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正邪混战(1 / 2)
常清风长剑被鱼巧仙、白灵仙两位姑娘长剑交叉架住,不觉目光一抬,左手拂尘随手一拂,右手把长剑收了回去,呵呵笑道:“二位小姑娘好身手,各大门派来势汹汹,莫非都不敢出手,要你们两个来抵数的?贫道不想和你们动手,快退回去,叫黄山万天声、六合李瘦石、武功门邵南山等掌门人出来,才像话。”
他连败素以剑术驰誉江湖的白鹤松云子,和花字门逢天游,无怪他口气狂了起来。万天声听他指名叫阵,手按长剑,昂然走出,李瘦石、况南强也几乎和他同时走出。鱼巧仙、白灵仙二人冷笑一声,娇声道:“你休得发狂,且胜了本姑娘再说。”
万天声摇手道:“二位姑娘且慢,常道长既然指名叫阵,待万某来会会他。”
况南强抱抱拳接口道:“万庄主、李掌门人,常清风也指名向敝派掌门人叫阵,在下不才,代掌门人出来,希望二位让在下来会会他,也请二位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鱼巧仙、白灵仙长剑一收,朝常清风冷笑一声,悻悻的退了下去。
万天声看了况南强一眼,一手摸着下巴,暗以“传音入密”朝况南强道:“况兄注意,如论剑术,常清风根本不是松云道兄和逢天游的对手,此中只怕有诈。”
况南强也以“传音入密”答道:“在下省得。”
万天声朝六合门掌门人李瘦石含笑道:“况三兄既然坚持要和常道兄一分胜负,李兄和在下就替他掠个阵吧。”
李瘦石点头道:“万兄说得是。”两人果然一齐退后了几步,并肩站停下来。
况南强长剑一指,喝道:“常清风,况某领教。”
常清风依然一脸阴笑,手中拂尘向前一展,颔首道:“况三侠武功门高手,贫道久想领教高招,你可以出手了。”
况南强有前面两人前车之鉴,自然对他不敢大意,闻言应声道:“好,你接着了。”喝声出口,长剑一挥,左足跨进,侧身发招,使了一记“太白入户”,一点剑光斜取对方右胸,这是一记试探招式。常清风斜退半步,左手拂法起处,化作一蓬银丝,反手朝况南强面门拂来。
况南强没待他拂到,左手握拳,呼的一声,击出一记“百步神拳”。要知他乃是武功门第三高手,勤练拳剑数十年,这一记“百步神拳”何等威力,一团劲直拳风,不偏不倚击在常清风拂尘幻起的一蓬银丝上,呼的一声,把常清风连拂带人震得后退了四五步之多。
常清风站住下来,缓缓吁了口气,脸上飞起一丝阴笑,点头道:“况三侠好一记百步神拳,贫道领教了。”身形骤然直欺而上,长剑一抖,一连攻出了五剑。况南强自然不肯退让,右手长剑连挥,展开“武功剑法”,以攻还攻,和对方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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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丁少秋和李玉虹等四位姑娘,跟随各大门派众人,之后,他们早巳到达雷岭山麓,好在广场左右两边,古木参天,尽多大树,可以隐蔽身子,只是离广场中间,太远了些,虽然可以看得见场中情形,却是听不见双方说些什么?
丁少秋眼看常清风一连击败二师叔松云子、逢天游二人,心中深感奇怪,二师叔、逢天游都是不该败而败,而且在十几二十招之后,渐见败象,也都是在攻势忽然松懈之后,脚下也同时出现踉跄。唔,常清风左手拂尘,并无招式,只是随意挥拂,而且他拂尘挥出的方向,都是对着对方面门,莫非拂尘另有诡计?
一念及此,立即从怀中取出救伤、解毒两个瓷瓶,和自己贴身收藏的寒铁青霓剑,一齐递给柳青青,说道:“五妹,只有你下去一趟才行,花字门的大姨何香云中了言凤姑一记朱砂掌,只有百宝救伤丹可以治疗,你把救伤丹药瓶交给我娘,告诉她喂何护法三粒药丸,再替她运功行气,就可痊愈,另外,我师父松阳子和花字门的鱼巧仙、白灵仙,被常清风拂尘迎面拂过,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对?如果运气发现有异,那就是中了常清风拂尘上的毒,只需服一颗解毒丹即可,二师叔松云子和逢天游和常清风交手多时,吸进的毒可能较多,要服两颗解毒丹。”
柳青青点点头淳:“我知道,这把剑作什么用呢?”
丁少秋又道:“我要你下去,是因为我和二妹(李玉虹)要等姬七姑现身之后再出去,三妹(姬青萍)此时也不宜露面,这柄剑削铁如泥,我想况爷爷也一定会落败的,就由你出场,但要记住,出场前必需口中含一颗解毒丹,才不会中他拂尘之毒,可用这柄剑削断他的拂尘,也趁机把此人除了。”
柳青青咭的笑道:“我知道,大哥、二姐、三姐、四姐,我走了。”说完,娇躯一扭,跃下大树,再藉每一颗树身掩护行踪,悄悄穿林而出。
还没奔近,就被在林前值岗的丐帮弟子发现,喝道:“你是什么人?”
柳青青含笑道:“我要见长老。”
那丐帮弟子交代了同伴几句,就道:“你随我来。”说完,就领着柳青青来至向凤亭面前。
柳青青抢上一步,叫道:“向长老,你好。”
向凤亭认不出柳青青来,望着她一怔,问道:“这位……”
柳青青娇声道:“向长老可是认不出来了?我是柳青青呀。”
向凤亭这才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柳姑娘,你……”
柳青青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我要请向长老带我去见白鹤门的松阳道长,丁大哥说:常清风的拂尘可能暗藏毒药,和他照过面,动过手的人,都可能中了他的毒,才要我把解药带来。”
丐帮帮主李铁崖也走了过来,问道:“柳姑娘,丁少侠和小女都来了吗?”
柳青青为难的应了声道:“嗯,大哥和二姐还没赶来,大概也快到了。”
李铁崖是老江湖,眼看柳青青支支吾吾的,心知丁少秋和女儿一定已经到了,只是为了某种关系,一时还不便路面而已,当下就不再问,一面接着道:“时机紧迫,柳姑娘随老夫来。”他领着柳青青来至松阳子面前,把柳青青的来意说了一遍。
松阳子惊异的道:“会有这等事?好,那么就请柳姑娘把解药丸交给贫道好了。”
柳青青取出两个药瓶,先把解毒丸取了一颗,然后把两个药瓶一起交给松阳子,说道:“丁大哥要我去把常清风杀了,这两个药瓶都交给老道长了。”说完,举手把解毒丹纳入口中,正待举步朝外走去。
艾大娘已经急步走来,叫道:“青青,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
柳青青抬目往外一望,急道:“娘,时间来不及啦,等我去把常清风解决了,回头再和你说吧。”
艾大娘吃惊道:“连松云道长、逢副总监都……”她话未说完,柳青青已经冲了出去。
原来这一阵工夫,况南强已经被迫落下风,虽然左拳右剑,左手一记又一记打出“百步神拳”,右手长剑一套“武功剑法”依然出招凌厉,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力不从心,渐见松懈下来。各门派中人,一个个看得心头震惊无比,看来况南强依然没有在常清风剑下走出三十招。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蓝影突然飞身而起,朝场中正在激战的两人之间泻落,口中喝出:“住手。”二字,就听到“叮”“叮”的两声,硬把两支长剑架开。
艾大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女儿——青青居然一剑架开常清风和况南强两支长剑,口中默默的念着:“菩萨保佑,南无观世音菩萨。”
常清风被格开长剑,只不过斜退一步,但况南强被格开长剑,竟然脚下踉跄,连退了三步,双脚一软,砰然一声跌坐下去。立即有武功门下两个弟子一掠上前,扶着他退下。常清风定睛瞧去,这架开自己两人长剑的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蓝衫少年,不觉怔得一怔,左手拂尘一挥,目注柳青青问道:“少年人,你是武功门下?贫道和况南强之战,他已是强弩之末,你来搅什么局?”
柳青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常清风,你以为你这手剑法真的能胜得了白鹤松云道长,花字门逢副总监,和武功门的况三侠吗?”
常清风哼道:“难道是贫道败在他们剑下不成?”
“不错,如论剑上造诣,你和这位前辈还差得远呢。”柳青青披披嘴,忽然大声说道:“诸位武林前辈,常清风也是白莲教的余孽,他左手那柄拂尘中,暗藏毒粉,所以和他交过手的人,都中了毒,以致在他剑下,走不出三十招……”
常清风拂尘一挥,怒哼道:“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柳青青挺挺胸,大声道:“你只管多拂几下,我可不怕你拂尘有毒。”
常清风厉笑道:“原来你是个丫头。”
柳青青右手长剑一招,哼道:“来,常清风,你能在我剑下走得出五招,就算你命大。”姑娘家学会了大哥传给她们的五招“崆峒九剑”,这些日子都在加紧苦练,虽然还不能说得心应手,但也差不多了,所以敢对常清风夸下海口。
这话听得常清风勃然大怒,就算自己不使毒拂,像松云子、逢天游、况南强三人,也未必能在三十招之内胜得自己,这小丫头好狂的口气,一面厉笑道:“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贫道倒要看看你在五招之内,如何胜得了贫道?”
柳青青哼道:“五招,其实我已经说多了呢,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我让你先发招。”。
常清风左手拂尘朝前一挥,怒笑道:“好……”他“好”字刚刚出口,陡见一道青光从对方左手飞卷而出,嗤的一声,寒气未消,自己左手顿觉一轻,急忙低头看去,一柄拂尘已被柳青青的青光齐柄削断,拂丝散落一地。
柳青青早已收起青霓剑,冷冷的道:“你少在我面前使佛尘。”
常清风根本连对方用什么东西削断自己拂尘的都没有看清,但他相信削断自己拂尘的,决不是柳青青右手的长剑,心头暗暗吃惊,怒笑道:“好个丫头,贫道本来不想取你性命,现在你死定了。”身形骤发,长剑起处,幻起一簇剑光,朝柳青青密集刺到。
柳青青娇喝一声:“来得好。”右手长剑立还颜色,朝前划出。
她使出来的是“崆峒九剑”的第一招,剑招甫发,但见一片寒光,飞洒而出,宛如闪电般流动,紧接着只听一阵锵锵剑鸣,把常清风攻来的一簇剑光悉数击灭,常清风只呃了一声,就没有下文。
柳青青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因为自己发出一剑之后,常清风没有再发剑攻来,也就停剑不发,定睛看去,只见常清风业已倒卧在数尺外的血泊之中,原来自己这一剑竟然刺中他的喉咙,早已毕命,一时不禁楞立当场,自己还说要五招呢,现在只使了一招,就把他解决了。
这下,不仅柳青青自己给楞住了,连双方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还当自己看花了眼,因为谁也没有看清楚常清风是如何被杀的?大家只觉剑光一阵流动,等剑光敛去,常清风就已倒在地上,天下竟有如此快速神奇的剑法,而且竟然出手一个年轻女子之手,宁非奇事?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常清风被杀,立即引起天南庄方面的激愤,方才和淳于真人一起抢出来的五人,站得较前,这时首先跃出,朝柳青青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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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门派这边,松阳子已把“百宝救伤丹”交祝秋云喂何香云服下,正在替她运功行气。由护法任香雪、谢香玉和九名女弟子围在四周护法。和常清风交过手的松云子、逢天游、况南强,以及被毒拂迎面拂过的松阳子,和花字门左卫的鱼巧仙、右卫白灵仙,都已服下“太乙解毒丹”。
艾大娘在女儿上场之时,挤到前面来的,这时骤睹对方五人朝女儿欺去,不由心头一急,纵掠了上去,口中喝道:“你们要待怎的?”
万天声、李瘦石站得较前,立即跟了过去,另外还有个淮扬派掌门人罗天义、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也因对方还多出两人,一齐跟了上去。对方出来的五个人,这边也迎上去五个人,恰好一对一。艾大娘面对的是一个微胖身材的黄衣头陀,手持紫金杵,浓眉粗眼,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辈。
艾大娘问道:“你们要待怎的?”
黄衣头陀嘿然阴笑道:“本师想找这位小姑娘玩玩,你站开去。”
艾大娘看他目光淫邪,心头暗暗怒恼,长剑一指,冷声道:“你们想车轮战,我女儿已经胜了一场,现在该由我出场了,你只管冲着我来好了。”
黄衣头陀哈了一声道:“老太婆有甚好玩的?你想送也本师却不想超度你呢。”
柳青青柳眉一竖,说道:“娘,这贼秃找死,就由女儿收拾他好了。”
艾大娘道:“不,你只管站到边上去,娘会收拾他的。”口中说着,长剑一振,指着黄衣头陀喝道:“和尚,你先报个名来,艾大娘从不与无名之辈动手。”
黄衣头陀阴笑道:“哈哈,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本师无名之辈,你如果时常在江湖走动的话,就不该想不起本师来。”
艾大娘听得一怔,再看看他的长相,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这贼秃难道会是花罗汉那木罕?如果是他,此人出身黄教,精擅“大手印”神功,自己只怕很难是他对手。”一面冷冷一哼道:“就算你是那木罕,又怎么样?”
“本师就是那木罕。”黄衣头陀举起手中紫金杵,说道:“来、来,要动手,就快些了,本师还要找你女儿玩玩呢。”
艾大娘听得大怒,喝道:“好个贼秃,看剑。”抬手一剑刺了过去。
那木罕那会把艾大娘放在眼里?紫金杵一举,直向艾大娘长剑砸落。艾大娘不想和他硬拼,剑势一迥,唰、唰、唰一连三剑,展开峨嵋派“乱披风剑法”,一剑接一剑的劈出。那木罕抽动紫金杵,但一双眼却不住的朝柳青青瞟来,脚下也在动手之际,渐渐挨到了柳青青的身边,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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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天声迎着一个身穿青布大褂的老者,这人约莫六十出头,两鬓花白,手掌盘着两枚铁胆,正是北五省极负盛名的铁胆王镇川。因为他整天玩着铁胆,所以大家就以“铁胆”二字作为他的外号,原本只是“铁胆”二字,但因他姓王,连外号带姓名在一起铁胆王镇川,就变成了铁胆王了。
铁胆王在两枚铁胆上,确实有他独到的功夫,自从大家称他“铁胆王”之后,他更在铁胆上下功夫,不但手上盘着两枚铁胆,据说只要他转个身,可以打出一百零八枚铁胆,百发百中。万天声看到铁胆王,心头暗暗攒了下眉,抱拳道:“王老哥请了,你老哥一向在北方,怎么也到江南来了,而且还和白莲教余孽沆瀣一气,岂不辱没了你老哥的名头?”
铁胆王洪笑道:“万庄主,兄弟是应朋友邀约来的,不知道什么白莲教、红莲教,都与兄弟无关。”
万天声道:“既然如此,王老哥何必淌这场浑水?”
铁胆王道:“兄弟既然应邀而来,总得应付一二,也好对朋友有个交代。”
万天声道:“王老哥之意,兄弟了解,那就请王老哥赐教,还望王老哥手下留情。”他这话,是希望对方应付过这一场,就此可以收手之意。
铁胆王大笑道:“兄弟铁胆,出必伤人,要兄弟手下留情,只怕不易办得到,你们已经连伤了两条性命,如何不肯手下留情?”
对方这话,听得万天声不禁一证,心想:此人怎会如此不通人情?一面正容道:“王老哥这是误会,言凤姑、常清风都是白莲教的余孽,死有余辜……”
铁胆王沉哼道:“那么无名渔父难道也是白莲教余孽吗?你们削断他的左臂,还口发狂言,不准他在江南立足,兄弟知道,你们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士,一向歧视扛湖上人,动不动,就给人扣上一顶大帽子,譬如这次本来只是武功门和天南庄的争端,你们就大张挞伐,联合各大门派,排除异己,给他们按上一个白莲教余孽的罪名,就可以赶尽杀绝。”
他接着道:“言凤姑明明是辰州言门的人,常清风出身衡山,几时是白莲教的人?你们杀了他们,还给他们扣上白莲教的罪名,人死了,业已死无对证,随你们怎么说都行,兄弟请问你万庄主,你们口口声声说的白莲教,究竟白莲教在那里?有何证据?”原来他是无名渔父邀约来的,物以类聚,他虽非江湖上的邪恶一流,却是对各大门派有极深误解的偏激份子。
万天声道:“老哥这话太偏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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