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难言真相(2 / 2)
“不过此女虽是手段强硬,宁可牺牲一切也要达成目的,但若不是心中怒恨已臻极致,该也做不出这般狠毒的事儿,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此事会不会也关系到本门的兴复大业?这倒值得探究……”
“连这等事也关系本门事业?师兄会不会想太多了?”听阴京常这么说,紧张着的杨逖不知怎么着竟松了口气,这师兄虽有鬼神莫测之机,总还是个人,可不真是无所不知的神仙。
“不但有关系,还关系大了。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啊,你可真……真爱开我们的玩笑……”阴京常深深的吁了口气,听的杨逖不由心下狐疑,虽说阴京常深沉难测,但绝不是喜好哀声叹气之人,照说湘园山庄身为天门大敌,郑平亚出了这么大的事,尔后前程必是崎岖坎坷,湘园山庄必将中衰,天门中人该当欢欣雀跃才是,这师兄怎么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儿?
见杨逖一脸疑惑,阴京常摇了摇头,自己的计划既已破坏,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将这么大的计划藏在心头,对他而言确实也是一个重大的负担,但他并没有正面解释杨逖的问题,一如往常的先反问了回去,“听到那消息后,你头一个想的,是不是立刻出兵,毁了湘园山庄?”
“那当然!”想到此事,杨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湘园山庄乃天门死敌,有不共戴天之仇,天门中人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复仇为先,只是湘园山庄势力实在太大,又有尚光弘、梁虹琦及骆飞鹰等风云录高手压阵,再加上郑平亚的武功直追尚光弘,令向来冲动的杨逖在出兵复仇前也得掂量掂量。
如今湘园山庄好不容易出了这么大的事,便是向来隐在湘园山庄背后的少林派,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牵涉在这丑事当中,正是天门出兵之日,以天门人马复仇心志之殷,对上个众叛亲离、连尚光弘都已气死的湘园山庄,加上我暗敌明,又有阴京常出谋画策,那还不手到擒来?
眼中微带悲意,阴京常摇了摇头,他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愁色尽去,脸上的神色已是一面庄严,“你记不记得,师父之所以让你接掌天门,所图究竟为何?单单只是复仇雪恨吗?”
“当然不是!”见阴京常已变了脸,杨逖不由心下一跳,这般神色他以往也是见过的,那是阴京常准备训人时的表情,别说是自己,就连杨干在生之时,见到阴京常如此严肃的神色,也不敢嘻笑以对。
只是自从退来此处之后,自己名义上已是天门之主,阴京常虽仍处置一切大小事务,在门人眼中及闸主一般无异,但无论人前人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却更是诚恳端敬,这般脸色杨逖已不闻久矣,“祖先传下宏愿,要复兴本朝,重回开皇之治,此事杨逖一世不忘。”
“既是如此,就不该老将心思放在复仇雪恨上头,”见杨逖面色栗然,阴京常知道他的心思已回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接了下去,“能完成先祖遗愿,从外戚权臣手中重夺江山,才是报先祖造就恩情之法,是否报仇只是末节,我知道你心中极想报仇,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吗?”
“是,小逖明白。”嘴上明白,但杨逖的表情却是更趋混乱,便说到图谋天下,可湘园山庄与本门势不两立,将来必是阻挡天门宏愿的跘脚石,如今湘园山庄正当大难,恰是一举将这阻碍移去之时,又可以报灭门之仇,于公于私两便。
何况自从湘园山庄出事的消息传来之后,阴京常便是一脸不喜,应该不只是因为发现自己想要出兵吧?这其中缘由,杨逖实在是想象不到。
“我知道你还是不明白,”多少年的兄弟了,阴京常那不知道杨逖心中所想的?他摇了摇头,似乎正在做下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有很多事我本来不想现在告诉你,很多情形本来我想自己承担,时候明明还没到……不过现在看来,不让你知道也是不对,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难得见阴京常这般长嘘短叹、伤春悲秋,杨逖不由一惊。
本来他天资也不错,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名列天门七大高手之一,虽说有些靠父荫,自己也不全然是个草包,再加上这些日子休养生息,门中人人暗自锻练,在巨变中成长的他才识也深刻了不少,仔细想来,自想得到阴京常所言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之意。
虽说湘园山庄已经败落,但若此时出手,虽说对湘园山庄可制必胜,但也暴露了实力,便灭了湘园山庄,可少林、华山等门却也可能出手干涉,天门东山再起之初,力量恐怕还不能与这些传承久矣的名门正派对抗,确需小心谨慎,但门下虽是报仇心殷,可只要说服了自己,以阴京常之力绝对压得下报仇的怒火,这种小事恐怕还不够让他这样心烦。
“本来为了重复国基,京常是想到先统一武林,待基础建立之后,再徐图朝廷,以天下藩镇割据之乱局,等到本门一统武林后,要重复开皇伟业绝不困难;但要一统武林,却有相当大的问题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林中人个个自高自傲,无论一方门派,又或独行高手,要他们服人绝不容易。
“便是像郑平亚这样有几位好师父照拂,又有少林、华山等门派暗地支持,湘园山庄的霸业一样一发千钧,只要出了一点问题,立刻崩溃如一盘散沙,可见一统武林之难。”
“当日我为了扯湘园山庄后腿,让湘园山庄不至能全力搜捕我们,留了文奕青在外头……”
“文奕青?文仲宣的儿子?”
“没错。文仲宣坠崖之时,我已躲在崖下,用‘芸萝花’的果实吊着文仲宣性命,让他有机会将毕生所学尽传其子。”
“那……为什么不救活他?”杨逖提了问题,照说便文仲宣性格再怪,以救命之恩,要让他归顺天门该当不难,就算不归顺,至少用这人情可以挟他帮天门做个几件事。
“因为救不活。”摇了摇头,似又想到了当日之事,“落崖之前,文仲宣已遭暗算,是致命之伤,本已难救,加上重伤之后又连战数场,虽是威风八面,却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杨逖不由吐了吐舌,当日之战他后来也得了报告,文仲宣重伤之后,还以一手鞭法打的湘园山庄诸雄狼狈败退,若这是身受致命重伤后的表现,那这人的武功实在是……
“没想到为逼我那徒儿和郑平亚反目,特意留下了白欣玉周旋于两人之间,却致今日之败……”见阴京常已坐不住,他离开了位置,一边踱步一边沉思,话声虽低虽沉,却是一句句都千般嘴嚼之后,才肯吐将出来,杨逖不由肃坐椅上,活像面对师父般虔敬地将阴京常所言听在心中。
“本来为了方便一统江湖,京常想了一个计划……”回头望向杨逖,阴京常冷冷一笑,那笑容看的杨逖不由得心生寒意,“那就是避在暗处,全力发展本门实力,外头则让湘园山庄去逞威,郑平亚年轻不经世事,又是年少得意,小覤了天下英雄,只要让他志得意满,湘园山庄的发展日趋盛大,迟早有一天他不只会和周遭的门派翻脸,连少林和华山等支持者的话都会不听。
“等到郑平亚目空一切,开始恣意妄为,少林和华山掌门都开始自怨自艾,自叹养虎贻患,想对付湘园山庄却又无力与抗时,本门再登高一呼,会合少林等派一举解决湘园山庄,到时本门有大功于天下,又为名门正派解决了心腹之患,只要小心操作,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奉本门为主绝非难事。”
“可……可是……”听到阴京常的计划,杨逖不由心生寒意,照阴京常的话意,这计划恐怕远从第一次联军对付天门之时就埋下了伏笔,阴京常之所以特意在和谈时着力在湘园山庄与少林等大派间制造裂痕,难不成就为了让这计划开花结果?
若换了以前,他多半以为阴京常这计划只是大言不惭,郑平亚那会这么乖地如阴京常之意?但现在他经事了,也长大了,回首以往的自己,和郑平亚的心态几乎是一个模样,而看湘园山庄这些日子以来的发展,也确有威凌各门派之势。
阴京常的计划确实捉准了郑平亚的心态,成功的机会果真不小,若非此次事件,只怕他真会成功,现在的杨逖才知道,阴京常为何如此扼腕,可他心中仍有疑团未解。
“虽说郑平亚年轻不经世事,但尚光弘等人无不是年老成精之辈,怎会让他如此妄为?还有,到时候即便湘园山庄得罪于各大门派,但那时湘园山庄人强马壮、羽翼已丰,便得道多助,要胜也不太容易吧?”
“这很简单,只要控制住郑平亚就成。”阴京常阴阴一笑,仿佛根本不把郑平亚放在心上。
“说来简单,做来才难吧!”杨逖不由苦笑,若能这么简单控制郑平亚的生死行动,杨干当年早把这家伙宰了,那轮得到自己在此伤神?何况要控制住郑平亚,首先还要小心别让梁虹琦等人看出破绽,要瞒过这些老狐狸的眼,那可真不容易啊!
“便是你要在湘园山庄中安插人手,但那几个老头子必也会想到此处,我们安排的人光要靠近郑平亚都难,更别说要控制他了。”
“我所说的控制,并不是要控制郑平亚的生死,”阴京常微微一笑,杨逖虽说经事了,这门主也做的似模似样,但是他终究还年轻,不懂阴谋之道,贵乎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而是要控制郑平亚的思想,这人年轻识浅,成功又得来太易,光我们以前的示弱,已令他得意忘形,自毁长城,我们所派的人该做的,就只是得到郑平亚的信任,让他原形毕露、出丑露乖就成。”
“这……这倒是好弄些,可是……”被阴京常的话冻的背心全是寒气,杨逖也非无自知之明,若换了自己在郑平亚的位置,恐怕也躲不过阴京常的计算,郑平亚虽说年纪轻轻便跻身于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天资或许还在自己之上,但年轻人心高气傲是常犯的毛病。
尤其郑平亚白手起家,创下了偌大家业,更不是容易受人压制之人,尚光弘等人虽是老成经事,又是郑平亚之师,郑平亚虽在名分上是庄主,对他们的话却也不敢有丝毫拂逆,可心中的怨望只怕也是很难解的,阴京常这诡计正打在他的七寸之上,不愁郑平亚不就范。
即便尚光弘等人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硬是迫的郑平亚往正道上走,郑平亚心中那反叛的愿望,只会随着压抑日渐顽强,等到爆发之时便绝不是任何人压抑的了的;偏偏阴京常所做的只是诱发郑平亚的本性,旁人想怪也难怪责于他。
想到此处,杨逖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移后了些,心神却随着阴京常的话飘荡起来,话儿在微颤中脱口而出,“可是尚光弘他们也不是笨人,自不会让新进之人如此容易地打进郑平亚身边;何况郑平亚心中仍顾忌着本门,想胡来也有个限度,我们要派人……只怕是不大容易吧?”
“确实不简单,”轻声地吁了口气,阴京常摇了摇头,他虽说久历江湖,提得起放得下,绝非拖泥带水之人,但想到好不容易布下的局,竟被老天爷一手破坏,那种输了都不知输在那儿的感觉,比之任何失败都要蚀人心魄。
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感受着那失落感侵蚀身体的滋味,想要爆发却又不敢失态,“人手都已经布下了,没想到……没想到郑平亚竟这般不经事,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摆了一道,还输的如此彻底,正道中人名声既坏,想要再振雄风可是难上加难了……”
“人手已经布下了?”听到这句话,杨逖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虽知这三师兄向来神神秘秘的,某些秘密就算父亲在世之时,也难令他透露,但兹事体大,他竟能瞒得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不吐露一点,杨逖可真不知道该气他还是该佩服他。
“这怎么可能?郑平亚身边除了元松和尚光弘那三个老贼之外,就是他的妻妾称得上知己人,最多算上个元松的侄子元规……我想到了,元规年轻识浅,又仗着身为元松之侄,难免会作威作福,透过女色弄到他的把柄,倒也也是一条路子……”
“不是他,”仿佛想看看这师弟究竟长进了多少,又像是想透过考较师弟的过程,让自己的失落感不会那么强烈,阴京常竟似很感兴趣地微笑起来,打量着苦思的杨逖,“你再猜猜。”
“不是他,那难不成是……”
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杨逖扮了个鬼脸,“黄彩兰和范婉香被我好生弄过,在男女之事上尝到了滋味,郑平亚就算功力高深,可没有‘名师’相授,在这方面恐怕还算个雏儿……你不会是用什么好手段弄了她们上手,教她们帮我们搞事吧?”
“才怪!”差点笑岔了气,阴京常哼了一声,“除非必要,我才不会用这招搞鬼,何况就算控制住她们两人,有蓝家两个妒妇在,她们也搞不出什么大事,拉拢她们徒费力气。再猜!”
“我猜不着了。”杨逖双手一摊,干脆放弃,蓝家二女是尚光弘两个把弟的徒儿,加上出嫁从夫,要她们叛郑平亚绝不可能;尚光弘等人更是湘园山庄的中流砥柱,如果阴京常能拉拢得到他们,还不如直接叫湘园山庄归顺天门更快。
元松更是郑平亚的心腹,在湘园山庄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是郑平亚倚之对抗尚光弘等人的王牌,若非有他在,郑平亚连一点私人的势力都建立不起来,尚光弘等人若有意篡位,他恐怕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
“到底是谁?”
“元松。”连多的话都不说一句,阴京常只是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就解决了。
“什么!”虽说阴京常话声平淡,但带来的震撼却只有更加强烈,话一入耳惊的杨逖差点跳起来。说句实在话,就算尚光弘等人知道湘园山庄中有天门的内奸,可无论他们如何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元松身上去,阴京常究竟有什么通天手段,能将这个人都变成了天门的卧底?
仔细想想又不大对,若元松早是天门的人,湘园山庄两次突袭天门之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无论郑平亚如何保密,元松都是他绝对信任的对象;可这么重大的事,阴京常绝不会开玩笑。
何况……何况从这回传来的情报来看,元松在关键时刻确实给了郑平亚重重的一刀,若没有他对梁虹琦等人的鼎力相助,只怕湘园山庄立时分裂,郑平亚在元松的支持之下,虽说必要花费极大代价,可至少还有一拚之力,看来元松确实有鬼,只不知阴京常究竟是怎么令元松听命的?
此人老谋深算,想拿到他的把柄并不容易,又身处湘园山庄高位,财势女色都可说是手到擒来,何况他不像郑平亚他们一般自以为是正道中人,想用一般丑事要胁于他绝不可能,便是令一般人身败名裂之事,可他身后有郑平亚的全力支持,便尚光弘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要令元松听命实难上加难。
“就是他,”见杨逖呆愣的模样,阴京常不由有些好笑,他止住了笑意,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杨逖解释,“元松无智无勇,武功也不行,之所以能立稳湘园山庄总管之位,全仗郑平亚的大力支持,只要能弄到足令郑平亚对他恨入骨髓的把柄,想要元松俯首听命只是指顾间事。”
“让郑平亚对元松恨入骨髓?那怎么可能?”不听还好,听了之后杨逖的一头雾水变成全是问号,“元松又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声名地位全来自郑平亚,怎可能会做出让郑平亚对他恨入骨髓的蠢事?何况郑平亚也非等闲之辈,便是气度再狭,再不能容人,要令他恨入骨髓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就成,不敬尚光弘算不上大罪,元松总不会胆大到去搞郑平亚的妻妾吧?”
“亏你历练了这么久,老想着这方面的事情。”阴京常面色微带不悦,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杨逖好色的性子虽说近来改了不少,不像以往那样为了女色不顾一切,但在这方面仍是弱点,只要不至于弄出大事,阴京常对他这方面的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这样子。”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兄你告诉小逖吧,别卖关子了。”
“简单的事,稍想想就知道了。”阴京常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当年天门肇建,为了立威江湖,我们使尽全力,师父与几位师兄面会武林豪杰,京常则暗渡陈仓,突袭毫无防备的湘园山庄,将湘园山庄灭门;闻声回救的湘园山庄精锐,也在途中为京常伏袭,一个不剩。当日之事京常殚精竭智,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你以为武功不行的元松凭什么脱过我的袭击?”
“他那时已是师兄你的人?”杨逖眯起了眼睛,这可不是能听听就算的事,如果元松当真在那时就是阴京常的人马,那湘园山庄两次突袭天门,该早是阴京常意料中事,杨逖虽不信阴京常会随意牺牲天门精锐,甚至包括父亲,但闻言也不由自主地怒上心头,颇有出手之意。
“不是的。”摇了摇头,阴京常深知今日既点明了此事,就必须说的清清楚楚,误解足以令势力远在天门之上的派门冰销瓦解,何况现时的天门四周强敌环伺,更经不起一点打击了。
“元松之所以能脱出包围,是利用了湘园山庄原有的秘道,也就是湘园山庄当日用以禁锢柳前辈的所在。那秘道的门是可以由内反锁的,只要先进入之人拉下机括,秘道的门就此封闭,在外头的人无论如何都进不去,除非追杀的敌人也对此秘道了如指掌,否则进了秘道,便是逃出生天。”
见杨逖仍没搞懂,阴京常说了下去,“原先京常虽尽力打探湘园山庄消息,但这是湘园山庄的祖传机密,那时京常可没探到,何况解决湘园山庄之后,还要对付回援之人,是以差点漏过了此事;若非事后清理现场时,发现湘园山庄的庄主夫人等都死在庄主的房里,京常也不会起疑,在那儿挖掘整理了几天几夜,终于给京常发现了其中关键,不然后来我也没法去助柳前辈了。”
虽知柳凝霜之所以脱险,阴京常也助了她一臂之力,但现在杨逖的心可想不到那么多了,阴京常的话令他想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事实。
“你是说……元松当日之所以能逃出生天,是因为他最先躲进了秘道,将入口反锁,才使湘园山庄的妇孺无法逃脱?其中还包括了郑平亚的生母,当时的庄主夫人?这果然是个老大把柄,而且郑平亚也不是笨蛋,又知道这机关的特性,此事只要有人提点于他,就算没有证据,他也能猜得出其中关键……怪不得你能让元松乖乖臣服了。”
“没错,只是老天爷不长眼,竟有人横插一刀,坏了我大事。”阴京常摇了摇头,他布下文奕青和白欣玉这两步棋,原意只是多几个人扯湘园山庄后腿,让湘园山庄表面风光,实则暗地里敌人遍布,将来对付起来也容易些,那晓得郑平亚这般不济,竟给白欣玉弄了个身败名裂,湘园山庄势力既溃,想利用都没得利用了。
“郑平亚声名已坏,便是能重掌湘园山庄大权,想要湘园山庄像以往一样兴盛到能威胁各个名门大派,也是不可能的了。偏偏这把柄又只对郑平亚有用,当真是天意弄人……看来又得再想法子了。”
站了起来,阴京常扶着头,这一回的事来得太突然,确实该好好想想应对之道,不过,更上心的是左冷芸的反应,白欣玉可是她闺中密友,若这小姑娘知道白欣玉的死讯,可真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偏生他可以测知天下任何人的心思,好预定本门未来计划,对小女儿家的心事,却是无法可试,若左冷芸使起小性儿,阴京常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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