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男孩又来了。李秀玲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卢玉和男孩一前一后的从舞池里走出来。卢玉微笑着,男孩则脸红红的。李秀玲吓了一跳,她已经知道,卢玉有时候是接“大活儿”的,虽然不像张晓芬那么“专业”。男孩看见她愣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走到近前看着男孩的眼睛,男孩有些尴尬。一旁的卢玉看见俩人脸色都不自然,笑着问:“咋,你俩认识啊?”李秀玲点点头,卢玉接着说:“哎呀,行啊你,啥时候勾上的小帅哥啊?”李秀玲朝她虚拍了一下:“看见帅的你就勾搭是不,让我老弟搓搓1的舒服不?”卢玉笑着躲开:“妈呀,你弟老厉害了,这给我搓搓的呀……”李秀玲回过目光看了男孩一眼,后者正讪讪的想要拉她的手。她一把拽住,牵着男孩的手走进了舞池。
“刚才你和她都干啥了!”俩人搂在一起,李秀玲在男孩耳边问到。“没干啥……”男孩语气里有些心虚。“小色鬼,尝着味儿了是吧,告诉你不让你老来,这才一天都坚持不住?”
“我是……想你……来了没看着你……”
“所以就被别人勾搭走了,是吧?”李秀玲其实并不吃卢玉的醋,都是吃这口饭的,面对的都是客人,自己在男孩那里,和卢玉其实一样,都只值五块钱。但她却是对男孩有点情绪,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因为对方不听话,而略有些不满。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一个自己动了情,也确实发生了什么的男人,会有一定的占有欲,未必很多,但很可能会产生依赖感。男孩沉默着,手却开始不老实的游走起来。
她没阻拦,却也没配合。男孩一手搭在她的屁股上,一手伸进她的衣服攀上胸罩。
她就那么静静的晃动着身体,感觉着那只手先是想从胸罩下边伸进去,却怎么也不得章法,后又摸上来,想从上面翻进去,也没奏效,急得在露出来的那一小部分乳房皮肤上乱摸。最后那只手顺着她的肋骨开始向后滑去,看来目标是后背的胸罩扣子。她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小子短短两天时间就开始自来熟,将来也不怕处对象时心理扭曲了,笑的是他笨拙的动作,证明确实是个情窦初开没什么实际经验的少年。昨天自己还是主动勾引的他呢……也不知刚才他和卢玉都干了些什么……她偏了偏身子,让那只手的目的落空。
男孩靠在她肩头说:“姐……我想……”
“不许想!让你好色,这是对你的惩罚!”男孩的手尴尬的停在她的后背上,顿了顿,就那么搂着不再动弹。一曲将歇,她微微叹了口气,问到:“告诉我,你刚才和她都干什么了……”男孩回答:“没……没干什么……我就是摸了摸……”
“摸哪了?”
“……哪都摸了……”
“还有呢?”
“……没了。”
她停顿了一下,把手伸下去解男孩裤口的拉链,然后伸手进去,越过内裤,轻轻握住他的阴茎,在上面捻了捻。夏天,阴茎上有些潮湿感,但她确定只是汗,而不是那种粘手的触觉。又抽出手,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以及混杂在一起的男性气味。她终于放下心来,却也被雄性激素熏得心跳加速。
男孩没动,任由她这样做。之后她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那你告诉姐,她和我比,哪个好?”男孩飞快的答道:“你好!”
“为啥?”
“你……身材比她好,长得也比她漂亮……”
“小色鬼,就知道油嘴滑舌……”她抿嘴笑了笑。
男孩因为她笑,似乎也放松了些:“那……你让我摸摸行么?”
“不行,都说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我给钱!”听到这句话,她脸色暗淡下来,是啊,他给钱,他是客人,来这里花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摸女人。自己在干什么呢?自己不就是为了赚这份钱才站在这里吗?她叹了口气,把手伸进衣服里开始掀胸罩。
男孩看见她的表情变了,忽然搂住她说道:“姐,我不摸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一瞬间忽然有种冲动,眼泪不争气的溢出来:“没事,姐不对,上个曲不算,姐让你好好摸。”手上一使劲,胸罩整个被她推了上去。她把男孩的手拽进衣服里,按在自己的乳房上,然后把头靠在男孩肩膀上,不再说话。男孩的手僵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收回去。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人群里,不时被周围靠上来的人碰撞着。又是一曲结束,舞厅里悠悠扬扬的响起了邓丽君的一首《我只在乎你》。
男孩走了,临走塞给李秀玲十元钱。李秀玲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舞厅,心里一片沉重。她在心里想着,男孩也许再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不知怎的,却涌起一阵失落。她失魂落魄的走回去,卢玉笑嘻嘻的上来和她答话:“小帅哥走啦?”却看见她一脸不开心的表情。“哟,怎么了这是,没给钱?”李秀玲摇摇头,问她:“小玉,你在这赚钱,开心么?”
“废话!”卢玉有点气恼:“谁他妈有病啊,爱赚这份钱!这不是逼得没办法么!”也对,她点了点头,她自己不也是逼的没办法么,这操蛋的生活……她抹抹眼睛,对着卢玉笑了笑:“别生气,小玉,我就是还有点没转过弯来。”卢玉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生她的气,反而劝她:“玲儿啊,你得想开点。但凡有点别的出路,谁能愿意上这地方来糟践自己。别合计那么多了,反正咱们也不是黄花大闺女,好歹在这能混口饭吃,咬着牙,忍忍就过去了。”李秀玲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她只是心里还多少有些迈不过这道坎而已。她又望了望舞厅的出口,那里的门帘不时被人掀起来,漏进一线光明,映得自己所站的位置,愈发黑暗。是啊,忍忍就过去了。
几天过去了,转眼就是周末。每个周末都是赚钱的好时候,舞厅里几乎爆满,尤其是夜场。形形色色的男人汇聚到这里,站在这些女人面前,像在商店选择商品一样上下打量她们,在心里衡量自己的需求,然后伸出手,把她们一个个的拽进舞池。那个黑暗的环境里,每时每刻都有女人被抚摸,被玩弄,甚至在墙边给男人做“大活儿”。钞票被掏出来,从一只手交到另一只手里,然后又被装进钱包。乳房从被胸罩包里着,到被解开束缚,再到被揉捏,最后又被重新包里起来,像一个精致的礼物,等待着下一次被开启。墙角的避孕套越积越多,散场之后被人打扫起来,倒进后面胡同的垃圾箱里。人声汇合了音乐声,烟味混合了汗味,新的客人代替了已经满足的客人……李秀玲麻木的站着,听卢玉讲某某客人做了什么可笑的举动,听张晓芬讲“大活儿”分为几种,听别人讲二楼休闲包厢是个什么环境,进去的人又都在里面做些什么。大约是七点钟左右,卢玉有手表,李秀玲没有,卢玉不在的时候,她就只能靠猜的。她正站在那里,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抓着这只手扭头往里走,却又感觉哪不对劲,转过头一看,男孩正呲牙在冲着她笑。她愣了愣,一言不发的拽着男孩进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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