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够了，够了，同是故乡人，客气什么，来，干杯。”

几小杯酒下肚，林雅文想起白天卖画的事，不吐不快，说：“明书、今天，我到香榭大道画凯旋门，有一对洋人夫妻买了那幅画。”

“多少钱？”

“两百法郎。”

“什么？两百法郎？”

“是啊，我没有开价，是洋先生出的价钱。”

“哼，巴黎人真不公平。”王明书故意鼻孔出气，说：“你知道吗？我在街头卖画，一幅顶多几十元法郎而已。”

林雅文以为她大概运气好，遇到的是出手大方的观光客吧！

其实，在台湾，有名的画家，一幅画卖几十万元，是稀疏平常的事。

一幅凯旋门画卖二百法郎，应算是小钱，只不过是为了讨饭吃的街头画家眼里算是不小钱吧！

“巴黎街头画家大都是男的，像你在街头绘画的女画家倒是少见。”

“不管怎样，你来巴黎混日子比我还容易。”

“改天，我们一同到小丘广场联合作画卖画，也许你会给我带来好运。”

林雅文静静地倾听王明书说话，他似一肚子牢骚，多少渲泄生活的不满。

她想，像他可能拥有巴黎大学美术硕士，又长年在巴黎艺术熏陶的画家，不如回去台湾较有发展。

不过，她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话，怕伤害他的自尊心。

“明书，明天我请客，就用二百法郎请客。”林雅文提着建议。

“好。”王明书爽快地答应了。

这夜，王明书真的睡在楼下客厅沙发上，而林雅文睡在他的卧室里。

林雅文辗转难眠，她一直在想，王明书在沙发上怎能睡着，会受凉吗？好几次，她有下楼的念头，可是，又怕吵醒他。

他是君子，是值得信赖的人，她想。

她会爱上他吗？其实，她也不知道，不过，他可确信的，若是他主动示爱，她可能会爱上他的。

说来也可笑，她和他都是学艺术的，却十分保守，一点也不浪漫。

浪漫，浪漫，漫漫长夜，他为何不上楼跟她共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