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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幡然醒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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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首,松阳子独战公孙轩,此时已打出五六十招,双方依然难分轩轾,邵南山是替松阳子押阵,换句话说,他是在监视公孙轩,不让他再有脱逃的机会,冲过来的三十名铁卫武士,就交给万天声、李瘦石、仲子和、齐逸云、齐少云、夏天放等六人去料理,不用他去分心。

三十名铁卫武士虽经金钵禅师短期训练,刀法狠毒,剽悍无俦,但他们遇上了万天声等六人,其中除了齐少云年事尚轻,其余五人都有数十年修为,纵然铁卫武士人数较多,在冲上来的时候,刀光如雪,气势极盛,不消一会工夫,就落了下风。

万天声大喝一声,剑势乍展,第一招上,就使出“万流归宗剑法”,挥出去十七八道剑光,挡者披靡,惨嗥也跟着响起,一下就放倒了最先冲上来的八名武士,剑光如轮,又是唰唰三剑,每一剑出手,都有十七八道剑光飞出,三招之间,又劈倒了五名。

仲子和、李瘦石、齐逸云、夏天放四人也在几招工夫,刺翻了八个。只有齐少云和一名武士相持不下,但也占了上风。三十名铁卫士武虽然看到同伴纷纷饮剑而亡,但他们还是视若无睹,奋不顾身的扑攻而上,挥刀砍来。三十名武士已经去了三分之一,余下的人自然更不足道了,不过三五招,就已全数解决。

齐逸云眼看少云依然和一个武士相待不下,左手振腕一指,使出华山绝技“穿云指”,凌空朝那武士后心点去,口中喝着:“少云,可以住手了。”那武土只“呃”了一声,应指倒下。万天声、仲子和、李瘦石、齐逸云父子、夏天放等人立即分散开来,朝公孙轩四周围了上去。

仲子和喝道:“公孙轩,今日看你还能飞上天去?”

万天声笑道:“仲掌门人说话声音小一点,别让公孙轩分心,死了也不甘心。”

公孙轩和松阳子已战到五六十招,对方功力深厚,无懈可击,边上还虎视耽耽的站着一个武功门的掌门人,心头业已预料今日之局,只怕未必能有胜算。如今骤闻仲子和、万天声两人的话声,显然三十名铁卫武土已被对方解决了,心念一动,忍不住抡目四顾,这一看,但见对方几人已分四面八方把自己围在中间,不消说志在截断退路,不让自己有突围的机会。

高手过招,有不得丝毫疏忽,他这一抡目四顾,剑势不觉一缓,松阳子长剑一转,剑使“白鹤侧翎”,叮的一声把对方长剑封出,身形疾进半步,左手化爪,一记“白鹤亮爪”,一指伸展如爪,一下朝公孙轩右肩抓去。

仲子和大笑一声道:“不错,生擒公孙轩,来,诸位道兄大家助松阳道兄一臂之力。”他在说话之时,右臂一振,骈指点出一记“金刚指”直取公孙轩左首“肩禹穴”。齐逸云早有此心,右腕抬处,一记“穿云指”凌空取公孙轩左后方“风眼穴”。李瘦石更不怠慢,也以一记“六合指”取公孙轩右耳“藏血穴”。这三位指功著称的名家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三缕强劲指风从不同方向电般激射过去。

但指风越强劲,就越会发出嘶然破空细响,这要换了另一个人,自然无从闪避,公孙轩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吃亏在左腕已断,只剩了一条右臂,长剑被松阳子一下封出,对方五指如钩五朝右肩抓来,身形迅速一偏,正待翻剑削出去,耳中听到三声极细的指风从不同方向袭来。

一时临机应变,立即放弃了反削对方手腕的念头,好在三缕指风都袭向上身,他不假思索一个仆步,身子朝下一蹲,正好避过,同时由仆步迅速变成扫膛腿,右脚向横扫出去。松阳子没想到他反应有如此快法,只好向横里跃退。

公孙轩紧跟着一跃而起,沉笑道:“诸位要一起上,就……”话声未落,陡觉一团强劲无匹的拳风,无声无息撞到胸口,这一记不用说是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发出来的“百步神拳”,公孙轩一个人被震得往后撞退了三步,但觉喉头发甜,血气翻腾。

他强压着一口真气,双目尽赤,狂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平日自命名门正派的一派掌门,原来个个都只会偷袭的卑鄙无耻之徒,来呀,你们怎么不一起上?公孙大爷不在乎你们人多,干脆一起上,和大爷分个生死存亡。”松阳子究是白鹤门一派掌门人,被他说得心深感不安,不觉停剑不发,微微一怔。

公孙轩岂肯放过这一机会,口中接着喝道:“怎么,你们不敢上吗?”他在喝声中,长剑疾发一招“声东击西”,剑光乍闪,朝松阳子“将台穴”探刺过来。

万天声叫了声:“道兄小心。”松阳子急忙举剑封格,已是迟了半拍,对方长剑已经剑刺到衣衫,叮的一声,剑是架开了,但剑尖已从左肩划过,肩头被划破了三寸长一道血口,鲜血涔涔渗出。

邵南山不待对方发第二剑,立即闪身掠出,一剑逼退公孙轩,忙道:“道兄快退下,由兄弟来领教他几招。”松阳子不好多说,只好退下。

公孙轩一退即进,大笑道:“就算你们用车轮战,大爷也不在乎。”他真怕对方倚多为胜,围攻上来,故而拿话挤兑,同时唰唰数剑,紧逼而上。

万天声道:“此人狡狯如狐,今天决不能让他再逃出去,干脆把他放倒算了,还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

松阳子早已上刀创药,肩头也包扎好了,闻言接口道:“万庄主说的原也不错,但咱们总是江湖人,反正他也未必逃得出去,贻人口实,总是不好。”

仲子和原也有意大家合力把公孙轩放倒了再说,但经松阳子这么一说,心知这位老道长一向规行矩步,不肯放弃原则,也就不好再说。

北首,双方才一接触,姚淑凤、丁小凤就扬手打出“度厄神针”一下就制住了首先冲上来的十几个人。再加上何香云等相助,很快解决了三十名武土。朱天寿眼看三十名武士,全被肃清,心头自是又惊又怒,左手疾发,竖掌朝丁仲谋当胸推来,掌心微凹,飞出丝丝黑气,正是白莲教最厉害的阴功“黑死掌”。

何香云眼看朱天寿对自己使出旁门阴功来,岂不太不自量?口中轻哼一声道:“原来你还会旁门阴功。”左手缓缓抬起,当胸竖立,直等对方掌势快和自己手掌接近,才默默运起“铄金掌”,朝前推出。等到朱天寿发觉对方掌心暗红如火,灼热之气逼人,已经迟了,双掌乍接,他口中只发出一声低啊,全身衣衫立成灰烬,人也随着倒下。飞鱼冯五也紧跟着被丁小凤银针制住,然后大家分作两组,分头朝东首、西首两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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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首李铁崖迎战祁士杰,李铁崖一支精钢打狗棒使得盘空匝地,风声呼呼,着着俱是进击招式。祁士杰长剑流动,剑光绵密,两人以攻还攻,最是激烈,打到五十几招,几是难分胜负。

李铁崖身为一帮之主,竟连一个白莲教匪徒都久战不下,不觉打出火来,左手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居然左剑右棒,一齐施展,显露出他丐帮帮主数十年勤修苦的功力,果然不同凡响,江湖上还没有两件兵刃同时施展的人。

这下祁士杰果然立时被巡落了下风,但祁士杰也不是弱手,岂肯示弱?长剑连挥之际,左手“黑死掌”也随着出笼,一记又一记的朝李铁崖劈击过去。李铁崖看他掌风出手,阴寒无比,岂肯和他硬拼,因此每遇对方发掌,就迅即避开,这一来,方才抢到的上风,又渐渐扯平。

向凤亭迎战杨三泰,杨三泰虽是徵帮帮主,但他世代经商,武功平平,如论真实功夫,可能还不及一个铁卫武士士。因此以丐帮首席长老身份的向凤亭和他交手,那真是轻松得很,不过四五个照面,向凤亭以一记擒拿手法,将他擒住。

由丐帮长老白继善,南昌分舵舵主白仰高和淮扬派掌门人罗有义、通臂掌门人毕友三、形意门掌门人宋德生等五人,迎战冲上来的二十名铁卫武士,另由王有福、姜长贵二人守护着三十名负伤的丐帮弟子。对方冲上来的二十名铁甲武士,正面虽由白继善等五人挡住,但仍有十来名武士越过五人,朝王有福、姜长贵两人冲来。王有福、姜长贵也只好挥动打狗棒,和冲过来的人动手了。

白继善、白仰高、是丐帮中的一流高手、罗有义、毕友三、宋德生等三人,则是一派掌门,冲上来的铁卫武士,每个人论武功纵然不如他们,但这些人个个都被迷失神志,在他们的意识中,只知服从和杀敌两句话,是以冲上来见人就砍,奋不顾身,形同拼命。真所谓一人拼命,方夫莫敌,譬如本来只有一等身手的人,这一拼命,就和一等身手的人差不多了。

现在白继善、罗天义等五人力战冲上来的铁卫武士,连守护伤人的王有福、姜长贵也动上了手,等于一个人要力敌刀法凌厉,斗志剽悍而又失去神志的四个铁卫武士,自是十分吃力之事。这一战,各凭真实功夫,刀光剑影,一招一式的拼搏,可说惨烈无伦。但由于姚淑凤、丁小凤等结束战斗,赶来相助,“度厄神针”出手,例无虚发,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很快,祁士杰已经死在李铁崖的一支长剑下,而白灵风被易天心生擒,公孙轩则被丁小凤银针制住,自断心脉而亡。现在全场战事均已平息下来,只有采荠叟和洞庭钓叟联手对付金钵禅师,犹在激战之中。

李铁崖道:“丁少侠,咱们有许多人被金钵老贼秃的念珠打中穴道,阴气侵入,均已不省人事,你练的干阳真气,可以消解黑死掌,大概也可以施救他们,如果给他们每人运气,那要多少时间?因此老夫之意,他们只是被念珠袭击穴道,丁少兄不妨运起干天真气,凝聚掌心,替他们从身上起下念珠,念珠一去,又是以干阳之气解开穴道,人也应该可以清醒过来了。”

李玉虹道:“爹推想不错,大哥,你快去试试。”

丁少秋道:“好吧,但我并没把握。”

李铁崖含笑道:“能解最好,就算没把握,也不要紧。”丁少秋点点头,和李玉虹走到一名昏迷丐帮弟子身边,缓缓功聚右掌,在他左胸“将台穴”上起下一颗铁念珠,然后再以掌心轻轻按了一下。说也奇怪,本来脸色发青,昏迷迷不省人事的人,随着丁少秋手掌按下,就倏地睁开眼来。

李玉虹喜道:“大哥,他醒过来了,爹想的法子真还管用呢。”

李铁崖道:“管用就好了,丁少兄快些动手,人数还多着呢。”丁少秋接着替丐帮三十名弟子,一一取下念珠,然后再由李玉虹、易天心二人陪同,替护花门九名女弟子及花字门三十二名女弟子,起下念珠。

这些念珠大半都嵌在前身“肩井”、“天府”、“膻中”、“将台”、“幽门”、“期门”等穴居多,护花门九名女弟子都与少秋有过亲密关系,少秋还感觉不到什么,但花字门的三十二名花不溜丢的姑娘,要丁少秋在她们胸脯上又按又掏,又是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实在不好下手。

易天心看到丁少秋面有难色,含笑道:“少秋,你是替她们起下暗器,这里又只有你一个人练的是干阳真气,救人咯,用不着顾忌,事情越快越好,还有老贼秃,可能还要你和门主联手去对付呢。”

丁少秋也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开手掌,朝姑娘们鼓腾腾的胸脯上老实不客气的按了下去。这种事,当真是既香艳,又刺激,男人的手碰到这种地方,难免会心头荡漾,因此替四十一位姑娘起下念珠之后,还要按上一按,真把丁少秋闹得心慌意乱、面红耳赤、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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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钵禅师交手的东海采荠叟,本来论修为、武功,应该和金钵禅师只在伯仲之间,再说洞庭钓叟,修为武功,纵然较采荠叟稍逊,也不至差得太多,那么两人加起来,任你怎么算法,两人联手,都应该胜过金钵禅师甚多,但三人只打了将近百招左右,采荠叟剑法和洞庭钓叟的钓竿,竟然渐渐呈现出滞象。

滞象,乃是败象的先声,两人竟会不如金钵禅师。以两人的修为,武功,绝不会比金钵禅师差到那里去,两人的招式呈现滞象,乃是敌不过金钵禅师至阴至寒的“阴极真气”。金钵禅师挥动量天尺,早已把一丈方圆,圈入在他“阴极真气”的范围,阴寒之气,愈积愈浓厂没有一个人能在奇寒澈骨的冷气团中,停留到一盏茶,或者一顿饭的时间,筋骨血肉不被冻僵的。

万天声看出两人招式已现滞象,忍不住大声道:“姜会长、徐道长二位且退下来歇息一会,有那一位道兄和兄弟一起上去,接替二位道长的?”他话声甫出,仲子和、邵南山、李瘦石、宋德生等人一齐应声而出。

金钵禅师早已看到从四面包围上来的公孙轩、祁士杰、白灵风等人,和率领的铁卫武士,业已被敌人悉数消灭,这些人原本只是分散敌人,助长声势而已,并不能真正歼灭敌人。他们把敌人分散了,自己就可尽快击溃对方主力,再分四面依次把敌人消灭。

没到想采荠叟和洞庭钓叟的功力竟有如此深厚,自己还没把他们击溃,他们已把从四面冲上来的人迅速就消灭了。这一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只怕已无法再消灭这些人了。他仰天发出一声长笑,忽然住手,朝采荠叟、洞庭钓叟二人说道:“万大庄主要你们两个下去歇息,你们两个只管下去,叫他们上来好了。”

他并不是存着什么好心,因为采荠叟、洞庭钓叟二人功力深厚,他一时之间未易得手,万天声等人论功力比之采荠叟二人自然较差,他就有把握先把这几个人除去。万天声目视仲子和等四人,说道:“四位道兄……”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金钵禅师道:“你们人数较多,两个一来,要打到几时去?这样吧,五位既然有志一同,争先出来了,那就一起上吧,免得老衲多费一次手脚。”他在近身一丈方圆已经布下阴极真气,一时之间不易消散,和他动手的人,只要进入一丈之内,就会冷得发抖,交手的时间,就不会太长,所以他可以要五个人一起上也不在乎了。

仲子和大笑道:“诛杀邪恶,还有什么江湖规矩可讲的,万老哥、邵老哥,他既然口发狂言,咱们五人就一起上。”长剑一抡,举步走了上去。

李瘦石道:“不错,咱们就一起上。”采荠叟和洞庭钓叟成名已有八九十年。金钵禅师停下手来,他们自然不好再出手攻击,而且两人确也感到四脚冻得僵硬,急需休息,尤其万天声等五人此时已从五个方向仗剑走来,接替自己二人,当下就收剑后退。

采荠叟和万天声探身击过之际,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金钵练的是白莲教中最厉害的“阴极真气”,奇冷无比,如果发觉支持不住,千万不可勉强。”

万天声朝他含笑点了下头,举步走到金钵禅师对面八尺光景,果然已可感到好像进入了北极圈一般,扑面而来奇寒无比的冷气,有若白烟,丝丝飘动,心中暗道:“看来他的“阴极真气”果然厉害。”一面大声道:“咱们不用多说,金钵禅师看剑吧。”

这是招呼大家,利在速战速决,喝声甫出,长剑陡发,一道剑光瞬息之间化作十七八道,宛如张牙舞爪的银龙,朝金钵禅师迎面激射过去。仲子和和邵南山、李瘦石、宋德生也不慢,各自长剑出手,四道精虹同时矫若神龙,配合万天声,从四个不同方向朝同一目标袭去。

邵南山武功门掌门人,“武功剑法”以强劲为主,剑势出手,宛如发出一桶清水,剑光也足有水桶般粗,精晶如同寻丈匹练。仲子和使出“达摩剑法”一招“天斧开山”,剑光足有一丈来长,同样是一记刚猛绝伦的杀着。李瘦石是六合门掌门人,使的是一记“横弥六合”。宋德生“形意剑法”,是唯一的内家剑法,一剑出手,刚中有柔,这一击,五人各自用上全力,当真厉若雷霆,声势之盛,无与伦比。

金钵禅师明知对方五人都是一派宗主,不易对付,却也料不到五人出手第一招竟会有这般凌厉,口中发出一声阴森冷笑,右手量天尺,左手托着金钵,身形陡然像陀螺般旋起,刹那间凛烈刺骨寒风,随着他的急旋,朝四外涌出,一阵密集的叮叮金铁交鸣之声,连续响起。

围攻他的五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攻出去的长剑,是和他量天尺交击?还是被他金钵挡开的?总之,每一道剑光都被他挡了一下,这一接之下,每人都感到自己长剑好像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般,其冷无比,连握剑五指都几乎冷得隐隐生痛。不,每一个人都被他这一挡,各自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两步。

万天声心头暗暗惊凛,口中立时发出一声大笑道:“你果然不愧是白莲教余孽的匪酋,但你武功再高,今天也难逃公道。”

他在上场之时,早已和四人约好,以笑声为号,发剑之前,各人先全力给他一记拳掌,再行发剑,因此他话声甫落,左手早已凝聚功力,扬手一记“霹霆掌”,凌空拍出,身形欺进,右手摇处,十七八道耀目精练紧随掌风之后攻出。

在他发掌的同时,仲子和的少林“金刚掌”、邵南山的武功门“百步神拳”、李瘦石的“六合指”、宋德生形意门“内家指功”,五种绝世武学,一齐出笼。掌风、拳风、指风交汇声中,五道人影也倏然朝中间凑成,一片耀目精虹,进发的剑气,再次汇集,剑光交织如网如罟,直罩而下。

万天声的笑声甫落,金钵禅师的一声大笑也接着响起,笑声中,他身形再次像陀螺殷飞旋而起,又是一阵震慑人心的金铁交鸣,相继响起,一切和方才完全一样,在金铁交鸣声中,万天声等五人依然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被震退了两步。

金钵禅师功力再高,对这五位一流高手又是掌指、又是长剑交相攻击之下,似乎只忙于挡路,无暇还手,这对各大门派观战的人看来,自是一件可喜之事,老贼秃终于只有招架,无暇出手了。但怎知这正是金钵禅师高明之处,他用不着还击,你们五个人在我“阴极真气”之间,又能支撑得几招?

果然万天声等五人剑、掌齐施,攻势虽然猛烈,金钵禅师始终只守不攻,双方缠斗了不过五十来招,万天声等五人锐利攻势逐渐递灭,甚至连剑法也渐呈滞象。

方才采荠叟和洞庭钓叟还可打到百招,万天声等五人,却只打到五十招!就出现滞象,这不是说五人武功不及采荠叟二人,而是五人的内功修为不如二人之故,内功修为较差,抵御金钵禅师“阴极真气”的抗力自然也减弱了,时间稍久,就无法忍受愈来愈冷的阴气了。

李铁崖朝松阳子悄声道:“松阳道兄,这老贼秃果然非同小可,万庄主他们只怕撑持不多久了,咱们还是及早上去把他们接替下来的好。”

罗天义、毕友三、逢天游、齐逸云、夏天放等同声道:“兄弟也算一个。”

李铁崖数了数人数,笑道:“万庄主等不过五人,咱们也上去五个较好。其余的人还是暂且等一会,如果咱们五个不济,诸位再来接替好了。”话声一落,立即大声道:“万庄主和四位举门人不妨退下来歇息了,该让兄弟几个也来试试金钵禅师的身手。”

金钵禅师大笑道:“李帮主有兴趣只管上来,万庄主五位,可以退下去了吧?”他说得居然极为大方。

万天声等五人确已寒冷到四脚渐感麻木,无法再支撑下去,既然有李铁崖等人上来接替,就趁机收剑,各自往后跃退。李铁崖右手挥动精钢打狗捧,接替正面的万天声,他左手可以随时拔剑,施展棒剑同使,他挥剑双打乃是武林中的一绝,但这时候还不想使剑。松阳子挥起松纹剑接替邵南山,淮扬派掌门人罗天义接替少林俗家掌门仲子和,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接替六合掌门李瘦石,逢天游接替形意门掌门宋德生。

这五人论实力并不逊于方才五人,只有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一生练拳,不使兵刃。一时之间,拳风、剑光、棒影,从四面八方密集攻到,声势同样凌厉无前,但五人心中有数,前面五人无法能胜得过他,只是把败象已露的人接替下去稍事休息而且大家要保存实力,才能把金钵禅师打倒。

此一想法,原也不错,但现在又发现一个难题。这是万天声等五人退下之后,采荠叟才发现的。他经过一顿饭的功夫运气调息,依然无法把侵人体内的阴寒之气退出体外,甚至连冻僵的四肢,还是冷得麻木不仁,没有丝毫暖和的感觉,心头不由大为惊骇,心想;“自己练的是混元一气神功,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岂不更糟?无怪老贼如此大方,任由自己这边换人接替,如果这样下去,自己这边人数虽多,不出多少时间,就会全数都会中他阴毒,到时那就不堪设想了。”一念及此,急忙朝洞庭钓叟道:“徐兄,你觉得如何了?”

洞庭钓叟道:“兄弟始终无法把体内阴气逼出,依然感到经络气血无法畅通,会长呢,是不是会好些?”

采荠叟微微摇头道:“老朽也是如此。”

洞庭钓叟悚然道:“老贼秃的阴极真气竟有这般厉害,那么大家……”

“不错。”采荠叟不待他说完,点头道:“所以他故示大方,实际乃是他的阴谋,如和他交手下去,咱们所有的人只怕都将束手待毙,成了他掌中之物。”

洞庭钓叟道:“那怎么办?”

采荠叟空道:“目前咱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不惧他的阴极真气。”

洞庭钓叟道:“丁少秋?”

采荠叟道:“老贼秃虽然稍胜姬七姑一筹,丁少秋和李玉虹联手,大概也差不多了。”采荠叟以剑拄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事不宜迟,赶快要丁少秋去把他们接替下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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