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好了,先这样。”
因为祖父在旁,我也无法再对卫宝峰细问。于是挂断电话后又跟祖父聊了起来。
直到天色基本暗下,我和祖父也起身向屋内走去。这时候院外同时传来了轿车行驶而来的声音。没等我们祖孙俩回过身子,车子已在院门外停下。一阵关门后,从外面就一前一后,进来了俩个人。
当先进院的是个身高一米八六,留着一头斜刘海短碎发,五官棱角分明,肌肉线条出色,同时满脸痞样却又有几分稚嫩参杂的帅气大个男生,他就是卫宝峰。
后面的那位,身姿挺拔丰润,容貌秀雅端庄;上面一件荷叶短袖银扣白衬衫、下面直筒米色长裤加棕色尖头细高跟鞋;发梢过颈,随意搭在双肩;左腕处的浪琴嘉岚系列女表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这样的搭配使得她整体看上去显得简约而不失大气,时尚而不张扬。这位,便是我的母亲赵荷。
“妈,你怎么和宝峰一块儿到了?”
颇为诧异的我连忙问道。
“嗯,我开车过来的时候半路上碰到,所以一起来的。”
母亲边走边回应着我的问题。
“下午到的时候我打过你的私用手机——”
和她并排而行的我闻着其身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水味不禁心旷神怡,连后面的话也没在说下去。
“是这样,下午你舅舅让我去他那儿。说有点事儿要托我办,这不忙了一下午。手机没充好电,自动关机了。后来我回单位,小郑告诉我你回来了。本来要打你手机的,后来想想你应该在这儿,就过来了。”
她的回答很快,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那么问。
“那事情搞定了没?”
听完解释的我关心起还在江口县做生意的舅舅来。
“嗯。”
她微微点头,然后和祖父问好。又用眼神示意我以及正在祖父身侧讨巧卖乖的卫宝峰赶紧进屋。
“哥,嘿嘿——”
刚才没顾上和我说话的卫宝峰冲我笑了笑。脸色看上去颇不自然。
我抬手在其胸口拍了下“你小子刚才肯定没干好事!”
他没回答,只是眼神闪烁的躲着我。
“行了,你俩快点进来。别让爷爷站在外头。”
母亲的话语打断了这仅有几秒的沉寂。祖父也招手让我们进去,四人在李婶的服侍下分别落座。一盘盘早已烹炙好的佳肴美味被陆续端出。祖父还拿出瓶平时一般不喝的茅台飞天酒,说要和我好好喝几杯。卫宝峰见此也跃跃欲试地想喝,结果被母亲以还没成年为由阻止了。搞得他很没面子,看了一眼母亲后低头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没一会儿,接到消息,已经返回市区的卫佐民也来到了这儿。身材跟卫宝峰一样高大,容貌儒雅的他见到我后十分高兴。吃饭间隙他询问了我在学院的表现,并嘱咐我戒骄戒躁,在里面刻苦学习,争当优秀学员。
“瞧瞧你哥,熊孩子!”
已经喝下了数杯茅台酒的卫佐民看到正没滋没味的喝着果味饮料,有一筷没一筷的挑吃菜肴的卫宝峰。顿时便大声训斥道:“你为什么不向你哥看齐!成天不正经上学,东混西混的!交了那么多钱去上那个国际班还和以前一样。你倒是说说,你今后想怎么办?想干嘛?”
“才十万块不到,瞧把你给小气的!还政委呢!”
态度惫懒,撇着嘴回话的卫宝峰还转头冲祖父嬉皮笑脸道:“您说是吧?爷爷?”
祖父乐呵呵的,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跟卫佐民讲道:“小卫,孩子年纪小的时候淘气一点是没多大关系的。再说人和人怎么能都一个样呢?膺儿懂事好学是他自己的本事,宝峰性子活跃一点很正常。我们不能束缚人性,只能加以有效的引导。不然一味强压,是会出事地。这一点,我想你作为一个搞政治工作的,应该很明白吧。”
“理解万岁!谢谢爷爷!”
听到此,一脸与有荣焉的卫宝峰端起酒瓶给祖父把空杯续满。
“可是伯父,上次这熊孩子——”
“我知道。”
挥手打断卫佐民话的祖父呷了一口杯中酒,边回味边道:“和人打架是不对,但要看是什么人。和流氓地痞打,我觉得就没错。对待这样的坏分子,身为军人后代,就该勇敢地和他们作斗争!”
“佐民,行了。少说两句。”
见卫佐民还想出言的母亲也抢在他之前道:“等他在大些就会知道事理了。”
此话说完,她转首面向卫宝峰“宝峰,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了!男人怎么能无能呢!”
卫宝峰晒笑着,抬首直视着母亲。
“噗——”
正喝着汤水的我被他这话给弄得狼狈不堪。抬眼望去,卫佐民伸手捂住前额,脑袋微微摇晃;母亲也是螓首低垂,白皙的颈项间早已是殷红一片了。卫宝峰则拿起酒瓶,摇头晃脑地小口偷喝着。只有祖父的放声大笑,还回荡在餐厅内————一个小时以后,一家四人告别祖父。乘坐由没喝酒的母亲所驾驶的——她私人购买的大众速腾轿车归家。
“好像你又换了车载香水。两星期前我坐你车时不是这种香味啊!”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卫佐民好奇地问着母亲。
“哦,上次买的那个保质期过了。”
母亲回答道。
“这味道太浓,还是上次那个清香。”
卫佐民松掉了军装上的风纪扣,头靠在座位上。
“我也有同感。”
坐在卫佐民后面的我也出声应和“妈,你不是不喜欢过于浓烈的香味吗?”
“偶尔换一换口味嘛!”
母亲似乎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遂轻嗔薄怒道。
见此,我不再发问,偏首望向车窗外。那儿五光十色、热闹非凡。
“呼——呼——”
我和卫佐民以及母亲都被这轻微地鼾声所吸引,转眼一瞧。原来卫宝峰因多喝了几口茅台,不胜酒力,已经醉倒了。
“这熊孩子——”
卫佐民苦笑着摇头。然后问母亲“最近老师没来告状吧?”“没。”
母亲回答此话时,刚好穿过几盏损坏的路灯。所以我从反光镜那儿,只能看见一张模糊不清的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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