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境重游（2 / 2）

悟空一个纵身越到墙垣之上，俯首看过去，就看到在这寺庙山下的一处平原上，有几个和尚正在那里拉车抬石，忙得不可开交。

悟空用手朝着那个方向指了指，道：“师父，看样子好象是几个和尚在干活呢！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若是依照唐小玄的本意，就是不去。唐小玄是真心不想去，便找个借口道：“悟空，赶路要紧，那些和尚既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人家。”

八戒附和着道：“师父说得没错，还是赶路要紧，别管他人的闲事，我们还是走吧。”八戒拉着唐小玄座下的白龙马，走下山去。

可是一路下山之后，才发现跟那些做苦力的和尚根本就在同一条路上，不从这些和尚的身边经过，无法到达前面那座城市。唐小玄的眉头皱起来，他皱眉，并不是因为要跟这些和尚打交道，而是因为他对这场景好似有过记忆，但是又无法记得真切。

唐小玄用手摸着下颔，道：“悟空，你看这个地方我们之前是不是已经走过了？”

悟空的记忆力很不错，经唐小玄这么一提醒，就眨着闪亮的眼睛，道：“师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只因那时你还存在着一段记忆，犹未被观音菩萨洗去，所以我们经过那一难的时候，你就指引老孙我直接进宫灭掉三个道士，分别是虎精、羊精还有鹿精，那一难很快就过去了。”

看来唐小玄猜得没有错，这一难应该经历过了，既然已经经过了，为什么还发生一次呢？唐小玄对悟空道：“悟空，你可还记得那一难中我们经过的城邦叫做什么名字？”

悟空想也不想，就道：“师父，若是老孙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做车迟国。”

唐小玄道：“那好，你先去那城中看看这个国度是不是车迟国，假若是的话，你速速回来告诉我。”

悟空应了一声，“砰”的一声，人就消失无踪。弹指间的工夫，悟空就已经到那座城邦，看见城邦上面写了三个字——车迟国。

悟空低头沉思起来，心道：“这车迟国我们明明已经经过一次了，为何又来到这国中，而且这景象与当时的景像是何其相似。”

悟空马上就回来跟唐小玄禀报一遍，唐小玄张口结舌，道：“果然如此，我们这一路直往西奔，从未走错过方向，怎么又回到车迟国了呢？”

悟空的鼻子里面哼道：“师父，想必定是那如来弄的把戏！嫌我们之前那几难过得太轻松了，所以又来设计戏耍我们，待俺老孙去大雷音寺跟他评理去。”

唐小玄忙道：“悟空，别急，你先问问观音菩萨好了，将此事了解清楚再找如来佛祖也不迟。”

悟空点头道：“也好，师父师弟，你们在此等候我，我去去就来。”悟空一个翻身跳上云头，直朝着西方而去。

唐小玄几个又从山下转回山上，暂时在那山中的破庙里歇息。看见这座破庙，唐小玄的心情很不好，且昨晚因为没有睡好，现在有点感冒，打不起精神。

天渐渐地冷了，空气中有了很深的凉意，无事可做地在这破庙前坐着，都会感到身上冰凉，看来秋天真的已经来了。那远山的树木都已经显出枯败的颜色。

唐小玄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披在身上，手中抓着一串念珠，对着在一边打盹的八戒道：“八戒啊……八戒……”

八戒听到师父叫他，忙睁开眼睛来，道：“师父，你叫我啊？”

唐小玄道：“八戒，闲来无事，你讲个故事给为师听听吧。”唐小玄实在闲得太无聊，而这秋风中的凉意又让人无所适从，悟空也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不如就讲故事消遣好了。

唐小玄前世的时候，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讲故事打发时间的人，还讲什么鬼故事之类，吓得跟个猴似地，唐小玄一见到那些人就觉得可笑。

现在他才领会到那种人的空虚，一种发自肺腑的无聊，无聊到快要爆了。今天唐小玄的精神不好，人在病中的时候情绪总是比较低落。

八戒嘴中嘀咕着，道：“讲故事？讲故事？讲什么样的故事呢？”

唐小玄不插话，等着八戒想个好听点的故事。八戒在那儿支支吾吾半天，忽然眼睛一亮，道：“师父，我想起一个好故事了，保证你听后开怀大笑。”

唐小玄道：“讲来听听。”

八戒本来靠在门柱上，想到这个故事之后，全身都来了精神，道：“从前啊，有一个人名字叫做小飞，他走路的时候，蹦啊蹦的，然后就飞起来了……哈哈哈哈，师父，你觉得好笑不好笑。”

唐小玄的头上流下一滴冷汗，这也叫故事吗？八戒拍着大腿，道：“妈呀，笑死我了，太好笑了……”八戒觉得自己这故事相当有特点，所以自己说完，就开始在一旁哈哈大笑。

唐小玄看着八戒，等着八戒笑完。八戒笑了一会之后，见唐小玄无动于衷，顿时止住笑声，问：“师父，这故事不好笑吗？”

唐小玄也没有回答他好笑不好笑，只道：“你再讲一个其他的来听听。”

“其他的啊？”八戒又开始烦恼了。八戒的肚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货，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唐小玄还觉得不好笑，很受打击。

八戒在一边将手指放进嘴里，苦思冥想着。唐小玄也不急，将宽厚的大衣往上面提了提，紧紧地挨着柱子，唐小玄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乞丐似地。

八戒终于又想到一个故事，道：“师父，我又想到一个，不过这个故事不是很好笑，你要听吗？”

唐小玄微阖着眼睛，在这种季节、这种天气里，人很容易就犯困。唐小玄打了个哈欠，道：“那你说来，我听听。”

“这个故事呢，是关于元始天尊，你要不要听，师父？”八戒以前听别人说过元始天尊，于是就想了半天，决定说说元始天尊的事迹。

凡是修道的人都对三清充满敬爱，三清自然就是灵宝道君、太上老君、还有元始天尊，道家的发扬光大跟这三人息息相关。不知为何，唐小玄独独对这个元始天尊很感兴趣，因为他一直都感觉身后有个人暗中指点自己、帮助自己，而那人自己虽未亲眼见过，但想来十之八九有可能是元始天尊。

唐小玄听到八戒要说元始天尊的故事，就道：“八戒，快些说来与我听听。”

八戒“哦”了一声，说道：“我以前听别人说啊，这元始天尊就是道家的创始人，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也有人说是太上老君，莫衷一是，反正在修道的人眼中，元始天尊的地位远在太上老君之上。元始天尊是个散仙，一生云游天下、浪迹四海，他这么做是为了找寻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传人。元始天尊的修为很高，放眼天下也鲜有人及。也许是曲高和寡的缘故，所以他甚是寂寞，想找一个具有修道天资的人传承他一生的仙术。这事要是落在我的身上，那么……”

八戒后面的话唐小玄没有听到，唐小玄只觉得心评怦直跳。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若自己身后那暗中帮手果真就是元始天尊，那自己就是被元始天尊物色到的人选了，以后修为大增指日可待啊。

唐小玄本来紧靠着柱子，想起那元始天尊之所以一直不现身，可能就是暗中监督自己呢！若是自己的行为脾性都让天尊满意的话，那么天尊迟早会出来与自己相见，将毕生的真学传授于自己。

能够得到天尊的一生所学，那今后岂不是可以在西游世界中翻云覆雨，还取什么鸟经，修什么正果呢？唐小玄一边想着，一边呵呵地笑了出来。

八戒不明所以，道：“师父，好端端的你为何发笑啊？”

唐小玄自然不能将心里的话跟他说，只是道：“师父想距离那西天之地已经不太远了。只要我们师徒四人齐心合力、舟船共度，很快就能够求得真经，修成正果。我们就能够返回大唐王朝向我王李世民报喜。”

八戒的眼珠子转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师父，你们……你们那中土，是不是有……有很多的美女？”

唐小玄知道八戒的意思，以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回去大唐，那唐王李世民一定会大加奖赏。皇帝的奖赏之中除了布匹军马、黄金白银、良田米粮之外，还会有一大批的奴仆，这些奴仆之中免不了有婢女。

八戒的话未全部说出来，可是唐小玄却已经了解他的意思，于是道：“八戒，我国乃是天朝大国，国富民强。国中的女人更是秀外慧中、俏丽姣好，当得上是一绝。”

八戒舔着嘴巴，眼中满是笑意，嘟嚷着道：“好啊好啊……”八戒虽说是个出家人，可是一不会诵经，二不会拜佛，根本就是个假和尚，取到了真经、修成了正果，他又可以变回原来的八戒。想到自己被唐王赐上一幢豪宅，还有那豪宅中的千万奴仆，八戒的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就在这时候，悟空回来了。悟空按落云头从天上一跃而下，走上前来对唐小玄道：“师父，那观音甚是欺人。说我等那之前的几难过得太容易，非要让我们重来，还说此乃如来的旨意。老孙我本想去找如来理论，但我走时师父你不让我去找如来，于是我就回来跟你讨论，这事该如何是好？”

唐小玄喜欢新鲜的事物，不喜欢已经尝试过的事物。这车迟国自己已经经历过，再经历一遍，一点新鲜感也没有。那西天的如来是不是闲着没事干，考验自己也不是这么考验的。

唐小玄心中也是十分恼怒，对悟空道：“悟空，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径直穿越这车迟国，这国中的危机我们也不管了。”

沙僧连忙道：“师父，这些和尚被那三个妖怪欺压，我们也是出家之人，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呢？”

唐小玄还没有说话，悟空就抢着道：“这车迟国一难我们早已经过，那三个妖怪也已经被老孙我一棒打死。如今这面前的车迟国定是玄幻之术变出来，所以我们大可放任不管，自去西天。”

听到悟空说出“玄幻之术”四个字，不由得想起穿越来之前经常看到的玄幻小说，唐小玄就问道：“悟空，何谓玄幻之术啊？”

悟空解释道：“玄幻之术乃是佛法的大境界，可以使得时空转动，在人的面前虚设出一片假的场景，而在这场景之中的人却完全感觉不出，只是觉得真真切切，难以辨出真假。”

原来这就是玄幻之术，跟玄幻小说还是很不一样。

唐小玄思虑半晌，若是不照着如来的意思行事，如来难免要怪罪自己；可若是照着如来的意思行事，这件事又变得很没意思，唐小玄只觉得左右为难。

见唐小玄低头不语，悟空就道：“师父，你想什么呢？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唐小玄眼下也是别无他法，就先走着瞧好了。于是他上了马，从那几个做苦力的和尚面前绕过去。本来已经绕过走了很多的路，但还未到城门，却有几个官兵迎面而来，手中挺着长枪。

唐小玄对悟空道：“这前面几个官兵也是这玄幻之术中的幻影吗？”

悟空有火眼金睛，一眨眼间就将几个官兵的本相看了出来，不是虚假的是什么？悟空的棒子从不来打凡人，但是这虚幻的人自然就不一样。悟空拿出金箍棒，在地上一个转圈、一顿横扫，把这几个官兵打得肝脑涂地，死相极其凄惨。

悟空从这几个尸体上踩过去，对着空中一声惊斥：“如来，你不遵守取经的规则，肆意给我们添加磨难，老孙我不服你。”

唐小玄并没有阻止悟空，反正是悟空骂的又不是自己骂的，也正好为唐小玄出出气。唐小玄也不怕悟空会激怒如来，因为在《西游记》中混迹的人物都知道悟空的脾气，都知道悟空是个耍流氓的猴子。任谁悟空都不放在眼里，任谁悟空都敢骂上一骂，被悟空骂了的人也从来不会计较。

悟空将棒子在手里抡了抡，道：“师父，快过来，前面就是城门了。我们进去之后就直过城市，一路行去什么也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