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出了车站,我说,你想吃啥,也没什么好吃的。她说成都好吃的太多了,北京没啥好吃的,要不咱们吃点北京特色的,卤煮咋样?我说,请你吃一碗卤煮,你不说我小气啊。她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卤煮是北京的特色小吃,还替你省钱呢。正好在西站对面就有一个卤煮火烧小店,我们就拖着箱子过去了,点了两碗,她放了很多辣椒,吃得大汗淋漓。
吃完饭,我说,找个地方休息下,看你热的。你几点的飞机,她说,晚上十一点的,我得九十点钟赶到机场吧,六七点得走。我说行,那开个钟点房休息休息,我给你定个房。我就拿出手机,在app上在线定了一个附近的酒店。
进了酒店,把行李放好,她说热死了,一身汗,我先洗澡,你看会电视。我打开空调,斜躺着看电视,她就进去了。没多长时间,他就洗完,围着浴巾出来,说,你也去洗洗吧,说完就垂着头用干毛巾揉搓头发。我围着浴袍光着上身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了,只露着脖子和头在外面盯着我看。我故意哗啦一下把浴袍解开散掉在地板上,她坏坏地一笑,我就揭开被子角溜了进去,她侧了侧身子,斜躺着面朝我,我就咬住了她的嘴唇,我把被子往上一提,就把我们整个埋在了里面。我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她问我,感觉有变化吗?我呢喃着说,皮肤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爽滑呢。她眼神迷离了,说,一点变化都没有吗?我弹了弹她胸口的那一点,说,这个变大了,以前像个黄豆,现在像个花生米。她笑笑,这么多年,肯定有变化。我的手指探索着她身上的每一个坑坑洼洼,角角落落,她的手掌和手指却只在我的上半身游走。我握着她的手,牵引着向下,她却又像受惊了般使劲往回抽缩。我有些恼火,但是又不好发作,怕扫了兴致。就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顺着她,将就着完成这个渴盼已久的程序。我知道她在努力,但我不知道她在努力克服什么,我能感觉到她在试图自己说服自己。当火苗在滋滋地从我们的身体往外蹿的时候,我把被子一脚蹬到地上,然后握住她的两只脚踝,准备分开她。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打了一个滚,把脸埋在枕头上。我看到她身子蜷缩在一起,又重现了以前那一模一样的可怜相。她的脸上又出现了惊恐不安的表情,眼泪瞬间掉下来,她连忙对我说,对不起,我害怕,我害怕那个怪物。我已经无话可说,但是我也不能发作。我恼怒地瘫软下来,噗通就仰躺到床上。我掰过她的脸,看到她脸上全是泪水,她无声的流泪,身子在剧烈颤抖。我突然也害怕起来,就如同在经历一个巨大的阴谋,邪恶的眼神在暗处窥视,而我在明处只能感受到危险和杀气,却看不到幕后主使。于是我强压住不安和恼火,轻轻把被子拎上来,给她盖好。我假装绅士地冷静下来,过去用用手掌给她擦干眼泪,说,怎么了?没事儿,不愿意算了,不要勉强。她呜咽着嗯嗯了几声,说,不是不愿意,我就是做不到。我有病。我吓了一跳,心里暗想,不会是性病吧?她又说,是我的心理有病,脑子有病。听她这么说,我稍微放松了一下。我抱着她,跟她说些安慰的话,我找不到症结所在,所以安慰的语言也非常空洞苍白,我除了说没事没事以外,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抚她的语言。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过了半天这才恢复了神态。
我们并排躺着,漠然地盯着房间顶上的水晶灯聊天。过了有一个小时,我看她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是不是有心理问题啊?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她赶紧说,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见到那东西就觉得是个可怕的怪物。
又过了半晌,她说,你给我一支烟呗。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她说,我不会抽烟,就是无聊的时候点着玩。
我侧转身从衣兜里掏出烟,给她点燃一支,她往起坐了坐,靠在枕头上,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啊!我说好啊。她说:
我上高中那会,班上有个男生,叫吴长泉,他是学校足球队的,球踢得特别好,每次进球,他就会兴奋地倒空翻,张开双臂狂奔,特别帅。我们都叫他“小贝”。他也是班上男生里最调皮的,经常打架斗殴。我们的数学老师外号“铁匠”,为什么叫铁匠呢,就是他打人特别狠,你上课不认真听讲,给你脑袋上凿一下,就是一大包。吴长泉就被他凿过,“咣咣咣”,一口气给他来了九下,脑袋上就九个包,狮子头上九个包,后来,我们就叫他“金毛狮王”,他也染头发,黄色的。有一回上晚自习,我们写作业,铁匠穿个白衬衫在教室里巡视,转来转去。吴长泉握着一个装满了碳素墨水的注射器,藏在课桌下,铁匠从他面前过,他就从课桌下面一推,滋了铁匠一后背墨水。铁老师是回到家才发现的,第二天上课大发雷霆,放学后把我们一个班都留下来,说要彻查到底,不过,到最后也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估计到现在对他来说,仍是一件悬案。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
她说,反正我知道。
她接着说下去:
我们学校附件有条河,叫西河。西河上有一座桥,就叫西河桥。桥是拱形的,对称各有三个桥洞,可以遮风避雨,于是就聚集了不少的流浪汉和乞丐。他们白天的时候就在桥头拄着棍,面前放个碗乞讨,有时候也会去别人家门前讨要口吃的。有一天,吴长泉从这里过,就想出一个坏点子。他回到家,找出一个包子,剜了一个小窟窿,往里面塞了老鼠药,然后扔给了一个乞丐,看着他吃下去。第二天,就有人发现这个乞丐死在路边,后就被民政部门弄走处理了。
我大吃一惊,说,还有这样的事,也没有人查吗?
她说,这种人,没有家人,谁去管?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她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问我,你想没想过,如果一个人把家人毒死,自己不说出去,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那天下午,陈美玲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似乎能从中看到若隐若现的什么,但它转瞬间就消失成了空白,凌乱成一段段毫无逻辑的片段。我企图把这些片段拼接出来,勾勒出她的意图,但是我没有成功。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和惶恐,好像身边这个人戴着面具,背后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大阴谋,我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觉得她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感到眩晕,后背发凉,额头上似乎渗出冷汗。我突然发现,这个娇小的女生,她曾经赤身裸体的横陈在我的面前,但我却不曾了解过她。回过头来想想,她从未给过我任何有关她的有效信息,除了我知道她爸爸在她上高中的时候意外去世,她的过去,她的生活,对我来说完全是一团迷雾。也许,正如同我从未进入过她的身体一样,我也从未进入过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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