去,按下三十一楼。进入房间,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刚才在户外活动,出了些汗,不洗一洗不舒服。
她问,我们一起洗?
他说,还是你先洗吧。晚上不看《激战无名川》第,要看章《远山的呼唤》。《激战无名川》是一部没多少人能够记住的国产电影,第《远山的呼唤》章是日本影帝高仓健的一部极其著名的电影。两部电影,孔思勤都没有看过,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什么《激战无名川》,什么《远山的呼唤》?
唐小舟说,下午已经《激战无名川》第啊。所以,晚上就章《远山的呼唤》了。
孔思勤大致理解了他所说的《激战无名川》第是什么意思,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所说章《远山的呼唤》是一种什么情景,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乖乖地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见唐小舟已经打开电视,正在看一则通告。
这则通告称,武警江南省总队决定近期举行一次全省反恐演习,参加演习的部队为武警省总队所属各支队,演习地点在全省各主要城市。因为此次演习是为了提高部队在城市遭到恐怖袭击时的快速反应,演习地点在城市内,所以,演习可能给市民造成一定的不便甚至是困扰,务请广大市民理解和配合。这则通告下面还有字幕,就演习相关问题,明晚将播出武警首长答记者问。
唐小舟看到这则通告,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全省武警反恐演习?这个动作有点太大了。江南省是中部省份,经济不发达,政治地位也相对次要,虽说有各种各样的治安案件,可恐怖活动,还是比较少见的,国际和国内的恐怖势力,也不太可能将此当成恐怖袭击的目标。即使有类似活动,也是零星的,不成建制的。对付这样的活动,有必要搞一次声势浩大的全省演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还是别有目的?
孔思勤没穿衣服,光着身子站在电视机前,看过这则通告,问唐小舟,有什么事吗?
唐小舟说,不知道,我第一次听说。
孔思勤说,虽说武警是军队建制、垂直领导,但要搞这么大的活动,不可能没和省委沟通吧?
唐小舟说,这个活动,当然要通过省委,赵书记是军区第一政委嘛,省里的军事行动,他都是知道的。不过,第一,我不是省委,第二,我接任赵德良同志的秘书是最近的事,之前定下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孔思勤说,算了算了,替古人担忧,你快去洗澡吧。
唐小舟去洗澡,脑子却在飞快地运动。
全省武警部队反恐演习,全省公安局长会议,柳泉市扫黑工作取得重大突破,赵德良在全省公安局长会议上关于反黑的讲话。如果将这些点串成一根线,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赵德良是不是又将掀起一次反黑高潮?
唐小舟是上次扫黑行动的联络员,全省各市公安系统,他建立了广泛的联系,尤其是刑警队长们,他个个熟悉,相当一部分,和他成了朋友。平常有点什么事,那些人会给他打来电话。从各方面汇集的信息可知,前次扫黑的时候,逃走的那些人,见风头已经过去,赵德良因为扫黑被北京诫勉,估计一时之间,不太可能掀起更大的风暴,便又悄然返回。他们回来,或许只是试探性的,而且一定会采取保护性措施。一段时间后,发现并没有任何危险,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唐小舟听说,好几个地区,那些人不仅回来了,他们以前开展的各类经营活动,又一次活跃起来了。
如果赵德良再一次反黑,那就一定要取得成功。话说回来,如果这次反黑成功了,那么,前面无论是诫勉或者别的什么批评,全都一笔抹掉了。
唐小舟突然明白了,政治家并不怕跌倒,正所谓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只要你能够爬起来,只要你还有爬起来的机会,你就一定不能放弃。话说回来,如果你有足够的信心和把握爬起来的话,跌倒一次两次,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释然了。他相信赵德良,一定有办法有能力站得更稳。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洗完澡出来,见孔思勤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房间里空调很劲,她在身上盖了一床线毯。唐小舟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来,揭开线毯看了看,见她并没有穿衣服,心中一阵激动,便将毯子掀了,身子往床上一滚,侧着身子,挨着她躺下来,将身子的一半,压在她的身上。她将上半身向上抬了抬,勾起头,吻住他。他的手并没有停下,在她的身上游弋。
她喘息着,松开他,在他耳边低声地问,这就是你的《远山的呼唤》第?章他没有说话,抬起她的一条腿,又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使得两人的身子,成一个x形。他仍然半侧着身子,将自己的一条腿交叉着,搁在她的腿上,另一条腿,插在她的腿下面,像剪刀一般,夹着她的左腿。她抬起的右腿,被他搁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对她说,《远山的呼唤》第,是一种幽远绵长的呼唤,一种深沉执着的呼唤,整个电影,节奏极其缓慢,甚至没有特别冲突的情节,只有一种淡淡的情绪,却又内含浓烈的感情,和巨大的力量。章她开始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甚至顾不上回答他,只是嘴里嗯嗯地发出一种声音。
他说,别看一种和风细雨的力量,看起来柔弱无比,但是,如果长时间作用,便会有一种力量的累积,最终可能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我看《远山的呼唤》第,就有这种感觉,最初,高仓健和那个牧场女人之间,看上去一点情感的交集都没有,甚至彼此显得很冷淡,可这种冷淡,却是一股涓涓细流,百川归海,最后形成了那巨大的海,大得令人震撼。章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问,你知道了什么?
她说,我不说。
他问,感觉怎么样?
她说,远山的呼唤。
他弯过身子,贴近她,将自己的唇向她送过去,她便将身子迎过来,接住,轻缓地嚅动,仿佛一个游泳者游累之后轻轻划动双臂,并不疯狂,却很优雅,孔思勤终于是明白了,他为什么叫《远山的呼唤》第,这一次呼唤,确实够远的,正如他所说,幽远绵长,深沉执着,缓慢淡雅,却又是一种力量的聚集,他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过程,完成了这次呼唤。章整个晚上,他们几乎没有睡觉,而是用爱,将这个夜晚调成浓稠的琼浆。第二天白天,却又在呼呼大睡。直到下午三点,两人才先后起来。彼此洗过,唐小舟说,我们出去吃东西,吃完再回来战斗。
孔思勤说,还战斗呀?你还有什么新招?
唐小舟说,新招没有了,旧招还可以再来一次。
孔思勤说,你是不是很久没做,压抑太久?
他说,可能吧,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激发了我。
唐小舟边说,边拿起了沙发上的手机。因为不想受打扰,他的手机是调成震动的,或许太累的缘故吧,手机躺在沙发上,无数次震动,竟然没将他们震醒。他看了手机后才知道,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无数的短信。他看了看未接电话,并没有赵德良的,也没有余丹鸿的。只要没有这两个人的,其他的电话,接到接不到,影响不大。再看短信。有一条短信出现了叶万昌的名字。短信排了很多条,每一条显示的仅仅只是开头几句,就像一个提纲。
他立即打开了这条,见上面写着两排字:叶万昌可能失踪,市委正在全力寻找。
唐小舟暗吃一惊,看号码,竟然不熟。他立即回拨过去,很快,对方接听了电话,开口便说,你是谁?
唐小舟说,我是唐小舟,请问你是谁?
对方的语气立即变了,热情地说,哦,是唐处,我是王增方。
唐小舟再次暗吃了一惊。王增方是柳泉市委副书记。柳泉和别的市情况有点不一样,他们有两个副书记,一个是专职副书记,另一个是上面派下去挂职的副书记。王增方,就是由国家发改委派下来挂职的。
唐小舟说,哦,王书记,你给我发的短信?
王增方仅仅说了一个字,是。
唐小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增方在电话中向唐小舟介绍了事件的经过。
前天晚上,市委办公室有事情向叶万昌汇报,打他的手机,显示是关机。接着打他的秘书,秘书说,叶书记说到省里办事去了。市委办又打电话给叶万昌的司机,司机说,叶书记说今天不用车,所以,我没有跟叶书记在一起。
这件事汇报给市委秘书长,秘书长觉得奇怪,按照规定,重大节假日,相关领导人虽然可以不在工作岗位,但一定得保持联络,手机是不能关的。此外还有规定,像这样的重大节假日,市委市政府的重要领导人,无论因公因私需要离开本市,必须向市委办公室或者市政府办公室报备,申明到达地点并且留下联络办法。叶万昌失去联系,等于违反了两项规定。又因为最近有些关于叶万昌的传说,市委秘书长觉得事态严重,便向专职副书记进行了汇报。专职副书记指示派专人联络,一直到联系上为止。
昨天一整天,市委办都在与叶万昌联系。了解此事的市委领导,扩大到三位副书记。三个人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决定此事暂不声张,继续寻找。到了今天,还是没有消息,市里有些急了,由市长关泉同志牵头,将在家的常委召集起来开了个会。会上还是决定先不向上级通报,继续扩大寻找。
王增方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拖着不报,越拖下去越麻烦。可是,市委作了这样的决定,他不好违背市委私自向省委汇报。同时,他又觉得,这件事一定要通过某种方法报告给赵书记,以便赵书记随时掌握情况。他换了一个手机卡,用新卡给唐小舟打电话,可唐小舟的手机一直没有接听,他才发了那条短信。
唐小舟问,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王增方说,还没有。
唐小舟说,好,我会马上和赵书记联络。你的这个手机别关,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挂断电话,孔思勤问,什么事?
唐小舟向她伸出一只手指头,摆了摆,又指了指面前的手机。他已经拨通了赵德良的电话。
赵德良接起电话,问道,小舟,有事吗?
唐小舟将叶万昌失踪的情况汇报了。赵德良倒显得平静,问,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唐小舟说,是王增方王书记告诉我的。
赵德良说,好,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孔思勤听了唐小舟在电话里介绍的情况,说,赵书记怎么说?
唐小舟说,估计这个节又过不成了。算了,我们快去吃饭,搞不好等一下会有事。
吃过饭,唐小舟也没有送孔思勤,让她自己回去了。他要赶回家去,抓紧时间修改那篇讲话稿。他怕万一赵德良有什么安排,自己没时间弄这个东西了。每隔几个小时,他便给王增方打个电话,了解情况。
柳泉市显然大为紧张,能动的该动的,全都动起来了。全市划分了几个区域,大力寻找。有关部门将叶万昌的秘书和司机控制起来,希望他们配合,仔细回想一下,叶万昌在柳泉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是否还有住所之类的场所。
反倒是省委这边,几乎没有动静,连一丁点的风声都没有。唐小舟奇怪了,这样大的事,省里怎么会没有动静?是不是已经有了动作,只不过是秘密进行?或者说,叶万昌的失踪,原本就是省里的动作?省里将他秘密双规了?不太可能。一个市委书记被双规,绝对会通知其市委。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造成大的混乱。既然省里不动声色,那一定有省里的考虑。同时,唐小舟又想,既然有人秘密告诉了他,会不会还有人秘密告诉了别人?那么多省委常委,他们之中,有几个人得到了这一消息?或许,大部分已经得到了吧?既然大家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为什么还显得风平浪静?这就太不正常了。这种平静,是一场巨大政治风暴到来前的平静吗?
如果自己是赵德良,应该怎么办?唐小舟想得最多的,还是这个问题。每遇到一件事,他总习惯于站在赵德良的角度想一想,然后再拿赵德良的处理手段,和自己设想的进行对比,找到差距,认真琢磨这种差距出现的原因,也因此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唐小舟于是有了一种感慨,以前,人们都说,世界上最容易干的事是当官,其实,这种说法真是大谬,世界上最不容易干的事,就是当官。官员对于每一件事的处理,火候的拿捏异常重要,真所谓差不毫厘失之千里。就是这个毫厘之差,体现了人与人之间能力水平的差距。唐小舟发现,自己许多想法,和赵德良之间,相差的,确实只是毫厘,而恰恰是这毫厘之差,效果却截然的不同。
他能想到的是,一个市委书记的失踪,对于赵德良来说,也许并不算一件不可控的恶性事件,无论结果如何,叶万昌都已经被证实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这个问题的查实,使得叶万昌无论进行何种困兽斗,都已经改变不了一个结局。
赵德良此次去北京,有没有一种可能,已经就叶万昌的事,向中央有关部委进行了汇报?如果他已经完成了这项工作,并且得到了相关指示,那么,他惟一需要对叶万昌的结局承担责任的,就是他在关键时刻,越境出逃。只要叶万昌还在境内,事态就没有失控。假如赵德良知道局面并没有失控,那他确实没有必要为此惊慌失措。为此惊慌失措的,应该是别人。如此一来,赵德良便有了一个极佳的角度,好好地观察,在叶万昌事件中,哪些人在惊慌失措,哪些人在采取哪些动作。
赵德良没动吗?肯定不可能。他一定动了,只不过,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或者给哪些人指派了什么任务,唐小舟一时想不到也无法了解。
第三天,开始有谣言了。
好几个人打电话给唐小舟,希望他证实,叶万昌是不是真的已经成功出逃。
有一个人说,叶万昌在国庆节的前一天下午,从雍州乘飞机去了深圳,又从深圳罗湖过境去了香港。另有一个人说,叶万昌是从云南边境出逃的,早在两年前,他专程去云南考察,暗中安排了这条路。还有人说,叶万昌用了一个假护照,从北京乘飞机,飞往非洲一个小国。此外,还有第二种说法,说叶万昌自杀了,而自杀的方法,又是好几种。还有两种最为离奇的说法,一说叶万昌被谋杀了。他之所以被谋杀,根本原因在于,他的官是拿钱买来的,现在,祝国华的案子,牵出了他,而他,又很可能牵出省里的某个领导。省里的这个大领导,担心自己惹出麻烦,便设计将他杀害了。另一说,叶万昌在国庆节的晚上,跑去约会他的一个情人,两人在宾馆开了房间,正做爱的时候,叶万昌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死了。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吓坏了,扔下他,跑了。
谣言传播的速度很快,而且越传越多,越传越离奇。
那些打电话的人,分别来自各个不同的城市,也都拥有相当权力。唐小舟很清楚他们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想向唐小舟证实,这是不是真的,另一方面,借此机会,和唐小舟联络一下感情。
对于这类电话,唐小舟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不知道这件事。赵书记派他办件事,他不在雍州,赵书记本人在北京没有回来。所以,具体情况,他不是太清楚。他这样说,自然有他的用意,既然赵书记还在北京,似乎表明,这件事并不像传说的那般严重,否则,赵德良能在北京呆得住?其次,他本人不在雍州,就算有这件事,他因为远离权力中心,也不可能有确切消息。
每天,唐小舟都十分注意新闻,电视新闻和报纸新闻,全都不漏过。他其实是想看到哪里发现一具无名尸体之类的消息,可实际上,这类消息并没有出现。
大家都过节呢,谁都希望一个祥和平安的节日,不要被死人的事给搅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死人类新闻,报社电视台,通常都会非常小心的。
倒是武警反恐演习的消息非常多,又是总队长的答记者问,又是反恐路线图,又是各种预案。如此声势浩大,唐小舟总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难道说,赵德良的第二次反黑,已经和武警总部达成了默契,由他们全力配合?让一个省的武警部队配合进行一次大扫黑,那就不是动用一个市支队那么简单,至少说明,赵德良已经和武警总部以及公安部达到了一致。最近一段时间,赵德良每次去北京,呆的时间都比较长,他是不是在为此做充分的政治准备?其中就有与武警总部以及公安部达成默契这一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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