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dialog16]钟肃(跌坐在沙发,喃喃地)“连文贞也……难道,难道真的是找我报仇的?会是谁呢?会是谁呢?”
秦妍:“拜托你再想想清楚!如果真的是针对你的,他连文贞都害,对你的仇恨绝对是刻骨铭心不共戴天的!你没理由不知道!”
钟肃:“我真的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就算是商场战争,我从来也都给人留有余地的,我不赶尽杀绝。我真的不知道!妍妍你相信我……”
秦妍(低头不敢看他)“算了,不要急,慢慢想,也许有的仇结得你自己也不知道……”
钟肃:“啊!难道又是耀辉这杂种?他连文贞也怀疑?不对呀,没理由牵涉到文贞那么远……到底会是谁呢?”
秦妍:“文贞是不是经常向你借钱?”
钟肃:“有时候吧,都是三几万,我也没打算要她还。对了,昨天我刚刚给了她五万块。”
秦妍:“这事钟松知不知道?”
钟肃:“似乎知道吧。问这干什么?这是我的事,他可管不着。”
秦妍:“那……他知道之后,有什么反应没有?”
钟肃:“你们又怀疑他?”
秦妍:“你别发脾气,现在多数疑点都指向他,按规矩我们警方一定要查的。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钟肃:“没什么反应。就算有反应,也轮不到他多事!”
秦妍:“你似乎对他也不是很满意?”
钟肃(没回答这个问题,精神好象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喃喃不休)“难道真的是他?不会的,怎么会是他?不会是他……不会的不会的……他就算真是要争遗产,没理由连文贞也害啊……不会……”
秦妍(皱起眉头)“钟先生?钟先生?”
钟肃(恍然抬起头)“喔?你叫我什么?”
秦妍(有其他同事在场,不是很愿意叫爸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钟先……我……这个……”
钟肃:“我想不会是阿松的。就算我的遗嘱里留下一点财产给文贞姐弟俩,可是就那么二千万……我有几十亿家产,他没理由的!妍妍,他没理由为两千万杀人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对不对?”
秦妍(看了一眼同来的同事,有些不好意思)“也……也许吧!你已经立了遗嘱?这事钟松知不知道?”
钟肃(又是喃喃的)“他……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好象跟他提过,又好象没有!到底有没有呢?到底有没有呢?”
秦妍(叹口气)“你没事吧?”
警员甲:“我看还是让钟先生休息吧,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适宜问话。”
钟肃(精神恍惚)“我到底跟他说过没有?真的是阿松吗?我真的养了十几年的豺狼吗……”
[dialogover]警长敲着讲台,清点着人数:“秦妍还没回来吗?已经晚上七点了,大家都没吃饭,难道她要吃完饭才肯来吗?”
张贵龙忙道:“刚才钟祥来找她,好象有很要紧的事,她正外面问话呢!
警长哼了一声,道:“不管她了,我们开始!先总结一下手上的资料!妈的,已经是第三宗了!”
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刚刚被上头狠批了一顿。
张贵龙:“这回的死者钟文贞,二十七岁,是钟肃的堂侄女,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死因是被利器刺穿小腹,失血过多致死。尸体是清晨被一名农民在路边的田地里发现,当时女尸双腿分开,双手分别捏着自己的乳头,法医官也证实了死者体内被塞入一颗玻璃弹珠,作案手法和孙碧妮案以及钟慧案极其相似。考虑到三名死者的关系,我们有足够理由相信这三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的连环奸杀案。”
警员甲:“在弃尸现场南边大约三公里的一家破旧农舍里,发现大量和钟文贞一样血型的血迹,和一些遗弃的绳子,和钟文贞尸体上发现的勒痕吻合,估计是捆绑受害者时候留下的,那儿很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另外,在弃尸现场往北五公里接近市区的路边草丛里,发现了一个沾有同样血型血迹的安全套,有可能是凶手丢下的。”
警员乙:“怀疑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农舍周围没有住户,询问过附近村民,由于案发时间是下半夜,昨晚也没人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者可疑车辆。死者钟文贞昨天刚刚在街上和钟松有过严重冲突,而钟松的时间证人无法找到……”
“三件案子,钟松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警长打断了警员乙的话,“毫无疑问,他具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可是,如果要争遗产,杀死孙碧妮和钟慧已经足够,为什么连钟肃的远房亲戚也要杀害呢?”
警员乙提出疑问。
“显然,他对钟文贞的美色垂涎已久!”
警长肯定地说,“而且,不是说钟文贞姐弟也是钟肃的遗产继承人吗?虽然占的比例不大,但这更说明钟松是多么的变态和凶残!”
“我有疑问。”
张贵龙举手道,“我不认为凶手是因为美色杀人,他在完全有机会的情况下,没有侵犯同样年轻貌美的黄苗,就说明了这一点!”
“可能是作案时间不够,也可能他并不认为黄苗的相貌身材足于让他下手,也可能他只对身边熟悉的人具有独特的变态欲望。总之,凶手显然是个变态的而残忍的家伙,他的心理绝对不可以用常理推断。”
警长教训他的属下道。
“ok!就假设警长的推论正确。”
张贵龙不得不给警长一点面子,“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大家看这两幅拼图。这一幅是黄苗拼出的钟慧案当天下午怀疑到宿舍下药的女人,这一幅是钟松拼出的女人,他说钟慧案发当日傍晚以及钟文贞被袭击时,他都正在和这个女人上床!”
张贵龙站了起来,把两幅拼图递到警长面前。
“的确是很象!”
警长也不得不承认,“有可能是人有相似,而且这说明了什么呢?”
“如果这是同一个女人的话,那就太奇怪了!钟松为什么承认和那个可疑的女人认识呢?”
秦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插嘴道,“既然那个女人是他的帮凶,他应该尽量替她遮掩才对啊!”
警长白了她一眼,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下属抢白,心情不太美丽。不过他还是耐心说:“钟松并不知道黄苗拼的这个图。既然这个女人是他的同党,早晚会被我们查出他们认识,他这是在为到时候的口供提前做准备。”
“可是如果凶手真的是钟松,他为什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他和钟文贞吵过架而且被我们警员发现的当天下手?这不是明显着引诱我们去查他吗?”
秦妍固执地认为钟松的嫌疑有问题,“而且他杀钟文贞的动机实在不足。”
“我说过,凶手是个变态的家伙,不能以常理论之。明摆着凶手最有可能就是他,还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警长有些不耐烦了,“你好象跟钟松有什么关系似的,老是维护他?”
秦妍的脸有些红了,争辩道:“我不是维护他。我只是觉得太多的疑点指向他,反而更可疑,好象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好了好了!”
警长打断她的话,“你上次怀疑是针对钟肃的仇杀,结果查到什么没有?如果是这样,没理由连钟文贞这种远房亲戚也杀吧?小姑娘,查案要实实在在,别太多无聊的幻想!”
话说得已经不太客气了。
“一件归一件!”
秦妍不太服气地嘟囔说,“而且你也说了凶手是变态的,谁保证他不会变态到和钟家有关系的人都想杀?”
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冷战。和钟肃有关系的女人事实上还有谁?她有点庆幸自己的这个身分现在还是隐蔽的。
“够了!”
警长不太能忍受下属对自己的不太敬重,“你这么会想,多想想怎么抓到钟松的证据吧!还有,刚才和钟祥说了什么,都开会了还不进来?”
“钟祥要求警方保护,说觉得自己很危险。”
秦妍这才想起那件事,连忙汇报说,“他说他伯父一定会一部分遗产给他们姐弟的,可没想到钟松这么狠,连他姐姐也杀,他怕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自己。”
“钟祥也认为钟松是凶手了吧?”
警长咧嘴一笑。
秦妍无奈地摇摇头,说:“他说想不出别的可能了。那天晚上他醉倒,确实不能肯定钟松没有离开过。他还说钟松那晚不停地劝酒,一开始以为他心情不好没什么,现在越想越可疑。”
“这就对了!”
警长点头道,“现在看来,钟祥非常可能是钟松的下一个目标。他既然杀了钟文贞,按计划肯定要除去钟祥。只不过钟祥是男人……不知道他打算怎么下手?”
说到这里,警长不禁也苦笑了一下。
警员甲:“要不要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钟祥?”
警长点头:“看来有必要。”
秦妍也点头:“我也同意钟祥现在很危险,不过我有不同的看法。”
警长无奈地叹气:“说吧说吧,这回想到西伯利亚还是爪哇岛?”
秦妍笑笑说:“我想到了一件事。钟祥说他伯父可能会留遗产给他,这只是猜测。说钟松知道了遗嘱内容也是猜测。但有人却清楚地知道钟肃遗嘱的内容!”
张贵龙笑道:“钟肃嘛!还有他的律师和……”
突然眉一紧,脱口而出:“他遗嘱的见证人是谁?”
秦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赞道:“聪明!立遗嘱除了律师之外,至少还需要一个见证人签名。而钟肃遗嘱的见证人,是他最亲密的搭档之一乔国杰!”
“你现在怀疑乔国杰。”
警长道,“动机呢?杀了这些人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想说钟肃强奸过他的老婆女儿?”
“不是!”
秦妍觉得警长最后的那句话十分刺耳,说话大声了一些,“假如钟肃的遗产受益人全部死亡,根据钟肃的遗嘱,他几十亿的财产,将全部投入他耗费了毕生心血的公司。而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和钟肃最好的朋友之一,最起码钟肃的股份会有相当大一部分会落到乔国杰名下,而傅海、张伟成等股东也会有很大好处。如果他们再费点功夫,让钟肃修改遗嘱,把遗产的受益人换成他们的名字,也并非不可能。”
“要实现这一点,就必须让钟肃的遗产失去继承人。”
张贵龙接口道,“按现在的情况,钟松如果被定罪,将肯定失去继承资格,那么钟祥现在反而变成唯一的继承人!目标太明显了,钟祥现在可以说危在旦夕!”
“而且必须在钟松被逮捕之前把他杀害!”
秦妍继续补充,“这样才能嫁祸给钟松!”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的话——也就是钟松是被故意陷害的话——那就能很好解释拼图上的疑点。”
张贵龙好象和秦妍唱双簧一样,一唱一和,“那个女人明显是凶手的帮手,她不但不会为钟松做时间证人,而且她是故意接近钟松,目的正是要让钟松没有时间证人!她偏偏在钟文贞被害的时候主动去找钟松,这未免太巧合了。”
“而且不止乔国杰,傅海和张伟成也有可能合谋,因为他们也能成为受益者。”
秦妍接着说,“他们甚至不必自己动手,让身边的人甚至请杀手都可以……”
“那么,”
警长听了一阵,终于开口,“你怎么解释玻璃弹珠呢?还有,钟文贞被害前特别地受到了残忍的虐待,为什么?再说很明显,强奸钟慧是凶手的主要目的之一,要是只为杀人,他们干脆直接在热水瓶里下剧毒就好了,不用半夜三更跑去强奸那么麻烦和危险!我不认为凶手是受人所托或者集团犯罪。”
“这个我一时还想不通,也许是乔国杰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和钟肃有仇吧……”
秦妍挠头说。
“至少说明你的想法很有缺陷!”
警长说,“对了!到现在为止,钟祥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警员甲吓了一跳:“不是吧,怀疑他?钟文贞可是他的亲姐姐啊!”
警长表情严肃,说:“按照秦妍的逻辑,他是不是更可疑?何况凶手明显是变态的,奸杀亲姐姐有什么奇怪?”
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秦妍,明显是对秦妍不断的顶撞他的回敬。
“钟祥和他姐姐的感情一向非常好……”
秦妍声音有点低。
“你很了解他吗?”
警长不失时机地回击。
“我……”
秦妍一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毅然道,“我跟他在大学的时候拍过拖,我是很了解他。”
“我怎么不知道?”
张贵龙几乎跳起来,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要知道!”
秦妍幽幽地看着他,脸上潮红地说。
“算了!”
警长也玩够了,说,“钟文贞在被害前,明显受到过比孙碧妮和钟慧更残忍的虐待。我刚才这么说不是怀疑钟祥,只是提醒秦妍你,想东西的时候要有根有据有个限度,不要天马行空幻想个没完没了!”
“警长,”
张贵龙脉脉地看了一眼秦妍,回头道,“有疑点可以继续查。不过我觉得秦妍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除了钟松之外,我们不能放过这个可能性。”
“好吧!”
警长环视了一下众下属,终于点头道,“既然不能排除这可能性,大家就下点力气……”
话未说完,会议室的门开了。
一名警员走了进来,交了一份档案到警长手里,说:“鉴证科的报告!”
警长翻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大踏步走上讲台,声音铿锵有力地说:“不用麻烦了!经过化验分析,昨晚钟松烟头上的唾液,和沾有钟慧血迹的安全套里的精液,dna完全吻合!”
张贵龙回头看了一眼秦妍,苦笑着耸一耸肩。
秦妍低声对他说:“算我们看走眼了,没办法!”
“还嘀咕什么?”
警长欢快地叫道,“申请逮捕令,马上出发抓人!”
可人是抓不到了。忙活了整整一夜,从钟松的家到公司、到他所有的朋友、到他常去的酒吧和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直到次日傍晚,得到的结果是:钟松失踪了!
“要不要申请通辑令?”
回到警局的会议室,警员甲有气无力地说,看着一个个眼里布满血丝、疲惫不堪的同事。
“起草吧!”
警长叹气说:“肯定是畏罪潜逃了!这时候不知道已经跑到外国去了没有?唉!”
会议室里沉默一片。大家都知道,要是让他逃出这座城市,再想抓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样的话,这个案子……大家都看着垂头丧气的警长。破不了这个轰动全国的大案,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媒体的压力铺天盖地,上头的口水会淹死他,本来年底大有指望的升职恐怕也要泡汤啦。
“怎么不出声啦?秦妍!”
警长越看秦妍越有气,“你平时不是话很多吗?”
秦妍抬起头来,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警长,我们找出那个可疑女人的身分了。”
张贵龙看了一眼秦妍,硬着头皮替她开口。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警长情绪不太好,“我现在只想听到钟松的消息。抓到他,一切ok,否则,一切不ok!知道吗?”
着急起来,也顾不了用辞的问题了。
秦妍卟嗞笑了一下,张贵龙忙分散警长的注意力,道:“那个女人也是嫌犯之一……”
“好了好了,说,查到什么了。”
一想到要是能抓个从犯,多少也能交一点差,警长马上有了兴趣。
“她叫陆婷,当过舞女。”
秦妍开始发言,“很多酒吧的侍应和熟客都见过她。根据她经常出现的地方分析,她很可能住在西区。不过由于她不是本地人,查不到她现在的地址。”
“但是自从孙碧妮案之后,就没人再见过她了。曾经有个和她相熟的客人打过电话找她,但她的手机最近一直没有开机,怀疑换号码了。”
张贵龙补充说。
“就这样?”
警长瞪眼道:“找不到人,这些都是废话!”
“这些都是今天找钟松的时候顺便问到的,要再查也得有时间……”
秦妍顶嘴道。
张贵龙连忙打断她,说:“反正一时也找不到钟松,不如分点精力找找陆婷吧。拿着她的拼图和钟松的照片在西区一带问人,总应该有人见过他们?虽然麻烦点,可一定会有收获的。”
“嘿嘿!她多半是跟钟松一起逃了!”
警长冷笑道,“你们爱查去查吧,这件事就由张贵龙和秦妍负责!其他的人,集中精力抄出钟松!散会!”
张贵龙无奈地应了一声,回头对秦妍苦笑:“你害死我了!那么大一片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和我一起很委屈你吗?”
秦妍没好气地说。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张贵龙顿时想到“两个人”的意思,立刻换了一副嘻皮笑脸,“有美为伴,再辛苦十倍也干了!”
“想得美啊你!你我分头各查一边,谁爱跟你为伴!”
秦妍嗔笑一声,手里的笔又是敲了他脑袋一记,垂下头来偷偷注视他的反应。
“ok,那就说定了,你可别不小心跑到我的范围喔!”
张贵龙故作轻松,“到时重复劳动,费力不讨好别怨我。”
笑笑站起身,起身便走。
“喂!”
秦妍望着他的背影,羞急交加地跺了两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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