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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鏖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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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山道并不很好走,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节约体力,聂阳等人上到半山腰处,便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最前面做前哨的两个官府密探,更是隐进了灌木丛中,不露行迹的探查前方状况。

摧花盟诡计多端,摧花无影又是个百变千幻的易容大师,这一次能否就这么一举将其诛杀,谁也没有把握。

为了不让吴延趁乱逃脱,柳婷带着十几个官兵守在了唯一的山道两侧。聂阳云盼情和慕容极三人散成三角,把史夫人护在正中,方便她辨识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不发一语的史夫人只是不断地加快着步伐,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任何有可能出现人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对手真的麻痹大意,一直到了几乎能看到山寨丑陋大门的距离,那两个密探才潜回回报。

“报,无异常。门卫四人。”

众人等待了片刻,按董清清所说的位置去寻找密道出口的两名密探也先后折返。

“报,密道寻到,已用炸药堵死。”

那种简单的机关足以让试图从那里逃出来的人葬身土石之中。

万事俱备,不欠东风。

聂阳看了看鹰横天,鹰横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门口的四个守卫不能惊动,战斗的场所压缩在门口那种地方并不明智,虽然目标很明确的指向了吴延,但一旦有其他重要人物出现,必然也是优先诛杀的对象。

殷亭晓武功虽高,却不适合做这种偷袭暗杀之事,根本不需商议,云盼情和聂阳便脱队而出,各自持剑在手,从山道两边的树丛中矮身摸了过去。

有心想在武功上暗暗较劲,聂阳隔着山道与对面的云盼情互望一眼,一起飞身而出,各自全力施为。四声极轻的闷哼过后,四个守卫三名应声倒下,剩下一个捂着喉咙喀喀咳了两声,倚门而亡。

云盼情皱了皱眉,微笑道:“聂大哥功力一日千里,实在厉害。”

在这种极为迅速的出剑下,聂阳第二剑依然没有半分势衰,与云盼情的修为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差距。

他与云盼情间一直心存的那种微妙的竞胜感稍稍得到了满足,聂阳舒了口气,笑道:“还不是可以互相夸奖的时候。去里面吧。”

对方的警戒并不象看起来那般松懈,众人刚刚突破狭窄的寨门,已经有两个巡哨的汉子大声叫喊了起来。鹰横天聂阳不约而同的飞身上前,一爪一剑,将两人立毙。不过呼声已经传出,混杂的脚步声中,十七八个劲装男子从后排平屋中疾奔出来,领头一个并非吴延,而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干汉子,他抄着一把苗刀,用带着古怪口音的话声询问:“你们,什么人?”

殷亭晓看到有几个男人衣衫不整,脸色发红,显然刚刚还在奸淫那些妇人,多日来积累的愤懑顷刻爆发出来,他涵养功夫本就不足,大喝一声声若雷霆,双掌一错扑了上去。

聂阳他们自然也懒得回答那么多,纷纷拔出兵刃,随在殷亭晓身后杀上。

那手持苗刀的汉子赤着上身拧眉迎战,口里呜哩哇啦的一通乱嚷,殷亭晓听的心烦,蕴满内劲的武当绵掌直往对方面门扫去,柔绵掌风逼得那人连气息也无法顺畅,自然没了声息。

各自寻上对手交手,才发现这次摧花盟聚集在此的人功夫竟然都不算差,有那么几个——比如那个苗刀汉子,功力竟然可以算得上上乘。而且敌人并不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为了自保更是各显神通,一时间飞刀与梭镖齐飞,迷雾共毒烟一色。

冲在里面的各人均内息绵长,一时闭气并不困难,也就都不后退,顶在毒烟暗器之中强行冲杀,只有那些官兵武功低微,中了些暗器毒气后就撤到山门处,不敢再随着这些疯子亡命。

聂阳出手最为干脆,一把长剑寒光到处,顷刻便把当先一人斩毙,右侧敌人长剑猛刺,本欲趁机攻他肋侧,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向下一个目标纵去,双足离地前剑尖向右一闪,便自收回。聂阳到了下一人面前时,前一人才身子一晃,扑倒在地,颈侧一股鲜血标了出来,喷流一地。

云盼情身陷一阵毒雾之中,大把暗器飞向她身前,她脚下却毫不停顿,长剑一圈反卷向前,剑气到处,暗器四下弹开,烟雾也如遇清风激荡开来。那几个施加暗算的人知道自己功夫不济,转身欲逃。云盼情一声娇叱,剑前人后疾冲出去,越过那几人上空,回手一剑洞穿了领在最前的一人咽喉。

殷亭晓缠着那苗刀汉子,绵掌中的精妙招术永无止境一样攻向那人各处要穴,柔中带刚的掌势逐渐逼得那人大汗淋漓,手中苗刀越来越慢,不觉被卷进太极内劲形成的无形漩涡之中。吃力之下,那人刀法破绽百出,殷亭晓单掌一翻,乘势而入,拍在那人手腕。那人手腕一抖,苗刀锵啷啷掉在地上。那汉子倒也硬气,双拳一握仍要再斗,但拳掌功夫他实在与殷亭晓相差太远,才不过开始抢攻,就被太极拳法绞住双臂,双掌拍在胸口,筋骨尽碎。

鹰横天爱护手下官兵,并未攻的太紧,慕容极也护着史夫人远远掠阵,等待吴延出现。

渐渐毒雾散尽,暗器用完,摧花盟出来的十几人中,也只剩下三四个还在勉力支撑,直到此刻,吴延却依然没有出现。

担心他趁乱就此溜走,在史夫人的要求下,慕容极叫回了云盼情,三人一起往后绕去,看看吴延是否已经寻密道或是往后山去了。

毕竟这种盗贼山寨不比深宫豪宅,没有高墙铁栅,更何况就算是高入云天,只要有轻功在身或是梯子在手,翻出去再轻松不过。虽然山脚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但吴延易容术太过精妙,史夫人自然绝不放心。

一路穿过最前排的木屋,慕容极凝神倾听,突然道:“大家小心。”

云盼情横剑当胸,护在最前,面上带着略有些淘气的微笑,一双眼睛却亮如夜星,仔细的观察者每一个微小之处。

史夫人心中焦躁,问道:“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

慕容极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旋即补充道,“但正因为什么也没听到,才不对劲。”

史夫人立刻了然,她也曾经与各方盗匪相斗,就算是最小的三五流寇聚居之所,也不可能如此安静,更何况是一个囚禁了如此多女子的淫贼巢穴。

心中一阵微酸,为了不惊动外面来袭的人,想必那些女子此刻已经遭了毒手。最多,也不过是剩下一两个当做人质罢了。

另一边聂阳他们已经将敌人诛杀殆尽,四下检视中,鹰横天和聂阳同时发现事有蹊跷,这些人的确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可以看得出,他们正在准备设下陷阱,不少还没来得及完成的机关,就在他们攻进来的正门旁侧。

“就算清清没有报讯,看来他们也打算把咱们引来这里的。”

聂阳眉头紧锁,突然的担心起来,所幸来早了一步,对方的计划应该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

这样看来,吴延多半就是这次行动的主持者,那么,他一定还在。

留下几个官兵继续检查搜索,其余众人一起转向后院,从另一侧饶了进去。

他们看到史夫人的时候,史夫人正呆滞的看着一间屋子,云盼情微微侧头,面带不忍,慕容极站在屋门口,一手紧紧的握着门框,指节都已发白。

殷亭晓怔怔看着屋子里面,双拳紧握不住颤抖,突然鼓足内息,奔到场院当中,仰天怒吼:“吴延!你给我滚出来!”

当日书院惨案殷亭晓并未目睹只是听闻,此刻屋中惨状,丝毫不逊于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绿,紫,褐,大片的色彩残酷的铺开在每一寸表面上,而最惨烈也最醒目的血红,几乎成为了这间屋子的底色。

没有人能分辨出屋子里究竟死了多少人,唯一能大概看出来的,就是死去的都是女人,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女人。

很显然她们并不是一起死去,也并不是都死了很久,有几个被蹂躏得体无完肤的少女,身上的伤口依然在流着血,鲜红的血。

聂阳的眼底都被映衬得一片猩红,只想冲到前面,把刚才杀掉的那些恶徒大卸八块。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活着的威胁,终于出现了。

“我真的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会来得这么早。你们不该来的这么快的。”

说话的是一个很和气看起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穿着明蓝衬底铜钱暗花的马褂,内衬着藏青色短袍,褐色布裤扎在布靴中,不论怎么看,也象是一个州郡之间跑生意的寻常百姓。

但史夫人的独眼中,已经射出了怨毒的光,象是从阎罗宝殿传来的声音从她的齿缝中挤了出来,“吴延……”

每个人都知道这就是催花无影,妙手千变的吴延,但没有人出手,所有的人都紧盯着吴延每一个动作,只是无法出手杀了他。

站在那里的共有四个男人,一个女人。

四个男人全部一模一样,只有高低胖瘦有些不同,不知情人看来,简直恍若四胞胎的孪生兄弟,菱形站定的四人,最后那个就是说话的吴延。

那一个女人身上不着一缕,长发披散在身前,垂着头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并拢的双腿间,仿佛还有血丝垂落。

四个男人四把匕首,齐齐的抵在她的脖颈上,垂落的发丝遮蔽间隐约可以看到,白玉一样的颈子上,已经有红玉一样的血滴在向下流淌。

史夫人低声说道:“他们易容的十分仓促,看来并没有来得及准备。这是杀了他们的最好机会!”

但那样一个娇弱可怜的女孩子命悬一线,这些人又如何下得去手?

殷亭晓心中怒极,上前走了一步,左侧那人立刻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这些自命大侠的人,竟然不顾这姑娘性命么?”

吴延嘿嘿笑道:“虽然不知你们究竟使了什么神通,竟赶在如此早的时候出现,但我要走,你们几个也休想拦的住我。”

说话间,四人夹着当中人质,缓缓向墙角走去。

以这些人的轻功,翻越这种低矮木墙实在容易不过,如果这样逃出,就只能分头穷追,指望山下官兵围捕能够拦阻片刻,将他们夹击诛杀。

那样势必会有让他们逃脱的可能,尽管这机会并不大,聂阳也不愿给他们。

他紧紧盯着那四个男人的匕首,只要有一丝微小的机会,他也会出手。他有信心把握住任何机会,幽冥九转功逐渐加深的同时,微妙的信心也开始迅速的增长,如果不是之前刚刚被邢碎影挫过了锐气,刚才吴延开口的时候,他已经出手。

吴延也看出了聂阳身上显而易见的杀气,心底也有些吃惊。如果说他上次伪装成菜农见到的那个聂阳还是一把鞘中宝剑的话,现在,这把神兵利器,至少已经出鞘了一半。

四个男人又把圈子缩小了一些,外面的众人已经只能看到那女子缝隙间露出的牙白肌肤和几缕乌发。

他们离墙角越来越近,众人也逼得越来越紧。鹰横天的双爪已经灌注满了真力,他似乎没有等这些人逃出去的打算,他也并不像是会在乎那个女子性命的样子。

这样一个轻易就可以划到死亡名单中的被俘女子,相比起六百万两的失窃税银,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慕容极拉住了他的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低声道:“鹰大人,那可是一条人命。”

鹰横天一怔,手上真气已散,哼了一声别过了眼。

众人正自压抑间,却有一人再也按捺不住,飞身扑了出去。

她并不是不顾那女子死活,而是她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已经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女儿惨死的景象无数次在她梦中闪回,她就算之后为那女子偿命,也一定要把吴延格杀!

“史夫人!”

出手稍慢,云盼情没能拦阻,聂阳暗叫一声不好,出剑冲出,长剑吐着隐约剑芒,闪电般直指那四个男人中间。

谁也没想到,那四个男人并没有杀掉人质,也没有被逼的四散逃开,而是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们把那女子抛了出来!

一个赤条条娇怯怯的少女,打横被丢了出来,直飞向冲在最前的史夫人。

史夫人曾经中过陷阱,此事自然小心许多,单臂一舒让那女子在空中一横一转,在看到那女背脊光滑平整没有被动过手脚才轻轻一拨抱接在怀里。

那四个男人抛出那女子之后彼此身形猛的交错,向四个方向同时飞纵而出。

大家这才看出,那四个人的轻功,都可以称得上一流。

根本来不及问哪个是吴延真身,云盼情鹰横天慕容极和殷亭晓同时追出,非常有默契的各自追逐一人而去。

聂阳看着四个方向,问道:“史夫人!那个是吴延真身?”

但史夫人没有回答。

聂阳这才发现,史夫人的脸色,正在渐渐变的发青。

她怀中那个赤裸的少女,此刻却没了半点衰弱样子,赤着雪白玲珑的双足站在地上,拨开了面前黑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史夫人。

“你……到底是谁?”

史夫人勉强问出这句话,却没能等到答案,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下聂阳猝不及防,知道这女子下了毒物,连忙一剑刺出,生怕这女子跑掉。

不料那女子竟似根本没有武功一般,纹丝不动的冷眼看着剑锋贴在了自己脖子上。

“解药。”

比起她的身份,现在解药毫无疑问更加紧急。

那女子笑了起来,但脸上的肌肉却动的十分僵硬,显而易见是仓促易容过的模样。

“你看我这副样子,像是带着解药么?”

她摊开手,毫不在意的露出丰满美妙的乳房和腿间神秘的溪谷。她的声音低哑而阴沉,但却有一种奇妙的魅力。

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聂阳皱眉道:“龙十九?”

那女子没有否认,而是很淡然的说道:“我虽然没有解药,但只要随便到什么地方,我就能做出解药。”

“你肯做?”

聂阳狐疑的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

“我还不想死。”

她又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声音带着一种古怪的讥诮,“那我为什么不肯?”

“如果我宁愿杀了你呢?”

聂阳的剑往前送了送,森寒的剑尖几乎贴住了她颈上娇嫩的肌肤,如果他杀气仍盛剑芒犹在,此刻龙十九已经是个死人。

龙十九轻哼了一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就该明白你就算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聂阳看着她腕上的淡青色血脉,渐渐打消了冒险的念头,这个女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至少懂十九中可以保证她安全的混迹江湖的法子,而那随时随地不着痕迹的毒,和她的易容一样声名远播。

而且,史夫人还不能死。

聂阳放下了手里的剑,退开了两步,问道:“你为什么帮吴延逃走?”

她不是会帮摧花盟的人,纵然当年行事尽是邪气,她却总归有隐龙山庄的血脉,龙家的人,骨子里有的那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殆尽的。

龙十九冷冷答道:“我高兴。”

这是个很妙的回答,妙的让人无法继续问任何事。因为任何事,有这个回答都已经足够。

所以聂阳已经无话可说,他只有走过去,小心的查看史夫人的伤势。

那毒的毒性看起来并不强烈,紧咬牙关的史夫人除了脸色越来越青之外,整个人好像患了寒热症,忽而满头大汗,忽而冷到哆嗦。

龙十九在一旁站着,也不找些东西穿上,就那么悠然道:“你大可放心,我说她现在不会死,阎王爷也带不走她。”

远远跟来的那些官兵连眼睛都看得直了,他们都见过很多女人,从官老爷的太太到教坊司的婊子,但真没有几个能有这样标致动人的身段。

如果不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应该是易容未足,稍稍冷却了男人的欲焰,那些本就不是什么君子的官兵们怕是早就冲了上去。

龙十九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些火热的目光一样,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头发,提起一条腿,垂下双手轻轻拍着浮土。

这个动作让她变得更加诱人,光洁晶莹的小腿微微外张,完全成熟的鲜美果实隐藏在乌黑的芳草之中,已经隐约可见一线秘裂和两旁夹挤在一起的鲜美肉贝。

一个衙役舔了舔嘴唇,用手扯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却依然觉得燥热难当。另一边一个负了伤的官兵双目赤红,嘴里发出低哑的嗬嗬咆哮。紧接着,这两个完全被欲念支配的男人,化作了发情的野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龙十九放下那条白玉雕就般的长腿,不但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倒轻轻摆了摆腰。

这无疑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但随着这个动作,龙十九的浑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好像动了起来,丝缎一样的肌肤随着紧致的腰肢的一摆发生了微妙的凹凸变化,沉甸甸的丰乳玉瓜一样顺势一摇,水漾似的抖了一抖。

聂阳皱起眉头,避开目光,不敢看她。幽冥九转功修习以来,他对女色魅惑的抵制能力大不如前,其余定力到并未受损。

“聂……聂大侠,这个女犯人,我们……我们带走了!”

那两个忍不住的家伙匆匆说道,大步向龙十九走了过去。

聂阳觉得不对,正要出言阻止,就听龙十九发出一声轻笑,向那二人呼的吹了口气。

鼻端一阵如麝似兰的芳香传来,聂阳连忙闭气后退,对龙十九怒目而视。

那两个男人却叫着“好香”扑了过去。

龙十九眉眼微侧,哧的轻笑一声,竟双手张开迎上其中一人,与那人抱了个满怀。

“这衣服臭得很,倒也委屈我了。”

她嘴里说着,轻巧的把那衙役的玄色外袍脱了下来,兜身一里,双手往颈后一拨,乌发如瀑披散身后,仅剩下一截晶莹白皙的小腿还露在袍外。

而那两个男人,没被她迎住那个向前扑了两步,面朝泥土扑倒在地,被她抱住那个,她一松手,就软软瘫在了地上。

聂阳心里暗暗吃惊,细看过去,仰面那人耳目中已有惨碧色的血水流了出来,定然没有生还之理。

那阵香气并不是毒物,至少不是这二人死掉的原因。仰面那人的眉心上,有一个极细小的洞,应该是被藏在她身上不知哪里的暗器杀掉。

但她赤身裸体身无长物,实在看不出用的什么手法。要不是别人见她赤身裸体少了一层戒心,她这没有武功的人发出的暗器,恐怕也难伤人。

众衙役官兵受了一惊纷纷叫骂着,却没人再敢上前,聂阳暂无他法,只有蹲下身子,小心的把真力输进史夫人经脉之中。

脉象虽然虚浮,倒也并无大碍,看来龙十九的确没有打算要她的命。

至少现在没有。

现在史夫人生死未卜,聂阳自然也无从得知哪一个方向跑掉的才是真正的吴延,幸好追去的四人武功应该都在吴延之上,相信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有时候,武功并不是衡量胜负的标准。同样是近几年里的的经典决战,既有月狼薛怜武功盖世刀破三大剑阵那种力敌,也有唐炫那种机巧应变连挫暮剑阁四大剑奴,命悬一线的当口,好武功并不能保证你才是活下来的那个。

只不过这次去的四人云盼情深藏不露,殷亭晓资历已久,慕容极应变多端,鹰横天见识过人,所以聂阳本以为他们不会被寻常伎俩暗算。

他错了。

去的四人,先回来了两个,鹰横天带回来了那个被捏的筋骨尽断犹如皮囊一样的废人,云盼情则孤身而返,问到那个逃走的人,她先是脸红了红,然后颇为恼怒的说道:“杀了。那个人好不要脸。”

之后,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慕容极和殷亭晓才回来。

慕容极活着,殷亭晓却死了。

他死的很难说得上安详,一双怒目圆睁不闭,仿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无法相信自己会葬身于此。

“我追上了那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吴延。”

“那人武功很高,我和他纠缠了很久,才找到机会把那人重伤。但我也吃了两掌。”

“我一路追着那个家伙很久,最后才把他打落山崖,就发现躺在崖边的殷前辈。”

“他是先中了暗器,才被人用重手法震死的。”

“这是从殷前辈身上找到的,我没认错的话,是龙十九所创,隐龙山庄于逐出龙十九同年禁止门人使用的机簧暗器,逆鳞。”

“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事情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吴延他们本就想引咱们过来,只不过不巧被提前了。”

“所以只要咱们离开,镖队必然会有麻烦。”

慕容极很少说错话,所以现在镖队已经有了麻烦。

而且是不小的麻烦。

中原四大镖局对于风起云涌的武林来说并不算什么有意义的称号,但对寻常官宦商贾却是赖以安心的招牌。做镖局的比起功夫好,更重要的是人缘佳。

尽管董王二人已死,但丘许两大镖头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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