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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章 义结金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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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听说朱华沁竟就是朱华襄的亲弟,想来那朱颜花再是难得,靠着朱华沁的关系该也可取,便是朱华襄善财难施,至少也有路子与他商谈,最多是协调看看有没有办法以条件交易。

也不知是否该说是老天垂怜,在连番悲遇之俊终究是让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救出娘亲和妹子之事总算有了指望,只是方才听到云雾香亭之时,若非颜君斗先一步说明。自己的反应差点就露了馅,现下她可学乖了,唇上一动却还能勉强忍着没开口,连她都不由佩服自己反应迅快。

不过现在已轮到自己,南宫雪仙只觉口中发涩,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透露身分,若让颜君斗知晓自己就是漏网的南宫雪仙,现在的她是不担心颜君斗回去告密,只是事情都已瞒了这么久,已成了习惯,倒真不敢明说清楚。见众人的眼光都已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她清了清嗓子,“宫某家门与虎门三煞其隙甚深,自当年结怨之后,现在还被追杀当中,请恕宫某不能透露家门情况,很对不住……若之后能透露之时,宫某自会全盘托出,绝无隐匿……”

听宫先这么说,香馨如柳眉高挑,正想开口,众人都已把来历交代得明白清楚,只你一人吞吞吐吐是什么意思?可高典静手快已阻住了她,颜君斗竟抢先开了口,“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难为宫兄……高姑娘,这样可好?”

“这样就好了……”

完全没想到不只高典静,连原该和宫先不对盘的颜君斗都护着他,香馨如心里虽气,可那疑惑却令她更无法开口。但两人都这么说了,朱华沁也没有反对,关于宫先之事更别想顾若梦多嘴,香馨如心下便气,却也是无可开口,只能气闷闷地缩到一旁,等着晚些再问问大师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虽也猜得出高典静之所以如此,十有八九是因为好不容易与宫先取得协议,无论如何现在也下是和他冲突之时,但想到这人对顾若梦全不愿负责,就连回本门解释清楚都得另外挑时间,摆明了是能拖就拖,偏生自己还要对他低声下气,想想就心中有火!看着手中的地图,南宫雪仙走在山道上头,只觉草树杂沓之中,道路着实有些难寻,也怪不得含朱谷能保持这般神秘,光要找别入谷之路都这般难了,即便她有朱华沁手绘的地图,仍得小心翼翼注视着四周迹象,探询每个小小的痕迹,生怕一个不小心寻错了路,一迷途就得多花好一番工夫。换了旁人光连入谷之路都找不到,就想寻衅也是无法可行,想来即便朱华襄任外头作奸犯科,只要来得及回谷,往这里头一藏,旁人要找到他郡难上加难,更别说擒他出来了。

本来宫先与朱华襄从未谋面,该当不会想到这么远去,但自己诳称出来是为寻找药物解救家中长辈,其中两味药物就是朱颜花与醉梦香,高典静为自己写介绍信时倒是大方,一点问题也没有,最多只是顾若梦在旁探头探脑,不时跟高典静说笑,信中也不知写出了什么,那模样看得南宫雪仙不由心中忐忑,偏生华素香无论如何也算自己长辈,这书信又是自己能否取得醉梦香的关键,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偷偷拆信来看,一切只能等到了云雾香亭再见分晓。

可朱华沁虽也一样为自己写信介绍,交信给自己与交代入谷路途时却是吞吞吐吐,仿佛有话不肯明说似的,翻来覆去只告诉自己要捺着性子,朱华襄似下像他这般好说话,却又不肯说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自己怎么追问,朱华沁仍是不肯明说,只暗暗透露着朱华襄有什么断袖分桃之癖似的。

南宫雪仙虽非不学无术之人,但武林人家与书香世家不同,便知文事也不像书生儒人一般遍读经史,这等暗喻之法她听得一头雾水,全然不知朱华沁所说是什么意思,但他既不肯说,她也没有办法,心下只想着见机行事,无论软语相求或条件交换,总要把朱颜花弄到手才定。

不过想到此处,南宫雪仙也不由苦笑。若师父或母亲知道,自认了颜设之子为大哥,也不知她们会怎么说?

这票兄弟之中,朱华沁这三弟,与高典静等三个妹妹犹可,颜君斗虽是颜设之子,与其父的行事作风却大是不同,虽说用“出淤泥而不染”这种形容有些夸张,但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南宫雪仙也看得出颜君斗不是阴谋深沉之人,不是为了伪君子的江湖名声而刻意如此,他的本性原就是光明仗义之人,也真不晓得颜设究竟是前辈子烧了高香还是怎地,那般恶霸的父亲竟会生出一个如此侠义的儿子,若非现眼见到,宫先可这不敢相信呢!

又钻进了一条小路,南宫雪仙脚下微止,怔了半晌才继续走了下去。力才转进此处之时,耳目之间突觉有人窥伺,却是一闪即逝,一确定自己走的是这条略,人立时就消失无踪,南宫雪仙心下惊喜交杂,惊的是这般荒山野地的,竟也会有人窥伺自己,喜的却是此处人迹罕至,若是有人守望,此人义身负武功,是含朱谷中人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分,显然自己终于是走到了正路上来。

此处既已有人守望,该当是已经进入了含朱谷的范围,就算含朱谷再隐密,终也是快要到了,想到方才路径混杂、难以辨识的山路,让人边走边心下发毛,也下知自己究竟走对了没有,南宫雪仙提着的心不由放下了半分,脚下也轻快了起来。

又走了里许之遥,脚下已从杂草丛生变成了石头路,两旁也有了清理的痕迹,总算是到了人居之处,南宫雪仙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自己下山的第一个目标总算就在眼前了,此处虽没有泽天居那般山明水秀,林荫尽处又见柳暗花明,却也别有一番风景。

她走过了转角,在那大门之前停下了脚步,光牌楼都这般高耸,若非此处是人迹罕至的谷中,她还以为自己是到了哪处王侯将相的府邸呢!

心中大觉紧张的她轻叩门板,等听到里头人声时才开口,“不知此处可是含朱谷?在下宫先,是朱华沁朱兄弟通知在下来此,有信要带给贵谷朱谷主,还请代为通报一声。”

听得里头虽是一阵人声,但很快已息了下来,显已有人进去通传,有人在门口等着,无论讨论行步声音都不大,显然内中人久经训练,不会为了点小事便鸡飞狗跳,这等奴仆在武林世家可是少之又少,只有宫廷贵胄才养得起,加上三弟之姓又是本朝国姓,难不成含朱谷还是什么帝皇之胄不成?

南宫雪仙等了半晌,咿呀一声,大门已打了开来,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厮控背躬身,礼数做个十足,“贵客远来,请恕未曾远迎、招待不周之处。敝谷谷主有请,贵客请这边来。”

“请。”点了点头,在那小厮的引路了缓缓而人,沿路虽是整齐,全然没有山居那清淡随和中透着些许零乱的自然感觉,显是此间主人性好洁净,督导奴仆打扫甚勤,地上连片落叶也没有。

下过下知怎么着,南宫雪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仔细看看又不知足什呓地方有古怪,而且不只那小厮,连沿路所见的奴仆了人都是面貌清秀之人,若非宫先细心留意,看得出所见之人虽都是细声细气的,可从喉结来看都是男子无疑,但武林之人这等阴衰阳盛的门派也是不少,说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些人虽都或深或浅地身具武功,却都是阴柔气息,这倒真的有些奇特,只是宫先到此作客,又是有求于人,含朱谷喜欢用什么样的人,这点小事她可真还没办法管。

走到正屋前面,南宫雪仙微微一怔,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已立在屋前,显是正等着自己,他模样与朱华沁还真有几分肖似,只是线条更分明刚硬些,虽是书生装扮,却也看得出此人筋骨刚勇,所练只怕还偏三分外门硬功,书生扮相仅能稍稍化却那人的刚阳气质。

不过真正令宫先止步的却是那人的眼光,热辣辣的像是能生出火来一般,顾盼之间简直像要把人烧掉一样,目光过处那引路的小厮已偏过了身子、低下了头去,让谷主的目光直扫向南宫雪仙周身,再也不敢阻拦。

被那火热的目光扫射之下,南宫雪仙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这段日子她总觉得自己愈来愈容易紧张了,总是不知下觉之间身体里头就纠在一起,何况这类的眼光南宫雪仙其实不是没有见过,不只在泽天居一战之中,当胜负分明之俊,钟出颜设两人望向娘亲与妹子的就是这种眼光,便是在燕千泽那儿,一开始他还有所收敛,但等到妙雪以身相许,又诱自己过去破了身,那时扫视自己胴体的眼光也像现在的朱华襄一般热辣,那分明就是男人情欲上心时望向女子的眼光,又火辣又带着迫人的气息,看得南宫雪仙心下不由一凛,不由止了步子,差点儿想要退后。

只是她怎么也不认为自己的女儿身这么快就露了馅,便是那票结义兄弟之中,知道自己实是女儿身的也只四妹高典静和六妹顾若梦两人而已,就连朱华沁自己部蒙在鼓里,更不可能先行通知含朱谷。

自己现下一身男装,来此之前又小心谨慎地装扮过了,朱华襄再怎么老练,终究是许久未走江湖了,不可能一眼就看穿她的身分,既是如此他又为何这般看人?而这些小厮下人竟似也司空见惯,对谷主的目光一点没有疑惑的感觉,倒是显得一惊止步的自己颇有些不自然。

虽是觉得不对劲,但朱颜花就在此人手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退却。

揪着一颗心,强抑着紧张到加了好几倍速度的心跳,南宫雪仙缓缓走上前去,递过了宋华沁的介绍书信与自己备下的礼物给那小厮,向着朱华襄躬身施礼,“这位想必就是朱谷王了?在下宫先,先前因缘际会,与令弟华沁义结金兰,三弟华沁在外一切安好,今日在下特上含朱谷,还请谷主多多指教:”

“不敢。一还了一礼,朱华襄微微一笑,声音虽温厚却掩不住刚壮气魄,扫视南宫雪仙的目光却未曾稍敛,纵然南宫雪仙对自己的男装扮相再有信心,破他目光所及之处彷佛衣裳都给剥去了一般,不由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身为女子的本能令她颇为警戒,若非朱华襄言语尚称有礼,光迎上他的目光部令她真有种想逃之天天的冲动呢!朱华襄展信看了,微微一笑,好不容易脱离他目光范围的南宫雪仙心才松了下来,可当朱华襄看完了信,再度望向自己时,心下不由又狂跳起来,真不知今天究竟是怎么搞的,竟如此心神不宁?很努力才能迎上他的灼灼目光,“舍弟向来顽皮,也不知是否给宫兄带来了些麻烦?唔……还有好几位义妹呢……思……还有一位义兄是……”

“大哥虽是虎门三煞中的颜设之子,但行事作风向来正派,与其父大有不同,若非如此,我们也不敢轻易结义,谷主倒不必担心,”心下不由喟叹,南宫雪仙心下只觉天意弄人,若换了下山之前,有人告诉自己她会在别人面前说颜设之子的好话,只怕南宫雪仙自己都不敢相信呢,就算结义已定,如果不是颜君斗救了自己两回,这好话她连说都不可能说出口的,“在下与虎门三煞也有恩怨,但这倒不关大哥的事,公归公私归私,三弟也不可能轻易就被带坏的……”

“这样啊……这样也好……小弟给自己选了个好义兄,等哪天再见识见识吧!”朱华襄哈哈一笑,走上前来。南宫雪仙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携住了自己的手,引着自己走了进去。虽说是换了男装,武林之中男子与旁人携手同出同入是常事,加上朱华襄比自己年长许多,这等行动不过表现出长辈对小辈的亲近,南宫雪仙虽觉这未免也太快了些,但对方是朱华沁之兄,加上自己有求于他,不过是一点儿小事,埋怨之语倒真出不了口。

只是两人手掌接触之时,南宫雪仙顿觉一丝异感钻进了手心,本想要甩脱他的手,又怕那未免太过无礼了,虽一同举步,心下却是怎么也抹不去那丝异感,只听着朱华襄边走边说,“本谷主痴长几岁,叫你声宫兄弟得了。难得宫兄弟到此,华沁的义兄就是在下的兄弟,里头已备好酒宴,来,今夜我与宫兄弟举酒尽饮,不醉不归!一靠着以内力逼出酒汁,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关,被扶入房中的南宫雪仙只觉耳目都有些茫然。虽说以内力硬逼出酒水,没有露了破绽,但酒水总还是要在礼内打个转的,她本就酒量不宏,朱华襄又是好饮之人,没吃得几口菜就举杯桐敬,灌得南宫雪仙差点酒醉,幸得暗中来上这一招,否则只怕会醉倒在席上呢!

和这等善饮之人同席还真是麻烦。即使自己明说酒量不宏。难以相陪,对方有了酒后仍是不管不顾,就算只是应酬几杯,也能灌得人像要醉倒一般。那朱华沁酒量也不怎么样,也不知在家里时被这位长兄灌成了什么样子,怪不得他要咆到外头去呢!

不过南宫雪仙也没有贪杯误了正事,在席上她便跟朱华襄提起过朱颜花之事,朱华襄也是豪迈之人,自己一开口便即允了,说着第二天便将朱颜花交给自己,什么代价之事的提都没提,豪气得让南宫雪仙都不好意思起来,也因此多喝了几怀;但也因此,南宫雪仙特别没法违逆朱华襄接下来的要求。

人家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交给自己朱颜花,日时既晚,这般盛意拳睾地邀自己住下一宿,教南宫雪仙如何拒绝?这样的作风,让来此之前在心中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的南宫雪仙特别过意不去,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乱想,谁教朱华沁诸都不肯说清,一副朱华襄很难打交道的模样一若非如此,南宫雪仙岂会在来此之前心巾交战,也不知朱华襄会提出什么为难人的条件呢?

下过宴席之中,南宫雪仙确实觉得有些诡异,此间无论外头或席内,出现服侍之人均是清一色的男子,而且个个眉清目秀,好些面容都秀美不弱女儿家,若非南宫雪仙特意留神,他们的行为举止虽有些阴柔,却均是男子无疑,怕有好几个她都会错认成女子!

照说朱华襄行止豪迈,该当不是拘于区区男女之防的入,可直至终席都没一个女子出现,南宫雪仙虽是心觉诧异,但仔细想想,若含朱谷不只是武林一脉,还跟皇家贵胄扯上关系,这些事就说得通了。若当真如此,朱华襄虽是豪迈,却也没有让女眷出面的份儿,毕竟皇家规矩可比常人家要麻烦得多呢:虽说如此,但心中却不会毫抚忌讳,毕竟外表虽装成了男子,南宫雪仙可是如假保换的女儿身,单身女子出门在外自是不能不小心,何况不知怎么着,含朱谷中的种种总令她有些异感,心跳不住加速,总之就是平静不下来,尤其终席之时,自己推说实在没法喝了,朱华襄才叫下人扶着自己进房,可叫过来的仍是小厮,被他们扶着进房,那感觉着实令南宫雪仙不舒服,偏偏又不能敦朱华襄看出破绾,心中强自忍耐的感觉说有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可又不能发作。

感觉酒意上涌,胸中一股气抑着吐不出来,嗝了几声仍有些不适,扶着床柱,迷茫之中南宫雪仙心下暗忖,此处还真令她难以适应,等日后出谷与朱华沁遇上了,必要向他问个清楚。

虽是有些酒意,坐在床上的南宫雪仙目光迷茫,但难得在含朱谷中住上一宿,好奇心下倒也不会忘了四处打量。这一打量可真看出了问题,吓得她酒都醒了三分。

这房里离梁画栋、陈设精美,摆设虽是不多,但就连不识货如南宫雪仙也看得出个个皆是精品、件件价值不斐,绝对不是一般客房所能有的布置,即便含朱谷当真是天皇贵胃,也不可能就区匠客房都如此讲究;此处即便不是朱华异的寝房,至少也该是朱华沁这二主人的房间,怎么会把自己安排到这儿来?南宫雪仙心下扑扑乱跳,想要起身换个房间,偏生酒意上涌腿脚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尤其此间甚是温暖,虽说含朱谷地处山中,就算是炎夏三伏天气,到了夜间也是山风习习,颇有几分寒意,也因此害不太习惯的南宫雪仙多喝了两杯,可这房里也不知怎地,却似一点都没感觉到山中的凉意,温暖处有若火炉烘烧一般,令人甚是舒服,偏又不像设了什么地龙类的取暖用物,身处其中的南宫雪仙虽是心中有疑,但喜好享受乃人之常情,加上暖气烘然的享受,在寒夜里更胜一切,她一时之间也不想就这么突兀地退出去。

脚下一软,在床上坐得身子都酥了三分,南宫雪仙这才发觉,不只四周陈设华丽,连这床褥也是精心设计,表面上和一般床被没什么不同,不过是色彩更艳丽了些,但一坐了上去,只觉床上柔软异常,身子渐渐有种要陷到里头的感觉,一坐下去便令人舒服的再也不想起身。南宫雪仙这几日赶的辛苦,连夜里也没怎么好好睡,本来靠着年轻又兼功力不弱才能撑着彷若没事人儿,可一坐之下彷佛这几日赶路的疲惫都打从骨子里头浮现了出来,几乎是再站不起来了。

扶着床柱勉力撑着身子不至软倒,南宫雪仙只觉浑身发软,眼皮渐渐都快打不开来了,颇有种想睡下去的冲动,但这个样子不行,就不说还未洗浴,这个样子可不能就睡了;加上也不知是朱华襄当真这般客气,还是小厮扶着自己时走错了地方,竟带到这么好的地方来,无论如何南宫雪仙也吃不消这般客气的对待,她虽是一时之间起不了身,却不愿就此睡下,心中只想着跟朱华襄说说,赶快给自己换个房间好些。

“贵客还请稍待……”门打了开来,两个扶自己进房的小厮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就放在屏风后边,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换洗的衣物都放好了,才向自己拖礼,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光从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加上这么一大桶热水,便猜得出多半不是他们引错了房间,而是朱华襄真打算用这么好一个房间招待自己。

南宫雪仙正想开口,两个小厮已伸手过来想扶自己,羞得她轻轻一拍,打掉了两人的手,人连忙从床上跳起,差点没拔出剑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奉谷主之命,前来服侍贵客净身,”被南宫雪仙打掉了手,两个小厮面卜登时浮起惊恐之意,连声音都颤了几分,“不知……不知小的可有服侍不周之处,令贵客如此生气?都是小人的错……小人的错……还请贵客原谅……”

“呃,没什么……只是宫某习惯自己洗浴,不惯有人服侍,如此而已,算不上怎么生气……”见自己不过轻轻一拍,根本没怎么用力,两个小厮已吓得面上变色,腿脚不住打颤,一副快要跪到地上的模样,南宫雪仙也不敢多问。

光看他们这等模样,便知朱华襄平日御卜甚严,自己就算有什么要跟朱华襄说的,这些下人只怕最多也只敢帮忙传话,要问出什么是别想了。她个由打消了探听消息的念头,看来这含朱谷的来历,真的只能问朱华沁了,“宫某自己洗浴也就是了。对了,这儿……是让宫某暂住的客房吗?未免……未免令人有些不惯,是不是……是不是带错了地方?”

“这……这地方是没错的,”听南宫雪仙解释了,两个小厮算吁了一口气,谷主的客人虽是不多,但各自也有各自的癖好,不想旁人服侍洗浴的事也不是头一回碰见了,被拒绝也只是寻常事,不过听他这么说,两人互相交换了个了然于心的眼色,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去,“刚烧好的热水,正适合沐浴净身,还请贵客好生沐浴,洗去一身疲惫。若贵客对这房间有什么说法,这……这不是我们下人所能决定的……晚些请贵客直接与谷主商谈,这样可好?”

“思……也好,你们先出去吧!”心知从两人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事,何况山道虽是荫凉,但一路走来也难免一身是汗,加上仔细寻路的紧张,令她身上更是汗湿重衣,即便没有今晚酒席弄出一身酒味,南宫雪仙也实在忍不住洗浴的欲望,既然朱华襄当真安排了此处给自己过夜,就干脆领受了吧!

南宫雪仙挥退丁两人,转到屏风之后,只见水桶之上热气蒸腾,伸手去试却不觉太过烫热,想来含朱谷的仆人也真是服侍人惯了,这热水正适洗浴,加上为自己备下的换洗衣物虽是男装里衣,却也洁净,倒真让南宫雪仙忍不住了,先洗了再说,有什么都等晚些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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